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禾脆

    “恭喜於師妹……師妹近幾日在宗門內聲名鵲起，日後若拜真君、上人爲師，可一定不能忘記秦某啊~”

    在約定點等着的秦餘慶看到於晚飛來，在她落地後，抱拳向她道喜。

    剛剛落地的於晚才收起紙鶴，就聽見身後秦餘慶的賀喜聲，扭頭不解看向他。

    “秦師兄，何喜之有？”

    “師妹還不知道？”秦餘慶見於晚一頭霧水的樣子，貼心爲她解釋。

    “師妹這“虐兔狂魔”的稱號已經響徹宗門……現在內外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兔兒坡前幾日出現一位外表乖巧可愛，內心卻十分殘忍的銀髮女修。”

    “聽說這女修使的一手絕妙的水法和火法，她先用水瀑凌虐疾風兔，接着又用火法殘忍燒光它們的毛髮，最後才將其殘忍殺害……”

    “這銀髮…和這時間，不正是於師妹嘛！”

    秦餘慶一邊解釋，一邊用似笑非笑、十分戲謔的表情看着於晚。

    於晚清楚，大家都在外獵妖，偶爾有路過的修士撞見自己獵捕疾風兔也很正常。

    只是……這傳言也…

    雖然沒有摻假……但……

    於晚非常無語，修士們每日修煉，還有功夫聊這些嗎……

    她沒有理會秦餘慶的調笑，直接開口詢問，“秦師兄，我這次還想向秦師兄買份消息，關於破空豹的…媧靈妖獸志內雖有提及，但不知秦師兄這裏……”

    秦餘慶還未等於晚說完便清楚了她的來意，直接打斷她，“師妹放心，秦某這裏自當有的，只是……師妹這此還是打欠條嗎？”

    看着秦餘慶一臉挪揄樣，於晚心裏也很無奈，誰讓她現在還沒收入呢……

    她無奈點點頭，接着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秦餘慶，“這是小妹做的空心銀薯球，秦師兄可以嚐嚐看是否喜歡。”

    秦餘慶接過，神識掃了進去，他看到10立方大小的空間內有一隻碩大的靈力碗，裏面裝滿米黃色的碎片。

    他拿出一片放入口中。

    咔嚓~

    咔嚓咔嚓~

    雙齒輕咬間傳來一陣酥脆，不斷咀嚼下，醇厚的麥香和清甜的青草香交雜融合，順着喉間滑入腹中。

    金、木、水，竟然有三種靈氣！

    神奇神奇~~

    美味美味~~

    咔嚓~咔嚓~

    咔嚓~

    香酥可口，聽着這清脆悅耳的聲響，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來~

    “秦師兄…”

    於晚看着閉眼享受，一口一口吃着的秦餘慶，直接狠心打斷。

    沉迷其中的秦餘慶被驚的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後，從懷中拿出一份玉簡，遞到於晚身前。

    “這裏有破空豹的詳細信息和弱點，一共200下品靈石，這次……秦某就不收利息了…不知師妹可還有這空心銀薯球？”

    於晚面色不改接過，抱拳向他解釋，“小妹這次只做了這麼多，若師兄喜歡，下次小妹給師兄多帶些。”

    “好，這給你……目前你總共賒欠650靈石，秦某劃掉了前幾日的利息……若師妹把這個儲物袋裝滿空心銀薯球，師妹欠下的帳一筆勾銷……”

    於晚接過他遞過來的儲物袋，掃了一眼，有百立方的空間，聽見可以拿銀薯球抵債，她也忍不住笑意，脣角翹得高高的，向秦餘慶抱拳，“師兄放心，等小妹回來就替師兄準備。”

    “如此，那秦某在此祝師妹此行順利，心想事成……”

    秦餘慶說完就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一些事，便又回身提醒於晚。

    “師妹往後幾日外出要注意，如果碰到一位身穿蓮花淺粉法衣，梳着飛仙髻的女修，師妹要立馬轉身離開，千萬不可與她碰面……那女修特別喜愛靈兔，尤其是像疾風兔這般耳短肥胖的……師妹切記。”

    說完，秦餘慶轉身離開。

    於晚聽見秦餘慶的提醒，向他抱拳，心中記下後，也離開了。

    接下來，她並未回小院，而是直接趕往天擎山脈外圍。

    紙鶴上，於晚一邊趕路，一邊看着秦餘慶給的玉簡。

    仟獸峯半山腰，養賢殿。

    “你說那女修現在又去天擎山脈外圍了？”

    “原師姐，沒錯。她跟秦師兄見面後，直接去了外圍……秦師兄是一臉笑意離開的……”

    “秦餘慶那家夥，除了靈石和吃的，還有什麼能讓他笑的那麼開心……哼，身爲內門弟子，竟然自降身份跟外門弟子做生意，也不嫌丟人……”

    “……這女修定是把疾風兔做成美食討好秦餘慶了，你先帶人去兔兒坡守着，若是那女修過去，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是，原師姐。那在下先行告退。”

    “去吧。”

    半晌，殿內又傳來女修氣惱的聲音。

    “可惡，要不是這幾日已經開始準備築基事宜，爹爹看得嚴了，我怎麼也要出去教訓一番那女修……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如此殘忍虐殺……”

    “哼，先讓她逍遙一陣……等我築基以後，看我怎麼收拾她，不過一個區區外門弟子罷了……我定要讓她體驗一下兔兔被她虐待的感覺……”

    五指谷在天擎山脈外圍東側，山谷四周被五座高低不同的山峯圍繞，因爲這五座山峯形似五指向上聚攏，所以最初來此的立派祖師爺便喚此谷爲五指谷……

    同時，依據山峯高低爲這周邊五峯命名，從北側開始，左旋方向，依次是拇指峯、食指峯、中指峯、無名指峯以及小指峯。

    這五峯也非常有特色，每峯均是單獨的一種五行屬性，從拇指開始，到小指結束，依次是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環繞。

    五峯內以及谷中生活着大大小小的妖獸，其中最具特色的便是破空豹……

    破空豹也各具五行屬性，與它們剛出生所在山峯有關，出生在哪座峯，便爲相應屬性，至今無人知其原因。

    於晚此時在拇指峯，只因木屬性的破空豹修爲大都在煉氣4-5層，且性情較爲溫順，所以她才計劃先從簡單的練練手。

    所謂豹如其名，每種屬性的破空豹都有相同的一種能力——劃破虛空，短暫瞬移。

    因此不同於前幾日的疾風兔，於晚稍微提提靈力就能追上。

    木屬性的破空豹雖然性情溫和，但也已經溜着於晚轉了半日山頭……

    此時她正手扶一顆高大桑木，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氣。

    得想個好辦法，不然時間都用來陪它們捉迷藏了……

    於晚擡眸看着不遠處一臉愜意的雌性破空豹，煉氣5層的它眼神戲謔地看着於晚，等着她下一次的飛擊。

    水禾煉球只有在抓住它後才能使用，用什麼能阻止或者預判它的瞬移呢……

    於晚眼神掃視四周，搜尋着可以助她之物。

    突然，她的視線停在一顆表面帶有淺藍冰霜的紅色藤蔓上。

    這是……冰火藤？

    於晚盯着纏繞在雌豹身後樹幹上的藤蔓，思索着靈草經、妖獸志以及玉簡裏的內容。

    站在於晚對面的雌豹一下一下地晃着細長的尾巴，只是在每次靠近樹幹上的藤蔓時，都會停頓然後閃避……

    觀察了片刻，於晚確認此藤的剋制作用，思索間，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冰火藤內是火屬性的，而藤蔓表面卻是冰屬性……

    如果她能把回春術需要的木靈氣替換成火靈氣，然後用火靈氣版的回春術灌入冰火藤內，或許可以控制藤蔓的生長。

    有了計劃，於晚按着之前的節奏手持菜刀，猛撲過去。

    那雌豹見於晚故技重施，眼神中出現不屑，直接一閃，遁到了遠處。

    於晚到達那棵桑木後，右手揮刀，刷刷兩下，劈砍下一段冰火藤。

    左手剛一抓住掉落下來的藤段，冰霜順着手掌直接蔓延到掌心。

    於晚迅速調動丹田內的火靈力，讓它們按着回春術的運功路線走，左手指尖掐出回春術指訣……

    隨着火靈力不斷順着左臂輸出，已經蔓延到肘部的冰霜化作絲絲白氣，掌心的冰火藤隱有生長的痕跡。

    於晚不斷調試火靈力輸出的量級，在達到某一中間值時，藤蔓兩端生長速度最快。

    她繼續維持着這個靈力量，讓手中的冰火藤不斷生長。

    從躍起到現在維持生長，一系列的動作發生在1息之間，雌豹還未搞明白於晚究竟要做什麼。

    就見又過了半息，於晚開始以雌豹爲中心，繞着四周高大的桑木飛奔起來，一圈，再一圈……

    雌豹感受到四周逐漸強烈起來的寒冰氣息與烈火氣息後，它憤怒一吼，盯着於晚繼續飛奔的身影，後腳發力，撲向於晚看似瘦弱的後背，口中露出的鋒利獠牙閃着寒光……

    於晚鋪開的神識一早就發現雌豹的異動，這時她保持向前的衝勢，扭身甩出一道寒意森然的飛刃……

    雌豹看着直衝自己的飛刃，想要躲避，卻發現飛刃上以及身體四周都傳來凜冽寒意以及灼熱火意，冰火兩重天下，它四肢僵硬，再也無法調動周身一絲木靈力。

    雖到秋日，但森林上空，午後日光依舊灼人，偶爾有鷹鳥飛掠而過，鷹啼響徹高空……

    而此時茂密的桑林樹冠下，寒熱交織，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咚！

    咻！

    從前額劈入，整個脊背被整齊劈斬開的雌豹跌落在地，靈力控制下，飛刀一個迴旋，又急速飛回於晚手中。

    她停下衝勢，往回奔去，看着眼前死去雌豹被劈開的傷口表面覆着一層焦黑，焦黑之上片片冰霜不斷蔓延。

    她揚手收起雌豹屍體，收回圍繞的冰火藤，朝着密林深處的破空豹洞穴奔去。

    吼！

    吼吼！

    拇指山上響起起此彼伏的破空豹既憤怒又悽慘的嚎叫。

    於晚每尋到一處破空豹洞穴，都會在洞穴周邊半里之內的區域圍滿冰火藤，同時提前布好水禾煉球……

    在以身爲餌引出成年破空豹後，於晚都會收穫一波破空豹屍體。

    這次她沒有焚燒豹毛，只控制火球從嘴邊或肛門口進入，將它們的臟器焚燒一空。

    聽說不同屬性的豹毛可以煉製對應法器，她想把這部分收起來，賣給秦餘慶，好掙些靈石。

    擊殺100只木屬性破空豹後，已入深夜，於晚尋了處空下來的洞穴，在洞口處清理乾淨氣息，布好隱匿陣，便進洞開始打坐恢復了。

    接下來的三日，於晚依次去了小指峯、中指峯以及食指峯。

    她用類似的方法，分別找到了這三類破空豹的弱點。

    水屬破空豹怕土和冰，小指峯上有一種靈植叫土刺棘，是如禾銀草般直刺天際的靈植，只不過土刺棘周身顏色與黃土無異，莖幹上還布有密密麻麻的銳利小刺……

    土刺棘配合冰火藤，再加上水禾煉球，於晚又收穫一波豹屍和豹毛。

    土屬破空豹被木所克，她用中指峯特產的芨芨草限制破空豹的活動空間，接着在水禾煉球的幫助下，收割了百隻豹屍。

    火屬破空豹懼水，於晚一面藉助冰火藤表面的冰霜氣息凍結從峯內引來的湖水，或直接凍結自身的水禾煉球，成功阻滯它們的行動，再次收穫百隻。

    這次藉助冰霜氣息的意外之舉，於晚發現了水禾煉球的新吃法——冰禾脆。

    它的每一片都呈現出晶瑩透亮的冰藍色，表面銀色星點依舊隨木靈力的不同或增多或減少。

    咔嚓~

    牙齒咬下，冰涼清脆，還未與舌尖接觸，便帶着或濃或淡的麥香，化作一股冰流滑入腹中，所經之處一片沁涼舒適，頗適合在炎日當空下食用，還可以藉此體會一把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吃完之後，於晚繼續尋了處洞穴休息恢復。

    一夜之後，她成功進入煉氣四層後期……

    清晨，於晚離開洞穴，幾下縱躍，跳到一處高大銀杏木的頂端，望着山谷對面的無名指峯。

    只剩無名指峯的金屬破空豹了……

    聽說金屬破空豹皮膚水火難侵，普通法器也難以刺破，不知這地階煌刀可否斬破……

    她的左手輕輕拂過右手掌心握着的煌刀刀刃，心中思索着。

    煌刀就是那把菜刀，因刀身靠近刀柄處刻有一煌字，所以於晚便直接叫它煌刀，這個怎麼都比菜刀好聽。

    於晚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神堅毅，雙腳輕點，躍入山谷之中，朝着無名指山腳方向飛奔過去。

    吼！

    趕到山谷中心處，茂密的灌木叢中傳來一聲咆哮。

    於晚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隻身披金黃油亮毛髮的破空豹漫步走出，站立後，對着於晚又是一吼，金色雙瞳緊緊盯着她。

    於晚警惕轉身，盯着突然鑽出的妖獸，她鋪開的神識竟然從未發現它的靠近。

    她將神識回攏，集中探向那只金黃破空豹。

    煉氣6層巔峯！

    吼！

    於晚瞳孔緊縮，雙瞳內已不見金豹的身影。

    她右手握刀，橫在胸前，左手已掐上火球術的法訣，全神警惕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金豹從於晚右側閃現出來，嘴巴大張，閃着寒光的獠牙刺向於晚的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