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移動的沙漠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愛賴牀字數:1954更新時間:24/06/27 14:03:43
    旁邊的人舉目看去,果見那一抹黑沉沉的天空朝西偏移了不少。這時何超四開口道:「並不是那片天往那邊去了,而是因爲我們這一塊沙漠的流動跟裏面的沙漠速度不一致,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滄海聞言一驚,道:「沙漠會流動?」

    何超四道:「對。根據我所得到的信息,黑暗森林變成詭異之地後,地形一直處於不斷的變化中。歸根結底,便是由於地質不停地移動而造成的。」

    花不語瞟了一眼妙生花,道:「看來何莊主有心研究過。」

    何超四道:「這是自然。有位高人曾跟我說過,現在的黑暗森林其實類似於大大小小的套環運動,只是各個環的移動方向不同,也沒有正圓那麼規則。有時候兩個相向的環會對衝擠在一起,地形的變動也因此愈加詭異。」

    文自來道:「難怪數百年來,無數的探寶人進入,總會不斷有新的古物現世。」

    何超四道:「文先生不愧是讀書人,一說即透。」

    蠻簇可不是讀書人,問道:「臭書生,這話卻怎麼說?」

    文自來解釋道:「如果這片沙漠是固定的,多年來這許許多多的人來尋寶,該撿的早就撿完啦。正因爲它在不停地移動,裏面本來探尋不到的東西便會跟着被翻到外面。也就是說,不同時期進入的沙漠是不一樣的。今天你在這裏撒泡尿,過得一年半載,它可能就跑到金涼國地界那邊去啦。」

    蠻簇道:「呸,現在撒泡尿,回頭它就沒了,哪留得到一年半載?」

    文自來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有些人萬古流芳,有些人遺臭萬年。你又沒什麼驚天動地的功績,這輩子萬古流芳是不可能的了,努力努力,遺臭萬年還是摸得着門檻的。你撒出來是很快不見了,但尿騷味還是可以留存下去的嘛。」

    蠻簇罵道:「臭書生,就會膈應人。你才遺臭萬年,要不怎麼都叫你臭書生。」

    文自來哈哈大笑。

    有了坐騎,行進速度比昨日快了許多。但籠罩着天地的熱氣卻明顯地漸漸消淡,天色也越走越是陰沉。陽光如同蒙上了層層薄紗,朦朦朧朧。雖然不曾起什麼風,卻給人一種整個世界蒙塵了的錯覺。

    何超四道:「大家要小心了,這片沙漠跟之前的那一塊應該是反方向移動的。」

    越走視線越是迷濛。衆人慢慢地發現,之前看到的天空的烏黯不僅僅是一角,而是裏面的整個天空一俱如此。那並非普通的烏雲蓋壓,更像是天空本身的色彩,猶如這塊天地獨立存在一般,絕大部分的陽光都被隔絕於外。深處隱隱還有電光在無聲地閃爍交纏。:

    沙漠靜謐得可怕,只有隊伍竊竊的私語和腳步聲在縈繞。滄海看着頭頂越來越密集的閃電,道:「這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超四道:「此乃天怒。黑暗森林裏到處都是,而且越往深處,天怒便越是厲害。在這地方,飛行獸是派不上用場的。據聞曾經有王級高手不信邪,飛上去想逆天而行,結果連屍體都找不到。」

    滄海咋舌不已。花不語道:「何莊主知道得可真不少。」

    何超四道:「道聽途說,拿來解下悶罷了,讓姑娘見笑了。何某的家距離黑暗森林並不遙遠,每年接待的探寶人也不算少,因此還是瞭解一些情況的。」

    花不語道:「貴莊毗鄰邊境,來的人魚龍混雜,何莊主待人接物,可得多上幾分心。」

    何超四道:「姑娘說的不錯。大概一年前,便曾有金涼國的女幹細乘此邊境空虛,混進來被何某識破。只可惜那女幹細所修的術法十分詭譎,被我打傷後竟遁地而逃,難覓蹤跡。何某若是有姑娘這般修爲,必不致讓其逃掉。」

    花不語淡然道:「高帽子就不用給我

    戴了。我只是好奇,何莊主富甲一方,妻妾成羣,留在家裏享福不好麼,爲何要幹冒大險,進來這詭異之地?」

    何超四沉吟着尚未作答,忽聽後面隊伍一陣驚叫,有幾人亂作一團。傅全揚聲喝道:「怎麼回事?」

    後面有人應道:「東頭被蠍子蟄了。」

    傅全道:「沙漠裏本就多蠍,大驚小怪的。不是帶瞭解蠍毒的藥了麼,去取了給他敷上便是。」

    那人應道:「是,知道了。」

    衆人也沒怎麼當回事,行了一會兒,卻聽後面的慘叫聲愈響愈烈,十幾個腳伕停了下來,圍在一起大呼小叫的。傅全問道:「又是誰被蟄了?」

    之前那人道:「不……不是。是東頭,他快不行了!」

    傅全皺起眉,對何超四道:「我去看看。」

    花不語聽後面喊叫得驚慌怪異,道:「我也去。」

    衆人無形中已經以她爲首,當即紛紛牽轉坐騎,到後面去一看究竟。

    只聽人羣裏那叫東頭的人厲聲慘呼,拼命掙扎,五六個人兀自摁他不住,索性任由其在沙地裏打滾。定睛看去,但見東頭右腳已經沒了半截,骨肉猶如被溶解的臘一般,轉側間甩得四處飛濺。而且消融的勢頭還在繼續,翻翻滾滾間,右腿很快就沒了。忽然之間,左腳跟上身分離開來,啪嗒一聲,被甩到一邊。東頭連翻身都做不到了,雙手抓起沙子亂揚。隨着溶解往上身蔓延,漸漸地慘叫聲越來越弱,再也無法蠕動。終於,整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完全化爲烏有,只剩下一身破舊的衣裳攤在沙地裏。

    衆腳伕被這突而其來的慘狀嚇得不知所措。傅全道:「這是怎麼回事?」

    旁邊一位稍微年長些的腳伕回過魂來,戰戰兢兢地道:「不……不知道啊,他就是被蠍子蟄了一下腳踝。我們去取了藥,正要給他治療,突然他的傷口就開始惡化,然……然後整個人就這樣沒啦。」

    傅全道:「可見到是什麼樣的蠍子?」

    那腳伕道:「跟……跟普通的蠍子差不多,蟄了他之後,就鑽進沙子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