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昔日之神！（下）

    “吾爲天帝，當爲萬古之主！爾等宵小，安敢造次！”

    森然的話語響徹天宇，似是萬雷轟鳴！

    “初代天帝，帝俊。希望你別像那只九天真龍那般中看不中用。”

    陳休緩緩擡手，正欲動手之際，卻是被顧言擋住。

    “言姑娘，此爲何意？”他淡笑着問道。

    顧言凝視着那只如大日般緩緩升起，引動億萬真火的三足金烏，淡漠道：“陳兄，祂就讓言兒來處理吧。在古老的歲月之中，‘帝’、‘皇’二者，是爲無上之尊名。唯有統御神靈，駕御凡塵的至尊，才有資格稱之爲此。帝俊，不過是天帝足下的螻蟻，一介失敗者，如何能稱此尊號？”

    “更何況，你也配‘天帝’之名？這是對於陛下的褻瀆，我絕對無法容忍！”

    顧言的話語間多了幾分寒意。

    她那雙晶瑩眼眸之中映照出了三足金烏的身影。

    剎那之間，一抹絢爛而輝耀的劍芒於她的手中綻放，沖霄而起，斬空而至。

    浩瀚的劍芒蘊含無量殺意之意，彷彿似是億萬萬神兵降臨！

    劍氣掠過，如同兵戈征伐而至！

    諸多衍化星辰的太陽真火須臾湮滅，絢爛的純白光輝剎那黯淡，唯有那一道劍芒無望不前！

    刺啦——

    破碎之聲響起，三足金烏的身影歸於湮滅之中。

    這時，祂的丹田之中，一抹無頭黑影遁去虛空，消散於黑暗之中。

    三足金烏的法身，開始變得斑駁古老，最終化爲紛然灑落的火光。

    “不愧是上古天庭之中執掌征伐之力的無上神明。這一劍之中，含盡三昧，奧義深藏，好劍法！”陳休淡笑着開口。

    顧言淡淡一笑，收劍於袖中，輕聲道：“豈敢？陳休還是別打趣言兒了。我這般劍法，如何敢在陳兄面前賣弄？玉虛之法，曠古絕倫，又豈是一個九天玄女能夠比擬的？”

    “不過，我似乎認出了那家夥的真身。”

    她的眸間多了幾分凝重。

    “哦？是誰？”陳休饒有興致地開口。

    顧言紅脣微動，“昔年的戰神，刑天。”

    刑天？

    陳休的眸子陡然變幻，“怎麼可能？如今的刑天，可是我們大唐護法尊神，統御千萬香火神明。祂，怎麼可能？”

    “昔年，作爲戰神的刑天被天帝梟首，頭顱不滅，法身被鎮壓於此。只是我沒有想到，祂的法身居然發生了這般變化。”顧言認真無比地道，“我知曉祂的原因，是因爲我的神兵。”

    “昔年天帝登臨帝位之前，雖然和九天祖龍、最古金烏等爭奪過至尊之位，但當時祂最強大的敵人，卻是有兩位。”

    她緩緩道：“其中之一，便是赤帝！這一位是大地先天生靈的主宰，九天神祇的皇者，是天帝之前的先天神祇之王！或許，相較於帝俊，祂才是真正的初代天帝。祂是天帝成道至今，遇到的最強者！我手中的這口【九天神皇劍】便是那位炎帝的絕世神兵！祂被天帝戰勝之後，這口劍便是落到了手中。”

    “炎帝生性高傲，性格狂妄，不願臣服於天帝，最終飲恨於光陰刀之下。刑天作爲炎帝麾下的神將，妄圖逆伐天庭。甚至，在那位炎帝隕落之後，成爲了第二代的炎帝，最終祂被天帝梟首。但是，刑天一點真靈不滅，以虛亂世，顛倒生死，逆亂陰陽，居然以乳爲目，以臍爲口，掙扎着活了下來。甚至，一法之身衍化二相！祂的頭顱，被天帝鎮壓於天牢之中，而法身則是被鎮壓於此。”

    陳休若有所思般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共同點。”

    “什麼？”顧言微微擡首，心有不解。

    “無論是九天祖龍，還是最古金烏，甚至是你提及的那位刑天大神，似乎都曾登臨無上之帝位。”陳休思索着開口，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正前方的幽深隱牢，緩緩道：“我總覺得，祂們存在着幾分共性。但卻似是水中撈月一般，無法把握住真切。”

    “我現在很想知道，第三間牢房之中，被鎮壓是哪位神明？”

    “或許，也是一位昔日君臨天下的霸主！”

    言語之間，虛空印再起，空間之門再度被打開。

    陳休一步踏出，身影已然降臨於全新的世界。

    這是陰寒而森然的世界。

    天地之間，皆是陰寒古老的火焰在飄蕩。

    那是至陰至寒，存在於九幽深處的陰火。

    無量陰火深處，一尊坐於浩瀚王座之上的玄袍帝王正俯瞰着祂們。

    “又是一尊昔日的帝王！”

    顧言輕聲開口，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天帝的隱牢之中，鎮壓者皆是各個時代的古老帝皇！

    祂，是有所圖謀嗎？

    那道玄袍帝者的氣息無比浩瀚，無比恐怖。

    極致的死意凝結於祂的足下，焚燒虛空的森然之炎縈繞於祂的身旁。

    祂眉心之間，有着一抹神聖而猙獰的法眼。

    此間的祂，似是神明，又似是厲鬼，似是仙人，又似是天妖！

    無量的氣息，還在被剝奪了權柄的最初金烏之上。

    “祂是？”

    陳休看向了顧言。

    “呼——”

    顧言的眸間有着複雜之色閃爍，嘆息般緩聲道：“祂是成湯！”

    成湯？

    陳休的眸間有着別樣的神采浮現。

    成湯，這是古之殷商帝朝的開創者。

    天命玄鳥，生爲爲湯！

    據說，祂的先祖是爲妖族的聖獸玄鳥和人族的後裔。

    祂既是神明，又是人族，還是古老的妖族血統繼承者。

    成湯主宰諸天之時，妖族、人族、地祇盡數俯首。

    迎着玄袍高冠帝者的俯瞰，陳休顯得依舊平靜。

    他怪笑着道：“呵呵，這倒是有意思了。按照言姑娘的說法，荒古時代，‘帝’和‘皇’是爲至尊之名號，唯有執掌諸天和大地的無上之尊才可被稱呼，近乎於當世天帝。而殷商王朝的歷代君主，皆有帝號！哪怕是那位末代君主，那位商紂王，都被稱之爲帝辛。”

    “我想，天帝昔年證帝之時的另一位強敵，應該便是這成湯大帝吧？”

    “我現在覺得，封神之戰，似乎也不僅僅是天帝想要神明彌補天位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