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決裂

    舒月痕對於前世沒有太多執着。走過那七個前生幻境，她覺得像看了七場由自己和師弟主演的電視劇，雖然有兩場電視劇的劇情讓她很羞恥。

    她是地球世界的大學生，不知看了多少電影電視，不會執着於前生幻境。

    她如此灑脫，倒是讓木寒雲羨慕了。

    木寒雲笑道：“我只經歷了一個前生幻境。在那個前生幻境裏，我看見了師姐。師姐你是女戰神，而我卻是一個大魔頭。跟師姐你的第五個幻境很相似。”

    舒月痕問道：“結果也一樣嗎？你跟我同歸於盡了？”

    “是的。我的幻境開頭很糟糕，結果還算不錯。在幻境裏，我是虛空魔族星臨，師姐是神界女戰神靈露。”

    舒月痕驚訝地問道：“你連名字都記住了！”

    “也許是我做不到師姐那樣灑脫，所以我經歷的幻境太過清晰，清晰到彷彿是剛剛發生過的事情，讓我差點走不出來。”

    “虛空魔族是域外魔主座下的十三眷族之一，我作爲虛空魔族的首領，曾經帶領一支大軍在無垠宇宙中四處征戰，想要替魔主征服整個宇宙。”

    “後來，我找到一個新世界。這個世界極其廣闊，分爲六界，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這個新世界的生靈竟然不願意敬奉域外魔主，我只好帶領大軍討伐這個世界。”

    木寒雲越說越認真，彷彿他已經變成了幻境裏的虛空魔族首領星臨。

    他的側臉俊美之極，此時卻一絲笑意也沒有了。

    舒月痕發覺，一向愛笑的木寒雲不笑之後竟有點可怕。

    他說到關鍵點了，舒月痕不敢打斷。

    錯過這次機會，木寒雲以後未必願意告訴她，他的前生幻境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如此痛苦。

    “師姐，我帶着大軍一直殺呀殺呀，直接遇見了你，神界的女戰神靈露。你是唯一可以與我一戰的對手，我就愛上你了。”

    舒月痕面露疑惑，爲什麼星臨爲喜歡上值得一戰的對手，這太奇怪了。

    木寒雲解釋：“師姐，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會愛上自己的死敵？可虛空魔族就是這樣的，我們一族嗜戰如命，只會愛上能與自己一戰的強敵。”

    “後來，師姐你故意陷入險境，引誘我上鉤。我就來了，與師姐你同歸於盡。可是虛空魔族有魔主庇佑，就算一時身死，也會很快復活。天神害怕我復活，把我的靈魂一分兩半，一半靈靈魂送入人間輪迴，一半靈魂被封入了一把劍中做了劍靈。”

    木寒雲越說越激動，甚至全身開始發抖，彷彿親身經歷了那種痛苦。

    舒月痕驚問：“師弟！你沒有事吧？”

    木寒雲冷靜了下來，笑着說道：“師姐，沒有事，剛剛是我太投入了。師姐，你還想聽嗎？”

    舒月痕感覺木寒雲情緒很不對勁，但她覺得還是讓木寒雲都說出來能好一些，就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趕走了虛空魔族，神族之間反而發生了內戰，那把劍又派上了用場，不知在內戰中殺死多少神族，戰爭結束之後那把劍被封印起來，還得到了一個名字，上古魔劍血雨劍。”

    “不知是哪方神魔，讓鴻蒙魔君放出了上古魔劍血雨劍，要讓兩半靈魂合而爲一，想要虛空魔族復生，害得我做不成人了。”

    舒月痕震驚到失語，不僅是爲了木寒雲的前生幻境，更爲了木寒雲話中的含義。

    什麼叫“做不成人”？

    木寒雲轉身朝她看來，“師姐，你怎麼了？”

    太陽仍然高掛於天空，明亮的陽光照射着整座劍獄峯，可是木寒雲的眼眸已經轉變深紅色。

    他不是小紅，沒有小紅的懵懂和狂暴，卻也不怎麼像木寒雲。

    舒月痕一招手，白雲劍已經從劍囊裏飛到手裏。

    她拿着白雲劍指向木寒雲，卻不知該不該出手。

    木寒雲摸了摸眼睛，笑道：“我一時情緒激動，沒有控制好眼睛的顏色。”

    他再睜開眼睛時，眼眸已經重新轉變爲黑色。

    可是舒月痕沒有放下白雲劍，她是金丹期劍修，絕對不會看錯，木寒雲的眼睛剛剛是深紅色的。

    舒月痕心亂如麻。

    木寒雲怎麼了，他剛剛講虛空魔族星臨的故事時，完全代入了星臨。

    彷彿他真的帶着大軍入侵世界，與女戰神同歸於盡，靈魂被一分爲二，還被做成一把上古魔劍。

    木寒雲和紅綃、墨玉不同，不會是單純的幻想，把自己當成了前世之身。

    因爲他身上有上古魔劍血雨劍的劍靈。

    那劍靈真的是星臨的一半靈魂？

    所以他才急切地要和木寒雲重新合而爲一。

    現在小紅達成目的了，他已經和木寒雲融合了？

    舒月痕沉聲問道：“你現在到底是誰？”

    木寒雲依然笑得燦爛如昔。

    “師姐，我就是你的師弟木寒雲，只是有了虛空魔族星臨的記憶。”

    舒月痕不再相信他說的話。

    她靜下心用神識去感應木寒雲，絕望地發現木寒雲全身涌動着魔氣。

    “你入魔了？”

    木寒雲嘆道：“師姐，你真不好騙。小魔女李靈韻傳了我《自在天魔經》，我才能順利和小紅融合。”

    “師姐，雖然我學了《自在天魔經》，可是我並沒有背叛玄天劍宗，你不能仍然把我當成你師弟嗎？”

    舒月痕盯着木寒雲熟悉的面容，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

    她清楚地認識到，師弟就要離開了。

    一個學過魔門經典《自在天魔經》的人怎麼可能甘願被囚在劍獄中，等着自己收服天刑神劍？

    舒月痕心中戾氣陡生。

    若是在去海州之前，她還可以只把木寒雲當成師弟。

    可是經歷了這麼事情之後，她已經對木寒雲動心了。

    她不願意讓木寒雲離開自己身邊，更不願意爲木寒雲改變自己的立場。

    她既然身爲玄天劍宗的大師姐，就會願意爲了玄天劍宗戰死。

    魔門是玄天劍宗的死敵，那就是舒月痕的死敵。

    既然師弟已經背叛了玄天劍宗，那就殺了他好了，讓他的屍骨留在玄天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