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俠之一風塵嘆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獨孤十七城字數:3543更新時間:24/06/27 13:44:44
    “我上了風雲榜!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上的?!”

    蕭山潼驚訝地嘴都合不攏,捧着風雲榜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江寒硯嫌棄的看了一眼他,道:“你在苗疆之時,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劍斬殺和熙聖女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獨孤昭月手中攥着獨孤青蘿留下的信,一言不發,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獨孤青蘿娟秀的字跡印入眼簾:

    姐姐,原諒我瞞着你,做出這個任性的決定。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爲了復國落冥淵,爲了保護我,做了很多。所以我也決定爲了你,爲了落冥淵做些什麼。

    我知道我們的如今實力大大不如軒朝,絕不能與他們硬碰硬。可自上次太子婚宴一事,他們好像想幹掉我們的心思更強烈了。我做皇妃,能保一時和平,稍稍平息一下他們的怒火。雖然犧牲了我的下半輩子,但還是很划算的。

    還有我身邊的侍女玉肌,原本你是打算爲她換個身份,送入宮中爲妃刺探軒朝情報。可是我那天發現玉肌私下跟東桃嶺有來往。東桃嶺的細作,若用姐姐的手送入軒朝後宮,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殺了她。

    我本想將此事告訴你,可是與軒朝皇帝約定納妃的時間越來越近,一時之間我也不知誰的底細乾淨,只有我入宮才是最好的辦法。

    還記得當年逃亡途中,我們有了上頓沒下頓,你卻還是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雕花木鐲逗我開心。就算如今我們擁有無數珍寶,我也一直將它戴在手上,我本來想把它留給你,當個念想,可是猶豫半天,實在捨不得,就掰下了一半,給你一半,自己留一半。

    我手中握着這半個鐲子,想着另一半在你手上,就。。。。。哈哈哈哈哈,其實下半輩子獨留深宮,回想起以前跟你在一起快樂日子,還是會難過,留給你半個鐲子也改變不了什麼。

    總之,姐姐,我走了,後會有期。

    嘿嘿,不要太想我。

    看着紙上不着邊的話語,似乎感覺獨孤青蘿就在身邊,對着自己調皮一笑。獨孤昭月忍不住一下笑出聲來。可看着身旁空無一人,又陷入無限的自責和悲哀中。

    如果當初早點發現玉肌東桃嶺細作身份,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而且這些天她一直怪怪的,如果能早些。。。。。。

    獨孤昭月閉上了雙眼,長嘆了一口氣。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後悔也沒有用了。

    她拿起壓在信紙上的半塊木鐲,攥在了手心。

    江寒硯一直在看着她,他緊咬嘴脣,在心裏斟酌了幾十遍該說什麼。

    一見她放下信紙,方纔斟酌的話瞬間忘了個精光,脫口道:“你沒事吧?”

    獨孤昭月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道:“沒事。”

    她將信紙放進案前的小香爐,看着它被焚燒殆盡,然後緩緩站起身,朝蕭山潼走去。

    她盯着蕭山潼的臉,一字一句問道:“你對自己親生父母,真的一無所知嗎?”

    蕭山潼被她問得一愣,轉而如實答道:“我是真的不知。”

    獨孤昭月擡起頭,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道:“可你在苗疆一劍斬殺和熙聖女的招數,似乎不是十堰門的招數吧?”

    蕭山潼又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那確實不是十堰門的劍術。”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本被揉的皺皺巴巴的劍譜,道:“這就是七俠向整個武林公開的功法,好像叫’逍遙天罡’只要想學,人人都可以學啊。”

    江寒硯看見他手中功法,吃了一驚,道:“你真練成了?!你居然真的練成了,當初這套功法公開之時,落冥淵衆多高手衝着七俠的名頭,苦練此功法多日。可所有人到最後,連第一頁都沒能領悟,只好放棄,你居然練成了!”

    “我也不知道爲何,那裏面的招式似乎似曾相識,我學起來很快。”

    江寒硯看着他,不禁感嘆道:“雖然你城府不深,經常捅婁子,但武學天賦高的很啊。”

    蕭山潼無奈一笑,道:“我本就不擅長這些心計謀略,亂世求生,若是武功再差些,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趁着他得意之時,獨孤昭月搶過他手中的風雲榜,掃了一眼榜首的位置,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回落冥淵。”

    蕭山潼疑惑地看着她,道:“落冥淵的領土,如今不都歸軒朝所有了嗎?還有哪裏可以回?”

    獨孤昭月神祕一笑,道:“無需多問,跟着來就行。”

    。。。。。。。。

    蕭山潼等人很快坐上了離開軒朝的馬車。

    搖搖晃晃的車廂內,蕭山潼一擡頭便與對面坐着的江寒硯對視,低頭又瞥見獨孤昭月那紫色繡花鞋,小巧的雙足輕輕晃動,露出的腳背白的晃眼。

    蕭山潼不敢多看一眼,擡頭不行,低頭也不是。

    可偏偏連轎內的窗口也被遮的嚴嚴實實,想看個沿途的風景也不成!

    這一路上是坐如針氈。

    獨孤昭月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道:“你現在在武林風雲榜上排名第二,可是個風雲人物,若是路上被人認出來,會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能拋頭露。。。。。。”

    獨孤昭月話沒說完,伴隨着一陣馬的驚叫,行駛中的馬車便戛然而止!

    事發太過突然,蕭山潼直接從座位上飛了出去。

    江寒硯後腦勺重重砸在了牆上,還沒緩過神來,就見蕭山潼那張大臉朝自己飛來!

    江寒硯的慘叫聲一時間充斥着這個車廂。

    “你不要過來啊!”

    江寒硯驚恐地站起身,但腿都沒站直,就感覺鼻樑被砸,下一秒,整張臉被重物死死壓住,連呼吸都困難。

    獨孤昭月眼疾手快,抓住了車窗簾,勉強站直了身子,定睛一看,只見蕭山潼和江寒硯摔作一團,兩張臉撞在一起,像是被使勁揉搓的兩個麪糰。

    蕭山潼驚恐地爬起身,還不敢相信方纔發生了什麼。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如死灰,不斷擦拭着自己臉頰的江寒硯,只覺得天都要塌了,跳下馬車,蹲在路邊,開始乾嘔。

    獨孤昭月探出頭,向車伕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都突然停下了?”

    車伕指着前方,道:“小姐,之前這裏有一道很寬敞的石橋,可以一次讓我們二十八輛馬車通過的,可如今只。。。。。”

    獨孤昭月朝着車伕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斷崖之上的寬敞石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狹窄的只夠一輛馬車通過的木橋。

    她跳下馬車,走上前,狐疑地撫摸着那木橋。

    着木橋雖然看起來很堅固,但彷彿像是剛建成的。

    其餘車伕都停了下來,等着獨孤昭月的指令。

    獨孤昭月揮了揮手,道:“這木橋太窄,一個一個過,你先去。”

    其中一車伕見狀,便聽從她的命令,駕着馬車,過了橋。

    第一輛,第二輛,第三輛。。。。

    前面已經成功過橋的車伕將馬車停在了橋對面,大聲喊道:“沒有什麼異常,橋很結實,一次足夠通過一輛馬車。”

    獨孤昭月見那麼多馬車都安全通過,終於放下心來,她重新坐回馬車,道:“走吧。”

    蕭山潼經過方纔與江寒硯的親密接觸,像是被抽離了靈魂,他行屍走肉般鑽進車廂,呆呆地坐在了獨孤昭月旁邊。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江寒硯看起來都變得滄桑了許多,他跟在蕭山潼身後,鑽進了車廂。

    他看着蕭山潼對面的座位愣了一會,然後選擇坐在了獨孤昭月對面。

    馬車緩緩駛過橋面。

    當獨孤昭月乘坐的馬車行駛到木橋中央之時,對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頭帶黑色斗笠的白衣男子,他手持一柄通體瑩白發亮的長劍,對着橋樁輕輕一揮。

    兩人環抱才能勉強圍住的橋樁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劍砍做兩半。

    整個橋面瞬間坍塌!

    當察覺到馬車墜落的那一瞬間,江寒硯便抓住了獨孤昭月。

    他左手抱着獨孤昭月,右掌打碎車廂牆面,踩着下墜的馬車車頂,借力朝對面的斷崖跳去。

    可他畢竟抱着一個人,在離對面地面還有一步之遠時,便開始往下墜。

    江寒硯雙手使力,將獨孤昭月推上了地面,自己卻往懸崖深處墜落!

    那一刻,時間彷彿都靜止了。

    墜落途中,看見蕭山潼抓住了車伕,成功落在了對面的地面上。

    蕭山潼震驚地看着正在墜落的他,世上所有聲音彷彿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江寒硯緩緩閉上了雙眼,平靜地等待着自己最後時刻的到來。

    啪——

    所有消失的聲音忽然出現,空氣流動的嗖嗖聲,使勁灌進江寒硯的耳中。

    他重新睜開了眼,只見獨孤昭月伸出雙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口!

    獨孤昭月拼盡全力,伸出雙手,向他的手臂抓去。

    她緊腰牙關,憋的臉都紅了,大喊道:“蕭山潼!”

    蕭山潼放下嚇得暈厥的車伕,立馬狂奔而來,抓住了江寒硯的另一只手!

    有了蕭山潼的幫忙,江寒硯很快被拉了上來。

    劫後餘生的江寒硯還沒回過神,就見那先前斬斷橋樁的斗笠白衣男子提劍衝了過來!

    鐺——

    千鈞一髮之際,蕭山潼手中長劍還未來得及出鞘,用半邊劍刃擋住了那斗笠白衣男子刺來的一劍!

    一絲火星在雙刃相撞之際爆出,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山潼雖接下了這一劍,虎口卻被震地麻的沒有任何知覺,他連忙用左手握住劍柄,手中長劍才不至於脫手。

    獨孤昭月瞪着面前的斗笠白衣男子,怒道:“你是誰?”

    斗笠白衣男子伸出那滿是刀疤的手,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

    斗笠之下,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他看着獨孤昭月迷茫的表情,輕輕一笑,道:“你不認識我,但一定認識我手中這柄劍。”

    當獨孤昭月看清他手中那通身瑩白發亮,劍柄像是藤蔓纏繞的長劍之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這是曦風劍!你。。。。你是七俠之一的。。。。。“

    他輕輕一笑,劍尖直指獨孤昭月,道:“不錯,我就是七俠之一的風塵嘆。我今天只要你獨孤昭月的命,其他人現在離開,我就放你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