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緣法空道的本質

    “總而言之，就是你們一定要給我解釋清楚你們緣法空道是什麼，對嗎？”肖亦問道。

    “你這說法，搞得好像是我們想這麼做一樣。”高個子的緣法空道不滿的說道：“不是因爲你在問，我們爲了要讓你搞明白，所以才要仔細的解釋清楚才行啊。”

    “沒錯……”另一個緣法空道也說：“我們並不知曉青色空現爲何會存在於此，當然也沒有能力去調查清楚他們一切行動的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麼，所以，我們只能由此做推導，以我們的情況和認知，以他們的行動所導致的結果做根據，來推理他們真正的目的。”

    “這，這樣啊……”肖亦點了點頭，“那行吧，你們隨意吧。”

    同時，肖亦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情況，像他這樣被死死的綁在椅子上一絲也動彈不得的情況，是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眼前的這兩個傢伙的。

    而且，就算肖亦能夠自由行動，他還是無法反抗啊。

    畢竟這兩個傢伙雖然像是腦子缺根弦的樣子，但不管怎麼說，她們都是緣法空道。

    肖亦曾經也與緣法空道打過照面，那的確是相當麻煩的對手，即便是肖亦，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打得過緣法空道。

    更何況，他現在，可是在面對兩個緣法空道啊，怎麼看都是肖亦被單方面碾壓的情況，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所以，就算這兩個緣法空道要把肖亦囚禁起來，或者直接把他給斃了，都是輕而易舉的。她們若不願意放肖亦回去藍星，肖亦對此也毫無任何辦法。

    而她們表現出的態度，就已經表明她們是懷着人類所定義的善意的心思來接近肖亦的。所以，肖亦覺得至少她們也不是會害自己的人。

    剛纔肖亦說過的不在乎藍星之類的話，那其實都是謊言，是爲了讓她們願意開口才那麼說的。

    要說肖亦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畢竟藍星上可是還有着他在乎的人。

    但是，這兩個緣法空道卻說，肖亦就算是回去，也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藍星的危機的。

    肖亦不覺得她們在說謊，畢竟肖亦仔細一想便知道，他的確是沒有能力化解藍星的危機的。

    如果規則怪談……不對，更準確的說是青色空現，是真的鐵了心要給予每一個人試煉的話，那也就不可能讓肖亦做出干涉……更重要的是，肖亦比誰都清楚，他的一切能力，其實都依託於青色空現的體系才成立的。

    連自己的能力都是對方給的，對方要想針對自己，限制自己，那可不要太簡單。

    自己終究還受限於青色空現制定的規則中，絕無可能與青色空現爲敵。

    因此，肖亦覺得就算着急也沒用，還不如在這裏從這兩個緣法空道這裏獲得更多的線索，以搞清楚青色空現的真正目的。

    規則的意義在於規則之外。

    肖亦不可能在青色空現的規則之內做出改變，所以，他要從規則之中，窺見規則之外的意義，從棋盤中跳出來，真正意義上的與青色空現平等對決，這樣才有獲勝的機會。

    而搞清楚青色空現的目的，就是目前唯一的，能夠讓肖亦窺見規則之外的意義，跳出棋盤的線索。

    因此，肖亦也是深吸了一口氣，之前絕無僅有的，認真的開始聽起了這兩個緣法空道的話語。

    “首先……”矮個子的緣法空道並沒有急着解釋，而是先向肖亦問了一個奇怪但又無比簡單的問題：“肖亦，你應該知道……所謂的引力定律吧？”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相當簡單的問題，受過一點義務教育的人，都知曉引力定律。

    所以，肖亦也當即回答道：“我不知道。”

    “……啊？”矮個子的緣法空道不禁愣了一下，“這你都不知道嗎？我尋思着這不是基礎法則嗎？伱們的文明水平不至於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吧？”

    “呃……這不對吧？”這時，高個子的緣法空道一臉詫異的說道：“根據我的情報，這在藍星上是初高中級別的知識，按理來說，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難不成情報又是假的！？”

    “呃……”肖亦眼神有所躲閃的說道：“其實……我從來沒有上過學。即便是那本小學畢業證，也是通過不太合法的手段得來的，所以啊，能說一點一個零學歷的人也能聽懂的話嗎？”

    “沒辦法……”高個子的緣法空道無奈的嘆息一聲，解釋道：“那你聽好了，所謂引力定律，就是F＝G×m1×m2/r^2。明白了嗎？”

    “不是……就算你這麼說了，我還是聽不懂啊。”

    “看來，就算將自身存在轉化爲人類的概念，也還是無法理解人類，甚至與人類交流也都很難啊。”矮個子的緣法空道微微嘆息一聲，隨即說道：“算了，還是先不糾結於這個問題了吧？總之，肖亦……你就算不知道引力定律是什麼，你也應該知道引力的概念吧？”

    “當然……！”肖亦神色毅然的點了點頭，“我一直都相信着引力的，相信引力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堅定的地動說支持者！”

    “不是……不管你主觀上是否相信，那在客觀上都是存在着的，而且你說的跟我說的好像沒什麼聯繫吧？”她繼續說：“總之，你也應該知道世界上有引力定律，量子法則，守恆原理這些東西吧？”

    “嗯……”肖亦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刷視頻的時候偶爾見到過。”

    “知道就好……”她繼續說：“其實，我們這些所謂的緣法空道，其實就是……引力定律，量子法則，守恆原理這些東西。”

    “……啊？”肖亦愣了一下，“你是說……你們其實是引力定律擬人化嗎？又或者說是娘化嗎？可是，我記得緣法空道的性質不是隨意制定規則嗎？這……你把我給說迷糊了。”

    “倒也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她接着解釋道：“應該說，我們緣法空道，就是這些東西的本質，肖亦，你知道這些東西的本質是什麼嗎？”

    矮個子的緣法空道剛下意識的將這個問題問出口，立馬就後悔了，因爲她差不多已經猜到，肖亦會給出“我不知道”的優質答案。問這種問題毫無意義，只會浪費時間。

    所以，她剛剛問出口，就立馬自問自答道：

    “……沒，沒錯！這些東西的本質……就是真理。絕對意義上不容質疑，絕對不變的，就算在無限的無限之外，所有存在也都必須要遵守的真理，這就是我們緣法空道的本質。我們緣法空道……就是真理。”

    她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

    “緣法空道擁有能夠隨意制定規則的能力，其本質上是就是因爲我們就是真理，而萬事萬物都必須遵守真理，這一能力就是我們本質的延伸。”

    “……原來如此。”肖亦不知是真懂了，還是在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並說道：“我大概已經完全明白了，那麼……這與青色空現，又有什麼關係呢？”

    “唉…………”

    提到青色空現，她不由得深深嘆息一聲，然後緩緩的說道：

    “肖亦，你還記得我剛纔說過的話嗎？一切擁有着自我意志的生命體，其本質上……都是擁有着改變之力的存在。

    這些生命體……不對，這種說法不對，僅僅只是擁有生命的話，還尚且沒有改變的本質，改變的本質……誕生於智慧之中。

    當生命體開始思考，認知到自己與世界之時，改變的本質便從那一思考之中誕生了。而生命，僅僅只是智慧誕生的一個前提條件罷了，或許……稱之爲智慧體更爲合適。

    這些智慧體，又說這說，你們……擁有着改變一切的力量。你們改變一切的本質，與我們不變真理的本質，是互相衝突的。

    我們不明白，爲什麼無限的無限……也就是囊括無限宇宙的世界概念之中，會誕生如你們這般的擁有着改變之力的智慧體誕生？縱使搜遍一切因果邏輯，觀測到所有的無限之中，絕對意義上最初的生命誕生之時的情況，並觀測到生命最初產生思考認知到自己與世界之時的情況，我們也依然無法理解，這一改變之力究竟是爲何而存在，並延續下來的。

    興許是因爲那與我們的本質是衝突的，所以……我們就註定是完全無法理解你們的本質的。

    按理來說，按照你們人類的邏輯來說，遇見一個與自身截然不同的，對立的存在，是必然會發生衝突，消滅對方以保證自身安全才對。

    但是，我們此前一直都是不變的真理，並沒有如你們一般能夠產生改變的思維，因此，對於你們來說，我們僅僅只是作爲真理，作爲一種現象而存在，沒有主觀上的意識，僅僅只是存在着而已。

    我們沒有對你們產生惡意，殺意，因爲我們沒有那樣的……功能。和你們一同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用你們的概念來說，或許可以用……和諧共處這個詞彙吧。

    但是，這一現狀，卻是被破壞了，因爲……青色空現出現了。

    青色空現……擁有着改變一切的力量，包括我們這些不變的真理。連我們的本質都會被改變，那是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的對手。

    但是，青色空現並不是故意在針對我們，他們只是爲了達成自己的某種目的，才開始改變真理的。

    其實，在你們之前，青色空現就已經對數不清的文明，進行過無數次各不相同的一些奇怪的行爲，就比如你們所遭遇到規則怪談那樣。

    青色空現對那些文明進行奇怪行爲之時，也在無數次的改變我們，但是……因爲青色空現本身就有着人類的姿態與情感，所以總是下意識的在那些改變之中融入自己的情感與認知之類的東西。

    於是，在這一過程之中，我們也逐漸的……擁有了如同你們一般的自我意識。

    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我們，自然也不願意總是被隨心所欲的改變來改變去的，我們的本質是不變的真理，我們無法容忍這種行爲，所以我們便表現出了對青色空現的敵對狀態。

    當然，正面對敵是肯定贏不了的，所以……我們也有在調查青色空現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經過我們的觀察，由此發現，青色空現，雖然每一次在每一個文明所做出的行動都又所不同，但其本質，全都是在誘發那些文明之中的個體，其本質的改變之力的成長。

    青色空現似乎能從那些成長的改變之力中獲得什麼東西，於是每次在成功讓改變之力成長之時，便心滿意足的離去，尋找下一個文明，而對之前的文明徹底不聞不問了，即便那些文明滅亡，他們也再未關注過。

    由此，我們推測，青色空現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將一切引導至絕對的終焉與虛無！”

    “……啊？”聽到這裏，肖亦不禁愣了一下，“你之前說的我能夠明白，可是……這個結論怎麼這麼跳脫啊？怎麼就要引導至虛無和終焉了？”

    “肖亦，你還不知道，改變之力意味着什麼吧？”

    矮個子的緣法空道解釋說：

    “改變……就意味着毀滅。我們不變的真理，作爲整個世界的基底，一旦被改變，就極有可能會造成一切的崩塌。這個世界原本的運行邏輯，就是誕生，發展，終結，再誕生的永恆輪迴。萬物與衆生有始有終，從那終結之中誕生出意義，然後發生改變，延續輪迴，這就是……世界！

    可以說，在無限的輪迴之中，一切的可能性就已然包含在其中了，若是再想改變，那就只有……否定容納一切可能性的【有】，與之相對的【虛無】了！”

    她篤定的說：“青色空現一直在誘發各個文明改變之力的強盛，那麼，他們的目的也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滅一切！抵達絕對的【虛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