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端 第十九章 你在酒裏下毒了?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韭菜禾子字數:3371更新時間:24/06/27 13:14:04
這一次,季弈茗不到一刻便爬上了竹船,不再像剛來仙落峯時那樣了。
季弈茗坐在竹船的小板凳上,對面的白磬山,早已爲他倒好了酒。
“來來來,趕緊喝,喝完告訴我,這個愛毒不理是什麼意思?”白磬山有些焦急道。
季弈茗拿起酒杯,剛想一飲而盡,忽然想起什麼,又默默的放下酒杯。
白磬山見狀,問道:“怎麼不喝,是這酒有問題嘛!”白磬山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咂吧了兩下嘴,道:“嘖嘖,沒問題啊?”
“不是,我忽然想起來,我酒精過敏,不能喝酒。”季弈茗鬱悶道。
“何爲酒精過敏?”白磬山好奇。
“就是,喝完酒之後,渾身發癢,起紅斑,然後喘不過氣來。就跟吃了毒藥似的。”季弈茗解釋道。
“還有這種怪事,那你不喝完不就行了,喝一半。”白磬山恍然道。
“你的想法爲何如此清奇,你是怎麼想到這種辦法的。”季弈茗翻了個白眼,說着還起身用手扒拉白磬山的腦袋。
白磬山拍開了季弈茗的手道:“開個玩笑嘛,你不是吃了何安年那老東西的淬體丹嘛,你的筋骨都已重鑄過了,百毒不侵,你還怕什麼。”
季弈茗聞言,驚喜道:“淬體丹還有這種功效,你不會騙我吧?”
“我騙你幹什麼,你死了我有什麼好處嗎?”白磬山反問。
季弈茗聞言,一想也是,便不再猶豫,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喝完還意猶未盡,又倒了一杯,剛想喝下,忽然感覺頭頂有點癢,於是他撓了撓,沒有在意,又一杯下肚,臉色已經有點泛紅了。
他此刻,忽然覺得臉上有點癢,又撓了撓,這時他才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不只頭頂,臉上,還有背後,手臂,手背,都開始發癢了,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大了。
“老東西,我可能,快不行了。”季弈茗說完,便仰頭向後倒去。
白磬山,見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只愣了一瞬,趕緊抱起季弈茗,輕輕一躍,竹船瞬間變回拂塵。他穩穩落在拂塵之上,迅速向仙落峯長老院飛去。
片刻之後,仙落峯長老院上空,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何老頭!”
長老院內衆人,聽到聲音紛紛擡頭,看向空中。
“白老鬼,你這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何安年一聽聲音,便知道是白磬山。
他剛走出醫堂,就和白磬山,撞了個滿懷,還沒等反應過來。白磬山就拉着他,來到了一張病牀邊。
白磬山把季弈茗放在牀上,又拉來何安年,快速開口道:“快看看,這怎麼回事,喝了酒就成這樣了。”
“你在酒裏下毒了?”何安年看到季弈茗渾身發紅,紅斑遍佈,胸口快速起伏着,驚訝的問道。
“不是,他說他酒精過敏。一喝酒就會這樣。”白磬山焦急道。
“那你還給他喝酒?簡直胡鬧。”何安年氣道:“行,你趕緊出去,我要給他放血,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白磬山被何安年手下的弟子,攆出了醫堂。就在這時,剛纔得知消息的燕瞰林和儒劍辛趕了過來。
“白師弟,怎麼回事?”儒劍辛問道。
“剛纔弈茗訓練結束,我就是給他喝了兩杯酒,他就渾身發癢,全身起紅斑,呼吸不暢了!”白磬山欲哭無淚。
“你在酒裏下毒了?這是爲何?”儒劍辛不解的問道。
白磬山抓狂道:“哎呀,我沒有,他說他酒精過敏,一喝酒就這樣。”
“那你還給他喝?”儒劍辛一臉狐疑道:“白師弟,你跟我說實話,弈茗賢侄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白磬山人都麻了:“哎呀!前段時間,何安年不是給他吃了淬體丹嘛!我就想,筋骨都已經重鑄了,喝點酒,肯定不會有事的……”
“哼……”一聲冷哼從白磬山身後傳來。
原來是何安年出來了,衆人急忙上前詢問情況。
“已經沒事了,我給他放血治療,冷水冷敷,身體已經降溫了。讓他躺會兒吧。”說完,何安年又看向白磬山,道:“你啊你,一大把歲數了,唉~。那淬體丹又不是仙丹,還能讓人百毒不侵不成,只是重鑄了筋骨,又沒有重鑄血肉。就算重鑄了血肉,那也只能保證不被外力所傷。”
白磬山一聽,已經沒事了,頓時鬆了口氣。可他聽見何安年,對他絮絮叨叨的訓斥,立刻老臉就掛不住了。馬上翻臉道:“何老頭,你差不多行了啊,這不是沒有危險嘛!成天絮絮叨叨,小心我揍你啊。”
“你看看,你看看,他就這樣的。”何安年指着白磬山,臉色氣的通紅,對着燕瞰林說道:“燕瞰林,你作爲掌門,是不是應該好好管管他,自己做錯了事,還不讓人說。”
燕瞰林也很無奈啊,一個長老首座,一個長老堂主,都是寶啊!他搖了搖頭道:“何師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磬山這狗東西的性子,他就是嘴硬,還是知道輕重的。”
何安年無奈搖了搖頭:“今天弈茗這孩子就留在這吧!”說完就揮手示意三人離去。
白磬山還想再說些什麼,脖子都已經伸出去了,卻被身後儒劍辛一把捂住了嘴,強行拉走。燕瞰林對何安年拱手鞠了一禮,便也離開了。
到了下午,整個聆燼門都在傳一件事。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那就是,因爲掌門的關門弟子季弈茗對長老院首座白磬山無理,於是白磬山,懷恨在心,藉故邀請季弈茗喝酒,趁機在酒裏下毒。想要治季弈茗與死地。
幸虧醫堂堂主何安年長老,及時發現,全力救治,才挽回季弈茗的一條小命。
而掌門燕瞰林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命天闕峯峯首儒劍辛將白磬山當場拿下。說不好已經被革去長老院首座一職了。
“你們還要我解釋多少遍?我沒有下毒!我不知道他一喝酒就發病啊!我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啊?”白磬山看着,聽聞此事趕來詢問的段遙桓和任瀟霜,有氣無力道。
一整個下午他一直在解釋。來找他詢問情況的人,也是一波接着一波。
段遙桓和任瀟霜滿臉不信的看向一旁的燕瞰林和儒劍辛。
此時,憋笑憋了一下午的倆人,滿臉通紅,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白師弟,你這算不算報應?”“白師弟,我有些同情你了,哈哈哈……”兩人笑的前仰後合,根本停不下來。
夜裏,長老院醫堂內。
季弈茗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了看身周,四下無人。他慢慢起身站起,忽的看見門口處櫃檯,有個人影在藥櫃旁忙碌着。
只見那人沒有轉身,而聲音卻傳來:“醒了?”
季弈茗聽出那聲音的主人是何安年。“是,何老。多謝何老救治。我還以爲,我要死了呢!”他苦笑道。
何安年轉過身,把手中的一本冊子,放在櫃檯上,他看了看季弈茗,又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你說,你沒事喝什麼酒,你不知道酒精對你,有致敏的反應嘛?”
“知道啊!可白磬山那老東西說……”話沒說完,便被何安年打斷。
“哼,他知道個屁。你看看你,來燼餘山才多久,上一回,你差點被瀟霜那丫頭打死。這一次,兩杯酒差點要了你的命。你怎的這麼倒黴?”何安年氣哼哼道。他一邊說着,手上卻一直沒有停過,在一旁還煎着藥。
季弈茗只是無奈一笑並未說話。
何安年又繼續說:“說起來,這兩次要命的事,都與白磬山師徒二人有關。這兩人都不是什麼省心的。白磬山心大臉皮厚。段遙桓那小王八蛋和他師傅一樣臉皮厚不說,主意還餿。你再不小心惹到瀟霜那個手黑心更黑的丫頭。你還能有好了。把它喝了:”說着他把煎好的藥遞給了季弈茗。
季弈茗接過藥,依舊沒有說話,只默默地喝着這苦澀的中藥。
何安年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所以你以後少聽他倆鬼扯,看見瀟霜那丫頭也繞着點走。起碼你還能少遭點罪。”說到後面,何安年的語氣似乎是有些心疼他。
“我也看出來了,你呢,從小就是個倒黴的命,很少有什麼事順心過。你啊,看上去成天嘻嘻哈哈的,好像沒什麼煩惱,但是心裏應該很苦吧,我也沒辦法幫你化解。但是你感覺有什麼事,讓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訴訴苦……”何安年撫摸着季弈茗的頭,語氣溫和。
季弈茗喝着藥,將大碗扣在臉上眼圈有些紅了,不想讓何安年看見。他的肩膀也微微有些顫抖。中藥的苦現在也不會比他心中的更苦。
人就是這樣,沒有人和你說這些的時候你不會感覺有什麼,但是當忽然出現這麼一個人的時候,或許是幾句話,或許是某一句話,會讓你覺得心頭一軟,好像許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瞬間心態爆炸。
季弈茗現在就是這樣,他覺得活的這麼大以來,雖然父母以前沒和他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心裏是知道,他們是關心自己的。
他覺得這些年雖然倒黴了點,苦了點,也許是他生性樂觀,他是真心感覺確實也還好,然而現在,何安年說得話,卻讓他內心有些破防。“這何安年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啊,莫名其妙的跟我說這些話,我看起來很像那種身世悽苦,命運悲苦的人嘛?”
放下碗,季弈茗心情已經平復。但眼圈還有些發紅。
“何老頭,我尊敬你,叫你一聲何老,可你現在非要當人生導師,這就有點過分了!”季弈茗紅着眼,大聲說。
然而這一幕在何安年眼裏,卻是季弈茗在逞強,一副我都懂得表情,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不願在人前漏出脆弱的一面,你其實不必在我這裏逞強,我這麼一把歲數了,有什麼我不懂的。”
季弈茗瞪大雙眼,心中握了一把大草,激動道:“老何頭,你懂什麼了,你來勁了是不是。這都是誤會啊?”
……
就在二人你來我往的爭論時,忽的聽見一陣嘈雜,隨之,“轟隆”一聲巨響傳來。
季弈茗被這猛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什麼聲音,怎麼回事。”
何安年,眉頭一促,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稽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