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感謝

    “原來如此啊……”

    第七規則觀測着藍星之上的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看向身旁的第十規則，說道：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一切都是註定好的意思嗎？”

    “沒錯。”第十規則點了點頭，“他們互爲因果，互爲螺旋，凌駕於時間與命運之上，共同交織出這樣一段故事。”

    “是這樣啊……”第七規則說：“我們被禁止對這顆星球的命運與未來以及可能性進行觀測，避免出現因爲觀測而導致的唯一性和無限可能性問題，因此，無法得知具體的情況。所以，我對此很是疑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並篤定這一切都是註定會發生的呢？”

    “嗯……”第十規則解釋道：“當然是憑藉現有的信息推測出來的，我們雖然不能對未來進行觀測，但推測還是可以的吧？結合一下現有情況，便能推測出這一切。”

    他說：“哦？是嗎？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許應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你的父親……已經死了，死於一場酒後鬥毆。因爲醉酒後與人發生衝突，被幾個年輕人毆打致死。”

    “……嗯？”肖亦反問道：“不然呢？”

    許應光說着，他的臉色微微一凝。他心想既然肖亦沒有主動提起的話，那麼……就由自己提起吧。

    而能讓他如此忌憚的人，目前來說只有一個……

    “你誤會了。”肖亦卻說：“我知道你說的那些事，不過那些都是公事，我當然不會因爲公事道謝，而我這次來道謝，是出於個人的原因來的。排除那些公事，你個人的行動，我也是一直看在眼裏的。”

    “…………啊？”許應光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跟我……玩尬的？”

    許應光當即決定，爲了自己的精神健康，還是不去深究這一點比較好。

    “這樣嗎？”許應光嘆息了一聲，“這可真是……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不過你們之間的經歷一定是我難以想象的吧？明明重逢還沒多久，就又要別離嗎？”

    而且，記憶之類的也發沒有斷，各種表現都着實不太像多重人格。

    而且，雖說起了雞皮疙瘩，但是，肖亦肯來跟自己說這些……要說他內心不動容，那肯定是假的。

    “沒有。”第十規則搖了搖頭，“我還從未將此事告知給其他存在過，包括第零規則。只是當時第零規則當時的行爲，剛好讓我看到了契機所以才同意的，至於第零規則……他是基於怎樣的想法做出那種行爲的，我也不得而知。”

    因此，許應光更覺得，肖亦這種情況，他所說的另一個自己，並非是指另一個人格，畢竟不同的人格之間可以說成是不同的人，而不會說成是自己。

    “呦，好久不見了啊，老許……”

    如果不多花費些心力的話，的確是調查不到肖亦的過往的。

    “……嗯？老許，你還不知道嗎？”肖亦卻說：“伊芙她已經走了，已經離開這裏了。”

    “沒什麼……”肖亦笑着說：“只是想起有些話還沒有對我說過……這段時間以來，也多謝你怎麼照顧我了。”

    這聽上去很離譜，但是，人的精神本來就很玄奧，至今很多事其實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而是以假說居多。

    而後第七規則再次望向藍星，眼中的情緒變得復雜。

    “就在不久前吧。”肖亦說：“因爲雖然已經不是第一規則了，但她畢竟是超越了常理的存在，不適應長久待在這裏，不然整顆星球都要炸的。所以，她就跟着那個叫後悔的人暫時離開了，她說是會遠遠的守望着我。”

    而且，他認爲，除了自己以外，所有認識肖亦的人見到他這番模樣，想必也一樣很難適應吧。

    “……”聽到這話，第七規則也是臉色一變，“什麼意思？難道那件事你們沒有達成共識嗎？”

    但是，肖亦的情況稍微有些不一樣，他從未表現出如多重人格那樣的表現，即便偶有驚人的操作，但也與本來的他沒有過多的差別，只會讓人驚歎“難道他真是天才”，而非“你誰啊”

    “我倒也不太介意……”肖亦說：“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再去見她，我們又不是永遠別離了。”

    至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許應光也有所耳聞，據說這才是肖亦真正完整的一面。

    “是嗎？”肖亦對此依舊不爲所動，只說：“那就好。”

    許應光也是由此瞭解到了肖亦的過去，他這下也總算是明白爲何自己這邊調查不到肖亦的過去了。

    “哦……哦。”許應光有些不自在的調整了一下坐姿，而後又說：“其實……也沒有很久沒見吧？”

    “對不起，做不到。”

    如今肖亦的眼神居然變得如此深邃且富有沒有貶義，非諷刺的智慧的目光，實在讓許應光難以適應。

    ……

    “不，不用了。”肖亦說：“只要知道她們過得還不錯就行了。”

    至於許應光爲什麼會知曉這些事，那當然是因爲肖亦之前就和一直關心着他的許涴詩和霏夜解釋過了。

    於是，許應光緩緩的說道：

    “你親生父母的事，我們已經去調查過了……你，想要瞭解嗎？”

    “……是嗎？”許應光欣慰的一笑，肖亦現在的心理如此強大，看來也不用自己太過擔心什麼了。

    “……是嗎？話說回來，你……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啊。”

    “……是嗎？”

    不過，那真的能算是肖亦的超我嗎？感覺那已經不止是超我的範圍了。

    “而且……”肖亦又說道：“我接下來還得去應對規則怪談，也沒什麼時間陪她吧。”

    然後，回到藍星上……

    “我也不知道……”第十規則也是神情嚴肅的說：“但是，結合最近發生的這些異常情況，希望只是我想多了，但是……我們還是多加注意一下第零規則吧。”

    “也就是說……”第七規則微微低下了頭，神情逐漸嚴峻，“第零規則那家夥說不定並非沒有預測到這註定發生的事，而是因爲其他理由從而做出了這般癲狂的行爲嗎？嘶……那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此，他從痛苦中逃避出來，但也因此不再擁有思考的能力。

    隨後，他看向肖亦，又說道：“那麼，你接下來就要回去了嗎？也好，正好可以多陪一下那位伊芙小姑娘。”

    他所說的另一個自己，應當是更趨近於……自我，本我，超我的存在。

    “……”肖亦對此不爲所動，接着問道：“那我的親生母親呢？”

    他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種毛毛躁躁的感覺。

    “……是，是嗎？”許應光依然有些不自在。

    許應光這才發現，肖亦又變回他曾經那熟悉的模樣，他頓時感覺舒服多了，都回來了！

    “……哈？”然而，肖亦卻以有些無語的眼神，對許應光說道：“老許，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我變回原來的樣子了？我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不管是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我就是我，本質始終如一，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所謂的改變。老許你鬧得跟什麼一樣……”

    既然這就是肖亦的選擇的吧，那許應光也就不對此多說什麼了。

    “推測嗎？”第七規則搖了搖頭，“僅憑自身的推測，便算到這一步，並將自身也算入螺旋之中，你也是夠嚇人的……不過也是，畢竟你最喜歡的便是人生的故事，會做到這種程度也不奇怪。”

    不過，先不管那些事，肖亦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的。

    “這，這樣啊……”

    甚至連他父母的信息都根本調查不到。

    “做不到算了。”肖亦說：“反正我也就說一句口頭上的感謝罷了，不會給予你任何物質上的回饋，也不太在乎就是了。”

    此刻的許應光，稍微有些忌憚眼前的人。

    “我這番話話沒有任何誇獎的因素吧？”第七規則嘆息一聲，又說：“這下我也能理解但是第零規則要做出廢除第一規則的權能這種不理智到甚至稱得上癲狂的事了，以及你爲何會同意這種荒唐事的原因了。原來是你們兩個早已預測到如今的情況了啊。”

    這種情況很像所謂的解離性人格障礙，也就是俗稱的雙重人格，多重人格。

    之前的他之所以看上去，以及表現出來的，都那麼的……呃，有一種迴歸起源的美感，主要的原因是因爲他放棄了思考。

    他將自己過去的那些不想要擁有的情感，以及會讓他痛苦的思考的能力，全都切割出去，交給了另一個自己保管。

    這個稍微有些嚴肅的問題，讓許應光也微微繃緊了神經。

    “怎麼？你不喜歡這一套嗎？”肖亦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老許你這人還真是麻煩啊，也不知道小時候接受的是什麼教育，對人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別人在對你表達感謝時，請你也正起臉色認真一點。”

    “……”許應光沉默了片刻，而後轉移話題說：“所以，你來我這就是只爲了這件事而來的嗎？”

    這樣一想，也的確是對得上的。

    而肖亦，倒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那是對於你來說。”肖亦笑着說：“在我的認知和視角裏，我可是重走了一遍自己的人生，然後再次回到這裏，再次見到伱了啊。”

    所以，許應光強壓下自己心中的不適應感，向肖亦問道：

    “所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至於許應光這麼不自在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眼前的肖亦，居然像個正常人一樣！

    和肖亦相處了也有一段時間了，許應光也差不多已經習慣那個總是露出清澈眼神的肖亦了。

    “真的……沒有其他事要做了嗎？”

    肖亦的自我，就是現在的他，接受了自己過往的人生，並再次擁有思考的能力，能夠清晰的認知到自己是怎樣的存在。

    “嗯……”第七規則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他也想起了一件事，“說起來……在最開始的時候，規則怪談這個形式就是他提出來的，我當時就覺得他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如今一看……他的問題的確不是一般的大啊。”

    “你……”許應光問道：“不想試着去見見她們嗎？”

    肖亦的本我，就是常態的他，弱智的他。

    “我會好好注意第零規則的，就是不知道……這顆星球的命運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許應光接着說：

    “你其實也沒有什麼道謝的必要，畢竟我們才是被你照顧的人，多虧了你一直以來的努力，整個國家都在往着幸福的道路前進，所以，極力滿足你的需求，那也當然是必須的。”

    “……”但是，聽到這番話，第十規則卻是臉色微變，“我想……那也不見得是第零規則是預測到了這一點才那麼做的。”

    “感謝誇獎。”第十規則笑了笑。

    “她至今還健康的活着……”許應光頓了一下，而後說道：“而且，她家庭幸福美滿，沒有任何家庭矛盾，那個與你有着血緣關係的……你的妹妹，也很懂事，從不給家裏添麻煩，且學習成績很好，未來想必也能考上一個很好的學校吧。”

    “……啊？”許應光也不禁一愣，“已經走了？何時走的？爲何要走啊？”

    他不止超我，他超一切呀！

    當然，以上也就只是許應光個人的想法，具體情況如何，他也不太清楚，而且他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釋了，所以就先這樣吧。

    肖亦曾經談起過有關於【哲學家】的那些事，由此，許應光也對此有所瞭解。

    肖亦坐在許應光面前，輕輕的笑了笑。

    至於肖亦的超我……大抵應該是獲得了【哲學家】能力的他吧。

    因此，就算以自己的主觀意識做到這種事，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是啊，還有規則怪談啊。”許應光嘆息一聲，“根據霏夜給的情報，規則怪談再過不久就又要到來了啊……”

    但是，這時的許應光還不知道，這將是他所經歷的……最後一次規則怪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