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身子不爽利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本人全糖去冰字數:3131更新時間:24/06/27 13:51:03
    瞧着顯然萬分介意的陳言潤,楚亦心不知如何言語才好,她想了想,低聲道:“醫者仁心,我現下便是那醫者,自然不會有其他。”

    聞言,陳言潤沉下來的臉色才稍稍變好了些。

    楚亦心便專心給司徒元進行着藥浴。

    這藥浴也不簡單,時不時便要摸摸看水溫,根據水溫添加煮好的湯藥,或是再加些燒好的井水。

    凡是溫度低了些,或是湯藥沒及時跟上,便有可能影響藥浴的效果。

    楚亦心忙活出了一身汗,她靜悄悄的擡眼望着司徒元健碩的胸肌,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前世那些健身者吃的白煮雞胸肉。

    此刻司徒元,不正是那白煮雞胸肉嗎?

    猛然想起,楚亦心還有些想吃,她都不知多久未曾吃過肉食了,一時想起便有些唸叨,有些饞。

    因此,望向司徒元胸膛的目光,便從一開始的無欲無求,變了些味道。

    若是司徒元這胸肌便是白煮雞胸肉,那可夠吃不少時日。

    楚亦心竟真的計算了起來,這麼多的肉,夠吃到什麼時候。

    直到司徒元不知不覺睜開了眼睛,發覺楚亦心那怪異的目光時,楚亦心方纔從自己的那些個念頭中出來。

    她同樣擡頭與司徒元對望片刻,隨後便又舀了一勺藥湯在木盆裏。

    不知爲何,司徒元想起楚亦心那極其怪異的目光,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開口言語方纔合適。

    楚亦心卻沒覺着有什麼,她未曾有過任何旖旎的想法,自然想不到司徒元會將自己的目光往那些方面去了。

    “慧通大師,司徒將軍醒了。”楚亦心忽的開口,在慧通大師瞧過來以後,還補充了一句,“不過這藥浴還得一會兒,我瞧着餘毒怕是還未完全清除。”

    聞言,司徒元便主動問起了始末。

    楚亦心忙着調整水溫與添加湯藥,便未曾回話,是慧通大師將這一切仔仔細細道來。

    得知救治自己之人,居然是眼前這個貌美的小廚娘,司徒元心中那異樣的感受便越發濃烈了。

    一個弱女子罷了,能做出那般出色的菜餚來,已是夠讓人刮目相看,如今卻還發覺她能夠救治他人……

    聽聞楚亦心主張給自己放血,還渡血給自己,司徒元便更是難以言喻自己的感受,他可從未見過如此的女子。

    有膽有謀,身懷衆多能力,身段鮮紅毛哦皆是無比出衆,還臨危不亂。

    這般模樣的,哪像是女子?跟軍中掌管萬軍的他,可是有一拼了。

    司徒元想着,便出言道:“楚小娘子倒是出色不已,我活了這麼多年,可還未曾見過這般模樣的女子。如今,我倒真想看看,是何人養出這般與衆不同的女子來。”

    聞言,原本還在盤算着何時吃一次雞胸肉的楚亦心,轉頭瞧了眼司徒元,假意謙虛道:“我倒不知自己竟如此出色了。不過此事無須叨擾我父親母親,司徒將軍若當真好奇,便買幾本話本子瞧瞧,我多半是在那話本子中學出來的。”

    此話多是敷衍,司徒元怎的可能聽不出,他倒也未曾覺着這回話有什麼,只是面上帶了笑意。

    正當此時,一旁原本默不作聲的陳言潤道:“嫂子快些將這藥浴給結束吧,我瞧着司徒將軍倒是精神得很,未必還需要這多此一舉的藥浴了。”

    這番言論夾槍帶棍,司徒元聽得一怔,楚亦心則是覺着挺合適。

    一醒來便問東問西,還直言要見自己父親母親,怎麼想都覺着有些奇怪或是唐突,再加上楚亦心覺着自己此番算是把這因果給還來了,又被饞的想吃肉食,便更加不想與司徒元多言語了。

    正在此時,受師孃所託,夫子在外敲了敲門,出聲言明了自己的身份,慧通大師便開門將他迎了進來。

    齊有道一來,司徒元的神情也不似先前一般玩味兒,而是端正了神情,目光直直望着齊有道。

    “可好些了?沒成想你竟已經醒了。”齊有道出聲寒暄道。

    司徒元點點頭,旋即道:“勞齊夫子與齊夫人擔憂了,現如今我是好了的。此事多虧了楚小娘子。”

    這聲小娘子未免有些輕佻,可司徒元說這話時語氣極其正經,臉上神情也無半分玩味兒,故而齊有道只是一皺眉頭,便算過了。

    “此事……”齊有道忽的話鋒一轉,且神情十分嚴峻,“可確認是那李監軍所爲?”

    司徒元點點頭,應道:“已是確定了,一切均出自他手。”

    這個均字使得一旁聽二人談話的陳言潤有了些想法,若是這般說……便是先前在齊有道那兒做手腳之人,也是李監軍了。

    這李監軍,少了個替他斂財的李大勺了還不明白,仍舊如此喜歡冒頭出來,被人當刀使。

    陳言潤心中冷笑不已,面上神情未曾變化過。

    李大勺是何種人,陳言潤越查便越是清楚,故而也能肯定,坑害楚亦心此事,是有李監軍在背後替李大勺出主意的。

    而李大勺所擁有的一切,皆是李監軍在背後做推手所得,自然是全都聽從了。

    想以此試探出楚亦心是否齊有道培養出的人手,便讓李大勺對她做那些齷齪之事……

    陳言潤恨到了今日,也從未有過絲毫的原諒之意,他只是查的清楚一分,便又恨一分。

    “這李監軍,看來是得了某位的意思了。”齊有道一笑,如此說道,只是眼底全是冷意,“我本還想着,因現下動盪不已,那人會收手一段時日,沒成想卻是找了個小嘍囉來。”

    被“小嘍囉”暗算到如今地步的司徒元,忽的有些臉熱。

    “倒也不全是如此……那李監軍有幾分手段。”好似爲了使得自己瞧着並非那麼無用,司徒元忽的出口插話,替李監軍辯解,也是爲自己辯解。

    齊有道則未曾搭話,只是目光深沉的看了眼陳言潤。

    旁人也許不能得知此事所帶來的影響之深遠,齊有道卻是萬分清楚。

    朝堂如今這般混亂,便是到了陳言潤秋闈之日,瞧着亦是不會好轉過來,那等到秋闈後,因此必然有些麻煩避不開,會對陳言潤造成影響。

    若是只影響到繼續科考,那倒也不算什麼,陳言潤勝在年紀輕,便耽擱幾年,再沉澱些時日也無妨。

    可這影響不止在科考上,也許……

    齊有道想着,眉頭便皺的越發緊了。

    直至楚亦心瞧見齊有道如此,並不知情的她,出言寬慰道:“夫子何須如此憂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若是一直憂心是無用的,只有事到眼前了,方纔知曉應當如何應對。”

    她只以爲是憂心司徒元的安危,倒不知齊有道想的那般深遠,可這番話竟是在無意間,使得齊有道心中那塊兒巨石忽的放下。

    齊有道面上輕鬆了不少,甚至眼底還帶了幾絲笑意,他異常欣賞的望着楚亦心,只道:“陳家小嫂子一向豁達,這番話倒讓老夫又明白了不少。”

    而將一切都洞察了個明白的陳言潤,只覺着這場景十分好笑。

    楚亦心不知原因爲何,只是爲自己勸慰到了齊夫子而歡喜,齊夫子則是因着心中的顧慮得以打消十分輕鬆,司徒元在一旁震驚楚亦心的聰慧通透。

    三人皆是未曾徹底明悟他人所想,卻一心覺着對方所言自己通透了。

    陳言潤但笑不語,直至與楚亦心回去了,還是如此。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司徒元雖是解了毒,可身上那些傷是貨真價實受着的,便因此在師孃的多番拜託下,楚亦心負責照看身子尚且虛弱的司徒元。

    每日除了負責寺廟中的齋飯,楚亦心還要挖空心思,拿着從慧通大師那兒來的藥材,琢磨如何給司徒元做藥膳補身子。

    陳言潤因此氣惱不已,卻也未曾發難。

    他認得清局勢,也知曉現如今司徒元快些康復方纔是重要的,只有司徒元身子好起來了,現下這往李監軍那邊倒着的局勢,才能有所挽回。

    因着如此,陳言潤每日瞧着楚亦心挖空心思做藥膳給司徒元吃,才沒有狠下心朝裏面撒些耗子藥。

    他只是心疼楚亦心,於是楚亦心忙着給司徒元做藥膳補身子,他陳言潤則是與慧通大師學了些藥膳,給楚亦心補身子。

    這般行徑讓慧通大師都免不了隱晦的誇讚幾句,且對陳言潤與楚亦心十分看好。

    今日楚亦心仍舊是吃完了陳言潤給她做的藥膳,方纔端着自己做的藥膳,去尋了司徒元。

    接連這麼些時日的悉心照料,司徒元自然是對楚亦心有些動心,且他府中那些姨娘亦是證明了,司徒元此人不是陳言潤那般小心翼翼喜歡之人,他若是喜歡了,便會採取猛烈攻勢,不得手不罷休。

    “司徒將軍,你這是……”楚亦心瞧見司徒元倚在牀沿,似乎極爲難受,便要上去攙扶。

    而因着今日天有些涼,趕來給楚亦心送外衫的陳言潤,則是默不作聲站在門口。

    “我這身子……有些不爽利……”如此說着,司徒元似乎又虛弱了幾分,“這藥膳怕是得勞煩楚小娘子喂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