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周義篇（5）：野豬林的怪風

    【刀神傳說第二部】

    睡捕頭想着想着，神色越發凝重。

    周義看着睡捕頭，若有所思。

    睡捕頭嘆道：“周幫主，看來形勢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周義接話道：“而且兇險萬分。”

    睡捕頭斷然道：“事不宜遲！我們要馬上行動。”

    周義正有此意。

    他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睡捕頭還是盤腿坐着。

    周義問：“睡捕頭？”

    “緩事宜急辦，敏則有功；急事宜緩辦，忙則多錯。”

    睡捕頭摳了摳鼻子，懶洋洋道：“事急人不急。周幫主，你可以先去看看小麻子。”

    周義覺得睡捕頭言之有理，點點頭。

    他把“臨時捕頭”牌子收好，問：“你不去？”

    睡捕頭道：“兵分兩路。我先在這裏睡一會兒，養養精氣神；你趕緊去找小麻子問話。”

    周義聞言，無語。

    周義走出破廟，來到禁子房。

    禁子房把門的兩個衙差攔住他，問：“來者何人？”

    周義心中一萬個臥槽在奔騰。

    他愣了一會兒，掏出“臨時捕頭”的牌子。

    兩個衙差一見牌子，馬上讓路：“請！”

    周義看看“臨時捕頭”牌子，心道：果然有用，睡捕頭誠不欺也。

    來到禁子房，但見房間裏燈火忽閃忽閃的，陰森森的。

    周義亮出“臨時捕頭”牌子後，一個獄卒連忙起身爲他帶路。

    “這監獄的鐵窗啊，

    像一張張密密的漁網，

    將那落日打撈，

    餘暉收盡。

    只留下點點殘星，

    供不眠人慢數，慢數……”

    獄卒帶着周義從禁子房一道小門進入一條甬道。

    甬道長長的。

    甬道潮溼陰暗，空氣混濁，一股混合多種臭味的味道飄在空氣裏。

    甬道兩旁是一間又一間的牢房。

    牢房裏的犯人看到周義，以爲是官員，都撲到鐵柵欄上看他。

    有幾個犯人，把髒手伸出鐵柵欄，大喊起來：“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周義被許許多多的眼光瞧着，被撕裂的喊聲干擾，心中很不舒服。

    幾個巡邏的獄卒拿着棍子給幾個喊叫的人打了幾棍。

    喊叫的人把手都縮回牢裏。

    他們見周義沒有阻止獄卒打人，便不作聲了。

    周義邊走邊快速打量一間間牢房。

    他發現每間牢房都關着三四個犯人。

    甬道盡頭有一扇小門。

    從小門出去，豁然開朗，暖暖的陽光照射在一個院子裏。

    周義發現院子是圓形的，中間一個很高的瞭望塔。

    圓形院子有三層，密密麻麻的都是一間間監獄。

    監獄裏只關一個犯人，或者空着。

    帶路的獄卒把周義帶到第一層的禁子房，然後他就走人了。

    周義廢話不多說，直接掏出“臨時捕頭”牌子，對監獄長道：“我找小麻子……”

    監獄長從辦公桌起身，笑道：“第二層27號監獄……”

    周義抱拳道：“多謝！”

    然後，他就迅速來到第二層27號監獄。

    27號監獄裏只有兩個人——鹿小寒和小麻子。

    小麻子雙手被一條鐵鏈拴着。

    監獄門口站着一個獄卒。

    這個獄卒手上一串鑰匙，專門開牢門。

    周義掏出“臨時捕頭”牌子，對獄卒說：“請退避一下！”

    獄卒看看牌子，退開了。

    周義走進監獄，問鹿小寒：“小許呢？”

    這邊廂，小麻子從牀鋪上站起來，委屈道：“幫主！我可以出去了嗎？”

    鹿小寒回道：“他把我帶到這裏，就走了。”

    周義轉頭對小麻子說：“小麻子，受苦了！事關重大，還需要你在這裏呆幾天。”

    小麻子心想：這裏吃得還行，再呆幾天也沒關係。

    他嘴裏應道：“既然幫主說了，我就聽幫主的。”

    周義點頭道：“我有幾個問題問你……”

    他話未說完，小麻子忽聲音哽咽道：“幫主！你要爲小禿子報仇啊！”

    周義也義憤道：“放心！小麻子，我問你問題就是爲小禿子報仇的。”

    小麻子點頭道：“幫主！請隨便問，我有什麼說什麼。”

    周義吩咐鹿小寒：“鹿護法，你去禁子房等我。”

    鹿小寒恭敬道：“是！幫主。”

    等鹿小寒走後，周義問：“那天，你們爲什麼去呂后陵？”

    小麻子道：“去練功。”

    周義問：“什麼武功？”

    小麻子道：“達摩劍法。”

    周義吃了一驚：“什麼？達摩劍法？劍聖陸青山的絕技？”

    小麻子認真道：“是的！幫主！”

    周義問：“誰教你們武功？”

    小麻子停頓了一下，道：“我們自己練。”

    周義問：“就是說你們有達摩劍法的劍譜？”

    小麻子點頭。

    周義問：“劍譜哪裏來的？”

    小麻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劍譜是小禿子拿到的。”

    周義心道：小禿子已死，劍譜來歷已無法得知了。

    於是，他不再糾纏劍譜之事，問：“你們達摩劍法練得怎麼樣呢？”

    小麻子道：“我練得不咋樣，但小禿子可以隨手一劍砍倒一棵大樹了。”

    周義不禁動容：“你親眼所見？”

    小麻子點頭道：“是的！幫主。”

    周義沉思起來：如果小禿子真的能隨手一劍砍倒一棵大樹，不至於被蒙面人一掌就拍死了啊？奇怪！

    周義問：“你跟石舵主說‘長安太平鎮’，你能確定嗎？”

    小麻子點頭道：“能。”

    周義道：“具體說說……”

    小麻子想了下，道：“是那個蒙面帶頭人說的。當時，他的手下問他，接下來怎麼辦？然後，那個蒙面帶頭人說，棍魔趙雲應該回‘長安太平鎮’了，我們就去那裏。”

    周義心中疑惑：蒙面人一夥顯然不是棍魔趙雲的對手，就算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他一時想不通。

    這時，他想起了睡捕頭的那張紙條。

    於是，周義又問：“當時，亭子附近還有別人嗎？”

    小麻子眼珠轉動，小聲嘀咕：“別人？”

    周義解釋道：“就是除了蒙面人和你、小禿子，還有其他人嗎？”

    小麻子邊回憶邊道：“沒有啊！”

    周義一時不知道還要問什麼。

    他在監獄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幾趟。

    他見小麻子站着，隨口說道：“坐下吧！”

    小麻子又坐到牀鋪上，等待幫主發話。

    隔壁的監獄都是空的。

    監獄房間裏就顯得安靜而肅穆。

    周義終於停下腳步。

    他問：“小禿子的屍首怎麼到衙門裏的？什麼時候到衙門裏的？”

    小麻子驚訝道：“什麼？！小……小禿子的屍首，我已經安葬了啊！”

    周義吃了一驚：“你安葬了？到底怎麼回事？”

    小麻子憤懣道：“當時，蒙面人走後，我就揹着小禿子的屍首，找了一處地方安葬了，就在野豬林那裏。”

    周義問：“那你安葬小禿子屍首時，附近有人嗎？”

    小麻子邊回憶邊道：“當時，天快黑了，附近沒什麼人啊！”

    周義沉思。

    “對了！”小麻子忽然說道。

    “什麼？”周義馬上問。

    小麻子神情詭異道：“我揹着小禿子屍首進入野豬林時，附近起了一陣怪風。”

    “怪風？”周義不解。

    小麻子道：“因爲那風不是東風，也不是西風；不是北風，也不是南風。而是憑空不知哪裏來的風，吹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周義又沉思。

    過了一會兒，周義開口道：“你和小禿子爲什麼偷偷爬行到亭子附近？是見義勇爲嗎？”

    小麻子搖搖頭，說：“幫主！如果我們是見義勇爲，也不會偷偷摸摸的了，而是光明正大的……”

    周義接話道：“那倒是！那爲什麼呢？”

    小麻子回想一下，道：“是小禿子說要偷偷到亭子附近看看。”

    “哦！”周義問：“那你問過他原因了嗎？”

    小麻子神情詭異道：“當時，小禿子跟我說，麻子啊，我們立功的時候到了！然後他就沒再說什麼了。”

    周義心道：看來，這個小禿子的行爲有點反常，有點蹊蹺。

    他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他感到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他覺得睡捕頭還有事瞞着他。

    周義覺得小麻子這裏問得差不多了，就安慰了他幾句。

    然後，他來到第一層禁子房。

    禁子房裏除了鹿護法和監獄長，還來了段捕頭。

    段捕頭名段雲，是半年前灞橋縣提拔到長安總衙門的。

    此時，他正押解一個犯人到監獄長這裏註冊。

    監獄長問：“犯人叫什麼？”

    段捕頭道：“甄真。”

    監獄長猛地站起來，笑道：“段捕頭，你這次可立了大功啊！”

    那邊廂。

    鹿小寒看到周義出現在門口，叫聲：“幫主！”

    段捕頭聞言，回頭看去。

    他定定看着周義，道：“閣下可是丐幫幫主周幫主？”

    周義道：“正是鄙人。你是？”

    段捕頭轉身過來，道：“在下叫段雲，叫我小段就行了。”

    監獄長插話道：“周幫主，好了？”

    周義笑道：“好了。”

    然後，他仔細看了看段捕頭旁邊長身玉立，披頭散髮的犯人甄真。

    犯人甄真斜眼回瞪。

    段捕頭打了一下甄真的頭。

    甄真低頭不語。

    周義問：“此人莫非是武林邪派六大頂尖高手冥火大人的跟班？”

    段捕頭道：“正是！”

    周義豎起大拇指道：“段捕頭，了不起！”

    段捕頭笑道：“抓到他，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啊！”

    監獄長忽叫道：“來人！”

    禁子房門外馬上跑進兩個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