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神與過去（歸離）

    在無法追憶的古代，即使巖王帝君也尚且年輕的時代，璃月以西的荒原曾有天星墜落。

    隨着天星墮地，直面衝擊的荒原化作宏大深邃的巨淵，美玉金石從中生長而出，取之不竭，因而成就了璃月此後千年的採礦產業。

    【塵之魔神】歸終，與巖王交好，設強弩拱衛天衡，曰【歸終機】；又率其民衆居天衡北，耕田爲業。其盛時阡陌交通，市鎮農田遠至石門而不絕。歸終嘗謂巖王：【今我離民，皆安居樂業，幾同歸鄉，莫如名之歸離。】

    巖王稱善。歸離集故而得其名。

    從奇異的空間出來，再次踏上這片土地，鍾離頓時感覺一陣恍惚。

    往日的記憶竟在一瞬間涌出。

    【這是盟約的信物，也是我對你的挑戰。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這把石鎖之中。】

    鍾離彷彿聽到她在耳邊說話。

    他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面，大衣袖的少女呈上信物時故作莊嚴而雀躍的樣子。

    真是愚蠢，明明就沒有正式的契約，明明只不過自顧自地一同行動……

    想起，過去琉璃百合盛放的原野上，兩人初次相見的情景，以及最後，在琉璃百合叢中，她說的話。

    【那些小小的人兒們，如同微塵般渺小又脆弱……因爲渺小，所以不知何時會殞命於天災人禍。所以總是害怕……因爲害怕，所以總是努力，想變得更聰明。】

    【我啊，是明白的……所以我想，既然與你力量差距太大，那就運用技術與智慧吧。同時具有你的力量與我的頭腦的話……這座城市會很了不起吧……】

    她最後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慢慢化作了無比細微的塵埃。

    【看來還是無法和你一同走下去了。那把鎖的事情，忘了它吧……這是盟約的信物，也是我對你的挑戰……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這把石鎖之中……如果能解開它的話——】

    然而，許多年過去了，他都沒能解開這把鎖，也不知道那句話的下文。他是沒有能力解開那把後世稱爲【塵世之鎖】的鎖嗎？

    不，他只是無法再失去故友的東西了/

    隨着歲月變遷，如今野生的琉璃百合也幾乎不見蹤跡了。

    岩石尚可有心……

    鍾離只感覺胸口好痛。

    “這是怎麼回事？以蒙德的時間推測，這個時候璃月已經建立了。”鍾離皺眉問道。

    “呵呵，很簡單，我們來到的璃月是更早的時候，還是【歸離集】的璃月。”尤里法斯輕笑一聲說道，“摩拉克斯，這個時間段，魔神戰爭還沒有爆發，你的友人，尚且都在。”

    “你對於時間的掌控超出我的想象。”鍾離沉沉說道。

    “更早的時間，那我們現在是在……”巴巴託斯好奇問道。

    尤里法斯沒有回答，他看向鍾離。

    “……大約6000年前到魔神戰爭開始的那兩年多年的時間裏。”鍾離嘆了口氣，從蒙德過來後，時間的跨度太大，他也不能第一時間確認此時的時間。

    “哇!這個時候，我還是千風中的一縷呢！”巴巴託斯驚歎道。

    “呵呵，摩拉克斯。看來你很古老呀。”尤里法斯開着玩笑道。

    “不過些許風霜罷了，與你不值一提。”鍾離搖頭道。

    “額……”尤里法斯語塞。

    他不過就比你摩拉克斯大了不知道多少歲而已嘛，就不能尊重一下老同志嘛？

    “算了算了，我們進歸離集看看吧。”尤里法斯懶得和鍾離計較，他轉移話題。

    “好耶！”巴巴託斯高舉右手，歡快道。

    看來。摯友靈魂的迴歸，讓他心情很愉快。

    見此，鍾離點了點頭。

    就這樣，三神擡腳走進歸離集，由於尤里法斯在三神身上施加了不可觀測，不可觸摸效果，三神此刻正介於處於這個時代又不存在於這個時代的量子疊加狀態。

    歸離集和高塔王都完全不一樣，雖然人們身上仍是獸皮粗麻，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這裏沒有烈風，沒有禁錮的愛，這裏的人們是自由的。

    歸離集人們的精神狀態都很好，面黃肌瘦的人說少之又少。

    人們享受着和平的日子，歌頌着庇護這裏的魔神的偉大。

    塵神歸終，巖神摩拉克斯，竈神馬科修斯……

    歸終，馬科修斯……老友，我回來了……

    鍾離還聽到了，這裏的人們對仙人的稱讚，還有護法夜叉的敬畏。

    原來……是【璃月】最先建立的時候嗎？

    原來，他已經與仙人籤訂契約並和衆人在後世稱爲歸離原的地方建立起了名爲「璃月」的城市嗎？

    留雲借風真君，鳴海棲霞真君，削月築陽真君，移霄導天真君，理水疊山真君，歌塵浪市真君……你們都在啊！

    那麼……浮舍，彌怒，伐難，應達，也在吧？

    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竟然是幾千年後的我來見幾千年前的你們。

    “哈哈哈哈，真是多虧了伐難大將，不然我肯定要被巨獸吃掉了。”一個壯漢叉腰大笑着。

    “喂喂，快來看看！仙人又有新的機關發明了！”有人端着一個奇怪的機器走來大喊道。

    “噢！是什麼是什麼？上次仙人發明的那個捕魚機關好生方便！”有人興奮地湊上去。

    轟轟轟……人們將機關啓動。

    看着人們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巴巴託斯有些動容。

    “他們真幸福。”

    “嗯，雖然比不上後世的璃月人，但他們也沒有這個時代的人類的生存擔憂。有幾位魔神聯手庇護，他們也算是衣食無憂。”尤里法斯點頭說道。

    “這並非全是魔神的功勞，璃月的衆仙也爲璃月安全做出了巨大貢獻。”鍾離很顯然不同意尤里法斯的說辭。

    於他而言，璃月能有後世，是璃月的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他們的魔神聯盟，三眼五顯仙人，護法夜叉，千巖團，人類中的能人異士……璃月能從殘酷的魔神戰爭中勝出，他們缺一不可。

    正如歸終所說的：【衆志一心，亙古不移。】

    這才有了：【千巖牢固，重嶂不移。干城戎甲，靖妖閒邪。】的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