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集合衆門

    鮮於通和圓音、圓心三人跟着宋增來到了神拳門的開封的武館，一進去就發現小小院落內人員混雜，卻分爲三堆站在一起，一看竟也有四五十名江湖人士。

    宋增快步走到人數最多的一堆人面前，對着居中站立的兩臂過膝的漢子躬身施禮，而後說了些話，那漢子突然面露驚喜之色，而後帶着身邊衆人快步走到圓音三人面前，對着鮮於通長揖到地，道：“鄙人神拳門掌門柯臣，拜見鮮于先生！”

    鮮於通見神拳門如此敬重自己，便客氣的上前扶起柯臣，笑道：“柯門主客氣了。”

    柯臣起身和鮮於通寒暄兩句又朝圓音圓心施了一個江湖人士常用的平禮，拱手道：“二位大師咱們又見面了。”

    兩僧也起手回禮道：“柯門主別來無恙？”

    神拳門雖是中原門派，但是因廣開武館，在江南也有相當的勢力，神拳門中的原門主過三拳武功最高，一向以拳力剛猛，一拳可斃牯牛聞名江湖。

    後來兩年前過三拳被謝遜在王盤山揚刀立威大會上打死，門內一時羣龍無首，亂了好幾個月，過三拳師兄弟也多，親傳弟子也多，衆人都迴歸宗門爭奪掌門之位，一時間竟然自相殘殺，死了幾十人。

    後來大家一直爭不出名堂就請少林寺和武當、峨眉三大派做主協調，其他中原門派做個見證，後來三派高人商量後，因柯臣是過三拳的師弟，輩分夠高，又爲人厚道，就由他做了神拳門掌門。

    所以柯臣就一直兢兢業業經營着局面，只是面對大派高人時有些直不起腰桿，說話氣軟些。

    因柯臣和圓心、圓音是老相識，加上三人都十分尊敬鮮於通，四人說了一會就熱鬧起來，而後柯臣站在人羣前高聲說道：“諸位江湖同道！大家請聽我老柯說一句。”

    衆人認得神拳門掌門柯臣，都不再說話，看了過來，柯臣拱手環視一圈，朗聲道：“諸位同道，我向列位介紹一下，這二位是少林寺的圓音、圓心二位高僧，這位先生來頭更是了得，乃是華山派掌門鮮於通先生！”

    在此集會等着圍攻殷野王和白龜壽的多半是小派頭目和大派的門人弟子，閱歷本事都不足，雖然平日裏時長談天說地，對各大派掌門大俠說起來熟悉的好似自家把兄弟，但是實則不曾見過大派掌門高人，此時見兩位少林高僧也拱衛在一臉溫和的儒雅書生面前，就確信是華山掌門，紛紛激動起來，一邊躬身施禮，一邊口中亂糟糟的稱呼着，有的喊鮮于掌門，有的稱掌門前輩，還有高呼神機子掌門和神機子前輩。

    鮮於通聽到哭笑不得，上前一步，隨口說了幾句漂亮話，衆人轟然喝彩，分明是如後世追星一般。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神拳門弟子就在院子裏升起火盆，柯臣拿着一個火把照着他和鮮於通，高聲道：“咱們列位都是和天鷹教、謝遜等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看有五鳳刀門的兄弟和鏢局的兄弟，咱們在此集會也是爲了捉拿住天鷹教的白龜壽和殷野王，逼問謝遜下落，只是那殷野王和白龜壽武功都非區區之輩，咱們單打獨鬥都非對手，一擁而上也不是正道所爲，況且咱們各自爲戰沒有調度也是不好，所以我提議由華山的鮮於通先生做個總指揮，列位以爲如何？”

    衆人又是轟然叫好答應，鮮於通客氣幾句，見衆人態度堅決就順勢應下。

    此時天色越發黑暗，縱然有火盆照耀，但在偌大的院子裏也看不清楚，柯臣就讓門下弟子搬來酒菜，安置各派弟子在院子中吃喝，然後又在各派弟子中找一兩名領頭的進入大堂同座吃酒。

    “鮮于掌門，二位大師，這是五鳳刀的孟副門主……這位是燕雲鏢局的黃總鏢頭，江湖人稱三刀斷江……這兩位是峨嵋派滅絕師太的高足，靜虛師太和紀姑娘……這位是巨鯨幫新任麥幫主的把兄弟劉大哥……這位是海沙幫王舵主……”

    進入大堂落了座，柯臣就給鮮於通和圓音、圓心一一介紹，鮮於通也都一一點頭示意，最後心中暗道：看來此次圍攻堵截殷野王和白龜壽的是以神拳門和五鳳刀門、燕雲鏢局三派爲首，少林寺是河南第一派，這縱橫冀豫魯三省的燕雲鏢局背後必定也是少林的後臺，其他的巨鯨幫和海沙幫只有幾個弟子，可見他們來的慢些，或是有旁的事耽擱了，倒是峨嵋派還有兩個女弟子參與，靜虛看年紀和我差不多，紀姑娘倒是年輕許多，看了現在峨嵋派的弟子還沒成長起來，不過她們峨嵋派和天鷹教無冤無仇來做什麼？哦，是了，問出謝遜的下落才是大家的根本目的，都是爲了屠龍寶刀的下落……難不成滅絕師太現在就盯上了屠龍刀？

    酒菜頃刻間上齊，圓音和圓心不吃酒肉，就只夾了一些素菜嚐嚐，柯臣和五鳳刀門的副掌門孟凡旌兩人除了鮮於通以外地位最高，便一起給少林二僧和靜虛師太兩女以外的人敬酒。

    招待各派弟子，其中還有華山派掌門和少林、峨嵋高足，神拳門自然是用最頂級的清酒招待，鮮於通喝了一杯感覺甜滋滋的十分爽口，度數也就和啤酒差不多，於是就多吃了幾杯。

    因酒席上以鮮於通爲尊，衆人都奉承着他，鮮於通就頗爲興奮，吃着酒菜和衆人談了些趣聞，又講了講劍法拳腳武功，衆人此時也聽宋增說了鮮於通隔空託人的神技，自然知道這位華山掌門武功深不可測，見他願意指點大家武功，也就都瞪着眼睛屏住呼吸，唯恐落下一字。

    鮮於通近三年來都是埋頭苦練的時候多，武功修爲雖然不低，但是論起指點迷津，教人武學進步的本事卻差許多，不過幸好他和華山四大長老一直交流經驗，完善自身缺陷，尤其是嶽霖、高志成二人武學修爲已是江湖一流，鮮於通將二老練功見解一拋出就震驚四座。

    許多弟子困擾多年的武學困惑瞬間恍然大悟，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就連圓音和靜虛兩個頗有成就的好手也對鮮於通講的練功竅門感到震撼.

    靜虛暗道：鮮於通看模樣年紀與我相差不大，怎麼武學境界如此精深？他說的“出招須得留意力，越緩越斂勝者多”和“與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壯勝於老，遲勝於急”的武學之理竟然和師父她老人家頗有共同之處，難不成他竟有不弱於師父的修爲嗎？

    圓音也瞪大了一隻眼睛，心頭暗道：鮮于先生說的“無招勝有招”和“任何招式都是死的，唯有掌握了臨敵時的無端變化，做到遂心如意才是當世的一流高手”等話所蘊含的道理頗爲博大深厚，和我師父當年所說的“武學高深之境界就是看似招式不成章法，實則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正如佛法無形，普度衆生一般”的道理頗爲相似，鮮于先生竟有這般見識？看來他上次與我師兄弟交手已是保留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