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破局（4000字）

    陳休凝視着那盤棋局，輕聲道：“陳五，借用你的河圖洛書，替我破譯天機局！”

    言語之間，他的眸間似是有着億萬光影浮現，映照出諸天萬界之光影！

    ……

    大唐王朝，太卜司。

    陳五凝視着虛空深處，他的眸間似是有着一方衍化陰陽天機之勢的混沌棋局！

    他的眸子無比幽深，緩緩道：“此局無比玄妙，蘊含天機之理，亙古而永恆！以如此棋局對弈者，着實不凡。”

    陳休俯瞰着眼前的青銅棋局，淡笑道：“這是隱世宗門太虛山的造化境老祖在荒古時代和那位原始天尊的對弈之局！”

    “天機浩瀚，縱然仙凡亦難以窺見其中的玄妙！”陳五緩聲開口，目光幽深：“如今的我，也只是半步造化，妄圖勘破其中的奧妙，需要時間，也需要河圖洛書的相助！此番棋局之中，可有特殊之處？”

    陳休微微頷首，思忖着道：“天機棋局每過半個時辰，局勢便會天翻地覆，變幻萬象！！”

    “如此，那應該是天變之局。”陳五若有所思般道：“落子爲千秋歲月英雄事，擡手爲虛空萬古寰宇天穹！以對弈的局勢，推衍天地宇宙之變幻！滄海桑田，歲月光陰，天地陰陽，五行流轉，皆是包容於棋局黑白縱橫之間！這是先天術數之間最古老的棋局，也是最爲複雜的棋局！我需要佈局謀陣，以待變幻！”

    陳休緩緩擡頭，輕微吐息。

    此刻，一旁的青銅盞光輝黯淡，即將熄滅！

    少女淺笑着抿嘴道：“天尊，可有破局之法？”

    陳休淡聲道：“不愧是天變之局，確實頗有門道。化天地滄海，諸天萬象與黑白縱橫之間，確實厲害！縱然是休，初看之時，頗有幾分意亂神迷。”

    此時，一襲黑衣的儒生飄然而至，他的面容上帶着幾分倨傲和得意，頗爲驕傲地道：“我們太虛山天變之局是爲先天之數，映照諸天宇宙！縱然是那位世間自在尊王佛，都無有破局，止步於這第一重考覈！天尊即位不久，縱然無法破局亦無妨！”

    陳休輕搖着手指，淡淡一笑：“初看之時，確有幾分迷茫錯亂！不過，現在休已經明悟了一切！破局，只在須臾！”

    黑衣儒生的眸子微微變幻，氣極而笑道：“天尊這是瞧不起我太虛山的天變之局嗎？須臾片刻，彈指揮間，便可擡手破局，未免有些過於狂妄了吧？哪怕是象徵五大智慧的文殊廣法天尊，也不敢如此之言！”

    “那麼，還請長老拭目以待吧！”陳休淡淡一笑，似是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眸，氣息歸於安寧，彷彿是在閉眸養神，調理氣息！

    哼！

    黑衣儒生冷哼一聲，揮袖而去，神情淡漠而有怒意：“那在下便拭目以待了！且看天尊如何在須臾之間，破我太虛山的無上天變之局？”

    祂對於這位原始天尊的從容蔑視而感到憤怒！

    太虛山的天變之局，縱然是那幾位以智慧著稱的佛陀，都不會如此輕蔑！祂這般隨意，是看不起天變之局，更是看不起太虛山！

    對於祂而言，這是無法容忍的輕蔑！

    此刻的陳休，看似平靜悠然，實則卻是落眸於人間大唐！

    “我以太卜司爲陣眼，河圖洛書爲陣法之盤，大唐十萬裏山河爲陣法，以此佈下太極無量之陣！”陳五的話語間唯有認真之意！

    他的眸間有着幾分火熱，頗爲期待地道：“太虛山的天變之局是以棋局對弈衍化，包容先天術數，更有原始天尊的術數之道蘊有其中！我證道古老的最後一縷契機，或許便是在於此！”

    此時，縱然是一縷神念降臨於此的陳休，都感受到了無比強大的法理變幻！

    陳五微微吐息，沉聲道：“大陣已步！”

    ……

    黑衣儒生望着已然開眼的陳休，冷笑着道：“天尊，請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破我太虛山天變之局的！”

    陳休的眼眸有所變幻，新的黑白棋局浮現，諸多的棋子如漫天星辰般閃爍，黑白縱橫之間似是包羅宇宙萬象！

    幾乎同時，陳五見證了每一枚棋子的變幻和動盪！

    這一刻，他幾乎與河圖洛書徹底融爲了一體！浩瀚無垠的陰陽八卦之圖在他的腳下誕生，須臾之間已然吞噬十萬裏的大唐山河！

    “以皇道之氣運，以大唐王朝之衆生力爲籌碼，占卜天數，測定天機！”陳五輕聲自語，他的雙眸於此刻徹底化爲黑白流轉的混沌宇宙！

    每一枚棋子的落子和騰挪，在他的眼中皆是勾勒出一道永恆的弧線！

    過去、現在、未來，天空、大地、幽冥，成仙、化凡、墮鬼，陰陽、五行、八門，神明、人族、惡鬼，天妖、修士、羅剎……存在於浩瀚宇宙中的一切，此刻都在陳五的眸間化作符號，幫助他去理解真正的天機！

    “天尊，你的時間不多了。青銅燈中的火焰即將消散，你得準備第三局了！”黑衣儒生頗爲戲謔地道，話語間有着諸多嘲諷和調侃之意，“天尊，我太虛山山門常開，無有閉山之說。不急不急，您可慢慢來。”

    啪嗒！

    清脆的落子之聲悄然響起！

    在少女和黑衣儒生的驚駭目光之中，陳休擡手如疾電，落子如星墜！

    棋子交錯閃現於黑白棋局之中，清脆的機括之聲悄然響起！

    “呼——”

    陳休緩緩吐息，他的眸間望向了前方。

    正前方，煙雲繚繞之處，一扇青銅古門悄然浮現，緩緩打開，諸多流光溢彩閃現於在場幾人的眼眸之中。

    第一重試煉，通關！

    “你，你居然通關了？”

    黑衣儒生的聲音都在顫抖。

    祂實在無法想象，太虛山的天變之局，居然在有人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徹底破局！

    “既然第一重考覈，我已經通過，那麼接下來，該是第二重考覈了吧？”陳休從容一笑，頗爲悠然地踏入了青銅門中。

    青銅門後的世界，是無盡光輝閃耀的世界！億萬道華光如冰錐般凝結於虛空之中，古老而滄桑，蘊含着恐怖的氣息！

    每一道華光之中，皆是蘊藏着絕世的珍寶：有傳說中上古雷池的雷漿，有蘊含着造化境氣息的鳳凰羽毛，更有近似於凝結的小型宇宙……諸多的祕寶皆是凝結於華光之中，靈韻猶在，寶光猶存，法理迸發！

    而在這方天地的盡頭，這是無邊無際的光輝之壁！

    它屹立於此，似是阻擋了一切，將此間的天地徹底分割！極致的混沌氣息縈繞於此，顯得頗爲古老！

    “嗯？”

    陳休以元神之力試探，浩瀚的元神之力在觸及的那一刻便如泥牛入海，徹底被吞噬！那看似光明輝耀的壁壘，此刻卻是彷彿煉化一切的無極黑洞，要將一切都吞噬！

    這就是第二重考覈嗎？

    陳休的眸間有着諸多思索之意浮現，他輕輕擡手，掌心之間似是有着一方黑白交織的混沌琉璃古燈浮現！

    億萬黑白毫芒綻放，將此間的因果徹底照盡，億萬萬道璀璨星線悄然浮現！

    “這道輝煌光壁，似乎是此間一切華光的源頭！每一道因果之線都串聯着光輝之壁和凝結的華光！”陳休輕撫下巴，若有所思，輕聲自語：“所以這個第二關是需要我打破這一道光輝之壁？”

    自言自語之間，陳休緩步行於輝煌光壁之下，他的眼眸在此刻有所變幻。

    “看似只是尋常的輝煌光輝之壁，實則卻是蘊含千重宇宙，堪比無量級絕世神兵的存在！而且，這方宇宙深處的核心寶玉，才是真正鏈接維持這方世界的支柱！所以，這個第二重考覈，是要在打破這蘊含着諸多宇宙的光輝之壁，同時保全那枚寶玉嗎？如今光輝之壁依然存在，那就代表着這一關無人通過。”陳休的眸間有着光影閃爍。

    “同時寂滅諸多宇宙的力量，這是造化境大神通者才能夠達到的！”

    陳休輕輕擡手，他的掌心之中多了幾分混沌鎮壓之意！

    這一刻的他似是變得無比高渺，無比龐大，隻手可遮，星辰日月，擡指可動蒼穹世界！

    “翻天印！”

    陳休輕輕自語，五指如天塌地驚般轟然砸下！

    轟隆！

    極致的轟鳴之聲響起，輝煌之壁上有着諸多混沌之意彌散，巨大的光壁開始搖搖欲墜，無盡的光斑閃爍着飄落，億萬道裂紋綻放，諸多的宇宙似是即將破滅！！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隨着皴裂之紋的綻放，搖搖欲墜的光輝之壁深處，陡然有着莫名的力量迸發！破碎之處似是生命般自行蠕動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一切的皸裂瞬間恢復！彷彿此前的那一擊不過是虛妄！

    “怎麼可能？”

    陳休的眸子微微變幻，頗有幾分不可思議了！

    “天尊，看來以您的無上神通，在初次的試探之後，也是失敗而告終呢。”黑衣儒生的話語響起，似有幾分失落！

    此前，祂還期待着原始九印蘊含着的混沌無極真意能夠徹底打破第二道考覈！

    現在看來，倒是祂有些癡心妄想了！

    “你們太虛山的祖師設置的這第二重考覈，想要考的究竟是什麼？”陳休淡聲問道！

    他思索着問道：“第一重考覈，意在考覈門下弟子對於先天術數的掌握和推衍！這第二重考覈，考的又是什麼？”

    黑衣儒生微微搖頭，他輕嘆一聲，緩緩道：“老朽也不知道。不僅是老朽不知，千萬年間多少踏足於次的造化你大神通者，皆是無功而返。”

    這樣的嗎？

    陳休掠過此間的諸多浩瀚流光，輕聲道：“這裏是你們太虛山的宗門寶庫嗎？”

    嗯？

    少女顯然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緩緩搖頭：“這裏不是！”

    倘若不是的話，那爲何此間有着如此浩瀚的煉器煉寶之材料？

    從最普通的凡間尋鐵，到珍貴無比的神兵主材，再到荒古流傳至今的絕世奇珍。那是應有盡有！

    如果這裏並不是太虛山的宗門寶庫，那麼這第二處考覈，應該和蘊含於之間的神兵材料有關！

    “太虛山那爲老祖宗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藉助這裏的材料，去煉製打造出一件能夠摧毀輝煌之壁的絕世神兵？”陳休的話語間有這幾分古怪！

    縱然絕世神祕的煉製難度非比尋常，但如此浩瀚的歲月之間，應當不乏善於煉器之輩！可是，祂們依舊沒有打破這一輝煌之壁。

    “倘若如此的話，那就會摧毀其中的那枚寶玉……”陳休的眸子陡然一亮，若有所思般道：“核心，是那一位寶玉！”

    “那麼，這是否意味着，只要我能夠將那一枚寶玉從光輝之壁中取出，便算是成功？”

    倘若如此的話……

    陳休的眸間有着諸多光輝閃爍，他想到了此前在山脈之外見到的那尊報身力士！

    “洞察天地之法理，明悟此間世界運轉之規則，便是能夠以此領悟此間大道，徹底執掌，隨意調用此世之力！那麼，便可以藉助此方天地之力，煉製出徹底同步於此世的特殊神兵！”

    若是如此，那一切豈不是都將迎刃而解？

    一旦煉製成功，那麼，這件絕世神兵便是能夠徹底融於輝煌光壁之中，爲自己打開一條特殊的道路！

    如此，便是能夠取出那枚寶玉了！

    只是，絕世神兵的煉製，可沒有那麼簡單！

    哪怕此間的華光之中有着諸多的奇珍異寶能夠盡情使用！

    “天尊，倘若實在無法，便就此退卻吧。”似乎是察覺到了陳休的思慮和苦惱，少女輕聲開口，“多寶前輩當年也是止步於此的，天尊無須苦惱。諸多的佛陀和神僧，亦是止步於此。”

    陳休眉頭緊鎖，輕聲低語道：“既然是太虛山第一代祖師留給宗門弟子的考覈，那應該是存在着解決之道才對！不可能是爲無解之謎題！”

    言語之間，他開始回憶自踏入太虛山至今的一切！

    忽然，他的眸子陡然一亮！

    “我明白了！”

    他陡然擡首，望向了一旁的少女，沉聲道：“此前休所見之金甲報身力士，是爲何人所煉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