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柳三妹篇（1）：生辰十字

    【刀神傳說第二部】

    十四年前。

    天氣漸涼，落葉飄飄。

    “虎蹲峯狀屈名牛，落日連村好望秋。

    不爲時危耕不得，一黎風雨便歸休。”

    伏牛山下，沙河岸邊，一望無際的原野長滿了青青的麥芽。

    原野中點綴着一個小鎮——舞陽鎮。

    舞陽鎮南邊有一座城隍廟。

    這天早上9點，一個叫劉機的算卦先生照例在城隍廟前邊擺上卦攤。

    但見：兩邊羅列王維畫，座上高懸鬼谷形。

    卦攤上一個竹竿上面白布寫着兩個大字“算卦”。

    大字下面是八個紅字：趨吉避凶，婚姻配對。

    卦攤上擺上了筆墨紙硯，煞有介事。

    劉先生不吆喝，只端坐。

    他來這個小鎮算卦已經快四年了。

    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處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爲何一直呆在小鎮上，不去章化縣縣城。

    他每天早上9點準時擺攤，算完八卦就準時收攤。

    劉先生自稱袁天罡傳人，算卦甚準，遠近聞名。

    如果哪天他沒有擺攤，要麼下雨，要麼即將下雨。

    每年的12月，他都要失蹤一次，次年1月又來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幹什麼去了。

    總有一些好奇之人，想要一探究竟。

    舞陽鎮上的拜劍山莊的莊主敖文良曾祕密跟蹤。

    不想，敖文良跟丟了，悻悻而回。

    由於敖莊主是小鎮上數一數二的武林高手，連他都無功而返。

    自此，劉先生的名聲更大了。

    話說劉機剛擺好卦攤。

    本地人和慕名而來的外地人員蜂擁而來。

    劉先生的小童趕緊來到卦攤前，維持秩序：“大家排好隊！大家排好隊！就算你排第一個，也不一定能算到卦！”

    其中一個外地商人馬勻問：“爲什麼排第一個也不一定能算到卦？”

    其中一個本地人王大娘解釋道：“劉先生算卦是叫號算卦，看運氣滴！”

    馬勻問：“什麼是叫號算卦？”

    另一個本地人趙大叔呵呵笑道：“等下小童會分給排隊的人號碼，然後劉先生就會抽一個號碼。他宣佈號碼後，誰手中的號碼跟他宣佈的一樣，就可以上前算卦了。”

    馬勻聞言，佩服道：“這個算卦先生精明！”

    果然，等大家排好隊了。

    小童開始給排隊的人發號碼——用彩筆寫在一張紙上。

    馬勻看到彩筆寫的字，不是毛筆寫的字，甚是驚歎。

    小童發了89個號碼時，已經是排隊中的最後一個人了。

    他正要往回走時。

    一個二十歲的姑娘身輕如燕般跑過來。

    她身穿紅黃相輔的緊身裙子，配白褲和一雙白布長靴。

    她的長髮隨風飄揚，頭上無任何裝飾，僅用一絲淡藍絲帶，將青絲束着。

    她雖裝束簡樸，卻甜美可人，引入注目。

    排隊中一個叫曹雄的小夥子朝她叫道：“柳三妹！我手中有號碼，要不要？”

    原來跑來的姑娘叫柳三妹。

    柳三妹停下腳步，甜甜笑道：“不用啦！不知道你的號碼是不是幸運號碼呢？”

    “……時間走不出思念的邊緣，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記憶中你的微笑你的臉，彷彿重現昨天……”

    曹雄被柳三妹甜甜的笑容迷住了。

    他滿面笑容道：“等下！如果我的號碼被抽中了，馬上給你！”

    柳三妹微微笑道：“不用啦！我的運氣也很好啦！”

    她轉身叫住小童，甜甜道：“小朋友，還有號碼嗎？”

    小童向劉先生看了一眼。

    劉先生耳力甚好，已聽到柳三妹的問話。

    他朝小童點點頭。

    小童不冷不熱地說：“有。”

    他說着，把90號的號碼遞給了柳三妹。

    柳三妹拿着號碼，想到自己等下要算卦的事，臉不由紅了一下。

    號碼發完了，排隊的隊伍也亂了。

    衆人拿着號碼，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閒聊。

    曹雄又湊到柳三妹面前。

    他討好道：“我家的柑橘熟了，要不要去摘柑橘吃，非常甜！”

    柳三妹委婉拒絕說：“我娘說，不能亂吃別人的東西……”

    曹雄聽着聽着，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有人叫道：“抽號了！抽號了！”

    閒聊的人羣安靜下來了，都看向劉先生。

    但見劉先生拿出一個紙盒子，盒子上面有個洞，他的右手剛好可以伸進去。

    劉先生頭看向前方，伸進右手，拿出一張紙片，遞給小童。

    小童高聲叫道：“12號！”

    王大娘手中拿的正是12號。

    她高興地來到童子面前，給童子一兩銀子。

    其他人都嘆息一聲。

    王大娘坐到卦攤前面的半米高的凳子上，把號碼給劉先生。

    劉先生把號碼撕了，問：“老人家，你要問什麼？”

    王大娘道：“我家媳婦要生娃了，生男還是生女？”

    劉先生問：“你家媳婦生辰八字，姓名，還有出生地方是什麼？”

    王大娘早從身上拿出一張皺皺的紅紙，遞給劉先生：“都寫在紅紙上了。”

    劉先生拿過紅紙看了看。

    接着，他又問：“你家媳婦來不了的話，有她的畫像嗎？”

    “對！對！對！差點忘了畫像。”王大娘趕緊拿出媳婦的畫像遞給劉先生。

    然後，他從卦攤桌下拿出一本《卦書》，翻了一會兒。

    然後，他又仔細看了看畫像。

    劉先生微微閉眼，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接着又睜開眼睛。

    王大娘馬上問：“生男還是生女呢？”

    劉先生斷道：“生男。”

    然後，他就不言語了。

    王大娘高高興興地走了。

    柳三妹在一旁，看了王大娘算卦過程，心中暗歎：唉！又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我可憐的二姐啊！

    繼續抽號。

    第二個抽中的是一個江湖人士蔣白棉。他向劉先生詢問的是他要去決鬥谷跟人決鬥，是輸還是贏？

    劉先生說了兩個字：“勿去。”

    第三個抽中的是一個釣魚愛好者韓韓。他向劉先生詢問的是今天沙河哪個河段的魚最多。

    劉先生說了三個字：“柳家村。”

    ……

    一次一次的抽號。

    外地商人馬勻一次一次的失望。

    曹雄也是一次一次的心灰意冷。

    柳三妹在一旁打氣：“沒事啦！還有機會。”

    曹雄悄聲問：“柳三妹，你算卦要算什麼事呢？”

    柳三妹臉不由紅了一下，說：“等我抽中號碼了，再說啦！”

    曹雄心情好了一些，道：“好吧！”

    四十分鍾過去了。

    已經抽了七次，只剩最後一次了。

    曹雄眼看無望，垂頭喪氣道：“看來今天沒戲了！”

    柳三妹樂觀道：“沒事啦！今天沒抽到，明天再來了。我已經兩天都沒有抽中啦！”

    曹雄沮喪道：“我已經半個月都沒有抽中了！”

    柳三妹故意嗔道：“那你還說把號碼送給我！想讓我沾上你的黴氣？”

    曹雄百口莫辯道：“不是！……不是！……我……”

    就在這時，童子又高聲叫道：“90號！”

    曹雄高興地跳起來：“柳三妹！90號！”

    柳三妹甜甜笑道：“你又不是90號啦，高興啥呢？”

    曹雄笑嘻嘻道：“我替你高興啊！”

    柳三妹沒理會曹雄，把一兩銀子給童子後，坐到了卦攤前面的高凳上。

    劉先生頓覺眼前一亮，精神抖擻。

    劉先生問：“柳姑娘，你要問什麼？”

    由於最後一個號碼已經抽完了，卦攤前的人漸漸地散了。

    柳三妹看了看旁邊的人。

    她發現還有三四個沒走遠，沒好意思開口。

    劉先生也不急。

    終於，只剩下曹雄一個人在旁邊了。

    柳三妹櫻脣一嘟，嗔道：“你怎麼還沒走？”

    曹雄厚着臉皮道：“我等你啊！”

    柳三妹嗔道：“等我幹什麼？”

    曹雄正想說話。

    劉先生忽插話道：“柳姑娘，你要問什麼呢？”

    柳三妹不跟曹雄計較了。

    她也厚着臉皮小聲道：“我想給我娘找……招一個女婿，怎樣才能最快招到？”

    曹雄聞言，不由偷笑。

    柳三妹白了他一眼。

    劉先生問：“柳姑娘，你的生辰八字是什麼，寫一下。”

    在一旁的童子馬上在卦攤桌上放上一張白紙。

    柳三妹紅着臉道：“我的字有點醜，就不寫啦！生辰八字我帶來了。”

    說着，她從身上掏出一張摺疊好的紅紙遞給劉先生。

    劉先生接過紅紙，展開一看：

    **，丁酉，乙卯，丙子，叄貳壹。

    劉先生吃了一驚：這不是生辰八字，而是生辰十字！到舞陽鎮算卦以來，頭一遭遇到！

    劉先生道：“柳姑娘，你這生辰十字，怎麼來的？”

    柳三妹不明所以道：“什麼生辰十字？我娘給我的是生辰八字啦！”

    劉先生心中暗道：這算卦原理複雜，跟柳姑娘也說不清道不明。她說生辰八字就生辰八字吧！

    他笑問：“柳姑娘，你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看不出來啊！確實可以結婚了。”

    柳三妹甜甜道：“我才二十歲啦！結婚的話，還沒找到合適人了。”

    劉先生問：“那這又是誰的生辰八字？”

    柳三妹輕聲道：“難道不是我的生辰八字？”

    劉先生解釋道：“按你給的生辰八字應該二十八歲，但是你又說你才二十歲，所以不合啊！”

    曹雄聞言，急忙小聲道：“柳三妹，如果你急於嫁人，我可以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