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知無不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可小可大字數:2122更新時間:24/06/27 13:18:09
    李君世接到謝軒這個電話,還是很欣慰的。

    謝軒與任道遠在南京飯店吃飯的消息,他已經聽說了,當時心裏確實有點不高興。

    但現在接到謝軒的電話,他瞬間就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

    李君世沉吟道:“你認識一下柴山兼四郎也有好處,他以後可能會負責最高軍事顧問團。”

    謝軒猶豫着說:“我總覺得不妥,擔心會讓他們覺得,特工部不團結,我跟省長不是一條心。”

    李君世說道:“我們做事,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幹什麼?你放心跟柴山兼四郎接觸,還可以讓他覺得,你跟我不是一條心。我倒要看看,日本人想搞什麼名堂。”

    謝軒說道:“好吧,我跟柴山兼四郎見了面後,再向省長彙報。”

    他原本還擔心,李君世會對自己去任道遠家赴宴不悅,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要求,這下正中自己的下懷。

    李君世突然說道:“對了,剛纔上野尚美打來電話找你。”

    “上野尚美?她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君世說道:“好像是在申浦火車站碰到了你的一個朋友,還是個女的,她們正一起來蘇州。”

    謝軒不以爲意地說道:“應該是古佳涵。”

    他表面上很鎮靜,內心實則翻起了驚濤駭浪。

    按照他的命令,今天陽志義和古佳涵會到蘇州,住到他安排好的地方。

    哪想到,在火車站會碰到上野尚美呢?

    這下麻煩了,古佳涵一個應付不好,就會暴露身份。

    “古佳涵?之前吉慶茶樓那位?你的老相好?”

    李君世說到後面的時候,語氣中帶着笑意。

    特工部的人都知道,謝軒喜歡吉慶茶樓的老闆娘古佳涵。

    後來古佳涵突然離開申浦,謝軒很是失落,還特意接手了吉慶茶樓,爲的就是彌補心裏的遺憾吧。

    “老相好還談不上,既然這次又碰到她了,自然不能再讓她跑掉。”

    “你呀,幹特務工作頭腦靈活,行動幹脆利索,怎麼碰到女人,就婆婆媽媽了呢?哪天來個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她跑掉麼?女人嘛,想搞就直接點,睡了就是你的,不睡永遠都是別人的。”

    “這個……,我可能還做不到,總想給她,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婚姻。水到渠成,才是最好的結局。”

    “做人做事,十之九不會符合心意。這次你要加快進度,否則我就要出手幫你了。”

    謝軒做什麼都雷動風行,唯有對面女人時,總是拖拖拉拉。

    隨後,謝軒給蘇州憲兵隊長今村大尉打了個電話:“今村君,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先跟你通個氣。”

    “什麼事?”

    謝軒說道:“蘇州問檢所的石井巽,有通共嫌疑。”

    昨晚陽志義已經與新四軍發去電報,有新四軍的配合,不要說石井巽通共,說他是共產黨,也能證據確鑿。

    今村大尉驚訝地說:“石井巽?通共?”

    謝軒說道:“此事,我回蘇州後再跟當面說,現在得麻煩你,派人把石井巽監視起來。”

    今村大尉說道:“沒問題,如果石井巽真的通共,憲兵隊將對他展開調查。”

    涉及日本人的案子,特工部是不能插手的。

    謝軒通知今村大尉,也是想讓日本人自己調查,一旦他們查到,石井巽確實有通共的嫌疑,剩下的就不用自己出面了。

    日本人現在最怕的,就是內部出現共產黨。

    連東京都有共產黨的支部了,蘇州問檢所出現共產黨,也不算稀奇。

    因爲上野尚美碰到了古佳涵,謝軒晚上去任道遠赴宴時,心理壓力很大。

    他既要應付任道遠和柴山兼四郎,心裏還得想着,古佳涵和上野尚美,到底發生了什麼。

    之前大石佐智子就盯上了古佳涵,現在上野尚美又跟古佳涵接觸上了,這些日本女特務,就不能消停會嗎?

    可他心裏再急,臉上也不能表露出來,甚至還要時不時的奉承柴山兼四郎幾句。

    柴山兼四郎能說一口標準的北京話,對中國的文化也很瞭解,能與謝軒講古論今。

    如果僅從他們的交談中,誰也看不出,這是個老特務。

    柴山兼四郎對謝軒的表現也很滿意,謝軒很年輕,但很有見識。

    柴山兼四郎拉着謝軒的手,微笑着說:“謝先生,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多見面,多交流。”

    謝軒誠懇地說道:“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多向柴山君請教。聽說柴山君擅長丹青,如果有機會,還希望能求副畫。”

    柴山兼四郎說道:“沒問題,過段時間,我特意爲謝先生畫一副,到時候會派人送到蘇州。”

    謝軒馬上說道:“多謝柴山君,此畫我一定珍藏。”

    柴山兼四郎雖然是個老特務,但在酒席上,卻不說工作,只跟謝軒聊着中國的文化,或者各地的趣聞。

    而謝軒也很識趣,今天與柴山兼四郎的會面,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兩人都知道對方想什麼,但都不說出來。

    謝軒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今天喝的有點高,任道遠不放心他開車,特意派人送他回去。

    事實上,謝軒並沒有喝醉,但他只能裝醉,他可以喝高,但絕對不能醉。

    以他的身份,說錯一句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爲泡影。

    送謝軒回去的車上,不僅有司機,還有一個中年人。

    待到了謝軒家後,那位中年人,親自送謝軒進門。

    “謝先生,這是武某的一點心意,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原來送他回來的,正是任道遠的私人祕書武觀蠡。

    謝軒睜着迷糊的眼睛,問道:“你是……”

    “鄙人武觀蠡。”

    謝軒不以爲然地說:“原來是你,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武觀蠡堅定地說:“對謝先生來說,或許是舉手之勞,但對武某來說,就是一條命。以後,但凡謝先生有什麼吩咐,武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謝軒突然說道:“哦,如果我讓你說一些任部長的祕密,你會說嗎?敢說嗎?”

    武觀蠡咬了咬牙,說道:“這個……,只要武某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