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謎之操作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何須言名字數:2070更新時間:24/06/27 14:01:48
    次日一早,朝會。

    許多人都聽說了昨天的事,大多數人還雲裏霧裏,不太明白我爲什麼這麼重視這兩樣東西。

    大致解釋了一下番薯和土豆的產量、對土地的要求低到何種程度、儲存容易、做飯簡單而多變之後,衆人立刻明白了這種糧食對於大秦的意義。

    革越道:“陛下,昨日按照陛下的吩咐和格虜的指導,有五株幼苗恢復了生機,已經在上林苑的內府用地種下,安排了專人悉心照料。”

    我點頭道:“此物的重要性剛剛已經說了,你要親自盯着,將來在大秦那些貧瘠的土地推廣開來,將使大秦的國力有質的飛躍!”

    “臣遵命!”

    我看向馮劫:“待有了足夠的種子,你要負責在大秦儘快推廣,尤其是關中以西、以北。”

    “臣明白!”

    “另外還有一事。”我沉吟道:“大秦商貿那塊地空了快九年了吧?”

    百衝拱手道:“回陛下,已經十年有餘了。”

    我緩緩道:“朕欲開建大秦商貿,你們以爲如何?”

    馮劫也學會了李斯的謹慎,一般絕不會第一個開口回話。

    餘禾倒是搶了第一:“回陛下,臣以爲,陛下決意興建新城時就已經規劃了大秦商貿,以示大秦之威,今十年有餘,各項準備齊全,那麼大一塊地閒置在咸陽實在可惜,今大秦內外安定、民有其力,此天時;

    關洛鐵路繁榮昌盛,水泥路業已竣工,河西道完工在即,咸陽與山東、西域的聯繫日漸緊密,此地利;自貴霜覆滅、康居安定,來往咸陽的客商絡繹不絕,咸陽的人口與日俱增,此人和;

    有此天時、地利、人和,臣以爲此時修建正當其時!”

    我呵呵一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以前興建大工程,餘禾是絕對的反對急先鋒,而今依舊位居御史大夫,手中的權力不一樣了,說出來的話也與之前大不相同。

    “其他人呢?”

    百衝贊同道:“正如御史大夫所言,興建大秦商貿的水泥、青磚、大型器械等等,經過川江運河、關洛鐵路、琅琊造船坊等大工程的檢驗,質量絕對沒有問題,建造的技術早已齊備,單純從建造方面來說,臣以爲可。”

    李由見馮劫還不表態,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司馬礪。

    司馬礪會意,拱手道:“敢問陛下,若是開建,以何日爲期?”

    “朕不欲急於求成。”我應道:“此百年大計,不可急功冒進。怎麼,太倉有壓力?”

    僅是征戰貴霜、秦南半島一役,雖說沒有讓太倉元氣大傷,但損耗還是不小的,如果太倉的確不能承受,我不至於因爲一個大秦商貿讓自己落個好大喜功的名聲。

    “回陛下,若是循序漸進,當無問題。”

    餘禾呵呵一笑:“我大秦富有四海,陛下即位以來國力大增,只是修個大秦商貿難道還能把我大秦修窮了?”

    司馬礪愣了一下,尷尬道:“御史大夫此言甚是。”

    我面上沒有什麼波動,心中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李由緊跟着道:“不如臣等回去詳細議一下,耗費幾何、用時幾年,再呈予陛下決斷。”

    馮劫終於開口了:“臣以爲然。”

    ‘然你個頭……’

    心中暗罵了一聲,我揮手道:“就這樣吧。”

    馮劫行事是越來越謹慎,雖然對他性格轉變有些不適應,不過總算有個一人之下的感覺了,不是居高位者不食人間煙火,到了那個位置就由不得自己了。

    衆人離開後,我沉聲道:“餘禾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孟合仔細回想了一下,應道:“回陛下,倒是沒什麼,內史韓將軍回了咸陽之後身體一直不見好,御史大夫經常會去他府上看看;另外就是,似乎跟嬴泉山走得很近。”

    我眯起眼睛,如果不是孟合提起,我都想不起來這個人。

    “嬴泉山在德水沿岸種樹的事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了,主要集中在河東郡。”

    “河東郡……”

    我蹙眉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道:“魯碶跟餘禾的關係怎麼樣?”

    “據說魯郡守私下裏以御史大夫門生自居。”

    “什麼?”我臉色陰沉下來:“魯碶是首科秦仕,短短十年就做到了河東郡守,朕對他寄予厚望,他居然以餘禾門生自居!”

    第一次科考殿試時我就說過,所有的秦仕都是皇帝門生,而今這魯碶竟然以餘禾門生自居。

    況且當年的主考官是李斯,就算攀附也該往李斯身上攀附,李斯才死了一年而已!不得不讓我多想。

    想到這,我開口道:“嬴泉山不過是族內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他哪裏來的河東郡土地?聽你的意思還不少?”

    “有大約一千多畝!”

    “召……”我突然止住,略一沉吟,轉口道:“這事你親自去查,魯碶、餘禾、嬴泉山他們三個人到底有沒有勾結!”

    “遵命!”

    孟合走後我陷入了沉思。

    我是真的看不懂餘禾,反覆的謎之操作一度讓我以爲他也被奪舍了!

    想當年餘禾何等的潔身自好、犯言直諫,從來沒有一絲爭權奪利的心思,哪怕後來他跟李斯、跟馮劫爭丞相之位,我也能理解,太想進步了嘛。

    問題是他現在已經位同丞相、一人之下,跟這些人攪在一起又爲了什麼呢?

    爲權?要是想再進一步,那他怕是只能造反;

    爲利?先不說這麼多年位高權重,他不缺那點錢,關鍵他就一個女兒嫁給了內史韓,要那麼多錢被人吃絕戶嗎?儘管有內史韓的威名在,沒人敢這麼做。

    所以我真的看不懂他!

    我喝了口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忠臣和佞臣都有各自的優勢,只要能爲我所用,比如趙佗、定馳,都在發揮了各自的餘熱之後我才着手收拾他們。

    但有一種人是絕對不能用的,就是喜怒無常、捉摸不定的人,這種人放在身邊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威脅到了我!

    不管他們三人到底有沒有勾連,餘禾恐怕已經不適合繼續待在中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