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九章 告別

    因武當張真人引起的波動慢慢平息，可是江湖中仍舊暗流涌動。

    每一個武林人士都知道了，武道修煉到了張三丰這等再無招式技巧，渾然天成的先天高人地步，竟然還能再進一步，成仙飛昇。

    這讓普天下的武林中人都又抱着武功祕籍開始苦修，更讓無數百姓人家的孩子都萌生了習武之心，中華武道自此之後爲之大振。

    大明國土雖然遼闊，資源豐富，但是生產力低下，武林中人的大量增加沒有兩年就成了社會負擔。

    張無忌在拜訪了華山後，就開始頒佈了“天下布武”聖旨。

    號召天下武林人士投身於侵略攻佔天下土地，凡是武林人士幫助大明朝廷打下一塊疆域，朝廷便和衆江湖勢力平分新土的地域、人口、稅收、資源。

    天下武林人士及各個門派幫會都及時響應，一時間東亞就殺的血流成河。

    無數的小國例如高麗、西元、北元、西域數十小國、琉球、安南、蘇祿、爪哇、緬甸、南掌、真臘、尼泊爾等四五十個國家先後在十年間被全部攻克，成爲了明朝的新疆土

    大量的異國奴隸成爲大明的廉價勞動力。

    沿海的紡織、手工等作坊、工廠漸漸開了起來，養殖場、專業種植農場、漁場、鹽廠等無數關乎民生的新型行業漸漸形成規模，改變了大明百姓的生活質量。

    同時火器的研發提升也一直是朝廷的第一要務，燧發火槍、機關槍、諸葛連弩、開花彈、攻城大炮、巨大龍船相繼在朝廷手中製作出來。

    有如此國家重器坐鎮，江湖中人只要武功不到絕頂以上便再也危害不了高官皇帝的安全，朝廷的統治也牢固豈止十倍。

    大明朝漸漸在十多年時間就成爲了世界第一強國，歐巴羅、波斯等地的外國番邦前來都敬仰佩服，戰戰兢兢的和大明處好關係。

    天元十年冬，白駝山莊主歐陽哲終於在崑崙山內找到了一處祕境，然後按照二叔所說的意思找到白猿並發現了它腹中的用油布所包裹的“九陽真經”，這門神功頓時成了西域白駝山莊、華山派兩門的絕學。

    後來張無忌專程到華山觀看了三個時辰就將祕籍放下，道：“殊途同歸，不分軒輊！”而後大笑出門。

    天元十一年春，峨嵋派第四任掌門紀曉芙攜倚天劍登華山和神機先生鮮於通密談三日，而後抱劍而回。

    在東海中有一個小島在天元十一年夏季被明教弟子發現，因島上刻着李白的“俠客行”而成爲大明皇帝、華山老掌門神機先生心中的寶地，他們年前專程趕往島上，待了一個月就長嘆離去。

    過了三個月後，一位仙子一樣的黃衫女子也趕來看了三個月才離去。

    之後半年，島上又來了一個滿頭白發手持鐵杖的老人，他這一來就直接在島上住了下來，直到十年後去世都沒有走出山洞。

    在西域天山之南的偶一個偏僻角落，同樣是五年前被江湖中人發現了一座廢墟之城，華山派在李馱的帶領下迅速佔領了此城，然後李馱在廢墟中發現了一些殘存不全的武功圖譜，他帶領華山弟子又在此成立了華山派下屬雪山派。

    根據圖譜中的殘留了一門及高深的“天山折梅”神功創出了數套劍法、掌法等武功，只是不傳華山武功，唯恐日後雪山派反客爲主，所以雪山派劍法等武功雖然精妙，但是內功心法遠不如華山真傳高明。

    自從大明朝海晏河清，範遙就掛冠而去，他雖然知道黛綺絲就在靈蛇島住着，他是他不敢去，只是不停的在天下各處遊蕩，有時候也隨着武林中人前去外國殺些外國番人。

    走到南詔遺址、大理舊地時偶然得到了一本祕籍，上面有“段皇爺”關於此功的感想。

    範遙有心學習但是卻要將自己武功散盡方纔得行，他思索再三就迴轉已經搬至燕京的總壇，閉關修煉這一門被他命名爲“吸星大法”的神功，等到十年之後破關而出武功已勝過原來不知幾倍了。

    路青松在大明天元十七年時在襄陽遇到了一個邪派高手，一番大戰身受重傷，最後無意中找到了一個破敗的荒谷，最後在谷內找尋到了一個絕世祕籍，可以破盡天下武功的《獨孤九劍》，這門劍法比之希夷劍法不差分毫。

    但是更容易上手學習，自從此以後華山派頂級武藏中又多了一門絕世武功。

    在原日本，現在名爲大吳國的地方，鮮于燕和殷湘君兩人帶着大量江湖人士已經割據了北海道，並建立了北海國，每年都會往南進攻，而開國女帝鮮于燕每日總愛在書案上寫下一句詩詞：“我居北海君東海，寄雁傳書謝不能……”

    鮮于岐和趙敏則隱居在了東海的一處滿是桃花的島嶼上，上面還有一些前輩遺蹟和許多精妙高絕的武功。

    他們學會之後又抄錄一份送到華山派內，姚明珠和胡青羊姐妹兩人只能每年盼望着看兒子一面，後來更是爲了照看着幾個孫兒而跟着搬到了桃花島。

    鮮於通則在學會了“太玄經”和“天山折梅”、桃花島武學、獨孤九劍後覺得自己的武功也只是進步了半成。

    到現在這個時候他的內力、武功都已經進無可進了，便是一點一滴也不可能了。

    然後鮮於通就知道自己效仿張三丰的時機到了。

    他在閉關十日後就將畢生武學融匯於一爐，創出了一門無上武學，名爲“神機經”。

    ……

    現在已是大明天元二十一年，連鮮于岐都四十二歲了，鮮於通更是早已年過六旬。

    可是他看着鬚髮烏黑，肌膚如玉，兩眼雖然黯淡無光，但是晶瑩剔透，看着雖然像三四十的長相，但仔細一看卻也像二十多歲，尤其是超凡脫俗的瀟灑俊逸之氣越發濃重，看着就好像天上下凡的謫仙人一般。

    御風踏波而行去了東海桃花島一趟，鮮於通將手書的“神機經”交給鮮于岐後就陪伴兩個已經兩鬢斑白的妻妾，又含飴弄孫享受了三個多月的天倫之樂。

    最後鮮于燕終於從北海國趕回來，一家人熱熱鬧鬧待了幾日。

    ……

    這一天，有心要說出回山閉死關之語的鮮於通張了張嘴就是說不出話。

    他只覺得自己心中酸楚、痛苦、高興、解脫、不捨、難受、愧疚等情感混雜在一起一時間迸發，令他心神恍然。

    姚明珠和胡青羊心神似乎有了感應，伸手抱住鮮於通，一個摸着左臉，另一個摸着右臉。

    姚明珠滿懷深情的說道：“師兄，你看你多年輕，我又想起了四十二年前咱們新婚之夜的時候，那時候的你也是這般年輕，這般俊秀！”

    胡青羊則眼含淚花，笑道：“是啊！通哥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鯤鵬展翅九萬裏，夫妻一場，我們知道終究要有分別之時，你想去找那個道，就去吧。”

    “明珠……青羊……你……你們……”神機先生一時語塞，竟然變得老淚縱橫。

    姚明珠輕笑一聲，歪頭道：“師兄你能娶到我們做老婆，真是你的福氣！”

    鮮於通瞬間淚崩，他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彰顯出老態，弓着腰摟住兩女，喃喃道：“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此時聽到動靜的鮮于岐和鮮于燕及趙敏、四個孫兒都跑來。

    心中早有預感的鮮于岐、鮮于燕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他們知道父親大人境界已到，分明是要閉死關以求超脫飛昇，此關一閉無論成敗都形同駕鶴仙去，自己再想聽他老人家說一句話也是不能了。

    “爹！”“爸爸！”

    四個孩子還不懂得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姑姑在哭什麼，但是也知道定然不是好事，就撲到鮮於通胸前哭道：“爺爺你們怎麼了？”

    鮮於通笑道：“天地無情人有情，體會愛恨方爲人啊！孩子們，爺爺要去另一個世界了，你的奶奶和爸爸媽媽姑姑都在爲爺爺高興。”

    “那孫兒們長大了也去找您玩！”

    “好好。”

    鮮於通哈哈一笑，衆人頓覺一股柔和之力涌來，而後鮮於通竟然消失不見，再去找時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

    俠客島上有明教和華山高手把手，沒有皇帝陛下的手批誰也不得登島。

    近十年來除了天下七絕也只有峨嵋滅絕、紀曉芙、武當七俠、明教左右白紫四位大人、少林空智、崑崙何太衝、崆峒關能、華山鮮于岐、薛公遠寥寥數人來過。

    今天駐守之人的眼中連一隻肥年也沒有看到，可是誰也不知道，在“太玄經”神功石壁山洞內卻多了一個大袖飄飄的男子。

    在石壁前盤膝打坐一動不動的歐陽默好像一塊石像，滿身灰塵，但是肌膚卻乾淨的連灰塵也沒有。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歐陽默的眼皮抖了抖，睜開卻是一雙渾渾噩噩的眼睛，他看了鮮於通好一會才問道：“你摸到那條路了？”

    鮮於通點點頭。

    歐陽默問道：“那條路是什麼？”

    鮮於通緩緩說道：“人身如鼎爐，空間總有限，需得以御氣之法化空間爲己用方可看到奧祕，張真人說：換鼎復生孫，騎龍起霹靂，便是這個道理！”

    “好啊！好啊！朝聞道矣！”

    歐陽默嘆息道：“天下七絕，先死了渡厄聖僧，他年紀太大，活到百歲老死也是應當，迅公老童聽說去年也死了，摩陀羅估計也活不了幾年了，爲兄若不是早年受的暗傷太重豈會止步於此？奈何人力不能勝天！我練成太玄經後融合一身所學，卻只能勉強進入先天至極境界，再往上就無力支撐！

    我恨啊！賢弟，你幫我領會領會那方世界到底是什麼景緻？”

    “可惡！可惡……”

    大罵兩聲，歐陽默便突然氣息中斷，垂頭不動，顯然是壽終正寢了。

    鮮於通心中一哀，低聲道：“生死本是尋常事，奈何吾輩不服輸啊！兄長一路走好！”

    話音還未落，石洞內又沒有了鮮於通的身影。

    過了許久、許久，有一個明教弟子走進來給歐陽默送吃食清水，然後才發現歐陽默已死，屍身早以乾透，但是卻如金身一般不腐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