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序列之路

    想着想着，她本來開始安定下來的心思，又開始亂了。

    不過，黃天道人卻是絲毫不着急，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步行着，遙遙看去，就像是一個父親，在帶着女兒散步。

    王芸雖然也有三十多了，但她本身就保養的很好，或者說，現代人的生活環境，三十多歲，除非是程序員，亦或是長期做繁重的體力勞動，這個歲數，都不會太顯老。

    而之前的職業覺醒，更是讓王芸重塑了身軀，又顯得年輕了幾歲。

    當然，這裏面，也有她一心一意搞事業，心思比較純粹的緣故，心思太雜了，雜念一多，便損耗元氣，也老的快速。

    不過，她若不是心思比較純粹，也是很難和趙成成爲朋友的，趙成雖然躺的很平，安貧樂道，但在交朋友方面，卻是主打的寧缺毋濫。

    他身邊的幾個朋友，雖然每個都有自己的缺點，但就人品和心思方面，都沒得說。

    就這樣走了數分鍾，兩人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而奇異的是，王芸的那些同事，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們之中竟然少了一個，哪怕是和王芸比較要好的幾個。

    而直到這時，王芸才徹底回過神來，她看向前面一點點的黃天聖人，金色的陽光照在這位聖人身上，讓其整個人顯得愈發柔和，一眼看過去給她的感覺，不像是那只手煉天的威嚴聖人，也不是那些城市裏多起來的泥塑神像，反倒是，更像是家裏的長輩。

    “抱歉，讓您久等了，事情有點亂，剛纔我一時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

    王芸先是爲自己的失禮道了個歉。

    “就一個多月前，我們地球人不是整個世界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麼，就穿越過來之後，我的一個叫趙成的朋友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但就在之前，我在一個異度空間裏，遇到他了，是他救了我，然後他還讓我給您帶個話。”

    “說地球人可以接納，但不要過多干涉……”

    說到這裏，王芸有些緊張，有些擔心，這會不會觸怒聖人。

    畢竟，之前發生在異度空間裏的事情，未必不是她的臆想，就人在覺醒的時候，會遇到各種神異的事情，陷入一場非常真實的幻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她那些本該死去的同事，如今都沒事，這無疑證明，之前的事，除去覺醒外，其它的東西，都像是幻覺。

    當然，她這樣的擔憂，也只有一點罷了，畢竟，如若真是幻覺，就不該引來黃天聖人。

    不過，她一直都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面對高高在上的聖人，她內心還是坎坷的。

    “我知道了。”

    黃天聖人點頭，內心卻是打消了許多疑慮。

    對於突然出現在新天世界的地球還有地球人，黃天道人其實是非常警惕的，因爲這些人正常來說，是不該出現的。

    新天世界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半封閉式的系統，虛空和大地的力量匯聚於此，是以有了這裏的一切，但除去力量之外，其他的東西，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哪怕是虛空中的大能者，其意志也不能映射過來，更遑論是，一個世界，一個文明，直接出現在這裏了。

    是以，對於地球文明，黃天道人非常警惕，故以，一開始，也並沒有保護地球人的想法。

    以至於，地球上，百億人的靈性交織，引動了虛空力量的變化，使得穹天之上出現空洞，無窮無盡的虛魔降世，要吞噬靈性，毀滅文明。

    只是，黃天聖人，終究是仁愛之人，和其他尋常的道人不一樣，他是真的有大愛的，不然也不會在人間舉事，乃至是，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依然不願意放下自己拯救蒼生的大願，飛昇天界，而是寧願在人間，和黃天大業，一同赴死。

    於是，在人類對虛魔毫無辦法，眼見就要文明滅亡的時候，黃天聖人還是心中不忍，於是隻手煉天，給予了這百億人庇護，甚至還給與了地球人類文明，很多重要的信息。

    比如說序列之路，比如說超凡，比如說這個世界的來歷……

    黃天聖人這個聖人，絕不僅僅只是力量強大，而是真的有一顆聖心。

    當然，黃天聖人固然出手庇護了地球文明，但這絕不代表，他心中的疑慮打消了。

    因爲地球文明的出現不禁突兀，地球人所展現的某種特質，也就是那覺醒之後，會化爲面板的力量，也讓黃天聖人忌憚。

    要是換個心狠的聖人，面對這種未知，定然就是斬草除根了，直接將整個文明抹去。

    畢竟，新天世界的干係還是非常大的，不容有失。

    若不然，三才不滿，地上道國，也就無從談起了。

    是以，這段時間，黃天聖人心裏其實是矛盾的，理智告訴他，這種關鍵時刻，面對未知的變數，最好的做法，就是將之消滅，但對於蒼生的大愛，卻又讓他不願意做此絕滅之事。

    他要是做了，他也就不是他了。

    他這個人，相較於犧牲衆生而成就自身的大業，更偏向於犧牲自己，而成就衆生。

    這也是他當初毫不猶豫的拿着滅世神雷，慷慨赴死的原因。

    “有着這番話，我可以安心了。”

    黃天聖人繼續說道。

    “想來，因爲天地之限，趙成有許多東西，都沒能告知你。”

    “就說說序列吧。”

    “序列的本質，其實是一種通過固定的模板，來塑造自身的手段，以此用大地的力量，來馴服虛空的力量，做到天地一體，不至於最後失控，畢竟虛空無定。”

    “你的道童序列，屬於十大起源序列之一，相比後續的一百零八個序列，這個序列，有着更多的可能性，後續可以根據領悟到的技能，自創職業。”

    “不過，沒有最強大的序列，只有最強大的人，所有序列的終點都是一樣的，也就是成聖，比之尋常序列，道童序列，也不過是起點更好，若無一顆求索的心，走不了太遠……”

    黃天聖人知曉王芸現在最欠缺的是什麼，所以直接點明了，也是讓王芸少走一點彎路，以爲有着隱藏序列，就可以一帆風順，乃至於變的膨脹。

    畢竟，和後面的序列比起來，起源序列，強橫了不止一個層次，按照正常來說，以王芸的根器，是絕不可能獲得這個序列的，甚至，她連走上序列之路都不可能。

    要知道，序列，就是道！

    不過，她和趙成有緣分，這個緣分本身，就是她最大的依憑，是以得以改命。

    天賦不重要，秉性也不重要，這世間最重要的，本就是緣。

    當然，黃天聖人，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逐漸參悟到這一點，善緣得善果，他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接下來的時間，並沒有喜聞樂見的高人傳功的環節，黃天聖人只是以王芸能夠理解的方式，告知了她部分序列的本質，以及後續的一些可能性。

    序列已經是道了，和序列本身比起來，什麼功力技能之類的，都是虛的。

    而王芸在這個就如同閒聊一般的過程中，也是眼界大開，一開始，她還感覺自己的這個序列，只叫道童，這個名字，似乎根本對不起隱藏序列的逼格。

    但隨着深入瞭解，她卻是明白，自己的想法，錯的離譜，道童道童，道是大道，至於童，童者初也，有着巨大的可能性，童子，本就是可能性最大的人。

    不過，她這個職業，上限和下限之間，差距也是大的離譜。

    道童的一轉，強大的可以強到逆天，而弱的，甚至還比不過尋常序列。

    道童通過提升各種技能，可以更容易的獲得各種特性，並更容易的進行特性融合，要是路走錯了，更是可以直接洗點，重頭再來。

    至於缺點，這個職業非常的肝，甚至讓王芸懷疑，趙成給她洗出個這麼個職業，就是專門爲了報復她。

    因爲她之前曾經說過趙成太鹹魚了，一點鬥志都沒有，不像她，主打的就是一個艱苦奮鬥，直接卷死周圍的人……

    當然，這屬於是她的玩笑話，但王芸卻似乎預見了自己禿頭的未來。

    畢竟道理很簡單，就說道童一轉，在有的選的情況下，你是選擇直接轉職成平平無奇的修士呢，還是九天十地天下無敵大劍仙？！

    一般的序列，自然是不可能一轉的時候，就和仙沾邊，但道童序列可以。

    就這樣，黃天聖人就像是一個長輩一樣，給王芸講解着序列的各種細節，也回答着她的各種疑惑，一直到太陽都有些西斜了，黃天聖人才止住了話語，就要離去。

    而也是這時，王芸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您知道趙成現在在哪麼？！”

    這個問題，其實她心裏，隱約已經有了答案了，但終究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是以一直猶猶豫豫，想問又不想問。

    “這個問題，伱心裏不是已有答案了麼！”

    “緣起緣滅，哪怕是道童，看似可以重來，但失去的時光，也不可能重現，雖然趙成沒有和你說，但其實什麼都說了。”

    “向前才有未來。”

    黃天聖人的身影消失了，唯有最後一縷餘音迴盪着。

    而王芸，卻是呆愣在了原地，這也是她之前猶猶豫豫的原因。

    真實，從來殘酷。

    安貧樂道的趙成，他們是有緣無分，但當趙成起大志向，成宏圖偉業的時候，當水裏的游魚，一躍而起化作大鵬的時候，曾經的鳥雀，卻又追之不上了。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來了，數十年前，聊天的時候，趙成開玩笑說忙着造反，她開玩笑說，要是成功，她要當皇后。

    趙成當時說這樣不合適，會動搖國本……

    不想，當年的戲言，如今卻是一語成讖了。

    這一刻，她雖然已經踏上了超凡之路，體質蛻變，但還是感覺，剎那間，被抽空了氣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