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軀殼與靈魂

    法師的魔法其實和科學有點關係。

    比如能量守恆定律。

    獲取多大的能量，就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一個地獄領主來到人間，所需要的祭品不是隨隨便便抓幾個人就可以的。

    能夠滿足這個能量條件的，除了眼前的艾格尼斯，就剩下自己的妹妹吧？

    約翰淡漠的視線審視被冰封的女人。

    蠱惑人心。

    這是普通人對女巫的印象之一。

    很多人相信，那些荒唐的皇后和國王，都是有着女巫在其中糾纏蠱惑。

    這也促成在中世紀舉行的焚燒女巫活動。

    和巫師比起來，‘孱弱’的普通人卻用智慧和鐵劍，來完成這次對神祕的討伐。

    火焰是他們認爲殺死女巫的方法。

    其實沒有錯，只要在女巫施法前，用火焰點燃，就可以成功。

    美利堅內就有着塞勒姆審巫案的存在。

    也是因爲如此，美利堅的原魔法國會，對普通人都有着敬而遠之的態度。

    因爲泄密，一度讓偌大一個魔法國會遷移幾次。

    巫師的感情比起普通人更加激進。

    在魔法學校出現前，小巫師控制不住情緒而造成的魔法傷害，讓巫師暴露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哪怕到現在，依舊存在這樣的事情。

    一些巫師認定的事情就無法改變，如魔法國現在著名電視主持人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執着地認爲蝻鉤之類的存在。

    儘管多次有神奇動物專家表明，那些東西全都不存在。

    洛夫古德先生固執己見，用探索來證明自己臆想中的動物存在。

    連這些人都這樣，更別提在魔法國外的人。

    一些巫師接受着來自普通人的善意，也許會因爲這份善意成爲普通人的幫手。

    魔法教育在一段時間內存在着弊端，如今的巫師也因爲這些教育問題吃下苦果。

    地獄領主有着強大的力量，也是約翰與古一約定的條件之一。

    他要抵禦來自世界之外的覬覦。

    可地獄領主的召喚，讓至尊法師與巫王都沒有發現。

    這種事情，絕對需要一個擁有龐雜知識的巫師和法師協助。

    艾格尼斯的路子很複雜，既有巫師的魔法，也有法師的魔法。

    這種人沒有在魔法學校待過，靠着天賦異稟走到這裏。

    不過約翰這位通曉時間魔法的存在，還是敏銳察覺到屬於艾格尼斯的不同尋常。

    眼前的艾格尼斯竭力隱藏的事情。

    “你的年紀，不小了吧？”

    約翰魔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在冰層上。

    艾格尼斯的臉色蒼白，可能是因爲寒冷，也可能是因爲被認出。

    艾格尼斯所在的年代特殊。

    正是塞勒姆審巫案的時間段。

    那個時間，巫師正在被搜索指控。

    也是因爲這樣的特殊時間段，讓艾格尼斯錯過前往魔法學校的契機。

    幸好她的母親是一位強大的女巫，同時也是教導着艾格尼斯魔法。

    魚龍混雜的時代，讓艾格尼斯獲得了不一樣的魔法條件。

    女巫們不需要魔杖，那些東西只會暴露她的身份。

    所以她的無杖施法異常強大，連法師都需要依託的懸戒，對於艾格尼斯而言也不過是雞肋。

    她是一名優秀的法師，同樣也是優秀的巫師。

    就如現在，約翰盯着她的眼睛，“能夠將大腦封閉術達到這個層次的人爲數不多。”

    大腦封閉術可以看作攝神取念的反咒。

    通過在大腦構建謊言迷宮，來欺瞞攝神取念魔法和吐真劑。

    上一個這樣子的，還是自己親愛的斯萊特林院長大人。

    他的魔杖再次落下。

    艾格尼斯還以爲自己會死。

    卻不料魔杖落下，身上的冰層全部破碎。

    完完整整的，除了雙手外，全都解凍。

    約翰說道：“帶我去尋找那個領主。”

    控制住施法的雙手，艾格尼斯就失去了依仗。

    約翰指了指那個碎掉的觸手，“你沒有那樣的生命力，我勸你最好還是保持原樣。”

    現在阿利安娜是要緊事。

    她被屏蔽所在位，但約翰也有個大致的猜測。

    “巫王在上，我會送你前往阿茲卡班，”約翰手指摩挲着老魔杖，“你應該聽過那個地方。”

    艾格尼斯抖了抖，臉上浮現懼怕之色。

    除了一開始原形畢露外，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怯懦模樣。

    不知道，這是被欺負的人。

    艾格尼斯沒有反抗，任憑自己被推出教堂。

    本來準備好的一切，都落空。

    艾格尼斯痛恨自己太過莽撞。

    魔力的誘惑讓她一早就盯上約翰。

    她自認爲自己的謊言很好。

    真假摻和在一起，才是最真實的謊言。

    地獄領主是在覬覦阿利安娜，可她沒有說，是自己與地獄領主做了交易。

    她目前不知道與自己交易的地獄領主是哪個，可她獻上阿利安娜。

    那是一具完美的軀體。

    龐大的黑暗力量加上那特殊的身體，足夠讓地獄領主來到這世界。

    這是筆劃算的買賣，爲此地獄領主願意提前支付一些條件。

    讓阿利安娜的痕跡在魔法中抹除。

    艾格尼斯是貪婪的，她要獻祭阿利安娜，卻因爲身上有着強大的保護咒，而無法成功。

    得到那本覆蓋層層魔法的書後，貪婪之心再也壓制不住。

    地獄領主遲早會侵蝕阿利安娜的身體，奪取她的位置成爲踏足這個世界的地獄領主。

    就算是至尊法師前來，也無法從那具身體上看出端倪。

    艾格尼斯一切放鬆，甚至將那本書寄給阿利安娜的聯系人。

    爲的就是破解那本書的祕密，將人吸引過來。

    只是她沒想到，來是來了。

    結果來了個剋制自己的約翰。

    作爲強大的女巫，艾格尼斯也知道，自己並不會輸給約翰。

    是自己先入爲主，將其當作與阿利安娜同等強的巫師。

    那股能夠凍結魔法的永恆冰封，才是她的敗因。

    想到這裏，艾格尼斯暗恨大意。

    她的目光隱晦側視在約翰身上，只要破開束縛的魔法，她就可以反擊。

    在約翰的身上，她感受到自己的一個伏筆。

    那是一隻兔子模樣的摺紙。

    看似平平無奇，只要自己激發，就可以讓約翰措手不及。

    她在等一個機會，讓約翰在見到地獄領主後的機會。

    艾格尼斯帶着約翰在西景鎮開始繞彎。

    在第十次有人詢問她的手怎麼回事時候，約翰在耳邊幽幽說道：“我的耐心並沒有你覺得那麼寬裕。”

    艾格尼斯笑臉一僵，她也明白，這是最後的通牒。

    兜兜轉轉回到一個地方。

    那是艾格尼斯對面的房子，她抿了抿脣，說道：“房子設置了保護魔咒。”

    話語未落，約翰魔杖一點。

    “啪嗒。”

    開鎖咒成功解開。

    她不說話了，只是在心中對約翰的忌憚多上了一層。

    能夠瞞過古一的保護魔法自然不簡單。

    約翰輕描淡寫地解開，讓艾格尼斯掩去眼底的惡意。

    大門打開，約翰走進去，就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自己的妹妹就在這裏。

    並且還有魔力的痕跡。

    因爲默默然沒有去學校上學的阿利安娜有着龐大的能量，爆發出來，這座房子應該早就沒了。

    他掃了眼艾格尼斯，這個女巫的魔法造詣還真讓人側目。

    就連身爲巫王的約翰也不得不承認，在常態情況下，自己與對方的戰鬥不會輕鬆。

    沿着魔力的痕跡，約翰像是踏入一個外界的領域。

    他慢慢走進地下室。

    推開門。

    昏暗的地下室，唯有一扇門的上方亮着燈光。

    閃爍的暖色，照在門上的血色，顯得非常滲人。

    那扇門被封鎖，艾格尼斯說道：“打開門就可以進入裏面找到阿利安娜。”

    “好啊。”約翰點點頭，在艾格尼斯震驚的目光中，將她的腦袋抓住，朝着門狠狠撞去。

    “咚——！”

    好聽嗎？

    好聽就是好頭。

    艾格尼斯不敢置信，她腦袋腫起一個大包。

    約翰親切說道：“門沒開？”

    讓艾格尼斯背對自己，一腳勢大力沉踹在艾格尼斯身上。

    那扇血色木門堅持一會兒，然後就被打開了。

    艾格尼斯癱在地面，像是沒有了骨頭。

    約翰看向開啓的門，又看向哀求神色的女巫。

    他將人扔了進去，平靜說道：“同樣是女巫，這個給你，另一個給我。”

    血色木門後面是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的門。

    似乎是聽到動靜，一扇門打開，露出一條縫隙。

    裏面的一隻眼睛死死盯着艾格尼斯。

    艾格尼斯身體詭異地站起來，她的骨頭咔咔地恢復正常。

    用一種非人類的彎腰姿勢站起來。

    約翰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到那張兔子摺紙跳了起來。

    緊接着變成一個大嘴怪物，朝着約翰一口吞下。

    銀光亮起，切割咒將那個腦袋切開。

    而這一切的元兇，艾格尼斯發出獰笑。

    她的手上，覆蓋的永恆冰封開始融化。

    這只是開始，重獲自由的艾格尼斯藉助地獄的力量，身前紫色魔力匯聚成魔法陣。

    一股能量光束衝擊在約翰身上，鐵甲咒擋了三秒後炸開。

    在那裏的人消失不見，約翰側身使出障礙咒。

    艾格尼斯的施法動作被打斷，鼻血橫飛。

    約翰往後一退，空間開始上下顛倒。

    他望向血色木門後。

    原本緊閉的衆多大門中，一扇門被打開。

    緊接着，一個身影猶如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緩緩走來。

    阿利安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