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道君使者

    「時代變了啊……」

    秦泰來的魂體顯現，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這樣的場面，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至於趙成的成道之戰，他雖然是經歷者，但因爲被秒的太快，外加他那時候，也不過半君，根本沒看到關鍵的地方，被整個的化作灰灰了。

    此刻別說是西遠這個少年了，就連他，也是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無情」。

    這一場大戰，從開始到現在，才區區幾秒鐘？！

    但就這樣短暫的時間，原本繁華的多元宇宙，就化爲了廢墟，無數的星域，無數的宇宙，無數的次元，無數的時空，無數的衆生，盡數被絞殺成了齏粉。

    不管你是最卑微的螻蟻，還是已經得證長生，逍遙自在的仙人，亦或是點化他我，探索多元的造化者，在這樣的毀滅風暴中，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造就這一切的，還不是諸強的有意攻伐，只是神通碰撞下的餘波。

    但就是這樣諸天毀滅的可怕景象，對於諸強，對於維度，卻又不算什麼。

    多少東西成空？！

    但也不過是時代的一瞬。

    待到戰鬥休止，多元宇宙又會重新演化，時光和歷史，亦會接續，總會有新的生命誕生，然後再加上一點歲月，又是一片勃勃生機的繁榮景象。

    甚至，他們想要世界是什麼樣，就能變成什麼樣，完全是隨心塑造。

    一切隨心而造，向內而求，自是「無情」！

    秦泰來此刻遙想自己的少年時代，卻又又是另一番滋味。

    曾幾何時，以爲天地之大，不過如此，少年持劍，自可縱橫。

    但後續，卻是天外有天人外人，慾望永無止境，生命亦沒有盡頭，只是縱使證道成仙，跳出了三界五行，輪迴六道，卻依然是旦夕禍福，生滅無有定時。

    恰如彼時彼刻，他遭遇劫數，唯留一縷殘魂苟延殘喘。

    又恰如此時此刻，諸強一動，便讓不知道多少懷揣着對未來嚮往，多少在一地走到巔峯，一個宇宙走到巔峯，一個時空走到巔峯的至強者們，盡數化爲了灰灰。

    但這，真的是極限麼？！

    會不會存在一個比眼前的維度，更高的維度，那裏的一道漣漪，便會摧毀這裏的所有！？

    那求道，苦修，徹悟，證諦，一切又有何意義？！

    想着想着，秦泰來卻是癡了，就連魂體，都變得縹緲。

    「生命最重要的是體驗，而不是意義和結果，這些東西，你應該還是知道的！」

    還是趙棟突然出手，一點靈光打入了秦泰來的魂體，這才打破了他心中的魔障。

    「就像世間的故事，從來無始無終，開頭不是開頭，結尾不是結尾，裏面的多少人物，更是只有隻言片語，但這並不改故事的有趣。」

    「而這，便也夠了。」

    說到這裏，趙棟停頓了片刻，最後長長一嘆，消失不見。

    ……

    戰場之中，兩個異維度來客，愈發的急了，但維度之門的力量，卻是和維度相連，太過浩瀚厚重，或許攻伐有所不住，但用作鎮壓，卻是恰到好處。

    血聖與鴻蒙古神，聯手戰獸的戰場，發育不良的獸，更是被殺的節節敗退，連帶着，那灰之大地，也是不斷的縮水。

    末日的力量，對於普通的生命，乃至是大界來說，可謂是必殺，就算是大君，乃至是造化，都得受到影響。

    但到了不朽層面，低烈度的末日因子，卻是已經難以影響這種高度的生命。

    那獸的力量，乃至是灰之大地的力量，一絲一縷，都足以讓一個宇宙在剎那間沉淪，所有

    的一切，都轉化爲末日的養料，但面對兩個戰力還在永恆之上的強大生命，卻還是差了一些。

    當然，這也是灰之大地和獸，如今都不完整。

    要是灰之大地浸染整個維度，那自然就又是另一種情景了。

    甚至，若是時間再拖延個萬年，怕是都會有巨大的變數。

    獸在哀嚎，灰之大地也在極速縮水，連帶着，維度本身的力量，也在等到舒張，使得血聖的力量，也隨之在增長。

    畢竟，斬除末日，這是真正的於維度有功！

    不過，這裏面也有道果體系的特殊之處，道果體系，在不朽道果成就之前，對於末日並沒有額外的抗性，但等到成就不朽道果，自成圓滿後，卻是另一種情景了。

    別的路線，比如說更依託於維度的魔神之路，就算走到不朽的高度，也是不可能對末日有這麼強大的殺傷的。

    不過，這也正常，道果之路，起源於遂古，來自其他的輪迴，能夠傳承不斷，自然不是尋常。

    眼下，灰之獸的滅亡，和灰之大地的破滅，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就算是血聖和鴻蒙古神，也不可能將末日徹底消滅，畢竟，末日的源頭是天上的空洞，時間流逝，末日的力量，也會源源不斷的誕生。

    如今他們做的，不過是延緩末日爆發的進度罷了。

    而這，也足夠了。

    至於最後的第三處戰場，光之王一連五劍，已經將五個跨越輪迴而來的強者，釘死在了虛空上。

    而剩下的三個光人，一邊繼續着註定敗亡的戰鬥，一邊意念也在瘋狂的震盪交流：「這就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力量橫渡輪迴的強者麼，強，太強大了！分明她的神通力量，我都能理解，但卻偏偏無法阻擋。」

    「難道這便是所謂的，全知非全知，想想非想想麼！」

    「只是，就這樣的強者，上一個輪迴，她是怎麼滅亡的！」

    「輪迴，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風景！」

    他們的意念咆哮着，雖然眼下必敗，但卻並未失去抗爭的勇氣。

    其實，要是光之王的手段，他們完全無法理解，或者部分無法理解，他們還不會情緒波動這麼劇烈。

    但現實卻偏偏是，都能理解，全能看懂，卻無法抵擋。

    這才是最可怕的。

    「一切都結束了！」

    「最終審判！」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光之王揮手，一連有三柄光之劍凝聚，帶着審判的力量，向着最後的三個光人，刺殺過去。

    連帶着，其他的五柄光之劍，也在此刻鳴顫，力量共鳴之間，竟是演化出了無數的線條，貫穿輪迴，以此來追尋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但就在這時，維度的最高處，甚至是更高處，卻是猛然的出現了更大的變化。

    就那灰色的空洞之中，突然有一道青灰色的氣流降下，那氣流降落的速度極快，竟是在最後時刻，擋住了光之王的殺伐。

    隨後，青灰色的氣流，竟然是化爲了一個穿着青灰色衣袍的老者的形象。

    「本座乃是道君使者，今日降世，應劫而生，只爲破滅空之末劫而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諸位可願歸降，日後道君成道，穹天聖殿之中，自有爾等一席！」

    而在其意念震盪的同時，那維度之上的空洞，也加速了轉動，其中隱約有灰色的雷霆震爆，驚起十方神魔，隱約間，一整個維度戰場，都昏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