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翱翔

    “滴滴滴！！！”

    黑暗中，牀頭櫃上不知道是誰的手機，正在滴滴滴亂叫，一隻手在桌上四處摸了摸，摸到手機後按掉了鈴聲。

    “嗯...鷹，起牀了。”

    按掉手機後，西野七瀨的手就露在外面並沒有抽回去。

    “啊...”

    緊貼着西野七瀨的大神鷹迷迷糊糊地迴應了一句。

    兩個人一左一右，西野七瀨趴在牀上，一隻手露在被子外面，大神鷹則趴在西野七瀨的半邊身上，兩人動作很親密。經過這幾天大神鷹的毛手毛腳，西野七瀨也逐漸習慣下來，關鍵是反抗沒有用，就由着她來了。

    昨晚浴室中春色乍泄的種種西野七瀨記憶尤深。

    不過不得不說，牛奶浴真是爽爆了。

    西野七瀨摸着黑爬起身子，伸着胳膊在牀頭摸了半天牆，終於摸到了燈的開關，燈光亮起的時候，兩人眉頭都微微皺了一下，一瞬間有些難以適應。

    說到底還是工作，不能由着二人任性，即便再難受，也得硬着頭皮起來，昨晚二人接近凌晨才睡覺，可僅僅睡了四個小時就得起牀。

    洗漱、化妝、換衣服，自2015年底起，成員們一大早起牀就得開始準備工作的情況越來越多，不過縱使熟練度再高，也得花個半拉小時去整這些東西。等兩人換好衣服出房門時，已經是4:30了。

    早餐是沒空吃了，同樣要起牀的還有鬆村沙友理、齋藤飛鳥、生田繪梨花以及深川麻衣，幾個人在大廳集合後，沒多久，兩個香蕉人也來到了大廳。

    “人齊了吧，走吧。”

    帶着一頂棒球帽的設樂統看了下已經集合了的五人說。

    即便是帶着帽子，也難以掩蓋住設樂統那一頭的炸毛，還有兩人明顯的黑眼圈。

    “設樂桑，日村桑，你們...沒事吧？”大神鷹特意在眼睛附近畫了一圈比劃着說。

    “啊，沒事，沒事。剛剛結束廣播。哈...”說着，設樂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熬夜可真是要命，你們以後可要好好睡覺啊。”

    “辛苦了。”

    幾個人朝着兩位香蕉人由衷地說道。

    本來她們還以爲兩位香蕉人只是檔期正好不衝突，過來和她們一起錄節目，順帶度假旅遊，可現實確是兩人檔期排的滿滿當當的，擠出時間來陪她們錄外景，晚上還要主持廣播。

    出酒店門的時候，天還沒亮，等到了高空跳傘店的時候，天邊的太陽已經冒出了半個頭。工作人員先帶着大神鷹去換了一套跳傘專用的衣服，總不能讓她穿着運動服就去跳傘。

    “大神，出來吧。”

    鐵門外，設樂統對着裏面說了一句。

    鐵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堪堪夠一個人出來，大神鷹穿着一身天藍色的連體工裝服從裏面走了出來，朝着香蕉人和攝像頭微微鞠了一躬。

    從裏面出來後，大神鷹站在了設樂統的身邊。

    “大神現在心境如何？跳傘近在眼前了。”——設樂統

    “嘛，應該，額，倒時...倒是沒什麼感覺吧。”

    “都吃螺絲了啊你，還說沒感覺，哈哈哈。”日村勇紀在旁邊吐槽說。

    “不過，高空跳傘還是很嚇人的，不少男生都不敢跳。”設樂統並沒有繼續嚇她，反而是安慰着大神鷹。

    “這個相當嚇人的哦。”日村勇紀也幫腔說道。

    “您兩位的黑眼圈也相當嚇人啊。”大神鷹卻反向打趣着兩人。

    “主要是一晚上都在擔心你跳傘，擔心的睡不着，所以才這樣的。”設樂統開玩笑地說。

    “不不不，這肯定是騙人的。”大神鷹擺手笑着說，“不過，你們能起牀陪我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哈哈哈。”

    這倒是把兩人說的有點不好意思。

    “大神昨晚睡覺了麼？”

    “額，睡了，不過時間不長，今早起來還很費勁。”

    “還好你睡覺了，我還怕你在半空中受刺激‘噶~’地一下過去了。”設樂統的毒嘴依舊是不饒人。

    “那不會，我還年輕，身體可棒了。”

    大神鷹拍拍不存在的肱二頭肌說。

    “那就請成員們各自說兩句吧。”設樂統把鏡頭給了其他成員，“那，西野。”

    被叫到名字的西野七瀨沉吟了一會兒，說：“之前我在澳門嘗試過蹦極，那個感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踏出去那一步真的很難，嗯...這一次你也是背負着我們所有人的期盼，雖然我不能幫你分擔，但我會在下面一直注視着你，爲你祈福。”

    “嚯！嚯！嚯！”

    正當所有人認真聽着西野七瀨感人肺腑的講話時，遠處傳來了當地空軍基地軍人晨練的聲音。

    “那是什麼？在晨跑啊。”設樂統伸着脖子看向那邊。

    “西野明明說了一番那麼棒的話啊。”日村勇紀說。

    剩下的幾個成員也不知道戳中了什麼笑點，捂着臉咯咯地笑。

    “會不會過來直接把大神帶走啊，就這樣。”設樂統模仿者不知道哪個世紀的非洲野人部落意識，活像個大猩猩一樣走了幾下。“不過，倒是挺像給大神加油的啊。”

    這麼一說，那些個軍人在跑步時候的口號，要是忽略說的什麼，光按聲音來說，這種聲援也還不錯。

    “那，深川說幾句吧。”

    深川麻衣看向大神鷹，眼神中的感情複雜起來。

    “14單Center雖然是我來擔任的，最後卻變成了拜託大神的這樣一個結果，而且明明我是最年長，卻要最年少的來幫我...真的是很抱歉。”

    “不不不...”

    大神鷹感覺深川麻衣說的有寫過了，連忙搖頭。

    “爲了14單大賣要去跳傘的花花大家會好好看着的。要是真的在天上感覺到不舒服的話，我有做好飛的準備了。”

    不知爲何，深川麻衣說話中竟帶上了些許的哭腔。

    “到時候回來，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哦！你說的哦，麥麥。什麼都可以是吧。”聽到這，大神鷹來了興致。

    “嗯。”

    “那我這不跳也得跳了啊。”大神鷹撓撓頭說，“這次14單，不論是對乃木阪還是對麥麥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單曲，我會盡我的全力去完成的。”

    “那中途別忘了說曲名和發售日哦。”

    “沒問題。”大神鷹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然後，大神鷹便自己又回去了屋裏，這之後就要她一個人準備了。

    深川麻衣有些擔憂地看着大神鷹的人影消失在門後。

    其實按着正常的流程走，她才是這一單該跳傘的人，就和八單的西野七瀨一樣，哪怕是多人參加的企劃，劇本最後定的就是西野七瀨去跳傘，兩位香蕉人也都是MC老手了，控分技能早已點滿，途中無論發生什麼，最後也一定是西野七瀨墊底。

    這次卻不同，在企劃前，深川麻衣就被通告過，但她的恐高和其他成員不同，其他成員恐高或多或少都可以克服一下看，她是真的不行，下午的蹦極機器她就已經被嚇哭了，要是上了4200米的高空，別說跳了，估計上去人就暈在飛機上了。

    所以經過商討，這次的祈福最後人選並沒有在劇本上寫出來，順其自然，最後落在了大神鷹的頭上。比起其他人，深川麻衣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神鷹替她去跳傘，因爲大神鷹是團裏最小的妹妹，作爲最年長的姐姐卻要讓妹妹來承擔這份痛苦，善良的她實在是不忍心。

    但剛剛她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話，如果大神鷹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不能跳，她就算是死上面，也得把大神鷹換下來。

    屋內，作爲陪同的教練正在幫她穿戴裝備，用來固定傘和教練的裝備纏繞着她。

    “會緊張麼？”

    教練是個外國人，不過意外地講着日語，聽起來口音並不是很重。

    “有一點點吧。”

    她現在的心情就和等成績一樣，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要說很緊張吧，也沒有。

    “我可是超級害怕的。”教練蹲下來，幫她整理下半身的裝備。“我也才是第二次跳傘。”

    “え？第二回...”大神鷹大感震驚，看向了隨行的攝影師，瞪大了雙眼，“不是說是老司機麼...”

    瞳孔地震。

    跳傘這項運動的安全係數很高，但要真讓個新手帶她飛，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她差點就想衝出去把衣服給深川麻衣了。

    “開個玩笑。”教練站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膀說。

    “別開這種玩笑啊，真是的。”大神鷹的心落了下來，笑着拍了一下教練的肩膀。

    飛機從地面起飛到目標高度僅僅用了15分鐘，

    這15分鐘大神鷹的心臟就如同過山車一樣，從慢到快，一開始還沒有覺得有多大的問題，直到上了飛機，上了天，飛機的引擎不斷地撼動着她，手心也漸漸開始冒汗。

    原本讓人看起來很舒心的美麗臉龐也逐漸因爲緊張而冷了下來。

    “挺高的啊。”

    一旁的工作人員看她有些緊張，便向她搭話說。

    “是啊。”

    大神鷹看向舉着攝像機的STAFF，不過又很快轉過頭去，以前倒沒覺得什麼，最近她越來越在意在鏡頭面前的形象，因爲要跳傘，她就沒化妝，完全就是素顏來的。

    “4200米，比富士山還要高哦。”

    “比富士山還高啊....”

    閒聊了幾句，飛機也終於飛到了目標高度和地點。

    “卡拉拉~”

    飛機的艙門被拉開，一股強風灌進了機艙內，吹的大神鷹頭髮亂飄。

    “準備跳了哦。”

    抱着她的教練在她身後說了一嘴，然後就帶着大神鷹開始往艙門那邊移動。

    “等等等等等，慢着慢着！”

    感覺到了‘死神’正提着鐮刀向她走來，縱使平時再沉着冷靜的她此時也亂了方寸，男人這麼高跳還會心驚膽戰，更何況她一個小姑娘。

    “現在換麥麥還來得及...啊啊啊啊啊啊！”

    沒等大神鷹和後面舉着攝像機的STAFF說完話，就被身後的教練帶着一躍而下。

    和想象中的不同，離開飛機後，失重感只是持續了一兩秒，之後就是風吹臉頰的呼嘯。

    風很大。

    很大。

    這是大神鷹唯一感受到的事情。

    漸漸地，大神鷹嘗試着睜開眼睛，在跳下來之前教練已經幫她帶上了防風眼鏡，但礙於這大風，一開始她並沒有敢睜眼跳。

    一絲曙光透過縫隙反射到她的大腦中，雲海，藍天，太陽，明明這些都是平常隨時都可見的自然景觀，可這時，不知爲何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感覺身體與心靈都被洗滌了一番。

    美這個字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色，這一瞬間好像她與這天地都融爲了一體，從未感受過的身心愉悅，以前的受過的苦痛、不甘、委屈、失落在這一刻統統消除乾淨。

    當你在一萬英尺高空俯看這片土地，那感覺很奇妙

    房子就像玩百萬富翁遊戲一樣小，大海就在眼前，只能用壯觀來形容，也只有自己體會過才知道這一刻多麼美好，不負此生

    眼睛變得貪婪，想多看一點再多看一點，想全部印到腦子裏，想保存這一刻的心情，想用力呼吸，讓身體感受到高空。

    “嘭！”

    隨着教練打開降落傘，身體一頓，這一頓彷彿打開了一個開關一般，明明在高空，但空氣都是安靜的，就好像....置身天堂一般。

    教練在身後將她眼睛上的眼鏡摘了下來，世界更加清晰，教練沒有說話，讓大神鷹自己靜靜地享受這一刻。

    風拂起大神鷹的劉海，將其死死地按在頭頂，潔白的額頭露在外面，橘色的陽光鋪滿在她的臉上，教練左手的攝像機將這一幕框在了其中。

    看着遠在天邊的太陽，大神鷹覺得自己好像衝破了什麼東西一般，這是一種很難言語的感受。

    跳傘可能更多的是克服恐懼的信心，是一種體驗，對於掙脫束縛的一種嚮往，對於心如止水平靜的追求。

    這是一場刺激的發泄，快樂也好，悲傷也罷，所有所有全部宣泄。

    跳完之後，重獲新生。

    “祝第14張單曲《ハルジオンが咲く頃》3月23日發售大賣！”

    拉着降落傘，大神鷹用她平生最大的的嗓門喊了出來。

    跳傘其實很快，全程也就五分鐘左右，即便開着傘，她也是以很快的速度在往下落，直至快到地面的時候，降落傘才由教練接手，兩人穩穩地降落在了預計地點。

    單這一手爐火純青的降落技術，這個教練就肯定不是一般人。

    雙腳踩在地面上，竟還有一點不真實，兩隻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一時間沒緩過來神，加上被風吹亂的頭髮，活像個被炮轟過炸了毛的鷹。

    緊接着她就注意到了遠處向她跑來的幾個人，香蕉人和其他成員都在往她這裏趕。

    “耶~”

    香蕉人兩位走到差不多的距離緩下來拍着手祝賀着。

    而成員中除了深川麻衣和鬆村沙友理兩人之外，西野七瀨、齋藤飛鳥以及生田繪梨花直接衝向了她，三人一把抱住了大神鷹，相擁在了一起。她踉蹌了兩步，差點沒承受住摔在地上。

    “辛苦了！”“辛苦辛苦。”

    也不知道是誰剛跳完傘，幾個人激動地一邊抱着一邊蹦，許久之後才放開她。都面帶微笑地拍手鼓掌着。

    “怎麼樣啊，現在心情。”

    設樂統將大神鷹引到自己的身邊，讓攝影機更好地拍攝。

    “很神奇。”憋了半天，大神鷹憋出這麼一句。

    “哦？怎麼說？”

    “在飛機上直到離開的前一刻，我都很緊張很害怕，但跳下去之後，失重感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舒暢感，很難形容。”

    “哦~”

    “降落傘打開之後，那一瞬間感覺世界都凝固住了，很奇妙。景色真的超....超級好看！”大神鷹激動地說着在天上的見聞。

    “那有好好地祈願麼，別關顧着看風景了。”

    “額...一開始自由落體的時候，根本張不開嘴啊。一張嘴，那個風呼呼地往嘴裏灌。”大神鷹用手比作風在嘴前比劃着，“我再張一會兒那個風就能從我後門出去了。”

    “NGNGNG！”聽大神鷹這麼說，日村勇紀兩手連忙打着叉說。

    “你可是偶像啊！”設樂統也說道。

    “偶像也是人啊！”大神鷹反吐槽道。

    “哈哈哈。”

    “可你這就是祈願失敗了吧。”設樂統突然想到剛剛大神鷹說沒有好好地說出祈願。

    “沒有沒有，開傘之後好很多，有好好地祈願。曲名日期都說了，超~大聲。”大神鷹拍着小胸脯說着，“賣不出去你找我，我直接退團謝罪。”

    “哈哈哈，不至於不至於。”設樂統笑着擺手，“從你跳下來的瞬間我們一直注視着。”

    “誒，都看到了？”

    “看到了哦。”“一直看着呢。”幾個人回答說。

    “深川，安全回來了哦。”設樂統朝着深川麻衣說。

    “はい，很棒，能安全回來真的很好，太謝謝了，這麼努力。”深川麻衣看着大神鷹溫情地說。

    “不不不...”大神鷹謙虛地迴應說。

    “啊，來了來了來了。”

    日村勇紀看向另一側，指着什麼東西說。

    剛剛帶着大神鷹跳傘的教練拿着一張紙走了過來，一邊錄像一邊哼着慶祝的小調兒。

    “最棒的一次跳傘。”說完，教練把紙張遞給了大神鷹。

    是跳傘證明書，上面印着‘Ookami taka’幾個英文字母。

    和教練寒暄了幾句之後，教練便撤走了。

    “這就是跳過傘的證明書啊。”

    “快讓我們看看。”

    大神鷹向鬆村沙友理挪了幾步，將證明書給幾個女孩看。

    “好帥啊。”西野七瀨看到後說。

    “‘Ookami taka’這裏寫着。”西野七瀨和深川麻衣異口同聲地說，

    “在飛機上，有人跟我說比富士山還高，這次跳傘的高度。”大神鷹轉頭和兩個香蕉人說。

    “是啊，4200米嘛。”

    “之前10單的時候我也看了，費了那麼大勁才爬上去的高度，結果跳下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啊...”大神鷹摸了一下頭髮，感嘆道。

    “哈哈哈。”

    “一共好像也就四五分鍾吧。”——設樂統

    “真的...”大神鷹低頭看向了證明書，微微愣神，“就好像人生吧，有時候感覺挺漫長，有時，也是轉瞬即逝。”

    “不過也算是個好的經歷了吧。”設樂統說，“還有多餘的時間大家也來試試？”

    說着，他看向了其他幾個成員。

    “私下也是可以跳的。”

    “....”

    話是這麼說，可其他五個人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哈哈哈。”

    這個冷場戳中了日村勇紀的笑點。

    “如果深川真的想跳的話我們可以拍攝的哦。”設樂統開始給深川麻衣下套。

    “我知道了。はい。”深川麻衣回答說。

    “要跳嗎？”日村勇紀問。

    “....”

    深川麻衣嘴角微動，卻沒說出話。

    “這是不準備跳啊。”

    “哈哈哈哈哈。”

    “額，那個，時間上沒問題嘛？”深川麻衣試圖從時間上找藉口。

    “時間要多少有多少。”——日村勇紀

    “哈哈哈。”

    “那最後，大神，在這裏再說一遍單曲明和發售日吧。”——設樂統

    “大家一起說吧？剛纔在上面我一個人已經說過了。”大神鷹提議到。

    “希望，14單《ハルジオンが咲く頃》3月23日發售大賣！請多關照！”

    鏡頭前，設樂統、日村勇紀、大神鷹、鬆村沙友理、西野七瀨、深川麻衣、齋藤飛鳥、生田繪梨花一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