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湘雲的決定

    登上馬車，孟合的聲音傳來：“先生，回去嗎？”

    我想了想，應道：“不，去萬里香。”

    算起來得有快三年沒再去過萬里香了，搬到新城之後更是沒去過，出宮一趟不如去轉轉，反正回去也沒事。

    馬車緩緩地動起來，從將作府到新城的萬里香很近，比在舊城中還要近一些。

    不多時馬車停下，我下了車，擡頭看去，新城的萬里香、鐘鼎閣、抱月樓氣勢磅礴，雖然秦朝的建築沒有雕樑畫棟，但因爲斗拱還在發揮結構作用的原因非常的大氣。

    如果認真起來的話，已經有些逾制的嫌疑了，不過大秦對建築方面還是比較寬容的，更何況這算是我的產業。

    擡腳走進萬里香，只有一個我沒見過的年輕男子和一個僕人正在櫃檯後面。

    男子見我進來，連忙笑臉相迎：“貴客，小人乃本店掌櫃，有什麼可以效勞的？若是買酒的話，還不到時間呢。”

    我點點頭，看來這個人就是贏蘭提過的湛葦了。

    這個年輕人是贏蘭從上郡回來時遇到的，剛從北地軍服役結束，唯一的親人也死在了軍中，北地軍特許他回到自己的家鄉。

    贏蘭見他一表人才，又能識得些字，就邀請他來了咸陽進入萬里香，孟合調查過沒什麼問題，人也忠厚老實，沒想到已經做了掌櫃的。

    我環顧四周，笑問道：“孑永和李清呢？”

    湛葦一愣，他來這裏有一年多了，沒見我來過，平日裏來的那些人不管官大官小都稱呼一聲李掌櫃，他也知道萬里香的背景，能直呼李清名字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因此態度更加恭敬起來。

    “請尊駕知曉，李掌櫃隨當家的去了南陽郡，孑永掌櫃去了北城老店，尊駕若是有事找他們，小人可否代爲轉告？”

    我輕輕搖了搖頭：“無妨，改天吧。”

    這次來本就是散心，既然熟人都不在也沒必要強求什麼。

    我轉身便欲離開，卻不想身後傳來一聲驚喜的喊聲：“陛……先生？”

    我回過身，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站在後院門口。

    雖然變化很大，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湘雲，你在呢？”

    湘雲連忙快走兩步，屈身道：“見過先生！先生萬安！”

    轉頭催促道：“快來見過先生。”

    湛葦反應過來，連忙恭敬行了一禮：“見過先生！”

    我呵呵一笑：“免禮，本來以爲見不到熟人呢。”

    湘雲欣喜道：“妾得有四年沒見過先生了，先生風采依舊。”

    連忙側身道：“先生請。”

    我點點頭擡腳往後院走去。

    到了後堂，湛葦也跟了過來。

    湘雲看我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道：“妾參見陛下！”

    “陛……陛下？”

    湛葦聽到湘雲的稱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驚呼出聲。

    湘雲連忙踢了他一腳，湛葦回過神來，連忙躬身，有些結巴道：“參見……陛下……”

    “免禮，都坐吧。”

    湘雲微微屈身謝恩，轉身去倒了杯茶放到我面前，隨即坐在了一旁。

    見湛葦還站在那裏不敢坐下，湘雲笑道：“陛下讓你坐就坐吧。”

    湛葦這才戰戰兢兢地行禮坐下了。

    我笑了笑，從剛纔湘雲踢他那一腳和現在的反應來看，兩個人的關係恐怕不一般。

    “的確有好久沒見到你了，國事繁忙，也就贏蘭偶爾進宮還能見她一面，在這裏如何？”

    湘雲微笑道：“很好，贏蘭姐姐對妾像親人一樣，妾一直銘記陛下的救命之恩！不過……”

    看她表情有了些變化，我鼓勵道：“怎麼？遇到什麼麻煩了？儘管直說。”

    湘雲擡起頭看向湛葦，眼神中滿是抑制不住的愛意：“妾準備和他一起離開咸陽了。”

    “哦？”我有些驚訝，好奇道：“爲何要離開咸陽？”

    湘雲有些不好意思道：“妾已經和他成親了，正巧他和妾都是南郡人，他想要回南郡生活，那裏雖然已經沒有親人，可終究是我們的家，所以……”

    湘雲的話讓我感到更加驚訝，沒想到兩人都已經成親了？

    “你們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湘雲恭敬道：“就在陛下出巡之後，一者陛下不在咸陽，二者我們這些小事哪裏值得驚動陛下，贏蘭姐姐忙前忙後已經讓我們二人感激不盡了。”

    我輕輕點點頭：“既然如此，回南郡也好，武關道正在修繕，衡廬道業已建成，江南會迎來飛速發展，你們回去也有益於大秦。想好回去做什麼了嗎？”

    湘雲搖了搖頭：“還沒決定呢，贏蘭姐姐說要是無事可做，可以去南郡鐘鼎閣繼續做事，不過陛下和贏蘭姐姐的大恩此生無以爲報，妾不想再麻煩贏蘭姐姐了。”

    我想了想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等到贏蘭姐姐和李掌櫃回來我們就準備回南郡。”

    我擡起頭：“我倒是能給你們個建議。”

    迎着湘雲的目光，我緩緩道：“大秦在秦南半島需要的農具、鹽、糖等等必要物資都是從嶺南運過去的，確切地說，是通過陸運運到番禺港再通過海運運過去。

    但這樣的成本很高，我一直希望通過水運降低成本。如果你們可以建立一條通過江水、湘水、靈渠、離水的水運通道，不但能幫到秦南半島，同時還能與衡廬道、武關道形成互補。當然，你們也可以從中得到不菲的利益。”

    湘雲蹙起眉頭思考道：“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做水運？”

    我笑着搖了搖頭：“水運可以讓其他人去做，你們只需要造船就行了。番禺港需要專注於海船製造，沒有精力造內水船。”

    兩人輕輕點了點頭，拱手道：“謝陛下，我們希望考慮一下。”

    “呵呵……”我擺手道：“只是順嘴一提，如果真要做的話還得考慮水路是否通暢、是否有足夠的縴夫、有沒有人願意買等等，不是那麼簡單的。”

    湘雲有些疑惑：“陛下爲何不讓官署做這件事呢？……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