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同

    “爸爸！”

    東京，羽田空港的大廳中，大神鷹穿着一身黑色衛衣在場中翹首以盼，從一個小時前她就已經到了，一直在等着要落地的大神雄也，終於，在門口看到了那個身體有些佝僂卻又熟悉的身影。

    大神鷹看到他，身形一閃衝向了大神雄也，長髮在空中顛出了優美的弧度，輕輕一躍，像個考拉一樣掛在了大神雄也的身上。即便身心遠比同齡人成熟，但本性還是個小女生，面對許久未見得父親，她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誒喲喲喲...咳咳。”大神雄也身高接近一米八，但是因爲自身病情，有些撐不住大神鷹的肉蛋衝擊。

    “啊，對不起對不起。”大神鷹反應過來，連忙拍了拍大神雄也的後輩，試圖讓其舒服一些。

    “沒事沒事，已經好很多了。”

    “是麼？”大神鷹有些懷疑地看向大神雄也的臉。

    臉色的確比以前紅潤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蒼白無力了，她擔心的心情也放下了不少。

    “我幫你拿吧。”大神鷹搶過父親手中的揹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神雄也沒來得及阻止就被搶了過去。

    “怎麼樣，這兩個月？還習慣麼？”大神雄也問道。

    “嗯，還好。”

    “交到新朋友了麼？”

    “交到了！我有個朋友比我大七歲，長得可好看了，叫新內真衣，現在跟我一個宿舍，還有一個叫寺田蘭世，只比我大一歲，瘦瘦小小的，還有北野日奈子....”

    說道這個話題上，大神鷹就來勁了，揪着大神雄也唸叨了一路，把她們都介紹了一遍還不夠，還和他說起了平常的趣聞，比如新內真衣半夜打呼嚕，鈴木絢音的古怪愛好等。

    雖然大神雄也對她們這些小女生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看自己女兒這麼開心，他也當了個合格的傾聽者。

    大神鷹從小學開始，因爲初中的樣貌，和周圍的同學總是顯得格格不入，小女生自然不喜歡和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交朋友，男生和她說話也是衝着歪心思去的，所以她從小就沒多少朋友，除了一起長大二人父親都認識的向本仁。

    二人坐上出租車，駛向乃木阪大樓。

    今天大神雄也特地趕來東京的原因，就是大神鷹的學業問題，旭川那邊的學校已經開始通知家裏了，已經過了約定的五月十五日，問大神鷹還回不回去上課，這邊大神鷹接到家裏的電話後，又打給了佐藤靜香詢問，然後佐藤靜香又問到今野義雄。

    給到的回答是讓大神鷹的父親來東京一趟，正好大神鷹已經披露了，合同也應該改一下了，再就是讓大神鷹轉學到東京的學校。

    二人一路交談，多半是大神鷹在和父親訴說最近的事情，直到到了目的地乃木阪大樓下，才停下了碎碎的嘴。

    他們先找到了佐藤靜香，然後佐藤靜香帶他們來到了今野義雄的辦公室。

    “哦，大神雄也桑，你好。”今野義雄見他們進來，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走了幾步迎上他們，和大神雄也握了握手。

    “今夜桑，你好。”

    “坐。”今野義雄比了一下。

    “謝謝。”

    三個人坐下，佐藤靜香在帶他們進來之後就自己出去了。

    “哦對了。”今野義雄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份包着塑料書皮的文件，又返回來坐下。

    “這份是大神鷹的合同轉換文件，你看看。”今野義雄將文件打開，遞給大神雄也，並且從衣兜裏掏出一支筆一併遞過去。

    大神雄也接過合同看了起來。

    “大神鷹的潛力很大，而且年齡很小，符合我們資源傾斜的標準。”

    大神雄也看着，今野義雄在旁邊說着，就像是大神鷹到了他們那就是他們首推的對象對象一樣，說得有理有據的。

    “這個研究生制度是什麼？不是已經到了期限了麼？”大神雄也抓住了一個要點。

    上次今野義雄就說她們是研究生身份，到五月中旬就會成爲正式隊員，但現在合同上又寫着還是繼續以研究生身份活動，直到進入選拔，到時候會升爲正式隊員，再籤正式隊員的合同。

    “嗯...目前來說，二期生沒有足夠的曝光度，而且讓她們直接一步登天也不太現實。而且您應該也知道，我們這個偶像團走的時候養成系路線，粉絲們最想看到的是什麼？”今野義雄身子前傾，雙手交叉扶着腦袋看着他們說。

    不夠大神鷹父女都沒有吱聲。

    “粉絲們最想看的就是自己粉的偶像從無到有，慢慢長大，慢慢變得成熟有擔當的這個過程，所以研究生這個身份，說白了就是個過渡期，只要後面粉絲數量上來了，升到正式成員是很快的。”今野義雄笑眯眯地說道。

    大神雄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合同。

    “三年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大神雄也覺得，如果大神鷹沒有得到很好地資源，那這三年的合同和賣身契就沒什麼兩樣了。

    “這個...怎麼說呢，其實在一期生剛出來的時候，曝光度足，所有有不少公司都來挖人，當時爲了給她們一定的安心度和自由度，我們給她們的合同很短，導致不少好苗子都流失了，所以我們不想重蹈覆轍。這個的話沒辦法改變的，大神桑。”

    大神雄也看了看身邊的大神鷹。

    大神鷹還在想上一條研究生制度，雖然今野義雄說的很好，但她總有一種在給她畫大餅的感覺，這時看到大神雄也的眼神，她就沒在多想。

    她探過頭去看了看合同，找到了她最關心的地方，工資，接着就跟大神雄也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三年時間，不長不短，不過她才十三歲，大不了被雪藏三年，三年出來她還是條好漢，關鍵是這期間還有工資拿，雖然不多，一個月八萬円，很拮据，但是合同上面寫着，住宿可以包，工作期間負責飲食，交通費用報銷，配備一臺工作用手機，工傷可以報銷等一系列福利，只要不亂花錢，每個月還能攢下一些錢寄回家裏，簡直血賺。

    最後，大神雄也替大神鷹簽下了合同。

    “以後就一起共事了，請多關照啊，大神桑。”今野義雄看着手裏簽上字的合同，笑眯眯開玩笑地跟大神鷹說道。

    “哪裏，以後請多多關照，今野桑。”這就有些受寵若驚了。

    “沒關係沒關係。”今野義雄擺了擺手，“行，那就下一件事情，學校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所，當然，是公立的。乃木阪46成員也有在那裏上學的，正好有個伴，離這裏也不遠，你看可以麼？”

    說着，今野義雄又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印着幾個打印出來的大字“東洋英和女學院”。

    “旭川那邊我們會親自和他們聯繫的，轉學手續我們都包辦，順利的話，她後天就可以上學了，和那位一個班。”

    還有這好事？

    大神鷹有點驚訝，本以爲能給她轉學就已經不錯了，現在一聽，這學校似乎還挺好，還是個公立，距離也不遠，關鍵是還有團員也在那裏上課，還能一起上課。

    有這種好事自然不會放過，沒等大神雄也說話，她就先點了頭，大神雄也也只好跟着點了頭，不知道爲什麼，在旭川是他說了算，到了東京反而自己有些聽女兒的話。

    到這爲止，他們之間的事情算是談完了。

    “行了，那我就不送了，一會還有別的成員的父母過來。佐藤桑，替我送送他們。這幾天好好在東京玩一玩。”今野義雄站在辦公室門口和他們告別，後一句話則是和他們說的。

    “不了，晚上就回旭川了，家裏還有點事情。”

    “那真遺憾。”

    說完，佐藤靜香就過來了，送他們除了乃木阪大樓。

    “靜香姐，拜拜！”

    “拜拜。”

    大神鷹和佐藤靜香告了別，和大神雄也漫步在街邊。

    “爸爸，家裏怎麼樣？”大神鷹有些想念在旭川的母親和弟弟們了。

    “挺好的，你母親還那樣，兇巴巴的。”

    “哈哈。”大神鷹想到自己那個脾氣有些火爆的母親，就知道在家裏大神雄也沒少被葉欣兇，還好自己跑出來了，不然得天天聽他們吵架。

    不過吵架歸吵架，一般都是大神雄也單方面被虐，夫妻二人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涼也也很爭氣，這次全校考試考了年級第三。”

    “誒，是嘛，看來給他補課是補對了。”

    想起自己的弟弟，大神鷹就有些感慨，大神涼也是個很聰明很聰明的孩子，只不過心思都不在學習上，天天都想着踢球在外面瘋，要是他把玩的精神分出一成花在學習上，那肯定是學霸一枚。還好走之前她天天揪着大神涼也補習，給他預習了初中的課程，不然又得考的一塌糊塗。

    估計自己走了以後，大神涼也也呼了一口氣。

    “涼太呢？”

    “涼太？提起那個臭小子我就來氣，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交女朋友，才多大啊？他知道什麼叫談戀愛麼？”大神雄也突然暴躁了起來。

    “息怒息怒，你要這麼想，能交着女朋友，說明這小子魅力還是有的，以後你至少不缺兒媳婦了不是？”大神鷹有些感慨，自己這個弟弟比自己進度都快，女朋友都交上了，自己出了小時候放學和向本仁手拉手以外，還沒和別的男生接觸過。

    “你還跟着胡鬧。”大神雄也瞪了她一眼。

    “沒有沒有，這不開個玩笑嘛。”大神鷹嬉皮笑臉地說道，小腦袋倚靠在大神雄也的肩膀上，手臂自然地纏上了大神雄也的胳膊。

    看見女兒這樣黏自己，氣也消了大半。

    “你功課呢？沒落下吧？”大神雄也問起她的學業，畢竟快轉學了，到時候拉胯就完了。

    “沒問題的，我有在溫習。”

    “嗯，你我還是很放心的。”

    大神鷹雖然性子有點皮，但也只是在熟人面前，在同學和老師眼中，她就是一個長得漂亮學習很好但是性子有點冷的女生，成績常駐榜首，第一名釘子戶，而且學習從不用別人提醒，這也是大神雄也對她放心的原因。

    “誒呀。”

    二人在馬路上走着，一邊看着周圍的風景，一邊感嘆大城市的繁華時，大神鷹突然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

    “忘記問今野桑和我同校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