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殺人，亦是慈悲

    陳賢逐聞言沉吟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說道：“當年一戰，出手的血龍佛陀，金旭羅漢，仙音菩薩盡數被您鎮殺。”

    “三大洞天的惡首，已經盡數被您鎮殺，剩下都已經不足爲慮，我親自上門走一朝便可。”

    陳念之聞言，片刻之後開口說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大漠天沙域的情況，爲父也知道。”

    “你既然去大漠天沙域，大可鬧他個天翻地覆。”

    “放心，就算有人插手，爲父也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陳賢逐聞言心中一震，最終起身拱了拱手。

    父子之間，沒有什麼動情的話可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

    擎蒼仙域有三十三重天，這三十三天之中，誰排名第一不好說，但是若說哪個實力最弱，那必定是大漠天沙域了。

    大漠天沙域地處西極之地，早年亦是仙家妙土，直到數個量劫之前，古魔橫渡混沌而來，欲要煉化擎蒼仙域。

    那一戰之後，不僅幽淵煉獄海墮落，作爲戰場核心之一的大漠天沙域亦是遭到了重創。

    據說大漠天沙域的天道源器受損，不僅威力已經破格，品階大大的降低，就連吞吐混沌之氣轉化仙靈之氣的速度，也降低了數倍有餘。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之後的數億年時間裏，大漠天沙域天地靈氣愈發稀薄。

    再加上四大洞天將僅有的仙靈之氣，都盡數送入了四大洞天之中，供應天仙佛陀修行，更是導致大漠天沙域的修煉環境雪上加霜。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大漠天沙域仙靈之氣的平均濃度，已經不及西炁神淵海的三成。

    更重要的是，這三成仙靈之氣，幾乎都集中在洞天福地之中，以至於外界天地之間靈氣枯竭，到了無法修行的地步。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漠天沙域成爲了擎蒼仙域唯一一座沙漠天域。

    “天地枯寂，黃沙遍地。”

    “洞天沉浮，福地高臥，靈珍奇物無盡，佛陀享受極樂世界，凡人卻承受紅塵之苦。”

    大漠之中，陳賢逐一身袈裟，扛着仙鐵棍徒步而行，感悟着紅塵之中的種種，面上更有幾分殺意。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大漠天沙域之中，近乎就是一座絕靈的世界。

    要知道這可是一座仙域啊，哪怕大漠天沙域靈氣濃度僅有西炁神淵海三分之一，但是靈氣濃度也是紫胤界的不知多少萬倍。

    靈氣可滋養萬物，哪怕只有紫胤界百分之一的靈氣濃度，也可造就一片廣袤森林。

    可在這種情況下，大漠天沙域還是成爲了一片沙漠，可見這片天域的靈氣分配何等不公。

    大漠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佛，不僅將混沌洞淵轉化的仙靈之氣掠奪乾淨，就連從大漠天沙域之外散逸而來的仙靈之氣都盡數攝走。

    以至於偌大天地，只留下了一片黃沙末日之境。

    一個金丹修士，想要在大漠天沙域之中尋到一座綠洲，便是走遍一生也難以抵達。

    “長生不死，卻竊天地之氣，不留一絲生機。”

    “漫天仙佛，你們高臥九天之上，實乃天地大盜，盡該殺！”

    陳賢逐緩緩而行，不知醞釀了多久之後，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意突然爆發。

    突然之間，天地轟鳴，山河搖晃。

    一根鐵棍席捲六合，擊碎了九天凌霄，一座又一座福地灰飛煙滅，無數佛陀來不及哀嚎便已灰飛煙滅。

    “啊——”

    無數僧人哀嚎，就連四大佛門洞天都驚動了。

    接連數位佛羅菩薩騰空，一位慈眉善目的古佛看着陳賢逐道：“大威雷音如來佛，汝爲何要造殺孽，還不速速住手。”

    “轟——”

    陳賢逐不爲所動，手中仙鐵棍擊碎天地，一座又一座古寺爆開，佛門淨土福地盡皆飛灰，不知多少菩薩羅漢化道，成爲了最精純的元氣重返天地。

    “速速住手！”

    來自金剛古寺的金獅羅漢出手，擋住了陳念之發狂。

    來自文心古寺的文心菩薩更是嘆息出聲，忍不住說道：“癡兒啊，你爲何又造殺孽？”

    陳賢逐收回仙鐵棍，無邊業煞之力順着鐵棍席捲而來，化作一道道業煞之光加身，當真是煞氣沖天。

    可陳賢逐卻很平靜，面對這位曾經的半師，他第一次開口，看向了文心菩薩道：“殺生爲護生，斬也非斬人。”

    “我今日破滅各大福地，更要打下四大洞天，只是爲大漠天沙域的芸芸衆生，打出一條生路。”

    “猖狂！”

    金獅羅漢怒吼，雙目之中煞氣四射的道：“洞天福地乃是極樂世界，皆是天地造化之物，皆有天地功德孕育。”

    “汝殺戮佛陀，破滅福地洞天，莫非不怕天道降罪不成？”

    “哈哈哈！”

    陳賢逐狂笑，手中仙鐵棍微微顫動，無邊煞氣更是席捲山河。

    但見他一棍指向漫天仙佛，雙目冷然的說道：“如若這極樂世界，是讓大漠天沙域成爲人間地獄的根源，那麼早就該將祂們打碎了。”

    來自仙音妙土的菩薩開口，面色慈悲的開口說道：“大威雷音如來，你入魔了，還不速速醒來！”

    “入魔？”

    陳賢逐大笑，周身煞氣幾近凝成實質，化作了滔天業煞紅蓮。

    那業煞紅蓮籠罩在他的腦後，映照着屍山血海，無數佛陀伏屍、古寺坍塌的場景，似是無邊罪孽加身，卻又有莫名的慈悲。

    在這道紅蓮業煞的承託之下，陳賢逐竟然當真如魔似佛，有種不可言說的氣度。

    “你們這漫天仙佛，虛僞至極，引誘信徒奉獻自身，美其名曰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在吾看來皆該殺。”

    “如若殺了你們，能還這大漠天沙域一片生機，那麼便本座便是入魔又如何？”

    “有些時候，殺人，亦是慈悲！”

    “今日，吾便做一做這‘魔如來’。”

    “轟——”

    剎那之間，仙鐵棍橫擊天宇。

    陳賢逐手握仙鐵棍橫擊八方，劈向了那漫天諸佛。

    “孽障。”

    金獅羅漢開口，當即與陳賢逐碰撞在一起，卻在瞬間退了數步。

    但見他面色大變，有些駭然的看向了陳賢逐，而後招呼衆人道：“魔頭兇猛，不可力敵。”

    “諸位速速出手，一起降妖除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