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年已過

    時光如梭催人老，雨打芭蕉晚風急。

    從來江湖多夜雨，路上何曾少人行？

    這是鮮於通前段時間練字時隨手寫的小詩，自他成爲華山派掌門已經兩年了，這兩年時光裏他謹小慎微，除了照顧胡青羊母子和姚明珠就是每日苦練武功。

    門派中的事務則讓嶽霖、高志成兩位師叔幫着處理。

    他知道華山二老並無野心，雖然爲人古板些，但是以現在華山派的實力也不宜有大動作，所以讓華山二老幫着處理事務反倒是最好的選擇，鮮於通每天也能拿出大多的時間修煉內功、劍法和鷹蛇生死搏。

    兩年的時間鮮於通幾乎日日苦修不輟，只是武功修爲本就是水磨工夫，華山派武學雖不是世間一等絕學，可也算中正博大，鮮於通修習的抱元勁和混元功更是華山派武學中極爲上乘的武學，數百年後的華山掌門穆人清就是依靠混元掌功成爲天下第一，雖然那個年代武學修爲變得淺薄了，但是也可見這門武學非同小可。

    武學修行，一看根骨資質，二看悟性心胸，沒有好的根骨筋脈，在修煉拳腳功法時即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進步微弱，舍甚至有自傷身體的可能，而悟性心胸則是決定修行者的修煉速度和高度，沒有悟性就修煉緩慢，稍有不慎還會誤入歧途，射鵰時代的陳玄風、梅超風夫婦正是因爲沒文化，悟性差，對九陰真經理解偏差所以講最上乘的九陰神爪練成了下九流的九陰白骨爪。

    而同樣是雙鵰時代的全真七子，那可是有着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陽做師父，但是他們七個抱着頂級武學傳承修行幾十年卻最多止步一流，可見資質與悟性都不算一流。

    鮮於通一直深受師父姚道昌的喜愛，自然是根骨資質堪稱百裏挑一的小天才了，頭腦也十分敏銳聰慧，按理說只要用心練功，武學修爲必然能夠超越其師父和華山二老，躋身當世一流，邁上滅絕師太、宋遠橋、空性、空智等宗師一個梯隊。

    但是人的成長中總是會有許多意外和曲折，少年得意的鮮於通偏偏成了風流種子，喜歡玩弄女性，熱衷牀笫之事，於是便亂了中和淳厚的心氣，壞了道家功夫的根基，武功也上不去了。

    這一世鮮於通在思索全真教和華山派諸多歷史時也有了清晰的認識，同時有着未來的魔教教主懸在頭上，自然不敢恣意妄爲，爲了能多活些時日，向活神仙張三丰看齊，鮮於通就一直以抱元勁、混元功苦煉內功，以華山劍法和鷹蛇生死搏爲外法苦練，兩年時光裏終有有所進益。

    抱元勁上個月終於修煉到第六層，大成的抱元勁讓鮮於通實力大增，他體內氣機充盈，意念一動就有內力涌勃而至。

    抱元勁在華山派內功中算是上乘，乃是屬於道家不傳之祕，是脫胎於全真心法的功法，若是鮮於通日後一直修煉抱元勁打磨內力，時間一久也是可以臻至一流。

    混元掌功內外兼修，是華山派祖師結合全真武學的性命雙修原理參悟而成，已是華山派最頂級的武學之一，鮮於通混元功與抱元勁齊頭並進，如今也修至第五層，混元內力頗具規模，貫通內力舉手投足間隱約有風雷之勢。

    鮮於通知道自己兩年多苦修尤勝之前四五年修煉，此時武學修爲已經超越二流，朝一流邁進，他全力施展鷹蛇生死搏一爪下去已能抓山裂石，尋常江湖好手絕非一合之敵。

    鮮於通感覺自己如今已經不下於前身二十年後的修爲層次，即便稍有不如也相差不大，這讓鮮於通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還有二十年的時間，兩年多自己就增長了一大截內力，在等二十年應該不輸於當世一流了。

    修煉武功並非易事，想到達至極高深的程度，天資悟性福緣缺一亦不可，而內功心法也是入門容易，修煉到大成十分艱難，鮮於通的混元功雖然還有兩層就能大成，但是他卻知道修煉前五層的時間努力加一起也未必能攻克最後兩層。

    而內功修煉，越是高明的功法越是艱難緩慢。

    三年前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明教教主陽頂天意外失蹤事件鮮於通知道其實就是陽教主修煉第四層乾坤大挪移時發現成昆與妻子偷情而走火入魔坐化，可見修煉上乘武功稍有差池就是身死道消。

    這一日鮮於通正在門內帶着嬌妻美妾和兩歲的孩兒鮮于岐在花園閒逛，突然一個十七八歲的圓臉少年衝了進來，急沖沖的說道：“掌門師兄，方纔四師兄跟常師叔從江南回來了，我聽他說說了個王盤山揚刀大會的趣聞，馬上就想起掌門你讓人留意什麼武林至尊，寶刀屠龍的事情，我就趕快給你彙報一聲。”

    鮮於通聞言正在逗兒子的手一頓，而後起身鼓勵的拍拍五師弟王巡，說道：“王師弟辛苦了，你去請常師叔和李師弟來紫氣東來堂，我有事情問他們。”

    “師兄，出什麼事了？”姚明珠和鮮於通同牀共枕幾百天，早已摸透了師兄的習慣，見他動作神態越發輕柔就知道心頭有事，說道，“你先去和常師叔、四師兄和五師弟他們談事吧，我和青羊妹妹一起轉轉就好了。”

    “不過是證實一些江湖傳聞，不是大事，那你們先轉轉，有事派人去叫我”話音一落，鮮於通就摸摸兒子的小臉，轉身離去。

    等到鮮於通離開後，胡青羊看姚明珠有些出神便柔聲道：“姐姐，通哥兒自從當上掌門就勤於練功，認真處事，如此上進你正該高興才是，他也是不想辜負了老掌門的心意，雖說有些冷落我們，但是總歸要對得起山門的老老少少。”

    姚明珠聞言笑道：“妹妹誤會了，我不是離不開通哥，只是感覺幫不到他有些不舒服，我爹把華山派的擔子壓給了師兄，你看他近兩年可曾高興過幾次？”

    “姐姐說的是。”胡青羊抱着虎頭虎腦的鮮于岐，說道，“我是自幼體弱多病，學不得武功，只有些跟我孃家哥哥學的醫術爲大家保養身體，倒是姐姐你練功切不要累到，免得傷了貴體。”

    “哎。”姚明珠摸摸平坦的肚子，嘆息道，“我本來也不是練功的材料，只是如今肚子不爭氣，我在山上無事倒不如練練劍法，萬一用到了也免得吃虧。”

    “姐姐不必心急，名醫都已看過，我也給姐姐你把過脈，姐姐你身體無礙，只消和通哥多做些好事就可以了……”

    “好啊，你個臭妮子淨拿我打岔，看我不打你屁股……”

    姐妹倆說說笑笑就鑽入了花園深處，虧得胡青羊爲人善良，姚明珠也有些憐惜這個妹子，兩人相處時間一長也沒有矛盾，倒也有了幾分姐妹之情，只是姚明珠一直想要給鮮於通生個一男半女，可是總也懷不上就經常羨慕胡青羊。

    胡青羊自從鮮於通繼承掌門後就搬到了山上居住，胡青牛見妹子和外甥諸事安好，也沒受欺負就樂呵呵的告辭回了他在皖北的蝴蝶谷，並約定在鮮于岐十歲後接外甥回谷學習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