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人類衝擊無防護潛水必備

    直播間內，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了紳士那不太自然的反應，他們反而是有些高興。

    【呼……這下肖亦哥可算是明白了自己當前的處境，知道自己現在有幻覺了。】

    【那這麼一看，這個紳士還真是個好人啊，給肖亦哥提了這麼重要的建議。我一開始還以爲他是別有所圖的壞種，又或者是該殺的謎語人。】

    “好了……”這時，比安娜開口道：“既然已經沒事了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再一次，感謝你們……蒂婭，我們走吧。”

    “嗯，媽媽。”

    蒂婭點了點頭，握住了自己母親的手，就跟着她準備離開這裏。

    “……”酒吧老闆看着她們離去的身影，微微張開口，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就這麼看着她們離開了。

    但是，正當那母女兩人剛走到門口時，紳士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們。

    “啊……能先等一下嗎？比安娜女士。”

    “……還有什麼事嗎？”

    比安娜轉過身來，疑惑的看着紳士。

    “咳，是這樣的……”紳士說：“我有一家俱樂部，場地稍微有些大，目前只請了一位清潔人員。我想那樣對那位清潔人員的負擔稍微有些大，所以我正打算再招收一名清潔人員……不知你意下如何？”

    話說到這裏，比安娜已經完全明白了紳士的意思。

    她一開始還難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但她也很快回過神來，急忙衝到了紳士的面前。

    “這，這是真的嗎？我……我……真的可以，可以在你……在您手下工作嗎？”

    “當然。”紳士微笑着點了點頭，“伱是個很有趣的人，我是很希望你能來我這裏工作的，只是看你意下如何了。”

    “我，我當然……不，我一定會盡力做好我的工作！我……真的很感謝您，讓我們母女兩人有了生存下去的機會，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了……”

    比安娜說着，淚水已經不自覺的涌了出來。

    她的淚水，包含着的不僅僅是感激之情，還有那從災難中僥倖生存下來，但又必須揹負自己丈夫已死，自己必須竭盡全力獨自撫養女兒的絕望與無力感。

    還有……長途跋涉來到這裏之後艱難求生，所遭遇的艱辛與苦澀，以及自己終於能讓自己的女兒能夠活下去的那一份喜悅。

    如此多的情感，讓她淚如雨下，無法抑止。

    “媽媽……”

    看着自己母親這幅模樣，蒂婭的眼眶也不由得有些溼潤了。

    “真對不起，我失禮了……”

    比安娜朝紳士低頭表示道歉，而後又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女兒，止不住的抽泣着……

    “嗯……”紳士望着她們，卻是笑容依舊，“見識到了感人的一幕啊。”

    這時，紳士也注意到了肖亦看向自己的目光，隨即也看向肖亦，問道：

    “怎麼樣？稍微對我改觀了一些嗎？”

    “嗯……”然後，肖亦是這麼回答的：“看來我是又出現幻覺了啊。”

    “……啊？”上一秒還露出一副傲然神情的紳士，瞬間表情就垮了。

    【笑了，扔出去的迴旋鏢打在自己的腦袋上了屬於是。】

    “呃……”紳士頓覺頭痛，“我是說過讓你看見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就將其當成是幻覺的，但是……我着實沒有想到，我在你看來，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嗎？”

    “沒錯啊。”肖亦即答：“不過……不論心裏怎麼想，你現在的行爲，的確是在做一件好事。”

    “……算了，別說了。”紳士擺了擺手，他覺得和肖亦對話，心中多少感到了些許疲憊，所以他心想今天就先這樣吧。

    隨後，紳士便說：“總之，就先這樣了吧，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行一步離開了，你也快些去找那位卡爾醫生吧。”

    “……哦，說的也是啊。”

    肖亦對此也點了點頭。

    據肖亦所知，他目前還一無所知呢。

    肖亦只是知道自己不知何時染上了精神病，而具體該怎麼解決，看來得去那個叫卡什麼逼的醫生才行了。

    所以，肖亦也打算就先按紳士所說的路線，去那家所謂的診所。

    而紳士，則是在離開之前，又將一張名片遞給了看着那對母女，正爲她們感到慶幸的酒吧老闆。

    “老闆，拿去吧。”紳士笑着說：“我在這個位置辦了一家俱樂部，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玩玩吧……肯定，會很有意思的。”

    酒吧老闆也當即明白了紳士，有些匆忙的將名片收下了。

    “多……多謝。”

    隨後，幾人也全都離開了酒吧，肖亦在與其他人告別後，又向紳士詢問了一遍去診所的路線。

    “所以……你能再說一遍該怎麼去那卡逼醫生的診所位置嗎？”

    “……啊？我不是才說過嗎？而且還只需要左轉一次就夠了，你連這也能忘嗎？”

    “沒錯哦。”肖亦即答。

    “……”紳士頓覺無奈，但是他也只能在將話語又一次精簡一番後，對肖亦說道：“你聽好了，朝着你現在腳下這條路往前方直走，等走到一個環形十字路口，就向左拐，就能走到診所了，記住了嗎？”

    “嗯，這下我記住了。”

    肖亦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自信的朝着前方踏出一步，徑直的離開了。

    然後……肖亦迷路了。

    若問在近乎直行道的情況下肖亦是怎麼迷路的，這個問題只能說是很難回答。

    而直播間內的大夥，看着肖亦那不斷走歪的方向，血壓值也是暴增！勁增！猛增！激增！狂增！

    此刻的直播間內，早已是哀嚎遍野。

    【紳士那廝一定想不到，既然在指引如此清晰且明了的情況下，肖亦哥也依然會迷路吧？說實話……我也確實沒有想到。】

    【一開始，大夥看着肖亦一看到那環形十字路口，還沒走過去就直接往左拐進旁邊的小巷子裏的時候，都笑嘻了，紛紛表示享受到了。然後……大夥眼睜睜看着肖亦哥走進別人家的門，又從後門走出去時，又瞬間全都沉默了……爲什麼他會覺得那裏也是一條路呢？】

    【我以爲是看着肖亦哥讓我心動了，原來是看着他的操作讓我心血管震動了呀！】

    【這一段真可謂是人類衝擊無防護潛水必備，內外壓瞬間平衡了。但是在一個標準大氣壓下觀看這場直播，無異於自殺行爲！】

    【肖亦哥別玩了好嗎？趕緊說安全詞吧，我真的快頂不住了呀！】

    【呱！你不要走那裏呀！那裏是河呀！】

    肖亦正迷着路，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來到了一道十幾米寬的河流前。

    “嗯……這裏的道路好複雜啊。”肖亦望着面前的河流，不禁感慨道。

    【我覺得複雜的不是道路，而是您的腦迴路。】

    “我記得那家夥說是要直行來着……”

    肖亦是完全能夠明白直行的概念，所以，他當即朝着河流邁開腳步，然後……如蜻蜓點水一般的踩着水面，快速的渡過了河流。

    【……啊？】

    “……啊？”

    看着這一幕看懵了的，不止是直播間裏的觀衆，還有正在那條河旁釣着魚的一個中年男人。

    “居然滴水不沾的渡過了河，這……這合理嗎？”

    中年男人驚訝得當即站起身來，不過他的手中依然緊握着魚竿。

    接着，他又朝肖亦問道：

    “你……莫非使的是傳說中的功夫！輕功水上漂嗎！？”

    “嗯？你在說什麼蠢話，這世上可沒有功夫那種玄乎的東西，我只是稍微應用了科學原理罷了。”肖亦解釋道：“你試過用石頭打水上漂嗎？跟那個一樣的原理，水的表面上其實有一層張力，所以啊，只要在水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踩它一下，又立馬向前再踩，這樣它根本來不及反應，自然就能在水上漂了。”

    【……啊？我不能說沒有聽懂，只能說是完全聽懂啊！】

    【肖亦哥的這番話，前中後段都毫無關聯啊！所以什麼啊所以！】

    不過，肖亦的這番話，倒的確是切實的唬住了那個中年男人，讓他相信了。

    “原來如此……好！我也要來嘗試一番！”

    他當即放下魚竿，衝向了河流。

    【居然能讓釣魚佬放下魚竿，肖亦哥……真是恐怖如斯！】

    肖亦也沒再理會那個河裏翻滾的傢伙，徑直離開了。

    隨後，肖亦就來到了一片人跡罕至的樹林中。

    “這……”肖亦看着眼前的景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家醫院的地址這麼偏遠嗎？是因爲城區房價太貴了買不起嗎？不過建在這種地方，估計也沒什麼生意吧。”

    【所以你是完全不承認你走錯了路是嗎？】

    緊接着，肖亦突然聽見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人跡罕至之地的，那少女的輕盈笑聲。

    而且……不止一人，而是有很多少女的笑聲共同編織起了一場交響樂。

    少女的笑聲很空靈，此起彼伏……但是，卻有一種說不清的詭異感。

    “怎麼回事？”肖亦不由得望向了笑聲的來源，並走了過去。

    然後，肖亦就看見了，至少二十來個女孩齊聚在一團篝火旁。

    她們之中有少女，也有幼女，都是很開心的樣子，而且似乎因爲開心的原因，並沒有注意到肖亦的到來，依然做着自己的事。

    而在被她們圍聚在中心的人物，則是一個有些瘦弱的女人。

    她比其他女孩要年長些許，大概二十來歲的模樣。

    她面露慈祥的笑容，並將某種粉狀物丟向篝火。

    隨後，那火焰就一股沖天之勢升騰而起，讓周圍的女孩都發出了驚喜的尖叫聲。

    “好了，女孩們，注意點儀態，該開始向神進行禱告了。”

    那女人似乎在女孩們中地位很高的模樣，一聽這話，那些女孩皆是安靜面向篝火跪下，雙手合十，輕聲的誦讀起了奇怪的話語。

    “復歸！復歸！”

    “復歸！復歸！”

    “我等手中燃起低劣凡人那污穢之思髓，懇求您的指尖觸碰！”

    “跨越黏霧中的沉睡，自虛無中復歸吧！展現那流溢之光吧！”

    “我等靜候着，您的復歸，以極端的癲狂終結此世一切苦難。”

    “幸福於此，幸福於此……”

    誦讀着，她們的神情也逐漸虔誠……

    而在一旁看着的肖亦，則是輕聲嘀咕道：“她們在幹什麼？那是什麼宗教儀式嗎？”

    而且，不知爲何，肖亦總覺得這番話聽着怪熟悉的，好像在哪裏接觸過。

    不過，肖亦只當是自己犯了既視感，也沒太在意。

    同時……看她們現在的那氛圍，肖亦也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免得氣氛尷尬。所以他繼續在一旁觀察。

    隨後，那些人似乎做完了祈禱，皆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就直接從跪着的姿態轉變成癱坐或是直接仰躺的姿態。

    那姿勢雖然不雅，但卻是她們最真實的模樣。

    那女人接着又拍了拍手，對衆人說道：“好了，禱告也做完了……那麼，起舞吧！歡笑吧！我等的喜悅幸福，正是那是那位神所期望的！”

    聽到她這話，那些女孩又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騰的跳起來，或是開始歡快的起舞，或是追逐打鬧着。

    “……原來如此啊。”肖亦大概明白了這是個什麼情況了，“根據酒吧的那位老闆所說，現在這座鎮裏是禁止唱歌跳舞這些娛樂活動的，但是……年輕人們可憋不住啊，所以就跑到這沒有人管的地方來發泄一番了嗎？”

    肖亦不覺得這樣的行爲有什麼問題，不如說那是理所應當的。

    肖亦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到她們比較好，當即準備悄悄的離開。

    但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一句話。

    “好了，各位，該把祭品拿出來了。”

    “……祭品？”這個詞彙讓肖亦本想離開的步伐又收了回去。他再次看向那些女孩。

    然後……他看見了。

    一個女孩將一隻羔羊牽了過來，並將其死死的按在地上。

    然後……本來還在歡鬧着的她們，突然停止，連神情都變得空洞，皆是不斷向那羔羊靠攏。

    她們的腳步沉默而柔軟，在落葉覆蓋的森林地面上恍若無聲的幽靈。

    與此同時，一串低沉而婉轉的旋律從其中一人的口中緩緩升起，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至這荒誕的頌歌融匯在空氣中。

    音調之間似乎隱藏着不可言喻的力量，讓風都停止了呼吸。

    她們跪坐在羔羊的前方，排成一排，似乎是要按順序做什麼。

    第一個女孩，拿出泛着寒光的匕首，徑直插入羔羊的背脊，並拔了出來。

    羔羊隨即發出無力的悲鳴，但沒有人會同情它。

    那女孩將匕首交給下一位女孩後，便起身離開了。

    而下一位女孩，則是割傷了羔羊的左前肢，再交給下一個人。

    如此往復，到最後一個女孩時，她在羔羊的脖頸上，笨拙的，用力的，劃出一刀。

    血液頓時噴涌而出，濺得那女孩身上，以及臉頰上全都是。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被驚嚇到，也沒有急忙去擦乾淨自己身上和臉上的那骯髒的血液。而是……笑了。

    那位少女睜大了眼睛，瞳孔幾乎擠壓成一條細線。她在嘻嘻的笑着……

    蒼白的日光透過稀疏的樹冠，對這些女孩的行爲投下不安的審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