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啪嗒

    卡瑪泰姬。

    地獄領主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不管怎麼尋找，都找不到。

    王說道：“一個地獄領主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蒸發？”

    史蒂芬說：“絕對沒有這個可能，除非……”

    他停住了。

    他是最瞭解這個新結界的人。

    作爲至尊法師和巫王聯合的作品，結界強大的程度甚至超越了阿託摩戈建造聖殿的強度。

    並且不管內外，都有着同樣的抗拒屬性。

    地獄領主來到了地球，沒有搞事情也沒有附身或者讓信徒繼續獻祭。

    反倒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法師全部搜索，也沒有得到半點跡象。

    除非是撒旦尼什離開了這個世界。

    要離開，除了至尊法師，就剩下一個選擇。

    “你在做什麼，巫王？”史蒂芬陰晴不定。

    將一個地獄領主放進來，又將人帶出去。

    雖說卡瑪泰姬本來就是要放逐撒旦尼什離開地球。

    但約翰的做法充滿着詭異。

    王和其他的聖殿守護者回到聖殿繼續守護。

    史蒂芬待在卡瑪泰姬。

    他正在冥想時，藍色的光芒打開傳送門。

    卡瑪泰姬的防禦魔法，在來人面前就像是自家後門一樣隨意進出。

    約翰走入圖書館，這裏也是連接三個聖殿的中樞。

    阿戈摩托之眼就放在這裏。

    約翰走進來就看到阿戈摩托之眼正放在石柱上。

    他走過去，圍繞着阿戈摩托之眼走了幾步。

    他回頭說道：“你這是在考驗我嗎？”

    史蒂芬冥想的身影化作泡沫消散，本體從書架後面走出來。

    他的視線落在約翰的右手戒指上，“我想，這是我該問你，巫王。”

    “爲什麼要謊稱寶石被滅霸帶走？”他說，“你是怎麼從滅霸手裏離開的？”

    “聽上去有點不希望我回來的意思，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想法。”約翰失笑道，“至於如何離開滅霸，很簡單。”

    他用平靜的語氣說：“我殺了他。”

    “就像你殺死天神那樣？”史蒂芬盯着約翰，“你總有讓人出其不意的手段。”

    “差不多吧，”約翰隨意說道，“我調包了滅霸的力量寶石，讓他的身體受到來自宇宙劇毒的傷害。”

    “用毒。”史蒂芬發出不明意義的嗤笑，“我以爲巫王會使用魔法和詛咒。”

    “任何的手段都是以擊敗對方爲目的。”約翰挑眉道，“從剛纔開始，你似乎對我存在着一些敵意。”

    “因爲至尊法師的責任，就是守護時間寶石。”

    史蒂芬擡手撫過阿戈摩托之眼。

    阿戈摩托之眼打開，露出裏面的時間寶石。

    他揹着雙手說道：“而我發現，你正想要帶走它。”

    “約翰，”他沒有稱呼巫王，而是呼喚約翰的名字，問道，“你也要像滅霸那樣？”

    “如果一個人得到寶石，可以用寶石來造福他的同類和世界，爲什麼不呢？”

    約翰搖頭說道：“就像是至尊法師，也會使用寶石的力量進行幫助。”

    “不，不一樣，我們並不會影響整個宇宙。”史蒂芬說，“你知道在我來到卡瑪泰姬後，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他對約翰說，“巫王讓世界變得模糊不清。”

    “我想那是古一說的。”約翰感慨道，“所以你才會對我帶着一些戒備？”

    “不是這樣，約翰，”史蒂芬否認道，“我對你沒有太大的偏見，相反，我很感謝你爲這世界的付出。”

    “可我開始發現，你也並不是聖人，你也會有着私慾，你所掌握的強大力量，會讓你迷失自己。”

    他拿起阿戈摩托之眼說：“哪怕是面對滅霸，我也沒有動用這顆寶石，因爲我知道，因爲你的出現，會讓寶石所看到的未來變得充滿未知。”

    “我警惕的不是你，而是未知的未來。”

    “約翰。”

    史蒂芬戴上阿戈摩托之眼，認真地說：“你該離開這裏。”

    約翰問：“我能去哪？”

    史蒂芬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信，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約翰摸着下巴想了想，“也許你說得對。”

    “等等，你接受了？”史蒂芬一愣，他不確信地再次問道，“你同意了？”

    “算不得同意，只是有一種感覺。”約翰說，“你知道命運嗎？”

    他伸手點了點史蒂芬胸口上的阿戈摩托之眼，說道：“命運在可控範圍，而你的眼睛之所以模糊，因爲有人干預了命運的進程。”

    “就像滅霸也許會成功，天神可能在這裏誕生。”

    “命運給予前進的方向，而我對命運而言，更像是阻礙。”

    “造物主用他的手指描繪出每個人的未來。”

    約翰亮出自己的右手。

    銀色的手上，五顆寶石散發着熒光。

    約翰平靜地說：“但這個世界仍需要巫王，就像世界需要至尊法師一樣。”

    “你要用寶石滿足什麼？”史蒂芬沉默一會兒問道，“你要改變命運？”

    “很有趣的做法。”約翰並不否認。

    “我不會像滅霸那樣準備抹殺宇宙的一半生命，也不打算用這個機會來統治這個宇宙。”

    無限寶石擁有超越宇宙所有的力量。

    約翰豎起一根手指，微笑道：“我只要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事？

    小事讓你去搞來無限寶石？

    史蒂芬經過短暫的思考，他將阿戈摩托之眼的時間寶石取出。

    “我很想告訴你，這是不被允許的，但我並不覺得，我會是你的對手。”

    他指了指約翰的銀手，問道：“能告訴我你用那個願望幹什麼嗎？”

    約翰看向史蒂芬遞來的時間寶石。

    沒想到史蒂芬這麼大方。

    或許這是史蒂芬思考過的結果。

    擁有五顆無限寶石，五對一的選擇。

    當然史蒂芬也可能是純粹看在交情上。

    無論哪個，史蒂芬都是做出明智選擇。

    約翰接過時間寶石，將其靠近右手。

    “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這並不算是過分的願望。”

    時間寶石在接觸到無限手套後，六顆無限寶石被約翰收集齊。

    這宇宙最初的力量，在約翰的體內匯聚。

    他清楚知道，只要現在的自己一個響指，就輕鬆抹殺所有的生命。

    用這股力量統治宇宙，就算是永恆和死亡，也無法阻止。

    吸收異變族的身體，在這股能量下也有些負荷。

    約翰眉頭皺起。

    史蒂芬問道：“你要開始使用了？”

    “不，我還得做些什麼。”

    約翰收起有限手套。

    寶石的力量讓這枚戒指上面佈滿裂痕。

    終究不是矮人親自打造的無限手套，承受六枚寶石的力量還是有些勉強。

    約翰向史蒂芬道別。

    臨別之際，史蒂芬很好奇一件事情。

    “你把撒旦尼什怎麼樣了？”史蒂芬攤手，“整個世界都找不到他，我甚至找到了會變成燃燒骷髏的惡靈騎士。”

    約翰笑道：“他？也許已經死了吧。”

    搶奪死亡的獵物，撒旦尼什很倒黴。

    “嘿，約翰。”史蒂芬叫住約翰，他右手撫胸，躬身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一樣，史蒂芬。”

    約翰身體被藍光包裹，消失在卡瑪泰姬。

    王從聖殿傳送門出現，他手裏還拿着一個法器，警惕地問：“入侵者在哪？”

    “沒有入侵者，王。”史蒂芬看到王，無奈嘆氣道，“你那邊天亮了？”

    “不，我不喜歡穿睡衣睡覺。”王這樣說，可他的腦袋上還戴着一頂睡覺用的帽子。

    史蒂芬無語搖頭。

    王摸了摸頭，心虛地將帽子收起來。

    ...

    巫師之城的清晨是從喇叭花唱歌開始。

    這是一種特殊的花，播放着動聽的音樂。

    睡眼惺忪的孩子被父母喚醒，成年巫師也要開始在巫師之城自己的工作。

    有一份工作是被覺得最沒有前途的。

    那就是魔法塔周邊的清理。

    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同樣也很枯燥。

    他們總是小心翼翼，不會使用魔法，而是用掃帚一點一點地清理。

    巫師們會習慣性地擡頭看一眼。

    在魔法塔上，那顆太陽不會落下，始終用溫暖的光照耀着巫師。

    除了沒有太大的晉升空間，這個工作還是很不錯的。

    退休的老巫師倒是對這份職業很熱衷。

    掃地的巫師看到了有人過來。

    這還真是稀奇。

    因爲巫王所在的地方，基本上很少人會來冒犯。

    巫王對於巫師不像是一個國家的領導，更像是一個精神象徵。

    巫王已經不管理魔法部的事情，韋斯萊部長做得很好，除了偶爾一些嚴苛的政策讓人詬病之外，沒有太大的問題。

    畢竟一個連家庭都沒有顧上的人，再責怪他的事業就有些吹毛求疵了。

    其實這條路除了落下的花瓣之外，也沒有太多需要清理的東西。

    莊嚴的魔法塔，沒有巫師敢在這裏堆放垃圾。

    魔法塔上飛出白色貓頭鷹。

    熟悉的巫師都知道，那是貓頭鷹大姐出來了。

    有時候會有一條小狗跑出來，有巫師逗弄過小狗，結果被追着跑褲子都被咬爛了。

    還有一個祕密。

    那些星靈很喜歡待在周圍。

    也許下一次的聖誕星靈活動，這裏會熱鬧一些。

    老巫師胡思亂想着，就看到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高聳的魔法塔上。

    “啪嗒。”

    清脆的響指響起。

    無形的波動，擴散出去，從這個世界，再到宇宙。

    清晨的陽光爬上天空，穿過那幽暗高塔唯一的平臺。

    晶瑩的水晶下。

    一條裂縫出現。

    破碎的戒指從手指脫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