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哲學家再現

    “……”

    一切皆以湮滅，絕對的虛無之中，第七規則收回了自己的手。

    僅僅一擊，就將一切終結。

    不管是規則還是權能，皆是不存在了。

    但是，消滅自己一直擔憂着的那個人類個體，第七規則臉上並沒有任何動容，他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

    “嗯……結束了啊。”第五規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當然的，雖然他也是人類個體，而且一次又一次的超乎我們的預料，但也僅僅只是一個新生文明的普通個體，無需我們太過花費功夫。”

    “不對，他可不普通。”第七規則搖了搖頭，說：“在我們試圖利用副本殺害他失敗，並親自現身動手後，我們其實就已經算是輸給他了。雖然不太一樣，但果然不愧是……”

    說着，第七規則頓了一下，沉默片刻後才說道：

    “算了，現今再提這件事，已經沒有意義了，不如說反而會令我蒙羞，事情已經解決，接下來……我也該去接受懲罰了。”

    “嗯，是啊。”第五規則對此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不論怎麼說，用什麼樣的理由，我們的行爲都是違反規矩的，雖說至今都還沒叫其他人發現，但既然已經解決了，那也沒必要藏着掩着了。那就走吧，我跟你一同前去接受懲罰吧，畢竟我是幫兇啊。”

    “……”第七規則望着第五規則，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最終還是默然不語，接受了。

    但是，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他們卻是突然察覺到，那異樣的……本不應該存在於此的存在！

    “……！”

    兩人猛的望向了某個方向！

    然後，某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那裏。

    “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絕對意義上的虛無嗎？”

    肖亦……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周遭絕對的虛無。

    肖亦有些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在實際見識過之後，結果也不過如此嘛，但是也對，畢竟還能將其定義爲【絕對虛無】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其還不夠虛無啊。”

    接着，肖亦又看向了第七規則和第五規則，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並像是在見熟人一般的在胸前輕輕揮了揮手。

    “兩位，我們又見面了啊，真遺憾，我還在存在着，又或者通俗一點說……我還活着。”

    “什……！？”

    第五規則，久違的感到了驚訝。

    沒想到，居然能有個體在他們這等存在親自出手後，還能讓自己的存在延續下去？

    “……哈哈。”第五規則不由得發出了開心的笑聲，“人類個體……不對，肖亦啊，你到底還能給予我們多少驚喜啊？”

    “……”第七規則眉頭一皺，他立即就察覺到了肖亦還站在那裏的原因，“原來如此，又一次獲得那個麻煩的能力了嗎？”

    “正是。”肖亦笑了笑，“在危急關頭，正好有能獲得這一力量的手段，而且正好有了啓動手段的力量，一切都是正好，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啊。”

    “運氣？”第七規則冷聲道：“你不是因爲那種無聊的概念才存在於此的吧？更何況這裏已經沒有運氣的概念了。”

    “……也對。”肖亦對此表示贊同，“偶然的堆砌，會導致必然。因此，我必然會在此刻，以這樣的姿態站在你們面前。”

    “……”第七規則洞悉了因果，也明白了肖亦所說的手段是什麼，“是第一規則交給你的手段嗎？居然隱藏得那麼好，連我都沒能發現……終究還是太低估你了啊。”

    “這下……有些麻煩了啊。”第五規則對第七規則說：“面對那一能力，即便是你我二人聯手，也着實有些棘手，拖沓下去，被其他人發現的可能性會越加提升，屆時就沒可能給予肖亦死亡了……怎麼辦？”

    “別擔心。”第七規則凝視着肖亦，冷聲道：“他的那一力量還不完全，終究只是藉由【夢蝶】暫時降臨於此罷了，終究要受到時間這一概念的限制，也就是三分鐘的限制，你也察覺到了吧，時間的概念再次出現了，時間開始流動，因爲他的那一力量必須藉由時間才能典開。”

    “嗯，伱說的對。”肖亦對此也並沒有掩飾，直接承認了，“我這一形態，也就只能維持三分鐘罷了，等時間一過，就會再次任由你們宰割了，但是嘛……”

    在那一句“但是”後，肖亦微微一笑。

    然後……

    【夢蝶】，那原本十分稀有的【夢蝶】，正無限的啓動着。

    “偶然與偶然的堆疊，會導致必然。”肖亦輕聲說：“這樣一來，我也就不再有時間上的煩惱了。”

    “這……”第五規則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的一笑，“這可真是簡單粗暴，但也的確是相當有效的手段啊，當真是大道至簡。”

    “……當真是，相當麻煩啊，而且麻煩的程度還在不斷的上升。”第七規則此刻如同被棘手問題搞到情緒有些崩潰的普通人一般，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

    第七規則也明白了，他們如今除了直接動手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於是，第七規則便對第五規則說道：“動手吧，只能以自己的力量，親自解決了。”

    “嗯……”第五規則的眼中也閃爍起了光彩，“早該這麼做了！”

    話音未落，兩大存在便已經出手！

    那無法理解的什麼，正再次襲向肖亦。

    肖亦此刻臉上的表情，也從那淡然轉變爲認真。

    肖亦很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因此，他也必須認真起來才行，可不能再隨性的稍微出手了。

    因此，肖亦也啓用了【哲學家】的能力其之一。

    而那其中之一的一項能力，則是：

    【無需付出任何代價，隨心所欲的使用同一體系下所有的天賦能力，並無視現實與規則之束縛，將那一天賦能力必然生效】

    然後，肖亦所選擇使用的天賦能力，則是……

    “呼……”

    肖亦輕聲的，如同少女吟唱一般的脣齒輕啓道：

    “天賦能力——【西西弗神話】。”

    “……什麼？怎麼回事？”

    第七規則和第五規則突然發現，原本想要給予肖亦死亡的他們……失敗了。

    沒有任何原因，也沒有任何經過，結果……他們就是失敗了。

    而肖亦，則依舊是站在那裏，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有趣的能力啊。”第五規則嘿嘿一笑，當即以肉身衝上前去，猛然揮出一拳！“那麼這樣如何！？果然我還是更喜歡這樣……你的極限在哪裏，讓我見識一下吧！”

    但是，面對着那一猶如宇宙大爆炸威力的拳頭，肖亦甚至沒有微微移動腳步，側開身軀，輕而易舉的躲開，而是……連絲毫動作都沒有，就這麼沉默的站在那裏。

    緊接着，第五規則的攻擊，失敗了。

    “什……！？”

    不僅僅如此，第五規則突然發現，正有無限個自己，在不斷的向肖亦發起各種各樣的攻擊，然後以失敗告終，並再次發起攻擊，再次失敗。

    而那無限的自己，是存在於時間緯度上的自己每一時刻的分割。

    也就是說，此前永恆，此後永恆，他都一直重複着失敗的過程，一直重複這無意義的失敗行爲，直到永恆。

    “這是……”看着永遠無法成功的自己，第五規則也不禁愣住了。

    “……原來如此。”看着這一幕，第七規則也明白了肖亦所使用的能力是什麼了，“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無意義的，痛苦的，必然失敗的，而且必將不斷日復一日，永遠望不見盡頭的重複這一無意義的痛苦過程，這是【西西弗神話】的能力之一啊。”

    “哼，那又如何？”第五低吼一聲，無限個他消散了，“這種能力，直接廢除不就行了，我們可是超越規則的存在，一切於我們都是無謂的存在。”

    說罷，第五規則再次向肖亦發起攻擊。

    “嗯，的確如此。”但是，能力被廢除，肖亦卻也並不慌張，只是輕笑着說道：“只不過，你能廢除，那我不能再用嗎？反正你又干涉不到我的本質。”

    話音未落，第五規則又再次重複起了那不斷失敗的過程。

    “呃……！”第五規則此刻臉上的表情也終於不再遊刃有餘，微微凝固了，“居然如此棘手……不愧是接近起源的能力啊。【西西弗神話】嗎？那位勇於反抗的荒誕英雄，的確是我難以處理的。”

    但是，就在第五規則束手無策時，肖亦突然開口道：“不對，他並非是反抗的英雄。”

    “……誒？”

    肖亦接着說：“……他只能是只是自己的英雄，因爲他的反抗毫無意義。他的行爲不能讓他自己脫離必須不斷的重複搬石頭到山頂的痛苦過程，他也脫離不了這個世界，所以他只能做自己的英雄。既不順從，也不反抗，既不生存，也不毀滅。作爲無力反抗的卑微的人，他只是以成爲自己的英雄的方式，去諷刺整個世界。但是……你連做自己的英雄都做不到。”

    “你……在說什麼啊？”第五規則茫然的望着肖亦，他不明白肖亦幹什麼突然對自己說這一番奇怪的話語。

    “……原來如此，你是這個意思啊。”但是，第七規則聽着這番話，卻是理解了肖亦話中的真意。

    然後，第七規則緩緩的對肖亦說道：

    “人們之所以必須要不斷的重複搬石頭的無意義行爲，其本質上是某些存在爲了達成某種目的而設定的，那或許是懲罰，也或許是從中得到什麼。

    而人們又無力反抗那些存在，只能順從他們的意思，去度過無意義的人生，從日復一日的勞作中勉強的活着。

    但是，如果人們並不順從，也不反抗，只是以一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形式去度過自己的人生，那些存在就達不到自己的目的，除了暴跳如雷以外，那些存在也不可能真的根除人們，因此，那些存在自然而然就會崩潰了。

    我已經找到了破解【西西弗神話】的方法，那就是平凡的，既不順從也不反抗的，爲了自己而活着。”

    隨着第七規則的聲音落下，【西西弗神話】，消解了，而且不會再一次生效了。

    第五規則看着無限個自己徹底歸合於自己，就明白肖亦的能力已經失效了，他當即驚呼：“噢噢噢！不愧是第七規則啊。”

    肖亦也對第七規則，像是在祝賀一般的鼓了鼓掌，“看來我已經輸了啊，恭喜你，你成功了，真厲害啊。”

    “……”而第七規則則是死死的凝視着肖亦，冷聲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何……要將破解你能力的方法告知我們？”

    若不是肖亦親口提醒，第七規則恐怕很難靠自己就破解這一能力，但肖亦這一故意告知自己弱點的行爲，就好像是肖亦其實是完全碾壓他們的更加至高的存在一樣，所以才能像是在與孩童玩耍一般的對待他們。

    這讓第七規則感到了由衷的不適。

    而肖亦對此只是笑了笑，“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們又不是死敵，沒必要死磕到底。而且，我對你們也有一定的親近感，畢竟……你們是【青色空現】啊。哼哼，【青色空現】嗎？沒有任何深邃的含義，只是……紀念意義頗深的名字，真不錯的名字啊。”

    “什……！！！！？”

    在肖亦說出那個名字後，第七規則和第五規則，皆是露出了無比驚愕的神情！

    他們此刻心中的震顫，比見識到面前的肖亦有多棘手時，還要激烈百倍千倍！

    “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們真正的名字！”第七規則再無那冷峻的模樣，他激動的大吼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別太激動，我推測出來的罷了，除此之外就不清楚了。”肖亦說：“先不提那事，你們動手無非就是覺得我會妨礙到你們的計劃吧，那麼放心吧，我不會妨礙你們的，畢竟你們那邊人這麼多，我可不是對手，所以，這件事到此爲止吧……”

    但肖亦說着，眼眸中一抹寒意閃過。

    “當然，你們要是還想動手，我也不得不奉陪到底了……這一回合我輸了，那麼，開始下一回合吧。”

    “……”

    聽着肖亦的話語，原本激動的兩人又沉默了。

    他們很明白，【西西弗神話】雖然已經被破解，但是，那究其根本，也只是肖亦的能力之一罷了。

    他們只不過是讓璀璨星空中的一顆恆星熄滅了而已，就已經如此費力，那麼……

    第七規則和第五規則明白，肖亦可不是在求和，而是在威脅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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