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甄選

    SME乃木阪大樓前，大神父女剛從遠處的巴士站走來，大神雄也罕見地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服裝，雖然是以前款式，有些老舊，但至少看起來很精神。大神鷹穿着黑色的衛衣和黑色運動褲，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樣，穿着看起來缺了些許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嘖，東京...不愧是大城市啊。”大神雄也說到一半更換了一下措辭，咂嘴道。

    本來兩個打算打出租車來的，結果問了一下價格，差不多快6000円，二人決定還是多花些時間坐大巴，就是時間有點久，起牀時間前推了不少。

    “是這裏沒錯了吧。”

    入口處並沒有擺着牌子什麼的東西，讓她們有點懷疑是不是這裏，不過大樓上面的確有‘SME乃木阪大樓’的字樣。

    “先進去看看吧。”大神鷹說完，便朝着裏面走。

    進入正門後，她就確定沒走錯了，因爲有不少人走在休息椅子上坐着，普遍是成人，一看就是家長。

    一個保安迎上來問道：“請問你們是？”

    “這裏是乃木阪46第二期生甄選的地方麼？”

    “哦，原來是來甄選的，請走這邊。”

    保安聽到是二期甄選生，便帶着他們走到一樓往後的一間大廳中，大廳中燈光有些昏暗，似乎是故意調成這樣的，有一個小型舞臺，舞臺下面是一排空蕩蕩的座位，不過有三個單獨出來的座子有些顯眼，在第一排座椅還要往舞臺靠前的地方。

    “這位先生，您可以現在外面等候，這裏不允許家長陪同。”

    “嗯。鷹，加油。”大神雄也也表示理解，來到這裏後，他對大神鷹也放心了許多，畢竟不是那種搭個簡易棚子就舉辦甄選的地方。

    大神鷹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

    “你好。”

    大神雄也出門後，一個穿着OL裝的女人迎了過來，看到大神鷹打了個招呼，微微欠身。

    “你好，初次見面，大神鷹。”而大神鷹這邊就更正式很多，深深地鞠了一躬，自報家門。

    “放鬆些放鬆些，大神鷹.....”OL女子在一個平板上點了點，似乎在確認身份。

    “跟我來吧。”她笑了一下，對大神鷹招了招手，隨後朝着後面走去。

    “名字很帥呢。”

    似乎是爲了幫大神鷹放鬆一下，她隨口說道。

    “爺爺起的名字，本來以爲是男孩，可惜，我是個女孩，爺爺在我出生時也去世了，名字也就保留了下來。”其實以前她也對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滿，一看就是男生的名字，哪怕起個爛大街的名字，比如‘憐奈’什麼的，都比‘鷹’強。

    “抱歉。”

    “沒關係的，我都沒見過爺爺。”大神鷹擺了擺手。

    兩個人走到舞臺後面，漸漸地有一些聲音傳到大神鷹的耳朵，走進簾子，一個類似公共休息室的地方坐滿了人，和她一樣都是少女，只不過有幾個個別的看起來比她們大很多，大部分都是14-17歲的女生。整個屋子大概數一下有四十多個人。

    “給，把這個貼在身上。”OL女子從旁邊桌子上的小筐裏拿出一個寫着數字的圓形貼紙。

    大神鷹接過來，撕下背面的廢紙，正正地帖子了左跨。45號。

    “找個位置坐吧，一會交到你的時候從那裏出去就好。”OL女子指了指旁邊的簾子，簾子後面就是進門看到的舞臺。

    “謝謝。”大神鷹禮貌地回答。

    待女子走了以後，大神鷹開始觀察期身邊的少女們，基本上各個都沒有說話的，很安靜，有的在玩手機，有的在發呆，似乎都很不安。

    大神鷹坐在最邊緣的位置，身邊是一個貼着44號標籤的少女，茶色長髮，長得很可愛，有些出神地頂着前面的牆壁。

    “你好？”大神鷹決定先和旁邊的少女打個招呼，說不定以後就是自己的隊友，先交個朋友總是不虧的。

    “啊，你好，初次見面，我叫寺田蘭世。”少女似乎從發呆的狀態中猛地醒來，小腦袋顛了一下，反應過來朝着大神鷹說道。

    聲音軟軟的，讓人聽起來很舒服，很輕柔。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大神鷹。”

    隨後，兩個人就沒話聊了，畢竟第一次見面，聊得也不能太深，日本人對自己的隱私看的還是很重的，一般不熟的人不會輕易問對方自身的問題。

    尬住。

    又等了一會，新來了兩個人，最後似乎是有幾個人沒來缺席，但也沒有時間等了，好像前面的審核員都已經到位了，直接開始最終審覈。

    人數不多，不過她們並沒有被告知要做什麼準備，完全就是即興發揮，審核員問什麼，她們就答什麼。

    被叫上臺的少女一個接着一個，她們在後臺也能聽到前面的聲音，審查順序大概就是自我介紹，歌唱能力的審查，回答問題。

    衆多上場的人中，有一個人給她的印象比較深，是一個叫新內真衣的女生，長得很漂亮，而且有着其他人沒有的一種知性美，給人一種很安穩的感覺。

    或許也只是因爲她年齡大。但應對起評委的問題，都保持着一種很穩定的狀態，沒有其他人那麼緊張。

    隨着一個一個被叫上去，距離大神鷹也越來越近。

    “44號，請上臺。”

    聽到是自己，寺田蘭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上臺。

    “加油。”

    上去之前，大神鷹還給她打氣道。

    “謝謝。”

    隨着寺田蘭世上去，她自己也開始琢磨一會自己該怎麼回答那些問題，才能迎合評委的口味，從而拿下名額。

    寺田蘭世在臺前呆了一會兒，尋常地回答了問題，就被下放到觀衆席上了。

    “45號，請上臺。”

    叫到大神鷹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柔順的長髮披散下來，讓周圍不少女生紛紛側目，穿過簾子接過OL女子手中麥克風，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舞臺中央，燈光灑在了她的臉上。

    大神鷹看見前面的三個人，一個帶着黑框眼鏡有些虛胖的中年人，一個有着些許白髮和胡茬，看着有些老的人，還有一個長相平凡的女人。

    “介紹一下你自己。”

    中間的胡茬大叔發話了，在他面前擺着一個三角牌，上面寫着‘今野義雄’，這應該就是他的名字。

    “你們好，我叫大神鷹，來自北海道旭川市，今年十三歲。”

    “能請唱一首歌麼？什麼歌都行。”

    另一個胖子發話了，看名牌叫‘秋元康’，對於這個人大神鷹還是略有耳聞的，畢竟之前如日中天的AKB就是這個人一手捧起來的。

    “可以，那我唱一首《一番星》，可以麼？”

    “可以。”

    三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從手撐着桌子的前傾姿勢換到了倚靠靠背的姿勢。

    “咳咳...”大神鷹清了清嗓子。

    “どこまでも続く空は知ってるの....”大神鷹用自己最優美的嗓子發聲，聲情並茂地唱了一段，不過因爲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其中不少地方都有些走音，只能說唱的一般般。

    三個人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寫了什麼。

    “謝謝你的表演，那接下來請你回答一些問題。”今野義雄翻了一頁紙。

    “首先，你有什麼愛好麼，或者拿得出手的特技之類的。”

    偶像，尤其是偶像組合，在人數衆多的組合中想要獲取粉絲，讓人一眼就認出你，喜歡上你，就一定要有一個別人都不會的東西，可以讓路人一眼就記住你，哪怕這個特技很無聊，很沒用。

    即便你沒有特技，如果你有幸被選上，運營也會給你設計一個，到時候尬不尬就看運營的心情了。

    “額，樂器的話倒是不會，但是我會吹葉。”

    在衆多記憶碎片中，她學會了這個技能，吹奏物用以天然樹葉爲材料故稱。兩手分別持葉片兩端或用一手食指和中指分開，按住葉片於脣間，吹氣使葉片振動發音。一般人還學不會。

    “吹葉？是中國的那個麼？”

    “嗨。”

    “哦...渡邊桑，你看能不能找一片葉子來？”

    一般來甄選的少女，特技基本上都是會個什麼樂器，什麼吉他，小提琴之類的，他們都會準備好，不過吹葉這個倒是第一次見。

    過了一會兒，大神鷹就見那個OL女子小跑上來，手裏還拿着幾片剛摘下來的葉子。

    “嘛，你試一試。”今野義雄說道。

    大神鷹憑着記憶中，選出了一片質量比較好的葉子，抵在脣間，氣息翻涌，吹起振動葉片。

    從她嘴中，發出了剛纔她唱的歌曲《一番星》的伴奏，雖然聲音比較小，但是評委席上的三位都能聽得到，聲音清晰優美，沒有一絲一毫現代加工的氣息，讓人聽了很舒服。

    “嗯，不錯，還有什麼麼？”旁邊的那個女性好不容易發表了一下意見。

    “嗯....我漢字寫的很好，之前練過書法。會說中英文算麼？”練書法什麼的當然是胡扯，只不過融合的記憶中，那個人確實寫得一手好字，而且英文也相當精通。

    評委席上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小聲地不知道說了什麼。大神鷹的資料在海選時他們就拿到了，對於大神鷹中日混血的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雖然日本這個國家很排外，但也算是個壞習俗，作爲新興的偶像行業自然是不會糾結是不是混血的問題，畢竟一期生也有混血。

    “嗯。那最後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想當偶像？”

    這個問題，大概是他們想問的核心，歌唱的不好沒關係，本來演唱會都是半開麥，你不會唱只要把你聲音屏蔽掉或者調小就好了，特技，就算你什麼都不會，被選上運營也可以給你設計，而爲什麼當偶像，這是最重要的。

    夢想，喜歡，熱愛，這些理由他們已經聽得太多了，但這也不能怪那些女生，畢竟想當偶像的原因無非就那麼幾個，享受衆星捧月的感覺，光鮮亮麗。

    “說實話麼？”大神鷹本性不太會掩飾，所以讓她說夢想什麼的，她也沒那個口才。

    “當然，我們也不想聽假話。”秋元康饒有興趣地看着大神鷹。

    “錢，大概是爲了錢吧。”大神鷹想了一下說道，說出來之後她就有點後悔，哪有人因爲想要錢才來當偶像的，估計自己很快就會被PASS掉，心情也瞬間沉入了谷底。

    “噗，有點意思。”秋元康笑了笑，在本上寫了不知道什麼東西。

    “好，先請你在下面等一下吧。”

    大神鷹下了舞臺，坐在了寺田蘭世的身邊，而寺田蘭世則有些震驚地看着大神鷹。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沒有沒有...”寺田蘭世有些小聲地說道，似乎大神鷹下一秒就會因爲她大聲說話把她吃掉一樣，已經忘記了自己比大神鷹還要大一歲。

    大神鷹本來就是倒數的幾個人了，後面的人也很快就篩選完畢，接下來就是等三個評委漫長的甄選。

    過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鍾，三個人才決定下來。

    “接下來，叫到名字的人，請上臺。”秋元康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麥克風對着身後的她們說道。

    來了。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這個念頭，決定他們去留的時刻到了。

    “相樂伊織。”

    人羣中，一個梳着長髮的高挑少女從她們中站了起來，走上了臺，不過這個時刻可沒人有心情給她鼓掌，本來想故障的大神鷹拍了一下發現別人都沒動，也就悻悻作罷。

    “伊藤卡琳。”

    “佐佐木琴子。”

    “伊藤純奈，北野日奈子，新內真衣，鈴木絢音，寺田蘭世，堀未央奈，山崎憐奈，渡邊迷離愛。”

    “大神鷹，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