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未判 第三十一章 拉攏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韭菜禾子字數:3495更新時間:24/06/27 13:14:04
    “北冥失蹤一事,是否會與巖雲鶴師弟有關?”儒劍辛說道。

    燕瞰林心中一緊,擡眼看向儒劍辛道:“此事切不可胡亂猜測,你可是有什麼證據,或是線索?事關重大,僅憑猜測,萬萬不能服衆,這對你我,或是聆燼門上下,可都不是好事。”

    儒劍辛忽然想到,巖雲鶴身爲地絕峯峯首,掌管地煞一脈,向來低調,往年也有過一年多不出地絕峯的記錄,若是單憑此事,便猜測他與北冥失蹤一事有關,確實不妥。只是這個他巖雲鶴在北冥下山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包括他的地煞一脈,也幾乎同時,不出地絕峯一步,似乎就過於巧合了。可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此時門內本是多事之秋,此前多年的失蹤迷案還未查清,前段時間稽查堂和刑律堂的事情也還未有線索,若是此時再將此話傳開出去,免不了會讓門內上下,人心不穩。

    儒劍辛雖有疑惑,但也察覺到自己的言語不當,於是,趕忙說道:“掌門師兄,是我口無遮攔,無憑無據,僅憑猜測就下此結論,屬實不該,請掌門師兄責罰。”

    燕瞰林嘆了口氣道:“罷了,你也是一時心急,無妨,以後千萬注意便是了。”燕瞰林此時也是滿面愁容,頓了頓,他扶着額,擺了擺手道:“你去乾坤陣那邊盯着點吧。”

    儒劍辛見燕瞰林似乎有些乏了,於是拱手應了聲“是”,便離開了凌雲殿。

    黃雲嶺

    自從任瀟霜帶着段遙桓下山以後,季弈茗一直與言放對練。好在,言放不像任瀟霜那般暴力,還經常在一些招式細節上指點他。

    不到半個月下來,季弈茗身手,身法都長進的非常迅速。與言放的對練中,甚至偶爾能憑着,之前與任瀟霜的對練中,練就的抗擊打能力,小勝一籌。

    當然,這肯定也有言放,適當放水有關。畢竟,季弈茗的武學天賦,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能在短短半年時間內練成這樣,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一日,季弈茗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吃過晚飯,在山上走了一圈,消了消食,回他的小屋內,複習着師傅給他的燼風決。

    當初燕瞰林給他時,告訴他,不着急練,只是讓他把冊子上的內容全部背下來。

    如今,他已經能將整部燼風心法一字不落的盡數背誦出來。口訣、指訣、結印式,也都能靈活運用,只有符咒還有些生疏,不過也基本已經掌握。現在,就差照着心法上的內容,引天地靈氣入體,運行周天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試着練一練的時候,就聽見“咚咚”的敲門聲,隨之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弈茗師弟,休息了嗎?我是你言放師兄。”

    季弈茗聽見來人說話,於是過去開了門,見言放左手拎着酒罈,右手拎着,三個油紙包,不知道裝的是啥。心中好奇,將言放請了進來,引其入坐後,開口問道:“言放師兄,這麼晚了,拎着這麼多東西,來我這裏是何意啊?”

    言放坐下,將酒和油紙包往桌上一放,哈哈一笑道:“哈哈,倒也沒事,就是來找你喝點兒。”

    季弈茗一聽言放和他喝酒,略微有些尷尬道:“呃~,言放師兄,這個酒吧,我怕是喝不了,還是你喝就行了,我還是以茶代酒吧。”

    言放聞言一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繼而一拍腦門。想着,來都來了,現在轉身就走也不合適,於是尷尬笑道:“嘿嘿,弈茗師弟,你看看師兄我這記性,忘了你不能喝酒,實在對不住,那你就以茶代酒,咱倆今夜喝點,你看如何?”

    季弈茗聽言放這麼說,也不好趕他走,於是給自己到了杯水,說道:“那好吧,既然師兄有此雅興,那小弟就陪師兄喝點,師兄可千萬別嫌小弟掃興才是。”

    言放爽朗道:“怎麼會呢?我就是一個人無聊,想喝點,又想找個人聊聊天,想着段遙桓師弟下山以後,就你一個人住在這,怕你無聊,於是便來找你了聊聊天,希望沒有打擾到師弟才好……”

    季弈茗一聽這話,心中不免有些感動,道:“言放師兄這是哪裏的話,您有心了,我以茶代酒,先幹爲敬……”

    “好,哈哈哈……”

    “……”

    兩人一個喝水,一個喝酒,天南地北的聊着,一直到深夜亥時,言放才搖搖晃晃的回去。

    季弈茗本以爲,言放只是忘了自己酒精過敏,今天才會來找他喝酒的,過了今天以後,應該不會來了,畢竟誰又會找一個滴酒不沾的人來當酒友呢?

    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從那以後,言放每晚一到酉時末戌時初,就來找季弈茗喝酒,一直到亥時左右才回去。這讓季弈茗十分不解,難道是真怕自己一個人住無聊?

    這一日晚上,言放與往常一般,一到戌時初,便拎着一罈酒和三兩個小菜,來到季弈茗房間。

    見言放喝得有些微醺,季弈茗便笑着開口,問出了心中疑惑:“嘿嘿,師兄,你看我也不能喝酒,你這天天帶着一罈酒來找我,也就你一個人喝,不會覺得無趣嗎?”

    言放一聽這話,略一思索,玩笑道:“還好啊!聽弈茗你這話,像是不希望師兄我來你這?”

    季弈茗趕緊搖頭解釋道:“沒有,師兄,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小弟只是覺得好奇而已,我也不能喝酒,也是怕你一個人喝,覺得無趣。所以才有此一問,還請師兄見諒。”

    言放擺了擺手,笑道:“哈哈,無妨,開個玩笑而已,不過……”

    說着言放收起笑容,頓了頓,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緩緩開口道:“弈茗師弟,你如何看待我門中的第一門規。”

    季弈茗一愣,直直的看着言放,心中升起一絲警覺,心道:“這個言放師兄,怎麼會忽然說起這個,難不成他是與那個巖雲鶴師叔一樣,想要重開神魔路,入神魔界,修長生不成?”

    想到這裏,季弈茗不禁暗暗咂舌,看不出來平時看上去實實在在的言放師兄,原來還有這般心思。

    季弈茗尷尬一笑,道:“呵呵,師兄,本門的第一門規,乃是林落兒祖師的宏願,我等小輩,怎敢置喙,照做便是了。”

    言放聞言,呵呵一笑,緩緩放下酒杯,緊緊的盯着的季弈茗,道:“那如果林落兒祖師是錯的呢,這個世界就算沒有了,我等這些修士,就真的會天下太平嗎?這天下人,真的能得以修養生息嗎?”

    季弈茗再次一愣,看着言放笑意盈盈的樣子,彷彿不認識面前這人一般,一時語塞,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寒意,暗道:“這是要勸我,站到重開神魔路那一邊啊,如果我要是反對了,他會不會把我滅口了。”

    “師兄,這……”就在季弈茗想着,要編個什麼瞎話把言放糊弄過去時,只聽“吱呀”一聲,被門栓栓住的房門,盡然被悠悠的打開了。

    聽到聲音,季弈茗與言放同時轉頭向門口看去,只見門外站着一個,長髮披肩的年輕女子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容貌清秀,面色清冷,正幽幽的看着言放,一言不發。

    言放看清此人面孔,頓時面色一變,連忙對拱手說道:“小師叔,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在長老院中,爲閉關的師祖護法?”

    季弈茗見言放對其如此恭敬,便也拱手行了一禮,道:“見過小師……叔。”說話間一頓,突然一愣心道:“小師叔,她不是女的嘛,不應該是師姑嘛?”偷偷擡眼看了看,果然發現了端倪,暗道:“平胸,有喉結,確實是個男的,可爲什麼就這麼像個女的呢?這裏可是武堂啊,連女人都很爺們的地方,爲什麼他一個男的長的這麼像個女的……”

    那小師叔,聽見言放的詢問,看了眼言放,又撇了一眼季弈茗,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側身,將門口讓了出來,只見從黑暗中,走出一名身材壯碩,個子卻不高的老者,此人看上去約摸八十餘歲,可走起路來卻龍行虎步,面上表情嚴肅,似是不把天下所有人放在眼裏,渾身散發着一股傲氣撲面而來,來人便是長老院,武堂堂主高恃武。

    見高恃武出現,繞是聆燼門規矩不大,平常不必行跪禮,但也許是有些興許,只聽“噗通”一聲,言放便已跪倒在地,一頭磕在地上,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師…師祖。”

    季弈茗見言放跪倒在地,又見來人的氣勢如此磅礴,心中也不免有些發虛,雙腿一軟,也跪下了,不過這個頭並沒有磕下去。

    高恃武走到季弈茗身前,看着他,嚴肅的面上出現一絲笑意,伸手一把拉住季弈茗的衣領,如同拎小雞一般,輕輕一提,便把季弈茗提了起來。也不管一臉懵逼的季弈茗,便徑直走到桌邊坐下。那年輕師叔也跟在高恃武身後負手站定。

    “你也過來坐下吧。”一個中氣十足,十分雄渾的聲音,傳入季弈茗的耳朵裏。

    季弈茗指着自己,看着高恃武,彷彿在問:“是在跟我說話嗎?”

    高恃武看着季弈茗的樣子,嘴角向上一勾,點了點頭道:“就是你,過來坐下吧。”

    等到季弈茗坐下,高恃武看向伏着身子,已經將頭轉向自己這邊的言放,臉色一變,肅聲道:“站起來。”

    言放聽見高恃武發話,應了一聲:“是,師祖。”連忙顫顫巍巍的起身。

    “你師傅周元,當年爲了什麼被廢了修爲,你可還記得?”高恃武厲聲道。

    言放低着頭,身子一顫,拱着微微發抖的手道:“師傅他違背了本門第一門規,想要重開神魔路,又與赴仙盟勾結,被師祖發現,所以……所以……”說到這言放的聲音,竟再次顫抖了起來。

    高恃武聽着言放的話,冷哼一聲道:“哼,你倒是記得清楚。看樣子你也想走你師傅的老路了。”

    言放聽見高恃武的話,心中頓時一緊,連聲說道:“師祖,弟子不敢,弟子只是一時糊塗,還望師祖網開一面……”

    “不敢?一時糊塗?好一個一時糊塗,那你說說,是誰讓你來遊說你季弈茗師弟的?”高恃武眉頭輕蹙問道。

    “是…是巖雲鶴,巖師叔。”言放聽見高恃武發問,根本不敢有一絲隱瞞,不等高恃武再次問話,如同竹筒倒豆子般,連聲說道:“巖師叔交代,讓弟子試試能否將弈茗師弟拉攏過來,如果可以最好,如若不行,便讓弟子伺機將其除之……”

    “就這些?”

    “就這些!”

    “哼,算你識相,去迷石陣中扎馬步,扎夠十二個時辰。念在你還沒有鑄成大錯,這次先放你一馬,如敢再犯,我定廢了你的內丹。”高恃武不容置疑的說道。

    言放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施了一禮道:“多謝師祖開恩,弟子知錯,絕不再犯,弟子這就去領罰。”說完便轉身出門,逃也似的去了迷石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