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離

    2001年10月7日，就在國足世界盃出線的第二天。

    中國U17國家隊也悄悄發佈一則內部公告，內容是——張得勝、沈毅、屠光臺、李曉波，共4名U17成員，因在集訓期間打架鬥毆，不服從球隊管理，毆打教練和領隊，故將四人開除出國家隊。

    這個內部公告自然不會引起外界關注，但對於這4個小球員來說，無異於宣判了他們職業生涯的死刑。

    此刻四個剛加入U17沒多久，便被一塊開除的小球員，正在他們的宿舍整理行李。

    “瑪德，我看中國足球是沒什麼希望了，根子都爛了，將來得一屆比一屆爛，這次出線了也得被剃光頭！”

    屠光臺這會是七個不服加八個不忿，坐在宿舍牀邊聽着收音機裏傳來的中國隊出線的消息，直接詛咒起來了。

    “開除就開除，那幫廢物點心，踢球不行，使陰招，搞宮鬥倒是一個比一個擅長。還有那些個教練和冒號，不送禮就一直找茬挑刺。我呸，老子有錢，但就是不送，大不了回去繼承家業！”

    李曉波脾氣火爆，昨天也不知道是上頭了，還是故意的，居然把趕來拉架的男領隊，一拳打成了熊貓眼。

    “足球這一塊，我看不止是根子爛了，土壤也腐敗了，那確實是沒希望了。”沈毅一直沉默不語，這時也忍不住嘆息一聲，“哥幾個，我打算回去高考了，咱們還是走正道吧！”

    “老沈，你丫學習好，腦瓜聰明，家裏出路也多。老李，你丫就一個混賬富二代。但我和得勝都是普通家庭，爲了練球家裏積蓄都花光了，還借了一屁股債。反正我就這麼回去的話，非被我爸打死不可！”

    屠光臺說着說着就一臉的頹廢，完全沒了昨天橫掃八方，一個人追着三個人打的氣勢。

    “得勝，你小子主意最多，辦法也多，咱們將來還有沒有機會踢職業足球？我真不想就這麼放棄足。”

    這時李曉波忍不住看向了平時騷話一堆，昨天更是奮勇當先，一個人攆着好幾個人亂衝亂打，但愣是沒怎麼掛彩，這會卻突然啞巴了的張得勝。

    張得勝這會兒沒有開口說話，那是因爲他還在考慮“氣運”的事情。

    他穿越後對這個系統一直很無語的地方，就是光能得到氣運，但一直無法主動使用。

    那個時候，系統沒有被正式激活，好像是一直在自行運轉。

    所以，這些氣運到底用在哪了，他也弄不清楚！

    但現在來看，這幾個跟他一見如故，就差納頭便拜的好兄弟，應該都是應運而生。

    他的印象裏，原本位面根本沒這幾個球員。

    否則憑這幾人的天賦，不可能一個都踢不出來吧？

    但估計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跟他一樣進了國足後連狗都嫌，不僅被那些老球員排擠，還被教練組輕視，被冒號反感。

    他原以爲是哥四個木秀於林，遭人嫉妒的緣故。

    現在才明白，原來是應運而生，但卻和國足犯衝啊！

    這會也就是他攢了那麼多年的氣運足夠高，否則再待上一段時間，怕是真要被踢斷腿了。

    還有，香港足球總會和澳門足球總會，不久前都聯繫了他，會不會也是受氣運的影響？

    “我要是不能效力中國足球，那香港和澳門呢？”

    張得勝昨天動手前，實際上先問了這個關鍵問題。

    如果不能效力於中國足球，那總不能去當漢奸吧？

    “任何國際足聯單獨註冊會籍，均不受影響！”

    這個系統雖然不夠智能，但能回答的問題，倒是一直回答的很痛快。

    張得勝聽到這個回答後，才算是鬆了口氣。

    那就是說香港、澳門，甚至掉井裏都不會被氣運反噬。

    所以他就不再猶豫，直接朝助教揮拳了，這才有把握被開除。

    否則光是打球員，他的天賦太好了，國足再黑暗也不能全是關係戶，真未必會把他開除。

    此刻屠光臺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其實正在考慮去哪。

    這時聽到李曉波的話，他一臉認真的看向三人。

    “哥幾個，咱們認識雖然不久，但也算真正在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了，所以我也不瞞着你們。”

    張得勝感覺自己這會很像宋江和晁蓋的結合體，因爲他眼下也是被這股氣運逼得有點走投無路了。

    “香港和澳門的足協，上個月都聯繫過我，但那時我還對國足存有一絲幻想。可現在，咱們只剩下兩個選擇了——要麼去俱樂部看能不能混一口飯吃！要麼……”

    “得勝，你不用說了，我選第二個！”

    屠光臺聽到還有這種事，第一個從牀上跳起來說道。

    “我們其實沒得選，被國家隊開除的球員，回到俱樂部也得坐好幾年冷板凳，那就廢了！”

    沈毅也知道其實沒得選，沒有哪家俱樂部敢栽培剛剛被國家隊開除的球員，就像將來的直播網站不敢再用被官媒點名的主播一樣。

    “得勝，他們只聯繫你，那能看上我們嗎？”

    李曉波這時候有欣喜，也有不安，因爲他沒收到這種邀請啊！

    “哼，兩個被咱們隨隨便便就灌進七八球的爛隊，我一個人過去找虐嗎？”

    張得勝忍不住吐槽了一番不久前被他們血虐的香港隊和澳門隊。

    “咱們要走就一起走，讓我一個人去，那我寧可去電子廠上班！”

    張得勝這時候努力黑着一張臉想發點狠，但那張小白臉實在沒什麼兇態。

    “好，太好了！如果咱們能一塊去那邊，將來再見到國足，非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屠光臺這會一臉的漢奸相，但說出來的反賊之言，卻讓三人齊齊叫好。

    “等會，得勝，剛纔你說聯繫你的是香港，還是澳門？”

    沈毅心思縝密，這會明顯冷靜很多。

    “兩家都聯繫過，有什麼想法嗎？”

    張得勝聞言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那我建議選澳門！”

    沈毅聞言略一思索，隨後建議大家到澳門去。

    “爲什麼，澳門那屁大點的地方，人口才幾十萬，估計連一個像樣的專業球場都沒有，咱們去那還怎麼報復國足？”

    李曉波顯然也是個反賊，這還八字沒一撇呢，就想要搞中國隊了！

    “很簡單，香港男足弱又不那麼弱，澳門男足卻是弱到沒朋友。咱們要是想一塊去香港隊，人家未必照單全收。但要是去澳門就不一樣了，咱們去那才能佔山爲王！”

    沈毅顯然想到了大家的盲點，這麼一說還真是去澳門更好。

    “我也贊同去澳門，但不是因爲誰好誰不好，而是另一邊的人太噁心了，我受不了幫他們獲得榮譽。”

    李曉波也贊同去澳門，但他的理由非常簡單。

    “還有個原因，咱們要是去香港，那得監護人帶着才能過關。但要是去澳門，他們的訓練基地在珠江，我們不用監護人就能直接去。你們不會想被開除的消息，馬上就被家裏知道吧？”

    張得勝這時也想到一件事，當即贊同沈毅的提議。

    屠光臺聞言也打了個寒顫，這事確實不能讓家裏知道啊！至少不能這麼快就知道！

    “好，我找找名片，下午就跟那邊聯繫！”

    張得勝這時也鬆了口氣，他剛纔那幾個新任務，還真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

    現在看來先前純白給的那些任務，基本等於新手獎勵了。

    否則突然讓他帶隊去幹國足，那他拿頭去幹啊！

    “哥幾個，中午我請客，大家先好好搓一頓，然後去外面找個旅店住下，我再也不回這個破地方了！”

    李曉波作爲小團體裏唯一土豪家庭出身的富二代，這會自然要展現一下他的個人價值。

    此時303宿舍相鄰的兩個房間裏，兩夥鼻青臉腫的同齡球員，聽着隔壁該死的房間裏傳來的該死的聲音，自然是氣得臉都有點歪了。

    “這幫王八蛋，馬上就要捲鋪蓋滾蛋了，還鬼叫的出來！”

    “哼哼，被國家隊開除了，我倒要看看哪家俱樂部敢要他們！”

    “哈哈，那羣廢物，將來要飯去吧！”

    此刻小團體並不知道，兩邊房間正有不少惡毒的詛咒指向了他們。

    但知道了也沒事，他們已經在連夜策劃着叛逃計劃了。

    下次再見面，大家就真的是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