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有人比我更懂海神（月末求個票~）

    海女城的面積不大。

    其實不止海女城，海神島上的七座聖城比起天鬥帝國的普通城市來說都只能算是小城。

    就連城牆也只有五米高，甚至在城池外圍森林中的高處都能一眼看清城中面貌。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立於城市中央巨大石柱頂端的少女雕像，傳說那便是曾經追隨過海神的初代海魔女。

    城中人數稀少，來往的海神戰士們大都身穿白色和黃色的服飾。這些人曾經經歷的考驗，顯然也是最初級的白級考覈和黃級考覈。

    而到了紫色，便屬於城中的高層人物了。

    在這裏，人們基本可以做到自給自足。居民們各自種植一些簡單的農作物，再加上大海的養育，就足以維持生計。

    在海神島上也並不需要貨幣，一般都是通過以物易物的方式進行交易。

    除此之外，海神島還也有專門負責外出採購的船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海一次，與較近的海濱城市進行貿易，購買一些海中沒有的生活必需品。

    但船隊卻並非是由海神島魂師組成。

    通過考驗的海神島魂師們，通常情況下是終生都不能離開海神島的。

    那些船隊都是由一些不屬於海神島的海魂師，或者是曾經接受考驗失敗的海魂師們自發組成。每隔一段時間，這些人就會送來一批物資到海神島上，換取島上的一些特產。

    “海神大人從來不曾，也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子民。你們並未通過考驗，不意味着沒有得到海神大人的認可，這恰恰是海神大人給予你們的新考驗……”

    海神島市集上，少年的聲音緩慢而清晰地傳入了每個聽衆的耳中。

    他的年齡看上去明明不大。但奇怪的是，面前的數十個人都在認真聆聽着，神色嚴肅且虔誠，沒有哪怕一個人發出一絲雜音。

    少年表情溫和，說話時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眼中閃爍着令人溫暖愉悅的光芒。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似乎帶着陣陣暖意，能夠讓人從心底深處感受到力量。

    在少年的口中，海神大人既非傳說，距離他們也並不遙遠。好像那位神明從未離去，此刻就佇立在雲端注視着他們，鼓勵着他們，指引着他們。

    這個少年正是蘇誠。

    如今距離他武魂覺醒的日子，已然過去了半年時間，也早就過了他當初和波賽西約定好的時限。

    但波賽西並未出現。

    或許是遺忘了，也或許是當她情緒平復下來之後，理智重新佔領了高地。

    蘇誠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自己武魂覺醒的時候波賽西都如約而至，沒理由才過去半年時間就把他忘掉了。

    估計那位大祭司不覺得蘇誠有希望做到當時的豪言。

    認爲他當初的那些言論，只不過是孩童天真的幻想罷了。

    蘇誠也不在意，更沒有主動前去證明自己的想法，他不着急，他的武魂還有提升空間。

    隨着涅槃經的修行，他現在的武魂品質大約在先天魂力六級的層次。按蘇誠推算，這應該就是他父親武魂的品質等級了。

    在吸收了第一魂環後，又有了進一步快速提升的資本，估計再花費半年左右就能達到七級的地步。

    他的修爲進境同樣極快。不僅達到了一開始說過的十級，晉升魂師繼續修煉後，現在魂力等級甚至已經提升到了十三級巔峯。

    沒辦法，他有太多手段去提升自身資質和修煉速度了。

    這些東西，是連波賽西那種絕世鬥羅都難以想象的。

    涅槃經具備純化血脈和修正優化武魂核心信息的效果。

    前者見效很快，後者則需要時間去慢慢進行調整，在低品質時期效率會更高一些。

    不過這也多虧了蘇誠覺醒的是劍類武魂。

    涅槃經屬於定製型功法。

    比如在第二次模擬中，他創造出的涅槃經就對幽冥白虎武魂效果最好。

    用在白虎和幽冥靈貓上，效果也是將這兩個武魂的核心信息向補全成幽冥白虎靠攏。

    而他現在修煉的涅槃經，則是現實中經過了多次優化與自然晉級後的最新功法。

    效果最好的無疑是蘇誠現實中的本體，能作用在他的雙生武魂上，也是他形成自體武魂融合技的根基所在。

    在這個世界，雖然使用這門功法無法將他的武魂完全蛻變到長生劍的地步，卻也勉強夠用，疊加魂環效果，也能讓自身武魂向長生劍的品質不斷靠近。

    除了功法以外，各類珍貴的草藥在這裏也是隨處可見。

    海神島的自然環境比陸地要好得多。

    若非這裏沒有藍銀草森林或者冰火兩儀眼那種風水寶地，刺激血脈直接凝聚魂環都未必不能做到。

    在這種形勢下，讓波賽西再拖延一些時日，說不定到時候反而會起到更好的震撼效果。

    何況，作爲一個狂信徒，他怎麼能把波賽西擺在海神之前呢？

    波賽西對此時的他來說，應該屬於“意外之喜”，他絕對不能上趕着去找對方，他要佔據足夠的主動權。

    這說起來很可笑。

    一個小小的魂師，憑什麼能在波賽西面前佔據主動。

    別說區區七級的先天魂力等級了，哪怕先天滿魂力，對九十九級絕世鬥羅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但蘇誠就是有這種自信。

    因爲波賽西是真正的海神狂信徒，願意爲海神奉獻生命的那種。

    學無先後，達者爲先。

    顯然，在對於海神的信仰上，他已經贏了。

    在對於海神精神的理解上，完全蓋過了波賽西這個以海神僕人自居的海神島大祭司。

    他的取巧方式對方是不可能想到的。

    一個生而知之的孩子，擁有着提升武魂血脈的強大功法？

    相比之下，恐怕海神的指引反而可信度更高一些。

    “……”

    隨着蘇誠一段話說完，他用溫和的目光看向眼前安靜的數十個聽衆，“現在你們可以提問了。”

    “蘇誠大人，您的意思是，海神大人其實一直在默默觀察着我們嗎？”

    雖然蘇誠只是個魂師，這裏有不少人的修爲等級都還要高過他，年齡更是要比他大上許多。

    但這些人卻顯得極爲尊敬，語氣也很是恭謹。

    他們都從海神島居民的口中聽說了蘇誠的事蹟，知道他只用了短短半年時間，便從近乎於先天零魂力的資質水準一路修煉到了魂師之上。

    對常人而言，這幾乎就等同於“神蹟”了。

    至少海神島加上附近衆多島嶼海域，無數年來從未出現過類似情況。

    “不要稱呼我爲‘大人’。我之前已經說過了，神光之下，衆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如果你們不想直呼我的名字，那就稱我爲‘神使’吧。”

    蘇誠先是糾正了對方的稱呼，隨後才緩緩說道：“至於你剛剛的問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要以凡人的目光去揣度神明，你們要用心去領會海神大人教義中的內涵。海神大人全知全能，在他的眼中，凡間的一切都毫無祕密可言。你們每一個人，也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獨特使命。”

    “您知道我們未來的使命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蘇誠微笑着搖了搖頭，“但是，海神大人知道。我能做的，只是傳遞海神大人的意志。你們的命運屬於自己，除了海神大人以外，無人有權干涉。即便是我，也只能盡力引導你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他口中的“海神”全知全能。

    但他除非犯傻，否則不可能吹噓自己，那純粹是在給自己挖坑。

    蘇誠心中有數，眼前這些人別看現在目光純淨滿臉尊崇，這只不過是暫時的。

    哪怕今天在他的言語誘導、動作和情緒渲染下，代入感強烈，但隨着時間推移，也一定會找回自我。

    人心本就是最複雜的東西，哪有這麼容易就變得死心塌地。

    過段時間之後，心中只怕就會變得將信將疑，區別只是有人可能信的多一些，有人可能信的少一些，所以他等會還要再找機會拿出點真東西來才行。

    洗腦這種事，本來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

    不過他也有充足的時間。他至少還有十年，可以用來慢慢佈局，這才剛剛起步而已。

    而且他的名聲也才剛剛開始有所流傳。

    等過了初期，傳播速度就能大大加快了，到時候自然還有其他的新方案。

    這時，又有另外一人開口了，此人的氣息甚至連蘇誠都不如。

    顯然他的天賦不算好，實力也很弱。

    “神使大人，我聽說過您的事蹟。您的魂力提升不受先天資質影響，是因爲受到了海神大人的賜福嗎？”

    “確切地說，是海神大人的指引。”蘇誠看向對方，眼中流露出狂熱的光芒。

    “你們記住，海神大人不會直接出手幫助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但他會指引你們，告訴你應該怎樣去做。只要能夠做到，先天的資質就不會成爲你們成長的桎梏。

    “在我半年前覺醒武魂的時候，先天魂力等級連一級都不到。

    “在當時我就沒有在意過先天魂力等級的高低。那時候，我也曾親口對大祭司和海女鬥羅說過同樣的話。”

    衆人聞言不由一陣靜默，隨後面面相覷。

    雖然之前也曾聽聞蘇誠資質很差，卻取得了超乎常人想象的修煉成果，但畢竟沒有親眼所見。

    現在得知竟然連大祭司大人和海女鬥羅大人都知道此事，那顯然就不會有假了。

    有人情不自禁地出言問道：“我們也能做到和您一樣的事嗎？我們這些沒有通過考驗的人。”

    蘇誠轉過頭看了過去。

    “你們的心思不夠純粹，對海神大人的信仰不夠虔誠。

    “考驗是否通過，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我之前已經強調過，無論海神島上的居民，還是大海上的海魂師們，都是海神大人的子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對於不同的人，海神願意指引不同的方向。沒有通過考驗，說明那不是你們未來最正確的道路，但這並不影響你是海神的子民與信徒。

    “我問你。難道沒有生活在海神島上，你們就要拋棄對海神大人的信仰了嗎？你們在大海上的收穫，你們實力的提升與成長，便不是得益於海神大人的恩賜了嗎？”

    蘇誠的話擲地有聲，到了後面，逐漸變得嚴厲。

    不少人聞言臉上都流露出些許羞愧，低頭反思起來。

    看着這些人的神情，蘇誠心中暗自點頭。

    相比於海神島上的那些海神戰士們，這些沒通過考驗的人，才是蘇誠日後的重點發展目標。

    海神島上才多點人口。

    就算加上那些沒滿十八歲去接受考驗的未成年，也還不到萬人，相比外圍廣闊島嶼的人口資源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的確，外圍島嶼中的魂師佔比數量遠遠無法與城中相比。

    事實上，海神島的居民中，幾乎沒有非魂師的成年人。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海神考驗。

    在海神島的歷史上，確實出現過非常簡單的白級考覈，比如撿個特定的貝殼之類的任務。

    但那種情況萬中無一，獲得這種任務的普通人，簡直堪稱獲得“神眷”了。

    海神島之外的海魂師裏，確實沒有太多高端戰力，更沒有一個封號鬥羅級別的強者存在。因爲黑級考覈之上的人，不通過就是死，根本沒有被驅逐出島的機會。

    但蘇誠無所謂這一點。

    對他來說，巔峯鬥羅之下的戰力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

    即便把七聖柱都變成自己人又有什麼用？這些人加起來也不夠波賽西一隻手打的。

    想推翻海神傳承，要從其他方向着手。

    蘇誠看中的，也本就不是這些人的戰力，而是他們自身的存在。

    “咦？”

    這是，蘇誠忽然眸光微動。

    他注意到了人羣中有那麼一兩個人的精神波動極其劇烈。

    “不對，那不是簡單的精神波動。其中還包含着更加濃烈的情感與渴望，精神波動是表現不出來這種細節的。”

    蘇誠心情有些激動。

    他發現，“專業神職者”這種天賦在傳教時，竟然能引起某些人的精神共鳴。

    甚至能夠更進一步，感受到對方的某些想法與情感。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心理側寫，但還要更加深入一些。

    蘇誠凝神看去。

    此時暴露在他感知中的，是絲絲縷縷靈魂的微光。

    “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這些年裏，蘇誠不是沒嘗試過去挖掘自己“靈魂學者”的天賦能力。

    但靈魂與體質、血脈都不同。

    鬥羅大陸上的生靈的確有靈魂存在，但他們的靈魂卻深藏於肉身之中，根本難以觸及。

    這東西不像身體那樣肉眼可見，亦或者如血脈一般能夠通過武魂展露出來。

    除非像阿銀那樣直接以靈魂體狀態現身，展露在真實視野中。

    或者像千仞雪那樣天賦異稟，主動幻化出來，否則蘇誠同樣沒辦法瞭解情況。

    事實上別說旁人，連他自己的靈魂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着手研究。

    這時候，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失神，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此時被蘇誠注視着的少年年齡不大，只有十歲出頭的樣子，估計出生在海神島外的人，今天跟着自家長輩們一起來了海神島。

    一下子被許多目光圍繞，他顯得有些驚慌。

    “不用擔心。”蘇誠深深看他一眼，沉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李青。”少年訥訥低語道。

    “你們虔誠與否，我能夠感受得到。”蘇誠先是看着其他人解釋了一句，隨後再度看向李青，“顯露你的武魂給我看看。”

    李青抿了抿嘴，有些猶豫。但在觸及到蘇誠鼓勵的目光後，還是鼓起勇氣召喚出了自己的武魂。

    伴隨着淡淡光芒亮起，一隻墨魚武魂展現在了衆人眼中。

    只是這只墨魚看上去像是有些營養不良，個頭很小，動作也毫無靈性，一看就知道其品質極低。

    事實也是如此。

    李青的天賦並不算好，先天魂力只有一級，家裏也沒什麼修煉資源。武魂覺醒至今都已經四年時間過去了，也才剛剛修煉到十級，還沒有附加第一魂環成爲魂師。

    今天跟來海神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見見蘇誠這個有些傳奇色彩的同齡人。

    蘇誠注視着他，神色肅穆。

    “李青，我可以感受到你的虔誠，也能感覺到你想要突破自我的決心。除此之外，我也感受到了海神大人的指引。你需要一隻四百年的無骨魚作爲第一魂環，到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武魂會出現不一樣的變化。”

    以蘇誠對武魂血脈的研究，想提升這種低品質的武魂，簡直是手到擒來。

    若是那種頂尖武魂，除非使用藥劑和功法，否則他還很難單憑魂環便提升對方的武魂品質。蘇誠顯然也不能輕易使用藥劑這種外物，那種能夠複製的東西，會降低他言語的可信度。而且類似舉動也不好用海神的精神指引來進行解釋，得不償失。

    當然，那種頂尖資質的人，恐怕也不會輕易來聽他忽悠，所以倒是也無所謂。

    但李青的這個武魂血脈實在差了，很容易就能做出彌補，而且效果會立竿見影。

    聽到蘇誠的話，不僅李青，其他人都出現了片刻的茫然和驚訝。

    驚訝過後，便是喜悅。

    有人趕忙衝着李青說道：“還不趕緊謝謝神使大人！”

    “謝謝神使大人！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辜負您和海神大人的教誨！”

    “我說過，不要叫我大人。”蘇誠平靜開口，聲音迴盪在每個人的耳邊。

    “你們也不必謝我。這一切，都來源於海神大人。李青，記住我說的話，這是你走向正確道路的第一條路，把握住這個機會。”

    說罷，他又深深看了李青一眼。

    這個人，以後還會起到大用。

    不是指這次模擬的任務，而是在他的靈魂研究方面。

    他缺少一個切入點，有了切入點後，研究進度就能加快許多了。

    至於在場的其他人，經過今天的事情後，必然會幫助李青獲取魂環，然後觀察後續變化。

    到時候有了實證案例作爲利益驅使，又有他的話術誘導，想擴張教派簡直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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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