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神與過去（安寧）

    巴巴託斯回來了，他仍舊披着神裝。

    看着巴巴託斯失落哀傷的模樣，尤里法斯搖了搖頭，輕聲安慰道：“不用悲傷，巴巴託斯。雖然我不能允許你改變過去，但是關於你舊友的靈魂，我會交給你。”

    尤里法斯的話瞬間就讓巴巴託斯精神起來，他蒼綠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尤里法斯那淡漠的臉。

    “你，你怎麼會……有他的靈魂？”巴巴託斯聲音顫抖，“他的生命，靈魂，自由……明明都隨着烈風消散了……”

    魔神的威力可不是人類能抵抗的。

    即便只是迭卡拉庇安的隨手一擊，也足以將人類脆弱的身軀連同靈魂一起摧毀。

    死亡的少年什麼都沒有留下，豎琴也毀於孤王的烈風下。、

    彼時還是風精靈的巴巴託斯什麼都做不到。

    而此時已是風神的巴巴託斯，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因此，在聽到尤里法斯有可能保存着舊友的靈魂的時候，巴巴託斯的心情是激動又忐忑，懷疑又期待。

    “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尤里法斯語氣極其平淡，但說的話卻非常囂張。

    因爲他說的是實話。

    擁有無限權柄，無限力量的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那……那，他，他的靈魂……”巴巴託斯伸出顫抖的手，眼神渴求地望着尤里法斯。

    “許你渴望之物。”

    尤里法斯身邊出現一道灰色的波動門，那門充滿寧靜的氣息，泛起的漣漪僅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心情舒暢。

    此即爲【永恆長眠之地】的大門。

    這乃是神明【尤里法斯】曾經的神國的一部分。

    作爲其子民的永久安眠之所，它由神明親自看守，沒有任何人可以越過神明打擾到其中長眠的靈魂。

    【尤里法斯】曾連接萬界，無論哪個世界的生命死去，最終都會歸於淨土。

    而淨土，不過都是【永恆長眠之地】的一部分罷了。

    只不過，它非常，非常遼闊，【尤里法斯】親自管理的也不過是最中心的部分，其他的祂懶得管。

    此刻，尤里法斯喚出巴巴託斯舊友的靈魂。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不同的是，這次他看起來如此虛幻，意識也是殘缺不全的。

    隨後，少年的靈魂變成一個小圓球，被巴巴託斯捧在手心裏。

    “人類的靈魂太過孱弱，迭卡拉庇安的烈風撕碎了他的靈魂，目前這樣已經是盡力了。”尤里法斯輕聲說道。

    然而，此乃謊言。

    他是有能力保下這個人類的靈魂，只不過他不會這樣做。

    尤里法斯想給巴巴託斯找些事情做，他將喚醒這個靈魂的契機藏在了提瓦特的詩歌裏，只要巴巴託斯履行着曾經和少年的諾言，那麼巴巴託斯就會得到一個清醒的舊友。

    這算是……尤里法斯的一點點小浪漫吧。

    只有經過千辛萬苦的感情，才能更讓人在意。

    “沒事，這就夠了，這就夠了！”巴巴託斯溼潤着眼睛，一臉感激地說道，“只要他能陪着我就夠了，只要我們能有機會一起演奏就行……”

    手捧摯友的靈魂，巴巴託斯此刻對未來充滿了嚮往。

    失去，才會懂得珍惜。

    如果可以，巴巴託斯寧願不要懂得，他一直很珍惜朋友。

    少年也好，摩拉克斯也罷，還有尤里法斯，巴巴託斯都很珍惜他們。

    因爲他知道，風總有會停下來的時候。

    但是在風停下來之前，風會記住沿途的一切，並帶來故事和種子，讓時間使之發芽。

    他巴巴託斯，就是提瓦特最大的風啊！

    “故人相見似河清，恰逢梅柳動，高興逐春生。”鍾離低聲吟道。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

    心，跳得很快。

    “怎麼了，摩拉克斯，緊張了？”尤里法斯注意到鍾離的小動作，笑着問道。

    “……嗯，有點。”鍾離點了點頭。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們啓程去璃月吧。”尤里法斯攤手提議道。

    “呼……走吧。”鍾離長舒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

    “嗯。巴巴託斯，我們該去下一個地方。”尤里法斯招呼一聲巴巴託斯。

    “噢，來了。”巴巴託斯小心翼翼地收起小球，快速跟上去。

    對此，尤里法斯無奈地笑了笑，巴巴託斯這般模樣，他能理解。

    看了眼灰色的波動門，尤里法斯閉上眼睛細細感受着裏面的好友靈魂。

    確認其仍在安睡，尤里法斯才滿意地將【永恆長眠之地】的門關上。

    厄歌莉婭，做個好夢吧……

    待你長眠結束之時，一切都會是嶄新的……

    新的生命，新的未來，新的面孔……

    還有你，芙卡洛斯，謝謝你讓我遇到了芙寧娜大人。

    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但你不應該就此落幕。

    爲你搭建的舞臺馬上就要完工了，這一次，做你的【芙卡洛斯】吧。

    嘴角不自覺上揚，尤里法斯金色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仁慈和悲憫。

    “喂，尤里法斯你傻笑什麼呢？快跟上啊，摩拉克斯都要跑沒影了！”巴巴託斯揮手大喊着。

    “呵呵，馬上。”尤里法斯御風追了上去。

    灰色的波動門關上了。

    這是一片夢幻的空間，巨大的雲朵上是華麗的城堡。

    柔軟的大牀上是樣貌美麗的人。

    “嗯？”

    厄歌莉婭揉了揉眼睛，睜開惺忪的睡眼，她的聲音帶着慵懶。

    “睡得好香……剛剛好像聽見了尤里法斯的聲音……”

    “那個直神……也不知道和芙卡洛斯怎麼樣了？”

    “是芙卡洛斯還是芙寧娜來着……算了，繼續睡吧……”

    翻了個身，厄歌莉婭重新進入夢鄉。

    只不過，身體是翻過去了，但是頭還是繼續向上。

    她的身體和頭，在那場最終審判中被分離了。靈魂也同樣。

    雖然有着【永恆長眠之地】的修復，但是本尊靈魂的抗拒無疑給這項修復工程加大了許多難度。

    不過，還是有一點效果的，只要再過個幾億年就行了。

    在另一朵雲上，和芙寧娜一模一樣的芙卡洛斯可沒有像厄歌莉婭那樣貪睡，她躺在沙發上，戴着墨鏡，很悠閒。

    也不知道睡沒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