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番禺港商船競標

    六月初，番禺港。

    程代看着絡繹不絕趕來的商人皺起了眉頭。

    “這得有兩百多人吧！這麼多人都要進入番禺港？”

    偏將吳帆苦笑道：“這還沒來全呢，明日恐怕還有數十人要來！”

    程代剛欲說什麼，司馬礪帶着幾名官吏笑着過來了。

    “見過右將軍！”

    程代回了一禮，有些遲疑道：“計然令，番禺港是水軍造船重地！歷來戒備森嚴，這一下來了這麼多外人，不會生事吧？景將軍帶走了四千餘人，番禺港的兵力已經不足一萬五……”

    司馬礪尷尬道：“我知道右將軍的擔憂，不過陛下既然將商船建造放在了番禺港，想必早有預料，應當不會出什麼事。”

    程代思考了一會，皺眉道：“不如今晚讓他們住在大營外面，明日一早再放他們去造船坊如何？白天若真是出了什麼事也好應對。”

    司馬礪呵呵一笑，倒是沒有反對：“一切聽右將軍安排。”

    “如此穩妥些。”程代轉頭吩咐道：“吳帆，命人在大營外搭建軍帳。”

    “遵命！”

    眼見吳帆去了，司馬礪和程代進了中軍大帳落坐。

    “右將軍，競標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吧？”

    程代點點頭：“計然令放心，早幾天就搭建好了，既可以看到造船坊全貌，也可以給他們休息之用。”

    “多謝右將軍。”

    ————

    次日一早，近三百商人在秦軍的監視下進了番禺港大營。

    衆人登上高臺仔細打量着眼前已經有了大致骨架的商船。

    “嘶……沒想到這商船如此之大！看來朝廷這次是下定決心要開海了！”

    “是啊，我們之前用過的商船也就比漁船大一點點，裝載的貨物實在有限，很容易覆沒在海上，若是這麼大的商船足以在近海航行了！”

    “以這艘船的尺寸，別說在近海航行，遠一點的深海應當不成問題！”

    “這麼大的船，一次應該能裝載近六百石糧食！絕對有利可圖！第一批五艘船我勢必要拿下一艘！”

    有人搖頭反對道：“那可不好說，誰知道給咱們看的是不是實際給咱們的？跟官家做買賣還是小心點……”

    “說的是，別把錢給了最後拿到的是漁船，那上哪說理去……”

    ……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傳到司馬礪的耳朵裏，司馬礪只是微微一笑，掃視一圈發現該來的人已經來了，便朝旁邊的小吏點點頭。

    小吏立刻上前一步，大聲道：“靜！”

    衆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司馬礪上前一步，微笑道：“今日天氣炎熱，辛苦諸位遠道而來，本官乃計然令司馬礪，主持今日競拍商船一事，諸位，有禮了！”

    商人們連忙躬身回禮：“見過計然令！”

    司馬礪知道他們最想聽什麼，伸手一指，簡明扼要道：“船塢中正在建造的就是第一艘商船，今後的所有商船不敢說比它大，但絕不會比它小！”

    這句話立刻又引燃了衆人的熱情！

    “真的假的？”

    “該是真的吧？朝廷的計然令總不會當衆期滿我等。”

    “如此一來還真的要認真考慮下了。”

    ……

    司馬礪見勾起了商人們的興趣，伸手壓了一下，現場再次恢復安靜。

    “今日競拍的商船一共五艘，規則嘛也很簡單，價高者得！但是！”司馬礪聲音略微提高：“凡是競拍到商船的必須立即繳納十一之數的建造費用作爲定金，當然，這也能加快建造商船的進度，你們可以早日拿到商船！”

    衆人一聽要先繳納十一之數的定金，頓時有些皺眉。

    “計然令。”人羣中一個中年男子拱手道：“小人乃南陽郡程氏一族程立章，可否問個問題？”

    “但講無妨！”

    “這一艘商船造價幾何？”

    司馬礪淡然道：“百鎰黃金！”

    “什麼？”在場的商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竟然要百鎰黃金！這也太貴了！”

    “計然令所說是黃金？不是白金、赤金？”

    司馬礪哈哈一笑，揶揄道：“閣下想用百鎰赤金買到一艘長十八丈的海船？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

    程立章皺眉道：“按計然令所說，這一艘商船的造價高達百鎰黃金！十一之數就是十鎰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司馬礪剛要開口說話，人羣中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計然令，哪裏交錢？”

    在場衆人立刻齊刷刷看向開口說話的人，離得近的更是後退一步，生怕讓人以爲是自己說的。

    只見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面帶微笑上前一步，拱手道：“小人烏氏鄰，見過計然令！”

    有人嗤笑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兩艘船立刻便要拿出二十鎰黃金，你一個毛頭小子哪來的錢？莫非拿計然令取笑？”

    旁邊的人連忙拉了拉他，低聲道：“尊駕莫要亂說！這可是烏氏一族的人，大秦行商沒聽說過嗎？”

    剛剛開口的人嚇了一跳，他是從小地方來的，只能算是個土豪，只知道有大秦行商的存在，哪裏知道具體情況，連忙緊退兩步躲了起來。

    司馬礪和烏氏鄰倒是沒有在意，這種小人物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

    司馬礪已經知道內情，上前道：“不愧是大秦行商，果然有魄力！可帶足了黃金？”

    烏氏鄰大手一揮，立刻有五六名壯漢抱着箱子放到了地上。

    “計然令，這裏是五十鎰黃金，我要三艘！剩餘的十鎰明日便着人送來！”

    話音剛落，人羣中一名中年男子朗聲道：“烏氏好氣魄！那剩下的兩艘我要了！”

    其人緩步走出，拱手一禮：“小人孑永，籍籍無名之輩，見過計然令！”

    司馬礪自然在鐘鼎閣見過孑永，知道這是嬴蘭的人，呵呵笑道：“我大秦真是人傑地靈，閣下也是頗有實力啊！”

    隨即孑永也擡上來四十鎰黃金。

    司馬礪掃視一圈，呵呵笑道：“原本是個競拍，價高者得，現在倒是被人包圓了，我這差使辦得輕鬆啊！諸位，可有比百鎰黃金價高的？若是沒有，這五艘船就有主了！”

    程立章和卓穎聞言立刻同時開口道：“計然令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