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與最終審判

    （4千大章獻上，本來想突破五千，但太關鍵就決定放到下一章）

    法蒂亞很苦惱。

    她本來好好地抱着尤里法斯大人的抱枕，結果又被無良的上司安排了工作。

    這次還是頂頭上司【僕人】大人親自下場。

    讓她想摸魚也摸魚不了了。

    當然這些並不是讓她煩惱的理由，大不了她快點完成任務回去繼續摸魚嘛！

    讓她真正煩惱的是，【僕人】大人要她去騙芙寧娜大人！騙神明！

    法蒂亞：啊？我Σ(ŎдŎ|||)ﾉﾉ

    對此，法蒂亞感到震驚，讓她去騙神明？那還是直接把她開除吧！

    最後在【僕人】大人的威脅下，法蒂亞“興高采烈”地來找芙寧娜，執行【騙神】任務了。

    在露景泉附近撞見心情不好的芙寧娜，法蒂亞心裏愧疚萬分。

    ‘對不起(⋟﹏⋞)……尤里法斯大人，欺騙芙寧娜大人非我本意，您不要怪我。’

    整理好表情，法蒂亞做出一副驚慌與悲痛的表情，急急忙忙跑過去。

    “不，不好了！芙寧娜大人！尤……尤里法斯大人……他，他……”法蒂亞氣喘吁吁。

    “你……我記得你是沫芒宮的工作人員，你怎麼跑這來了？”芙寧娜皺眉，“還有你說尤里法斯他怎麼了？”

    “呼，呼……尤里法斯大人……他，他受重傷了……芙寧娜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啊？”法蒂亞憂心忡忡。

    “不，不可能的，尤里……尤里他那麼強，他不會受傷！”芙寧娜強裝鎮定，她質問道，“你在說謊！你有什麼目的？竟敢捏尤里受傷的謊言！”

    “我，我沒有……尤里法斯大人他，他就在歐庇克萊歌劇院……他傷得很重，好像是在處理梅洛彼得堡泄露的原始胎海之水時傷到的，我們不敢隨意移動他！”法蒂亞表現出驚慌和害怕。

    “什麼！”芙寧娜一驚，又是【原始胎海之水】，雖然不相信法蒂亞，但是對方描述的有鼻子有眼，她還是決定去看一眼。

    擔心則亂，如果是平常，芙寧娜自然看得出法蒂亞說話不自然，但此刻芙寧娜心裏裝的都是尤里法斯。

    她知道尤里法斯很強，但不知道尤里法斯到底有多強，以她的認知，即便是再強的魔神也會受傷。

    “尤里法斯處理因爲原始胎海之水而受傷”，這讓她愧疚又懊悔。

    飛快的跑着，芙寧娜心都懸起來了。

    尤里……千萬不要是你……千萬不要……

    看着徑直跑開的芙寧娜，法蒂亞內疚不已。

    這樣欺騙芙寧娜大人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行，我得找決鬥代理人克洛琳德小姐和那維萊特大人過來！

    法蒂亞擡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

    歐庇克萊歌劇院。

    此時的會場一片漆黑，唯有舞臺上有一盞聚光燈亮着，光線在舞臺匯聚成一個圓，圓內趴着一個傷痕累累的白髮男子。

    慘白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殷紅的血液流淌出，他金色的眸子黯淡無光。

    “尤里！”

    少女的驚呼聲傳來，他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朝他撲來，然而卻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芙寧娜大人……”男人慘然一笑。

    “你沒事吧……”芙寧娜表情冷漠，高高在上地俯視着男人。

    “芙寧娜大人爲什麼這麼冷漠？”男人苦笑一聲，“是我失約了嗎？”

    “呵，有意思嗎？”芙寧娜冷笑着，“你根本不是他……說！是誰派你來的？”

    芙寧娜很憤怒，居然有人假扮他來騙自己！誰給他們的膽子？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假扮他，假扮他溫柔的尤里法斯的！？

    “芙寧娜大人在說什麼？您爲什麼要……”男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芙寧娜怒氣衝衝地打斷了。

    “夠了！不許再模仿他說話！你這種見不得人的傢伙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男人起身，身形變得虛幻，隨後他退入到黑暗中。

    啪，啪，啪……

    緩慢的掌聲響起，會場內的燈光被全部點亮。

    舞臺側邊，阿蕾奇諾緩緩走來。

    “呵呵，不愧是水神大人，觀察力驚人吶。”阿蕾奇諾虛僞地笑着，整個人都透露着一股反派氣質。

    “愚人衆執行官！你想幹什麼？”芙寧娜質問道。

    對方命人假扮尤里法斯的行爲讓她十分氣憤，心中的恐懼被她短暫地壓制住。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只想幫助自己的故鄉度過【預言】，但是我發現還有一些東西我搞不明白……能不能請芙寧娜大人告訴我【預言】的祕密？”阿蕾奇諾問道。

    “你關心這些做什麼？【預言】我已經安排尤里法斯去處理了……這是神明的工作，你個凡人就別瞎操心了。”芙寧娜隨意回道。

    “神明……呵呵，芙寧娜，你真的是神明嗎？”阿蕾奇諾冷笑一聲。

    “哈哈哈哈……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是水神了？！”芙寧娜心中一緊，強裝鎮定道。

    “在楓丹的這些日子裏，我讓人觀察過你，芙寧娜。”阿蕾奇諾淡淡地說，“你一直跟在尤里法斯的身邊，行爲舉止像一個幼稚的孩童。觀看演出，品嚐甜品，欣賞審判……你從始至終一點關於【預言】的措施都沒有採取。魔神【芙卡洛斯】，你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能一直如此悠閒？”

    “我，我才沒有悠閒，我一直有在爲【預言】做準備，你沒資格指責我！”芙寧娜強硬回道，“【神明】的行爲都有自己的深意，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呵呵，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水神！真正的【水神】另有其人吧！”阿蕾奇諾指着芙寧娜說道。

    “哈，哈哈哈……你在說什麼笑話，我不是水神，難道你是嗎？”芙寧娜浮誇地捂着肚子大笑。

    “那請【水神】大人接我一招吧，你該不會連我這個人類都打不過吧？”阿蕾奇諾擡手，火元素力匯聚其上。

    “你，你……！”

    芙寧娜嚇得閉上眼睛，阿蕾奇諾已經動身，尖銳的手甲朝她刺來。

    砰！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芙寧娜試探性地睜開眼睛。

    她看到，那維萊特擋在她身前，阿蕾奇諾被擊飛。克洛琳德急匆匆地向她跑來，臉上是自責和擔憂。

    很多楓丹民衆闖進了會場，警備隊壓制着愚人衆的人，警衛機關打開一條通路。娜維婭帶着西爾弗和邁勒斯也參與其中。

    這一刻，所有楓丹人都在保護她！

    “大家……”芙寧娜哽咽着。

    “我說過，你再繼續你的計劃，我會以楓丹最高審判官的名義指控你！”那維萊特冷冷地說。

    “咳咳……”阿蕾奇諾咳出一口血，她的腹部火辣辣地疼，那維萊特剛剛那一掌差點把她內臟打碎。

    “呵呵……我可不是以愚人衆執行官的身份來見芙寧娜的……我是以一個楓丹人的身份來的，那維萊特，我沒有犯法吧？”阿蕾奇諾笑着。

    “你以爲你能鑽楓丹法律的空子嗎？”克洛琳德手執長劍，氣勢洶洶地走來。

    “不管你是以何種身份，你剛剛涉嫌傷害楓丹的水神，罪大惡極，我將以維護水神威名，向你發出你沒有權利拒絕的決鬥！”

    滋滋……雷元素力暴動。

    克洛琳德的紫眸中有雷電跳躍。

    “呵，我接受……但是在那之前，我以楓丹人蘭曼德弗爾之名，向水神【芙卡洛斯】發出指控！”阿蕾奇諾囂張地笑道，“凡人指控神明，楓丹法律可沒說不允許啊！芙寧娜，你可以拒絕哦，身爲【神明】，你不會害怕凡人的指控吧？”

    （【僕人】原名是私設，意爲瘋狂的母親）

    “哈哈哈……我，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凡人的指控，既然你不想我拒絕，身爲神明我當然不會掃興的 。”芙寧娜浮誇地笑着，回道。

    “那維萊特先生……”克洛琳德看向那維萊特，手中的長劍蓄勢待發，只要那維萊特搖頭，她馬上就衝上去砍死這個受傷的阿蕾奇諾。

    “嗯……指控成立。”沉默了許久，那維萊特無奈地說。

    確實，楓丹法律可以規定凡人不能指控神明，但是幾百年來從未有人這麼做過，楓丹民衆也就默認【凡人沒有資格指控神明】。

    那維萊特敢肯定，阿蕾奇諾絕對回去後研究了很久的楓丹法律，然後她也不會找到這個幾百年前留下的空子。

    楓丹法律早已突破千萬條，想找到這麼一個空子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偏偏，讓阿蕾奇諾鑽到這個空子了。

    克洛琳德狠狠地瞪着阿蕾奇諾，但是指控已經成立，那維萊特也允許了，她只能等審判結束後再捅死這個討厭的女人。

    克洛琳德記仇中……

    於是，創造歷史的審判開始了。

    凡人指控神明，這是多麼神話的事情啊！

    衆人落座，愚人衆被收押下去。

    “雙方已經就位，那麼審判開始……”

    手杖錘地，關於凡人指控神明的審判……正式開始。

    “我指控的是，芙寧娜她根本不是神明！”阿蕾奇諾一語驚人。

    “等等……她說什麼？芙寧娜不是水神？”派蒙摸着腦袋，一臉懵逼。

    “她的指控是認真的嗎？”熒震驚。

    “指控有效。”那維萊特看向芙寧娜，“芙寧娜女士，你承認指控方提出的指控嗎？”

    “不承認，當然不承認。我，芙卡洛斯，芙寧娜·德·楓丹，塵世七執政之一，【衆水，衆方，衆民與衆律法的女王】……毫無疑問是真正的神明。”芙寧娜反駁道。

    她看向底下的觀衆說道：“想必在座的各位眼睛也是雪亮的，你們中很多人從出生起，就知道我是神明這件事就是常識，你們會支持我的吧？”

    隨後她指向【諭示裁定樞機】繼續說道：“看吧，就連諭示裁定樞機都理所當然的倒向我。”

    “還有，我倒要問問你，既然你覺得我不是水神，那麼在神位上五百年之久的我，又是靠什麼支撐起這至少五百年的壽命呢！”芙寧娜反客爲主，逼問道。

    “呵呵，你可能是其它【長生種】，壽命本身就很長，就算不是，應該也有什麼方法延長你的壽命……比如【詛咒】。”阿蕾奇諾不慌不忙地回道。

    “哈哈哈，這只是你基於自己的臆想罷了，你有什麼證據嗎？”芙寧娜毫不示弱地回道。

    “是不是猜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如何。”阿蕾奇諾笑着，“神明與人類也是很難肉眼分辨，不過可以從權柄認出。既然芙寧娜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神明，不是人類，那你應該不會像楓丹人一樣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吧？”

    “她，她想讓芙寧娜大人接觸【原始胎海之水】！？”有觀衆驚恐道。

    “芙寧娜大人是神明，肯定不會有事的，而且接觸【原始胎海之水】不是能更證明芙寧娜大人是神明嗎？”有觀衆對芙寧娜充滿信心。

    “等等，如果芙寧娜大人真是人類，那她大概率是楓丹人，而楓丹人是會被溶解的呀！我們這不是在謀殺嗎？”有觀衆理智地說。

    席位上，芙寧娜額角淌下冷汗，這個【僕人】太瘋狂了吧！居然讓她接觸【原始胎海之水】，她不能碰，一旦碰了她的祕密就會暴露，五百年的堅持就會毀於一旦，楓丹人也就徹底沒了希望！

    “雖然【原始胎海之水】不會對我有作用，但你的行爲已無異於謀殺！”芙寧娜率先指控阿蕾奇諾。

    “最高審判官先生，請問可以實驗一下嗎？”阿蕾奇諾沒有理會芙寧娜，而是問那維萊特。

    “駁回！不能因爲芙寧娜女士是神明就使用如此危險的方法驗證。指控方阿蕾奇諾涉嫌謀殺，撤銷你的指控資格！”那維萊特冷漠地看着阿蕾奇諾。

    “嘖，就知道會這樣！”阿蕾奇諾撇了撇嘴，“幸好我早有準備。”

    咔！

    阿蕾奇諾打了個響指，就見在被告席位上潛伏已久的兩個債務處理人從陰影裏走出。

    他們手上拿着裝着【原始胎海之水】的特質容器，只需要輕輕一磕碰就會破裂。

    這兩人並非楓丹人，自然對【原始胎海之水】沒什麼恐懼。

    阿蕾奇諾冷笑着，真以爲她的手下被全部制服了嗎？她早就讓人藏起來以應對這種情況了。

    萬事不具備，她怎麼敢貿然向芙寧娜提出指控呢？

    在那兩個債務處理人出現的瞬間，阿蕾奇諾自己也動了。

    她爆發出全身的力量，火焰化作推進器朝芙寧娜衝去。

    一直防備着阿蕾奇諾的那維萊特第一時間就動了，他從審判官位置跳下，直直地朝着阿蕾奇諾會經過的地方預判墜下。

    轟！

    那維萊特將阿蕾奇諾壓制在舞臺上，她一隻手呈詭異的翻轉姿態。

    她的手，斷了！

    確定阿蕾奇諾再無反抗之力，那維萊特連忙向高處看去，他想去救援，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阿蕾奇諾很聰明也足夠狠。

    她同時和那兩個債務處理人動手，就是算準了尤里法斯不在的時間裏，那維萊特只能解決其中一方。

    她的手中也藏有裝好的【原始胎海之水】，如果那維萊特去阻止那兩個債務處理人，那她就會得手，反之，那維萊特阻止她，她的手下就會得手。

    那維萊特實力很強嗎？確實強，阿蕾奇諾也承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那維萊特再強能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裏，從兩個訓練有素的精銳手中救下芙寧娜嗎？

    阿蕾奇諾笑了，那點【原始胎海之水】還不至於讓人溶解，但是能讓人興奮，只要芙寧娜出現了興奮的表現，那她就不是神明，而是楓丹人，這樣她的計劃就成功了。

    證明了芙寧娜不是水神，她就沒理由也沒臉面藏着祕密，楓丹也就能得救了。

    【水】即將從破碎容器濺到她身上，這一刻，芙寧娜是絕望的。

    五百年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

    她失敗了，她會被溶解……

    對不起，【芙卡洛斯】……

    對不起，楓丹的大家……

    對不起，尤里法斯，不能再陪你了……

    飽含着少女絕望與思念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只想再喚一聲那個名字。

    “尤里法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