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永恆樂土，夢遊者

    格林德沃走出高塔下的陰影，成爲了魔法國度，一位不被人所知，不被人所認可，在幕後影響着這世界運行的人。

    “不可能，”旺達否定道，“你是巫王的敵人，他怎麼可能……”

    “你錯了，旺達。”格林德沃豎起手指，搖動手指說道，“我們並不是敵人。”

    “讓魔法再次偉大。”

    格林德沃視線錯過旺達的身影落在那乾瘦白髮的身影上。

    “這個世界需要巫王，同樣需要格林德沃。”

    “在你們的世界裏，有着超級英雄，而在這個世界裏，麻瓜與巫師，遠沒有那樣的和諧。”

    格林德沃用殘酷又平靜的語氣，說道：“異類需死。”

    冷冽的風，吹撫在臉上。

    旺達不知道爲什麼，心底生出一陣悲哀。

    她看向巫王，問道：“爲什麼，他還在沉睡。”

    “沉睡？”格林德沃笑了。

    “你錯了。”

    “他已經醒來。”

    “在那永恆的樂土中。”

    ...

    永恆的樂土？

    那是哪裏？

    “夢。”

    格林德沃走向王座，他說：“如尼紋蛇的三個腦袋。”

    “策劃者、夢遊者、批評家。”

    他用手指在王座劃過，“策劃者高坐王座，成爲承載魔法的容器。”

    “批評家未生之時已經死去，早早夭折。”

    “夢遊者，他沒有身軀，無法觸碰現實，不會死亡，遊歷在每個人的夢境。”

    格林德沃停下腳步，他站在王座旁邊，像是君王身邊的僕從，又像是站在幕後的主宰者。

    他在黑暗中的一雙眼睛，帶着不明之意掃過旺達。

    “羣星試圖喚起他們的王。”

    “可是他們錯了。”

    格林德沃頓了頓，說道：“沉睡的王不願清醒。”

    “爲什麼？”旺達來到這裏之後，只有疑問。

    格林德沃不介意給這世界最後的女巫解答，說道：“因爲他的自私。”

    “你可以觸碰這裏。”他將手指向巫王心臟，“那裏還在跳動。”

    “五百年前跳動，五百年後跳動，一千年不是盡頭，一萬年也是未知。”

    “他無法接受親近之人的死亡，選擇了逃避。”

    格林德沃脣角彎起譏諷的意味。

    “他的魔法遍佈全世界，卻不能強行扭曲意志。”

    “所以他選擇沉睡在夢中。”旺達默然。

    那帶着腹黑也有些小幼稚的巫王，竟然如此多愁善感。

    幻視突然說道：“你主導了魔法律法時代。”

    旺達一愣。

    格林德沃沒有否認，坦然承認，“魔法應該凌駕於所有之上。”

    “你沒有想過，權力會侵蝕他們的內心，對嗎？”幻視再次開口，他盯着格林德沃，“永眠是怎麼回事？”

    “王座落下眼淚。”格林德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巫王低垂的白髮，“一個能夠與所有人重聚的世界，成爲他的使命。”

    “夢遊者。”旺達喃喃自語。

    策劃者化作魔法容器，批評家夭折。

    所謂的巫王名存實亡。

    只有那無處不在的夢遊者，尚在夢境徘徊。

    永眠。

    一個漫長不會有盡頭的夢。

    格林德沃主導了魔法律法時代，九戒內亂導致夢遊者將所有人拖入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時間不短了。”格林德沃看了眼懷錶，“你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們要做什麼，讓巫王醒來，從而改變這一切。”

    格林德沃搖頭，說出殘酷的事實。

    “這是不完整的如尼紋蛇，少去的批評家讓他們不會清醒。”

    “巫王不會清醒，你們能夠做的，只有終結永眠擴散的容器。”

    格林德沃優雅行禮，“用巫王的劍終結他的生命。”

    這個答案，讓旺達與幻視都沉下心。

    他們希望巫王解決一切的問題，事實卻如此殘酷。

    要麼殺死巫王，讓永眠的魔法停止擴散。

    要麼就讓巫王繼續坐在王座上，無休止地擴散永眠，直至宇宙寂靜。

    格林德沃給予他們最後一個問題。

    旺達猶豫一下開口問道：“隆巴頓爲什麼會死？”

    如果羣星沒有進入內亂，那麼巫王也不會絕望到將生命拖入永眠。

    隆巴頓的死是關鍵，比起塞德裏克的生死不知，隆巴頓的死亡是直接將羣星一切矛盾點燃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魔法律法時代的主導者才知道。

    格林德沃先是靜靜看着旺達幾秒鐘。

    在旺達擔心他會出手時。

    他緩慢開口：“因爲納威·隆巴頓，他是最接近巫王的人。”

    不是手握大權的珀西·韋斯萊。

    也不是王的副手海因裏希·埃德加。

    更不是與王同爲斯萊特林驕傲的德拉科·馬爾福。

    是那個看似與巫王最不同的納威·隆巴頓。

    “納威·隆巴頓是自願死亡，他比所有羣星都清醒。”

    “魔法無法統治人心，這是他所看到的。”

    “他的死亡，給予巫師告誡。”

    “可惜，他錯估了魔法律法的可怕。”格林德沃說，“他的死亡給予羣星清醒，那只是短暫的。”

    “利益推動着羣星，從韋斯萊長期統治魔法部開始就如此。”

    格林德沃的雙眼像是有着直視人心的能力一樣。

    他說：“他們一切的和諧，基於對巫王這個樞紐。”

    失去巫王，樞紐斷裂。

    連接在羣星上的友誼，會隨着時間逐漸被破壞。

    他們以前可以肆無忌憚地相信，全是因爲名爲約翰·威克的男孩。

    當知道巫王不再醒來，他們各自經營的勢力、家族，都會推動走向極端。

    因爲沒有人，可以取代巫王的位置，這個結果也終將代表毀滅。

    所有的問題問完，格林德沃緩緩離開這裏。

    旺達和幻視注視着他離去。

    這個人，也許是可悲的。

    自私卻愛着所有巫師的巫王，唯獨沒有將這個人帶入永眠。

    整個世界，都只會留下格林德沃一個人。

    他將在高塔下的陰影內，等到這具身體的死亡。

    夢遊者與世界唯一的聯結，是巫王的身體。

    殺死巫王？

    旺達看向手上的戒指。

    那將要熄滅的微弱光芒，也在預示着這場選擇的結果。

    他們終是走下了高塔。

    在不斷崩潰的巫師之城中，他們看到了那坐在長椅上，眼睛光芒逐漸變得微弱的馬克42。

    幻視將那枚圓形寶石放進賈維斯的胸前反應堆裏。

    賈維斯擡起頭，問道：“你們成功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