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第三個選擇

    只是在那笑容中，卻帶着諸多苦味，這苦味之濃烈，也只有清風一人能夠品味的出，在其那雙滿是憂傷的眼中，透漏着何等的悲意。

    烏爾轉過頭去，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道：“夕兒的事我們暫且放到一邊，這一次我的來的目的，你應該知曉，交出那人，我二話不說，立刻就走……”

    清風一聽，臉上悲意一轉，怒目相視，道：“當年我就給你說過，那東西你不能碰，你偏偏不聽。你真的以爲，殺了那人，至尊就不知曉此事？”

    清風的話一針見血，烏爾聽得臉色一陣慘白，卻無言以對，憋了半天，才堪堪說道：“那又如何，興許等到至尊出現之時，我也已經成爲了新的至尊！”

    “這就是你的慾望？”清風臉上露出一抹濃濃的悲哀，一臉鄙夷的說道。

    “不，這不是慾望，而是不甘……”烏爾閉上眼睛，平靜說道。“也許，我們可以擁有接近永恆的生命，然而今日走到了牢籠的邊緣，難道你不想突破嗎？”烏爾不再閃躲，言語間帶着平靜之色。

    “也許你是對的，但這個過程又將是一個災難的開始，當年至尊爲了祭奠他那殘破的星魂，屠滅了多少生靈。而你，要步入他的後塵嗎？”清風一臉悲憤的看着烏爾說道。

    “那又如何！爲成大業，哪有不傷者，爲了本皇的夢，即便整個仙界覆滅，又有何足惜！”此言一出，烏爾身上頓時爆發一股滔天霸氣，瘋狂的戰意不斷的攀升起來。

    “看來，我們已經到了非戰不可的地步了！”清風的腳步往前一跨，整個身體猶如定海神針一般，任憑烏爾的氣勢可以讓整個世界爲之逆轉，但唯獨他的縹緲峯，卻在這份凌亂中，安然長存。

    “不……爹爹……”就在兩人準備出手之時，一聲清脆的聲音突然從清風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兩道身影，這兩人自然就是雲瑤與陸青雲。

    烏爾一見雲瑤，臉上露出一抹驚喜之色，可當其目光落在陸青雲身上之後，那濃濃的殺意再一次噴發而出。然而，真正讓其彷徨的，則是雲瑤那只牽着陸青雲的手……

    “瑤兒……”烏爾身上的氣息收斂起來，眼中帶着一抹溺愛之色，伸手向雲瑤招去 。

    若是在平時，雲瑤肯定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可是今日，她的身子卻停住了，在烏爾身前十丈的地方，腳步僵住了……

    “瑤兒，過來，來爹爹這裏……”烏爾臉上帶着一抹急切，對着雲瑤說道。

    雲瑤轉過頭來，看着清風，而清風則是頭一轉，閉目不語。倒是陸青雲，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彷彿這所謂的危險，在他看來微不足道。

    雲瑤再一次將目光轉向烏爾，輕聲說道：“爹爹，你與叔叔的話，雲兒都聽到了……我就不明白，青雲哥哥真的必須要殺嗎？”說到這裏，雲瑤的眼眶中，淚水狂流，幾乎淹沒了她的視線。一邊是她的爹爹，一邊是她摯愛的男子，這樣的選擇，幾乎令其痛不欲生……

    “瑤兒，這不管你的事，來爹爹這裏，我帶你去皇城，孃親都已想念你了……”烏爾的聲音，依舊慈祥，此時此刻在他身上，找不到半點強者的影子，有的只是慈父的疼愛。

    “娘……”雲瑤的腳步，向前邁了一步，淚水依舊漣漣，搖着頭說道：“娘她還好嗎？”

    “除了整天嘮叨着你之外，一切都好。”看着雲瑤邁出的腳步，烏爾臉上一喜，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溫情。

    “女兒不孝，這麼多年都未曾見過她。”雲瑤低下頭去，喃喃說道：“爹爹，你不要殺青雲哥哥好嗎，我陪你去見孃親，我回皇城？”

    此言一出，清風的神色一動，臉上稍微露出不忍。他對雲瑤的愛，比之烏爾也不逞多讓，若是她真的回皇城，自己豈不是有孤獨起來。

    “瑤兒，仙界何其大，年輕才俊數不勝數，爹爹給你找一個比他好上千倍百倍的人，時間一長，你就忘掉他的……”烏爾的腳步，慢慢的向雲瑤走去。

    雲瑤聽後，身子頓時僵了一下，咬着牙做最後的掙扎，“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嗎？”

    “瑤兒，除了這個條件，爹爹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烏爾的身子距離雲瑤只有十丈。然而，就在他的話，剛剛說完，卻發現眼前的女孩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烏爾想到了童年的雲瑤，那個爛漫燦爛的年齡。只是爲何，在其心中，卻有一股濃濃的悲意，從靈魂深處直接迸發出來。

    “不！”“不！”“不！”三聲怒吼，三道身影，三個男人在這一個突然吼出了同樣的字，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只是雲瑤的笑容依舊那樣燦爛，而生機卻在急速的流逝着。既然沒有第三種選擇，我便選擇離開吧，爹孃，對不起，瑤兒不孝。青雲哥哥，瑤兒知道，此生不可能進入你的心中，離開也是無奈的選擇。

    對不起，叔叔，瑤兒愛你，可是爲何我的心，那麼的痛，痛的無法遏制，無法呼吸。我不願看到爹爹殺了青雲哥哥，我真的不願……

    雲瑤心中的念頭，越來越弱，可身子卻如同蝴蝶一般，輕輕的落下……

    三個狂奔的男人，一位墜落女子，一個畫面定格在這裏，直至永恆！

    三個人，三頭野獸，此時此刻，沒有了理智，他們如同獅子一般，糾纏在一起，發了瘋似的相互攻擊。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只有瘋狂至極的攻擊。

    “轟！”瞬間而過，陸青雲的身子被拋到了萬丈之外，在其胸口之上，出現一個偌大的血洞，心臟被撕裂了一半，身上的血液不停的向狂噴而出。

    身上的痛與雲瑤的離去帶來的痛相比，簡直就是天地之別。若是普通的死亡，就連陸青雲也可以通過收集其命魂的方式，爲其重聚生命。

    然而雲瑤選擇的是命魂散去，這個自取滅亡的過程是無法掌控的，即便是清風烏爾，也無法將此過程停下。徹底的死亡，無法改變的死亡……

    陸青雲的眼中，帶着何等的落寞與悲憤，然而萬丈之外，烏爾早已與清風戰得昏天暗地，整個縹緲峯也漸漸傾塌，紅河洲的所有修士，全都驚恐的從打坐中醒來，目光伸向遠處，向縹緲峯的位置看去。

    烏爾，這份仇恨，陸某怎能忘卻，陸青雲擡起身來，臉上露出何等的憤怒被痛惜，雖然在其心中，並無雲瑤的位置。但那單純的如同白紙一般的女孩，卻給他帶來過許多的歡樂時光，雖不是愛戀，卻也是兄妹。

    心中帶着深深的執念，陸青雲身影一閃，一飛沖天，繼續之後，消失在混亂的縹緲峯之外。

    烏爾瘋了，在雲瑤生命散去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便被仇恨深深的取代了，不論清風還是陸青雲，都是兇手。這份仇恨也只有兩人的性命，才能還清……

    與烏爾的瘋狂不同，清風心中至少還存在着一絲理智，他的第一目標不是復仇，不是攻擊，而是搶奪雲瑤的肉身，尋找哪怕一絲的生機。

    因此，一開始的時候，清風完全是被動的，在身體承受烏爾的連番攻擊之後，他終於第一個搶到了雲瑤的身體，並迅速收入自己的空間之中。而後才開始與烏爾進行一場驚世駭俗的巔峯對決。

    雖然清風的實力，略低於烏爾，但身爲九位聖騎士之一，得到了至尊的庇護，利用麒麟獸，卻也可以與烏爾站得旗鼓相當。

    只是當陸青雲的氣息消失之後，烏爾的心突然怒到了極點，“清風，莫要比我殺了你……”然而雖然其心中暴怒不已，但清風卻像鬼魅的影子一般，糾纏在其身體周圍，不給他任何騰出手的空間。

    兩人實力相差無幾，都在死戰，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隨意收手，一不留神，將會是陰陽相隔。因此，雖然烏爾的心，接近崩潰，卻只能看着感應到陸青雲的氣息漸漸散去。

    若是在仙界，他還可以通過玉鐲感受龍鳳玉的氣息，然而一旦陸青雲離開仙界之後，這份感應卻被大幅度的削弱，畢竟茫茫的太空中，可沒有仙界的規則。感應力自然會大幅度的削減。

    陸青雲飛出了仙界，帶着他的仇恨與無奈，其身子化作一道驚鴻，進入茫茫的宇宙之中。

    除非仙帝強者，否則很少有人敢在宇宙中遨遊，那狂暴的氣流腐蝕力，可以讓侵蝕仙王的身體。也只有陸青雲這樣近乎變態的身體，才敢在宇宙中游走。

    遊走，是一個寂寞的詞，可陸青雲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在他的心中，一直浮現着雲瑤的身影，從進入縹緲峯的那一刻開始……

    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概念，陸青雲的臉心，一直沉寂在漫長的回憶中，甚至有時候，他不願醒來，就這樣一直回憶着。雲瑤沒死，一切都是相安無事……

    我的天演術可以參演一切，爲何忘記了參演雲瑤……陸青雲心中，生出百般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