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受命於天

    收到調令後，秦熹等人隨身帶了東西，便在斬妖司的催促下，騎上妖馬，趕赴戰場。

    除了項城主鎮守容南城以外，便只剩下了尚未入氣的預備斬妖士與衙差。

    諸如賀校尉等人，也紛紛踏上征程。

    雖不知之後的容南城會不會再度出現妖邪作亂，可如今形勢所逼，斬妖司就是想管，也是力不從心。

    衆人此行是要趕赴守一關，這是距離應陽關最近的城池，也是斬妖大軍勢必要守下的城池。

    一旦守一關失守，妖魔便能橫驅直入，在大順王朝中肆意妄爲。

    容南城距離守一關算不得太遠，在乘坐的妖馬的前提下，一日內便可以抵達。

    一路上，秦熹心中滿是疑問。

    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各地鎮守功勳閣的高人不曾支援？

    爲何陸令珏實力超然，卻礙於皇帝的威壓，任由聊壁公子大敗虧輸，卻不願意叛出大順王朝，與妖魔廝殺？

    莫展稷聽到秦熹的疑問，神色大驚，“姑奶奶，這等話可不能亂說！”

    秦熹一臉疑惑，“爲何？”

    莫展稷輕聲嘆氣，這才靠近秦熹，壓低聲音，“罷了，罷了。”

    “若是我不告訴你，只怕你也會在旁人面前問起。”

    “此事我說着，你便聽着，萬萬不可在旁人面前提起。”

    看着一臉神祕的莫展稷，秦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鎮守功勳閣的閣主不是大順王朝之人，這也不是什麼祕密。”

    “閣主皆是由仙人下派而來，鎮守功勳閣。”

    “功勳閣閣主負責鎮守功勳閣的武學祕籍，他們的職責只負責防止武學祕籍被盜，斬妖除魔不是他們該做的事情。”

    秦熹聽得好奇，“仙人？”

    “正是，數萬年前妖魔四起，爲禍人間，人類王朝潰不成軍，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仙人降臨。”

    “仙人擡手間覆滅天地，手摘星辰，腳踏穹宇，是不可言說的存在。”

    “仙人不忍人間疾苦，特意賜下武學祕籍，各國在仙人的幫助下，這才紛紛組建斬妖司，抵禦妖魔入侵。”

    “鎮守功勳閣的衆多閣主，皆是大荒玄宗之人，大荒玄宗不問世事，與世無爭，秉承仙人意志，只負責守護功勳閣武學祕籍。”

    “即便是妖魔，也不會爲難大荒玄宗的弟子。”

    秦熹聽得連連皺眉，“既是仙人，爲何不殺盡妖魔，守護天下蒼生，只留下武學祕籍？”

    莫展稷聞言嘆氣，“仙人眼中，衆生皆是平等。”

    “人族是命，妖魔亦是命，仙人踏足此地，曾言弱肉強食，妖魔食人，人亦食妖魔，並無對錯可言。”

    “妖魔天生享有無盡壽元，人族弱小沒有抵禦能力，故而降下神賜武學祕籍。”

    “妖魔地處險惡之地，比不得人族富饒，靈氣充沛，修行更是靠長年累月的積累。”

    “這也就是爲什麼，妖魔會源源不斷入侵王朝的原因。”

    ……

    聽着莫展稷對功勳閣以及大荒玄宗的解釋，秦熹只覺啞口無言。

    莫展稷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講述着這片土地之上，數萬年來人類與妖魔的紛爭。

    “至於陸家……”

    “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陸家縱然天資卓絕，實力斐然，能夠力挽狂瀾，阻攔妖魔大軍的入侵。”

    “可這大順王朝，仍舊是祝家的天下。”

    “天子受命於天，秉承着仙人意志，更有龍脈加持，朝堂衆臣無人敢忤逆帝王之令！”

    “縱是強如陸將軍，一朝下獄，沒有天子赦免，便走不出這天獄。”

    “這便是仙人賦予帝王的權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不過陸家太過重要，大家皆是心知肚明，縱使皇帝再過昏庸，也不可能真的處置陸家，畢竟天子只能約束朝臣，約束不得妖魔。”

    聽着莫展稷的講述，秦熹心中是萬分不解。

    這仙人不知是何等情況，居然將王朝的安危交由一姓，若是遇到明君倒也罷了，若是遇到昏庸無道的帝王，豈不是……

    看着秦熹若有所思的樣子，莫展稷再度提醒道，“我原以爲這等消息你會知曉，卻不曾想你當真一無所知。”

    “你且記住，到了守一關定要守口如瓶，萬不能當衆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

    秦熹若有所思，面對莫展稷的多番提示，只得敷衍的連連點頭。

    “嗯，嗯，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隨着莫展稷的娓娓道來，秦熹素來的迷惘逐漸清晰起來。

    大順王朝地處要塞，是妖魔欲佔領人族的第一道阻礙。

    事實上大順王朝並不弱小，縱然天子碌碌無爲，朝廷勾心鬥角，但大順王朝的底蘊仍舊深厚。

    只是長年累月飽經戰事，阻礙發展。

    所幸有強橫的陸家，十年如一日鎮守邊關，阻止妖魔入侵，這才沒有導致民生塗炭。

    雖說如此，可前線戰事吃緊，強如陸家，在抵禦妖魔入侵之時，仍舊需要兵馬。

    故此，斬妖司大部分入丹境，乃至入氣境高手常年會被調往戰場，抵禦妖魔大軍。

    長年累月的戰爭，耗費了無數人力、財力、物力，單單物資短缺的問題，就已然讓大順王朝積貧積弱了。

    龜縮於大順王朝身後的大梁王朝、大周王朝與陳國，就好似壓根不懂存亡齒寒的道理一般，對大順王朝毫無任何援助。

    所幸有橫空出世的陸家，陸家每一任當家人都是能夠一馬當先，鎮守四方的大將。

    陸令珏更是不負陸家威名，實力愈發強勢，僅憑單槍匹馬便能殺到血妖池中，血洗妖王！

    一路舟車勞頓，疲憊的趕路終於結束，容南城衆人來到了守一關。

    守一關不似其他容南城繁華，城中百姓皆已四散而逃，飽經風霜的城池看上去頗爲蒼老。

    雖不至於徹底化爲廢墟，卻也老舊的差不多了。

    殘餘的斬妖士們退守此地，等待着各路援軍的到來。

    聽聞陸令賢陸大將軍早已率領陸家親兵奔赴此地，有陸將軍鎮守此地，妖魔大軍暫時沒有動作。

    只是衆人都心知肚明，大戰一觸即發。

    此戰，大順王朝不可以輸。

    一旦戰敗，便是亡國之痛。

    所幸陸令珏的到來，讓惶恐難安的衆多斬妖大軍們好似吃了定心丸。

    陸令珏就好像定海神針，原本潰亂的軍心在她的到來後，再度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