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汽車和爆炸

    “別怕，我不吃人。”

    約翰輕聲軟語地在光頭面前說着，儘管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如果不是他此時正在拔出一根帶血的鉛筆，或許會讓人如沐春風。

    光頭嚇得只知道點頭，他腦袋一片空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去。

    其實這樣並不是疼痛的讓人難以忍受，那一瞬間恐懼被疼痛引燃，在腦子裏產生百倍的恐懼。

    光頭現在四肢都用不上力，就算想要逃跑，腿也是軟的。

    那根鉛筆好像很長，實際上並不長。

    隨着筆尖脫離手掌，帶起一滴滴血花打碎在地面，光頭整個人癱軟在那裏。

    將還在滴血的鉛筆隨手遞給梅，約翰貼心提醒道：“洗洗還能用。”

    “好吧。”梅用兩根手指，又怕又小心地夾住那沒有沾上血的一頭。

    她打定主意，這根鉛筆一定要扔掉。

    彼得已經驚呆了。

    這一幕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不亞於核彈爆炸的衝擊。

    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訴他，將來自己會在牆壁上到處射出白色粘稠物的人一樣。

    約翰倒是習以爲常的模樣，面帶微笑，對梅溫和解釋道：“其實我平常並不這樣，只是以前動了個小手術，讓我稍微有點變得不同尋常。”

    梅現在有些懷疑，約翰是否可能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只是現在也不好明說，畢竟約翰也幫助了自己。

    踹了一腳光頭，約翰讓他從車旁滾開。

    剛從老爹車庫開出來的車，轉頭就多個窟窿，約翰覺得問題不大，估計修一下就好。

    不礙事，約翰打開車門準備離開，他臨走前對那滿臉崇拜的彼得小朋友說道：“好好學習，你會發現知識是個很有用的東西。”

    “太酷啦，剛纔你是怎麼做到的。”

    彼得連忙追問剛纔的那一招，約翰也不隱瞞，“只要你有足夠的速度，就算是紙也可以切開木頭。”

    “另外問一句，隱形獸麪包真的那麼好吃？”

    小彼得疑惑道：“隱形獸是什麼？”

    約翰指了指被他吃掉一半的麪包，“這個傢伙就是隱形獸。”

    “那可太棒了，尤其是裏面的果醬。”彼得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我想隱形獸知道自己這麼受歡迎，也會很高興。”

    擺了擺手，約翰啓動跑車。

    “轟！”

    火光和爆炸瞬間將他吞沒。

    爆炸捲入在街邊的兩人。

    …

    死亡沒有到來。

    梅下意識抱住彼得，用自己的身體爲他阻擋，火焰灼燒着他們的皮膚。

    梅尖叫出來，她本能的閉上眼睛。

    可奇怪的是，火焰明明燒過他們，卻沒有絲毫疼痛傳來。

    只是一些暖暖的感覺。

    像是吹風機的暖風，並不會讓人燙傷。

    梅尖叫許久，直到彼得受不了那窒息的愛，用手拍打着梅的手臂。

    反應過來的梅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上一點兒事情也沒有。

    那泄漏的汽油，加快燃燒，車子被燒成車架。

    裏面的人卻不翼而飛。

    本該在車裏的約翰不知何時站在兩個人旁邊，手裏拿着魔杖，面色平靜。

    “習慣魔法世界，對這些麻瓜的襲擊還真有些突然。”

    他看向那臺車。

    嗯，不需要修一下，直接報廢了。

    估計是在自己買麪包時被人裝了炸彈。

    希望這不是老爹最喜歡的一輛。

    爆炸的擊和碎片被他用鐵甲咒擋下，火焰利用凍火咒免去灼傷。

    剛纔坐在車裏準備發動的一瞬間，他察覺不對，利用幻影移形來到外面。

    同時保護被捲入的兩個人。

    就是麪包店有點慘，玻璃全部被震碎。

    胖胖的店長跑出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爆炸的豪車。

    約翰走到店長面前，隨手掏出一張顯現字跡的名片遞給他。

    “很抱歉，不過在你計算完損失後可以撥打這上面的電話，會有人來替你修復這一切。”

    店主呆呆接過名片，還沒回過神，“銀手風尚建築？”

    這是一個沒有聽過的名字，他擡頭看去。

    約翰和另外兩人消失不見。

    胖胖店主撓了撓頭，又看向麪包店。

    無妄之災啊。

    ...

    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另一條街的，連彼得也搞不清楚。

    她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在被約翰抓着。

    她急忙鬆開手。

    約翰帶着歉意道：“抱歉，把你們捲入這件事情。”

    “你到底是誰？”梅質問道。

    “約翰·威克，具體是誰，你並不需要記住。”

    看向那鬼鬼祟祟混入人羣的傢伙，約翰隨意道：“本來我該讓你回去的，但現在我需要跟着一個人，所以需要你暫時跟着我。”

    梅猶豫不決，因爲約翰救了自己，你要讓她一下子認定這個人是壞人，又有些說不過去。

    約翰本來想要把人送回去使用遺忘咒消除記憶，可他發現那個在自己車上放置炸彈的人。

    爲了找出那個對自己家人出手的十戒幫，約翰只好暫時放下遺忘二人的心思。

    “我們需要變個僞裝。”

    約翰魔杖一揮，梅姨身上的衣服變成一套都市職場白領女郎，彼得身上的衣服更換成紅藍配色。

    給自己換一身黑色休閒裝。

    他的這一手操作，已經讓兩個人說不出話。

    “這是魔術？”彼得連連撫摸自己的衣服，想要知道這件衣服怎麼穿在自己身上。

    簡直就像仙女教母。

    “這是最棒的魔術。”約翰微微一笑，毫不謙虛的承認。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魔法。

    他看見那個傢伙往另一條街走去。

    帶着一大一小，約翰跟過去。

    梅被捲入其中，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有些小興奮。

    “你是特工？007？”

    她和彼得如同好奇寶寶，在約翰耳邊詢問。

    “你說的是軍情六處那個？很遺憾，我並不是。”

    約翰跟着那個放炸彈的傢伙，他倒是知道軍情六處的人。

    兜兜轉轉，來到一個炸雞店。

    那個傢伙剛炸完別人的車，轉頭來到炸雞店裏換上衣服賣炸雞。

    同樣都是炸，你還真是不分人和雞？

    “那你是魔術師？”約翰在街對面觀察對方。

    好奇寶寶彼得問道，“那你在紐約一定很有名。”

    “我倒是不介意別人這樣認爲，實際上我並不是，而且我是在昨天剛來到這座城市。”約翰對梅發出邀請，“要不要吃炸雞？”

    梅將耳邊的髮絲挽起，學着約翰那樣聳肩，說道：“我不介意。”

    “那就來一隻炸雞。”

    三個人走過車水馬龍的街道，來到炸雞店推開門。

    “歡迎光臨。”

    那個炸車店員擡起頭，似乎沒有認出這三個人。

    也許在他的下意識裏，三個人已經死亡，也可能他根本就不認識自己炸的對象。

    約翰看了眼菜單，張口說道：“來三個炸雞腿，再來一份炸雞塊，對了，我還需要一個巨無霸薯條。”

    “我想我們的彼得先生會很喜歡。”

    “別給他買這個，”梅有意見道，“這太多了。”

    “沒關係，長身體就是這樣。”

    兩個人說話就像是一對夫妻討論孩子，儘管女方似乎更加成熟些。

    店員會心一笑，讓顧客稍等。

    約翰來到靠玻璃位置坐下，梅和帕克坐在他的對面。

    “你的屁股下面有一百萬。”約翰忽然開口對梅說道。

    梅一愣，以爲這是一個低俗的笑話，發出幹笑聲，“這個笑話有些爛俗。”

    約翰也笑道：“我猜這是他殺死三個人的報酬，不過藏在椅子下，倒是很特殊。”

    見他不像是開玩笑，梅伸手往椅子摸了摸。

    果然，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看上去像是紙幣堆疊的印子。

    這屁股下，真的有一百萬？

    約翰的話也讓她警覺起來，她隱晦看了眼炸雞的店員，壓低聲音湊近約翰說道：“我們怎麼辦，報警？”

    “警察很有用，卻不是萬能。”約翰看到店員準備好炸雞，他隨口說道，“我來就好了。”

    “你要怎麼做？”梅詫異地問了一句。

    店員把炸雞端過來，約翰扭頭看向他。

    那雙紅棕色的眼睛不知何時變得漆黑，店員毫無防備地撞入那雙眼睛的視線內。

    “告訴我，誰讓你炸燬那輛車。”

    “什麼？”

    店員一聽這話，立刻警覺起來。

    他伸手摸向身後，藏在後面的手槍沒有摸到。

    卻觸摸到冰冷的鱗片，他拿出來一看，手臂被一條帶着花紋的蛇纏上。

    一瞬間，他好像回到童年，在廢棄的水泥圓筒裏，遇到那條眼鏡蛇。

    童年的陰影襲擊他，讓他發出驚恐的大叫。

    緊接着，眼前的三個人，身體變成一條條的蛇，朝着他涌來。

    這個墨西哥裔的店員，不慎滑倒，他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連滾帶爬地往後面躲去。

    他觸碰到凳子，想要舉起給自己一點兒安全感。

    可他拿起來後才發現不對，那高腳凳的手感變得冰涼和有着鱗片。

    擡頭望去，手裏抓着一條又粗又壯的蛇。

    那條蛇詭異地開口詢問，“是誰讓你炸燬那輛車。”

    鋪天蓋地的蛇擠滿店內，店員幾乎被埋沒。

    他大叫道：“是西蒙！”

    那些蛇停止涌向他，大蛇繼續口吐人言問道：“他是誰？”

    “地獄廚房的一個頭目，他早上找到我，給我一筆錢，讓我去一輛車上裝炸彈。”

    店員求饒道：“我只能這樣幹，不然他不會放過我的。”

    “可我看你樂在其中。”大蛇的黑色眼睛彷彿看透人心，“就像你每次炸死一個人，就會在家裏的衣帽架上刻上一個痕跡。”

    店員聽到這話，越來越害怕。

    “讓我數數你殺了多少個，十三個，這不是個吉利的數字，加上今天的，你很有成就感。”

    “不，不是那樣的。”店員想要狡辯。

    可那些蛇已經將其徹底淹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