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棺神村真相（5）

    所謂【洞天】，可以理解爲是一片具有特殊效果的區域。佛門則稱之爲【娑羅小界】。

    不同的【洞天】或者說【娑羅小界】，有不同的效果。

    有的洞天，之中靈氣濃郁超過外界數倍！

    有的洞天，在裏面修行更容易頓悟！

    有的洞天，在裏面培育奇花異草各種靈藥更加容易！

    有的洞天，在裏面煉器成功率更高、更難出現強大法器！

    總而言之，【洞天】是一個名門正派真正的“底蘊”所在。

    當然咯，並不是每個門派都有洞天的。因爲洞天的修建十分困難，不但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源和時間，而且還得看機緣。很可能修建失敗，得不償失。

    所以在古時候，有些門派甚至還曾經出現過爲了搶奪別派的【洞天】而入侵大戰的無恥之事……

    關於【洞天】這種極其特殊的區域，我師父和我大概聊起過。尤其是不久之前她在申城小住的那段時間，曾經談起過很多事。

    她認爲，如果用科學的物理學術語來描述，洞天大概類似於“空間裂縫”或者“空間碎片”之類的東西。確實和我們生活的世界，是分隔開來的。

    也正因爲如此，我師父認爲，道門宗派想要修建【洞天】除了玄學手段和投入大量資源以外，還有看運氣！

    得看那地方，是否本來就容易連接到“空間裂縫”裏去。

    如果修建【洞天】的區域空間穩固無比，那再厲害的門派都是白費力氣。

    曹林當然不知道洞天（娑羅小界）和物理學上說的異次元空間裂縫的關係，他只知道，洞天是只有底蘊深厚、傳承悠久的名門正派才擁有，而且都修建在山門之中！

    這大魔頭曹森，怎麼能靠一己之力弄出【洞天】來呢？而且居然還是以他自身爲基礎，能夠隨着移動的。

    雖然可能僅僅只是一個簡陋的洞天雛形而已，但也讓曹林覺得匪夷所思。

    果然，如果壞人有着很高的修行天賦，造成的破壞和潛在的危險遠超常人！

    曹林此時想要擊殺曹森的念頭更堅定了。

    如果說之前是爲了師尊報仇雪恨，那現在就更有爲天下安穩計的想法。

    因爲目前這曹森所謂的【棺神村】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洞天雛形，但已經能夠構建出一個真實的村莊了！

    甚至裏面還有和活人一模一樣的“村民”存在，這說明他的道行和邪法已經到了極高的地步。如果今天不將它消滅，以後恐怕將成大患。

    實際上，曹林很清楚，現在的曹森已經遠非自己所能力敵的了……本來對方的修行天賦從小就更高，墮入邪道之後，更是肆無忌憚的用各種邪修手段增強自身。

    唯有不顧一切，才有機會與這魔頭同歸於盡！

    曹林大聲道。

    “徒兒，仗義死節，就在今日。不要惜命，誅滅魔頭！”

    得益於曹林多年教導，曹山和曹海都是性格純良勇毅之輩，聽到師父的話，兩人也都齊聲高呼。

    “仗義死節，誅滅魔頭！”

    一時之間，師徒三人氣勢高漲。

    曹林在空中與曹森鬥法，曹山曹海在地面與那些顯出屍鬼本相的“村民”廝殺。

    ……

    一番激烈戰鬥之後。

    曹森破棺而出，顯出此刻恐怖的形象。

    只見他身高兩米以上，身軀魁梧，肌體乾癟，渾身黑色屍氣環繞，手掌巨大如蒲扇，根根手指鋒利如刀。容貌介於一種將腐未腐、將爛未爛的狀態，一雙眼睛泛着血光，兩顆鋒利的獠牙刺出嘴脣。

    看上去既像是殭屍，又像是屍祟！

    曹林的瞳孔驟然縮緊。

    “你這魔頭，已經徹底放棄了活人之軀。”

    嘿嘿嘿嘿！

    曹森發出陰冷尖銳的笑聲。

    “師弟，活人的軀體實在太過脆弱。就算術法高深又如何？咱們身爲擡棺匠，對殭屍和屍祟瞭解深刻，有天然的優勢。化人爲屍，彌補肉身的脆弱。爲兄鑽研多年，以曹老狗的《棺屍瘴法》爲基礎，又遊歷天下，融合多種法脈，馴養觀察多頭屍王、鐵甲僵，才自創出這【屍神之體】的法門。兼具屍祟和殭屍的優點，你看可還行。”

    他黑色的利爪輕輕一捏，空氣從指縫間被擠出，立刻發出刺耳的尖銳爆鳴聲。雙目又射出血紅光束，瞬間在地面炸開一個深深的大坑。

    鐵甲僵的堅硬和力量！

    屍王的靈活和法術！

    曹森伸出猩紅的長舌舔了舔爪子，眼神貪婪。

    “只要殺了你和那兩個小師侄，用你們的血肉魂魄澆灌爲兄的【棺神村】，就能加快演化爲洞天的速度。到時候，本座以己身化洞天，便能在這世上演化一座座屍城。哈哈哈！”

    曹林越聽越是膽寒，揮舞着手中鳳棍衝過去。

    “魔頭受死！”

    ……

    這一戰，無比的慘烈！

    曹森從小就看不起曹林這個“廢物”師弟，覺得他又懦弱又笨，學習各種法術手段比自己慢得多。

    所以，他輕敵了。

    而輕敵的後果，就是曹林最後拼着燃燒生命力和三魂七魄的昇華一擊，徹底擊碎了他的美夢！不但破掉了他的【屍神之體】不說，還把他棺材蓋上的【屍神芝】都給打碎了一大半。

    曹山曹海，師兄弟聯手，也成功殺光了【棺神村】裏所有的屍鬼村民。

    剛有了一點【洞天】雛形的【棺神村】直接破滅，跟曹森的勾連被打斷，所有的屋舍瞬間全部化爲泥沙齏粉。

    最重要的是，這慘烈一戰，魔頭曹森的大腦和心臟都受到了重創！

    他終究不可能真的變成殭屍和屍祟，大腦和心臟是維持他作爲人類“靈智”的重要部位。被曹林重創之後，各方面的能力都會大幅度下降。

    不過可惜的是……

    師徒三人付出全部，也就只能做到這樣地步了。

    終究沒能徹底的擊殺曹森！

    讓他拖着重傷殘軀躲進黑色巨棺裏跑了——那也是他祭煉多年的厲害法器，藉此得以逃脫。

    曹林當場羽化，去世之前留下唯一的遺言就是讓曹山曹海務必要兄弟齊心、聯手誅殺魔頭曹森。

    但他也沒想到，幾天之後，大徒弟曹山也隨之傷重離世……

    只剩下二徒弟曹海，繼續一邊孤獨的修行、一邊遊歷天下，尋覓曹森的蹤跡。

    但或許是狂妄自大的曹森也受到了驚嚇，也可能是他傷勢過重，不敢再過於囂張。總之曹海終其一生，都沒有再找到曹森。

    他只能臨終前將誅滅魔頭曹森和【棺神村】的任務，又交給自己的養子和徒弟曹明。

    曹明一輩子，也沒有尋到曹森。

    他甚至覺得，可能那魔頭早已經傷重死了？

    但曹明還是謹遵師父的囑咐，將這個故事和任務又繼續傳給了自己的養子徒弟……

    於是，這件事就在曹氏一脈代代相傳！

    幾百年的漫長時間過去了。王朝更迭，世事變幻，曹氏的傳人始終都沒有再見到過傳說中的魔頭曹森和他的【棺神村】。

    但因爲曹氏一直都是秉承着收養孤兒“既當兒子又當徒弟”的傳統，因此絕大多數情況下，師徒感情都極好。

    所以哪怕後來的曹氏傳人們從心底已經覺得那魔頭曹森早就死了，這估計只是曹氏先祖們的一個執念罷了。但還是老老實實爲誅滅魔頭做了各種各樣的準備！

    直到……足足七百多年之後的1951年！

    這一年，老曹十歲。

    被他師父曹真收爲弟子沒幾年，師公曹雲峯也尚在。

    三個人剛結束了四處遊歷，就住在兩河鎮的棺材鋪裏，日子過得也頗爲悠閒舒適。

    實際上，當年曹真收老曹爲弟子時，曹雲峯一開始是不太同意的——因爲老曹的天賦並不高，很難繼承曹氏的衣鉢。

    但曹真實在太喜歡老曹了，覺得這孩子心性純善，甚至還舉了傳說中幾百年前曹林老祖和魔頭曹森的例子，來說明人品比天賦更重要。

    曹真對曹雲峯說。

    “師父啊，如果人品敗壞、心裏藏着邪惡，就算天賦再高、法力再強又有什麼意義呢？

    “更何況時代變化，連秦仙姑都說，現在已經是末法時代，天地靈氣濃郁程度和幾百年之前完全沒法相提並論。既然如此，何必一味追求天賦呢？”

    曹真擡出了秦若暄，曹雲峯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這才同意收下老曹繼承曹氏法脈……

    事實證明，老曹確實是個“好孩子”。不但修煉刻苦，而且尊師重道，很快也博得了曹雲峯的歡心。

    那時候，曹雲峯的修爲早已大成，比起一些佛道大宗大派的“長老級”也不遑多讓。居住在兩河鎮棺材鋪，平時帶着徒弟徒孫倆接一些簡單的擡棺的活兒，頗有幾分“大隱隱於市”的氣質。

    某次，一個南充市的大戶人家家裏有人去世，託關系輾轉找到曹雲峯去擡棺。還專門派人開車來接。

    那年頭，剛解放建國沒兩年，能夠有私家車的人很不簡單！

    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能隱隱打聽到曹氏擡棺匠的名聲，從南充開車跑一百多公裏來請人。

    對方誠意十足，曹雲峯便帶着曹真、老曹，一同前往。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次前往南充的經歷，將曹氏擡棺匠七百年前的傳說變成了現實……

    就在南充的荒野之中，只有十歲的老曹，第一次見到了【棺神村】和魔頭曹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