百六三章 蛛絲馬跡

    身高腿長又有着天下第一的身法步法，走了沒多久馬光佐就到了襄陽的地界。

    忽而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迅速接近，一個渾厚低沉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馬大俠且慢！”

    馬光佐站定，轉身就看到郭靖一臉驚喜的從馬背上躍下，朝自己躬身施禮道：“郭某多謝馬大俠！大俠出手襲殺忽必烈，便是解了襄陽城被圍攻的大難，馬大俠出手解救萬民，郭某感激不盡！”

    楊過此時也從黃馬上躍下，尷尬的朝馬光佐拱手施禮。

    馬光佐笑道：“郭大俠客氣了。馬某雖不是中原人士，但也聽聞宋朝是禮儀之邦，富庶之至，歷代中國都以仁孝治天下，實在是天下絕無僅有的上邦天朝，馬某也恨極了蒙古人的殘暴屠殺，力所能及也要爲大宋和平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郭靖聞言滿心歡喜，一個外邦人尚且有如此俠心仁骨，實在令人感動欽佩。

    只覺眼眶都有些發熱，郭靖再次躬身讚歎道：“馬大哥大愛無疆，小弟欽佩！”

    “哎，郭兄客氣了。”

    馬光佐擺擺手，憨厚一笑道：“現在咱們剛離了蒙古大營不遠，還是再走遠些安全。況且他們統帥王爺雖死，但是護國法師還在，未免他們狗急跳牆強攻襄陽，還要郭兄你儘快回城防守！”

    郭靖猛然醒悟，急聲道：“馬大哥說的是，還請你隨我回城，讓小弟盡一盡地主之誼！”

    馬光佐嘿嘿一笑，道：“那走吧。”

    說完話看郭靖要把坐下千里馬讓給自己，馬光佐急忙一個跨步走出兩丈遠，道：“郭兄快行吧，灑家走的可不會比你千里馬慢一分。”

    郭靖見馬光佐越走越遠，就低聲道：“馬英雄奇人異士令人欽佩，過兒咱們快快趕上吧。”

    楊過答應一聲就催馬跟上，看着遠處的寬厚背影心中想道：沒想到這個馬光佐武功如此高強？他原本對我心懷不軌，現在隨郭伯伯回襄陽城不知道又想做什麼？郭伯伯爲了我不惜生命，又一心爲國，他殺我父親是不是有些其他情況……

    郭靖不敢奮力催馬，但是見馬光佐越走越遠就知道他輕功竟然也是天下絕頂，於是兩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馬就成了一道紅影朝前追去。

    馬光佐如今只憑藉外功施展絕世輕功也能縮地成寸，看似拽開大步朝前走，但是一步就有一丈多遠，走起來的速度尤勝良馬。

    郭靖和楊過全力催馬也不過堪堪趕上，一口氣走了一刻鍾就趕到襄陽城北門下。

    見城門緊閉，郭靖運氣說道：“守門的兄弟！我是郭靖，請兄弟們打開城門！”

    馬光佐突然聽到城牆上一陣陣歡呼。

    城門上值守的士兵見到是郭大俠都滿臉歡笑，片刻後大門打開，幾十名士兵涌出來迎接，幫着郭靖和楊過牽馬。

    馬光佐看着這些士兵發自內心的崇拜欽服，心情也變得高興了，心中暗道：郭靖的北俠稱呼名副其實，古往今來也就蕭峯和郭靖兩人堪稱真正的一代大俠了！

    進了城，郭靖邀請馬光佐到了他的府邸，先是把大小武、郭芙、魯有腳、小龍女請過來，而後隆重的給衆人介紹了蓋世大俠馬光佐。

    等到衆人見禮後，郭靖歉然笑道：“馬大哥莫怪，內子身懷六甲，即將臨盆，所以不能前來拜見，失禮了！”

    馬光佐伸手拍拍郭靖的肩膀，道：“郭兄弟你是真實在，灑家就喜歡你這種朋友！”

    說了片刻話，就有下人來報，說道：“老爺，酒宴已經準備好了。”

    郭靖急忙起身邀請馬光佐前去赴宴。

    衆人酒足飯飽後又回到大廳談話，馬光佐看着沉默寡言的楊過，問道：“楊兄弟，你是不是還想要殺了郭靖？”

    郭芙和大小武、魯有腳幾人聞言頓時一驚，全都驚疑不定的看着楊過。

    小龍女則眼中帶有微微擔心的看向楊過。

    楊過沉寂片刻，冷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郭靖聞言一顫，長嘆一聲，道：“過兒，當年的情況我現在說給你聽……”

    片刻後，楊過得知了實際情況後滿臉淚水，悲憤難言，想不到自己生身之父竟是如此奸惡，又聯想起黃蓉對自己的提防和郭靖對自己的照顧，楊過突然跪倒，道：“郭伯伯，過兒知錯了！”

    郭靖看着楊過突然想起來義弟楊康，頓時也流下淚來，抱住楊過就連聲安慰。

    兩人說了半晌，楊過才緩過神來，急忙將義父歐陽鋒和洪七公在華山之巔比拼數日，相抱而亡的事情說了。

    郭靖和魯有腳聞言大驚失色，向馬光佐求證確實如此，就長嘆一聲。

    郭靖兩眼一紅，說道：“可憐！我十多年沒有見過恩師，沒想到竟然已經天人兩隔，蓉兒眼看着就要生產，魯幫主你先去華山祭拜恩師，等到孩子出生了我再帶蓉兒前去。”

    魯有腳眼角流淚，哽咽道：“現如今黃幫主身體不適，蒙古大軍又沒有退卻，論私論公你都不能離開寸步，既然老幫主仙逝，我這就帶着幫中老人先去祭拜，想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會理解支持郭大俠你。”

    說了沒幾句衆人就漸漸散去，馬光佐在大小武的帶領下去了廂房休息，殺了數千名蒙古士兵，又全力奔襲，馬光佐也感覺有些疲憊，回到房間就先打坐運功兩個時辰，而後脫衣睡下。

    到第二天馬光佐一大早就起身了，走到楊過所住的房間外，聽他在房內呼吸急促顯然是已經發現了自己，就說道：“楊兄弟，灑家有事情找你。”

    楊過拉開房門，道：“馬前輩還請進來說吧。”

    走進房間馬光佐落座後，仔細的盯着楊過看了幾眼。

    楊過只覺身體一寒，遲疑道：“晚輩臉上有髒東西嗎？前輩你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馬光佐發現看不出任何東西，就嘿嘿一笑：“灑家只是想看看楊兄弟你有多少潛力，得罪了！”

    楊過聽到最後三個字時發現後頸以及被一雙大手抓中，身體頓時像被抽了筋一樣沒了力氣。

    馬光佐抓着楊過在手上翻來覆去的觀察，內力也探入他體內摸索，可是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楊過被折磨的昏死過去兩次又重新甦醒，但馬光佐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祕密，更沒有找到千面人的蹤跡。

    “哼，難不成非得讓我出手殺了這小子才能發現蛛絲馬跡？”

    馬光佐喃喃說道，楊過聽後渾身惡寒，低聲道：“前輩要找什麼？晚輩絕無隱瞞。”

    馬光佐聞言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咱們無冤無仇，我不可能爲了一點猜測就將你殺了。”

    “不過廢了你武功倒也無妨！”

    楊過心中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馬光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剛要說話就覺得一股陰寒內力和一股炎熱內力從大椎穴涌入體內。

    片刻後楊過就覺得身體一陣發飄，渾身好似泡溫泉一樣舒服。

    等到兩股內力消失楊過才發現自己體內的“玉女心經”內力竟然也消失了，丹田和經脈中空空蕩蕩全無功力楊過這才知道馬光佐說到做到，竟然真的廢了自己的功力。

    馬光佐將將楊過舉到面前，透過他的兩眼往深處看去，卻見除了楊過驚怒的神色什麼也沒有。

    隨手將楊過丟下，馬光佐嘆息道：“藏得太深，想找到那個傢伙可真難！”

    楊過掙扎着爬起，正要說話，馬光佐又驟然化手爲刀，竟然要一掌將楊過一條臂膀卸下來。

    楊過此時功力全失，還無招架之力，只能閉目等死。

    突然馬光佐背後一陣銳利疾風襲來，他感覺勁力不弱但也未必能突破自己的護體神功，況且“無上瑜伽密乘”也可瞬息轉移學到要害，若是拼着挨一劍當夜無妨。

    但是馬光佐知道許多事情還有其他玄妙之處，自己如是當真自信受此一劍，也有可能被人陰死，所以馬光佐身體驟然如蛇般躲開背後襲擊的絕殺一劍，而後轉身右手朝前點去。

    小龍女早晨剛起身就覺得心中緊張難過，甚至還有微微刺痛，擔心楊過就急忙趕去，結果剛進院就看到馬光佐拿住了楊過，知道自己武功遠非其對手，小龍女就等了幾個瞬息才驟然出手。

    馬光佐轉身躲過小龍女的一劍，而後右手以一陽指點中小龍女上身三處大穴，而後抓起小龍女滑嫩涼絲絲的脖子，湊到臉前去看她的眼底。

    看了片刻也沒有發現，馬光佐正要鬆手，突然聽到背後一聲大喝：“馬大哥你快住手！”

    伴隨着郭靖的斷喝就是一股籠罩住方圓一丈範圍的掌力襲身。

    馬光佐知道郭靖的掌力尤勝洪七公，不該怠慢，隨手丟開小龍女，回身一掌“神龍擺尾”。

    郭靖和馬光佐兩掌相抵，郭靖二十年的精純內力和易筋鍛骨後巔峯時期的外門力量疊加之力與馬光佐的大成外功神力相碰，兩人各退一步，只覺這一掌勢均力敵。

    “降龍十八掌！”

    郭靖見狀大驚，問道：“馬大哥你怎麼會降龍十八掌？又爲什麼對過兒和龍姑娘出手？你一代大俠難不成對龍姑娘起了不軌之心？”

    馬光佐聞言氣的鼻子都歪了，喝道：“胡說八道！灑家一心向武，爲的是求超脫，豈會對一個冷冰冰的女子動心？灑家出手自有道理，並無惡意。”

    郭靖聞言一怔，看着楊過臉色蒼白，看着呼吸急促分明是功力全無的樣子，心頭一痛，發狠出手道：“你廢了過兒功力，竟然還說沒有惡意？先躺下再說吧！”

    一掌最擅長的“亢龍有悔”拍將出來，開山碎巖的掌力頓時碾壓而至。

    馬光佐兩眼一緊，知道自己僅憑外功不過能勉強抵擋，爲了防止也用“降龍十八掌”會和郭靖產生膠着，被內力襲入體內，馬光佐雙手以“鐵掌功”的一招絕技“陰陽歸一”抵擋，而後神念就在郭靖眼神深處發現了一抹稍縱即逝的千面人影子。

    馬光佐心中又有了三分猜想，於是“鐵掌功”、“鷹蛇互博”、“天山六陽掌”、“摧心掌”等絕技接連用出，一時間和郭靖交手近百招不分勝負，兩人交手的掌風勁力把房間裏的傢俱全都打的稀巴爛，甚至變成了粉末。

    郭靖如今功力武功僅次於周伯通，馬光佐武功修爲雖然高絕，但是畢竟功力不足，也無法取勝，百招之後兩人仍是平手。

    魯有腳和大小武都聞聲趕來，見到和郭靖廝殺的竟然是昨日還被敬若天神等到馬大俠，心中都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