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林圓心

    衆人都以爲遠明山要生生熬死的時候幸好鮮於通及時趕到，將華山靈藥挽救了遠明山的性命，所以他剛剛恢復些氣力就讓人扶着來拜謝華山掌門鮮於通。

    鮮於通本來就是要讓少林寺欠自己點人情才贈藥救人，爲了顯得自己高風亮節，第一時間就扶起遠明山，同時也沒有擺華山掌門的架子，客客氣氣的扶着遠明山坐下。

    因爲遠明山身體不適，兩人也沒有多說話，不過相互推讓而已，但是鮮於通給他把脈時卻感覺到遠明山脈象時有時無，心力薄弱，顯然是被殷野王的掌力傷了根基元氣，不光一身功夫十不存一，恐怕時間一久就會筋骨鬆軟，筋脈萎縮，顯然是命不久矣。

    又等了十多天，鄧清的傷勢終於好利落了，然後鮮於通就要帶着鄧清和王巡告辭回華山。

    剛走到遠明山的房間就聽到他和一個氣喘吁吁似乎有肺病的男子說話，鮮於通轉身就要離去，屋內之人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隨即住口不言，而後遠明山的一個師弟就走出來，看到是鮮於通就高聲說道：“鮮于掌門，圓音師伯，師兄，是鮮于掌門到了。”

    屋內遠明山道：“鮮于掌門請恕我不能遠迎之罪，既然您來了，還請進來一敘。”

    鮮於通聽到遠明山在和人議事本想離開，但是此時若是再走就顯得小氣，平白的墜了自己的名頭，鮮於通衝遠明山的師弟點點頭，就跨步走進房內。

    房內有幾個胡凳軟座，遠明山一身居士服坐在一邊，另一邊則是個穿着黃色僧袍的和尚，鮮於通因現在功力精純變得耳聰目明，相距雖有數米，且那僧人也眯着眼睛，但是鮮於通卻看出他眇了一隻右眼，再看他拄着一根長大的金光閃閃的禪杖又好似有病般呼吸急促，就感覺頗爲怪異。

    遠明山看到鮮於通就慌忙起身，道：“鮮于掌門怎麼親自來了？有事情吩咐一聲晚輩自當前去拜望。”

    遠明山是少林寺俗家弟子，輩分在少林寺內乃是晚輩，而且武功名望及社會地位與鮮於通這位華山掌門相比都差之千里，是以雖然鮮於通比他年輕六七歲，但是遠明山在他面前卻是執弟子禮，無比恭敬。

    “我們住在貴處多日已經是叨擾，怎好如此不通禮數？”鮮於通客氣的擺擺手，然後看向已然起身的高大僧人，問道，“敢問這位大師法號？”

    高大僧人深施一禮，氣喘吁吁道：“貧僧圓音，見過華山鮮于先生！先生神機子大名，小僧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倍感榮幸！”

    鮮於通拱手道：“原來是少林圓字輩高僧，少林寺乃是武林泰山北斗，見聞智性四大神僧也威震江湖多年，敢問尊師是哪位神僧？”

    “家師法號空智。”

    “空智神僧武功高強，佛法精深，鄙人早有想拜訪請教，他日登山拜門時還請圓音大師引薦帶路。”

    “鮮于先生客氣了，小僧責無旁貸。”

    圓音是個急躁易怒的性子，常常因說話不經斟酌而得罪人，辦錯事，但他也知道華山派是名門正派，鮮於通雖然剛接任掌門沒幾年，但是因處事有度，善於謀劃也頗有清名，自己也就放低了姿態。

    而圓音也沒想到鮮於通果然爲人仁厚有禮，於他接觸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以至於圓音因被人打瞎一隻眼睛一直心中陰翳鬱悶的感覺也減輕許多。

    “小僧方纔就聽我這明山徒兒說先生您光風霽月，有君子仁風，今日一見可見此言不虛。”圓音躬身道，“貴派鄧施主急公好義，爲我師侄都大錦滅門一案助拳，前去天鷹教討公道，卻被妖人打傷，小僧倍感自責，請鮮于先生不要生氣。”

    “哪裏話？王盤山揚刀立威大會疑點重重，事關屠龍刀和謝遜下落，天鷹教又是事主，其中必有蹊蹺，追問此事乃是道義！況且天鷹教行事狠辣，也不是正道作風，我們對他們不可放鬆……”

    嘴上隨便糊弄着圓音和遠明山，鮮於通突然想起了圓音就是那個在江南龍門鏢局和張翠山大戰一場，而後被殷素素銀針刺瞎眼睛的倒黴蛋，再等九年他就會在武當山逼死張翠山夫妻倆了。

    鮮於通和兩人寒暄幾句，就提出告辭，遠明山極力挽留，圓音也從旁說話，鮮於通卻只是婉拒。

    正在三人爭執之時，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而後一個同樣瞎了一隻眼的健壯和尚走進來，說道：“圓音師兄！打傷遠師侄的傢伙和白龜壽在開封，看着似乎是要去山東，五鳳刀和神拳門已經追了過去，我們也去吧！”

    圓音也不答話，給鮮於通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弟圓心，圓心師弟，這位是華山派掌門人鮮于先生。”

    圓心慌忙給鮮於通見禮，而後又催促圓音道：“師兄，咱們快點走吧！你看明山武功幾乎被廢，我們可要跟他天鷹教新賬舊賬一起算！”

    圓音道：“鮮于先生，殷野王現在開封，我們師兄弟和其他同道準備攔截他們，不知鮮于先生可願同行？”

    圓心道：“就是！鄧施主不是也被殷野王打上了嗎？鮮于掌門要是與咱們同去定能將殷野王和白龜壽拿住！”

    鮮於通在心中已經將兩個賊禿罵的狗血噴頭，但是表面卻義憤填膺的罵着殷野王，然後說道：“鄧師弟傷勢還未恢復，我先送他回山門將養身體，待到下次正道再圍攻天鷹教時我再參加。”

    圓音師兄弟兩人又勸了幾句，但是鮮於通卻無心管這破事，到最後連客氣話也沒有，只是一味推辭，圓心見鮮於通果然真不願參與，就冷嘲熱諷了兩句。

    鮮於通只當是沒有聽到，轉身就要離開，可他轉念一想，自己苦練了三年武功，如今的功力比起以前提高數倍，但是還沒有和真正的高手交過手，具體是什麼水平也沒有定位，鮮於通覺得如今的殷野王武功也沒有大成，應該也不入一流，會是個很好的磨刀石和檢驗者。

    心中念頭一起，鮮於通就想要去開封看看了，但是此時自己如果同意去了，就會讓少林寺的賊禿小看，以爲是被他們用話拿住才轉變了思想同意去。

    圓心自從瞎了一隻眼就變得十分偏激，眼看着鮮於通就要走出去，忍不住說道：“你華山派也被人打傷弟子，現如今仇人在前卻不敢報仇，嘿！華山派自從風先生之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圓音瞪了圓心一眼道：“師弟住口！”

    鮮於通卻已經聽到了圓心的話，隨即站住腳，轉身笑眯眯的看着圓心，鼓掌道：“圓心大師說的真是至理名言！我們華山派一代不如一代，你們少林寺卻是高明多了，你比你師父佛法精湛，你師父又勝過了你師祖，你們竟然是一代比一代強，連達摩祖師也遠不如你嘍！”

    “你……”圓心聞言大怒，有心反駁卻無言以對，吭哧半天，氣的上前一步，瞪着眼睛說道，“鮮于先生是華山掌門，小僧早就對華山絕技仰慕至極，今日請鮮于先生指點一二！”

    鮮於通聞言心頭一喜，圓心是被張翠山三五招秒殺的三等貨色，拿來給自己練手再好不過。

    鮮於通道：“既然你想請教，本先生就教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