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見來人是趙歸真,原本提起的心頓時放了下去。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對着趙歸真說道:“真人,快...快幫個忙,幫我把這血止住了...”
黃巢說罷,把捂着傷口的左手拿開,將傷口露了出來。可等了半晌,也不見對面有啥動靜。黃巢疑惑轉頭看向趙歸真,只見趙歸真正冷冷站在對面,眼神冷冷漠視着他。
“真人...”黃巢似乎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有些不安地喚了一聲。
趙歸真嘴角上挑,笑了笑道:“黃王,貧道倒是有了一個絕好的計策,可以挽回現在的頹勢,甚至可以一舉顛覆大唐...”
黃巢此刻脖子上血流不止,渾身不住地打着哆嗦,頭腦也已經有些許不清醒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有些虛弱地說道:“真人,這個一會再說吧,你先幫我把這血止住,再這樣流下去,我只怕是堅持不下來了...”
“不必那麼麻煩了...”趙歸真笑道:“現在給你把血止住,一會我割你腦袋的時候血還是要流...”
“什麼!真人莫要開這種玩笑!”黃巢雖說意識有些不清,但一聽趙歸真這話,整個人頓時繃緊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一步跳起,左手捂住脖子傷口,右手握緊了身旁大刀。
“貧道沒有開玩笑。”趙歸真收了笑容:“以咱們目前這處境,想要翻盤,簡直難於上青天!所以,貧道打算借黃王項上人頭去換取朝廷和小皇帝的信任,到時貧道必定好好利用這重身份,顛覆大唐,替黃王你報仇雪恨!”
黃巢聽眼前趙歸真這般說,心頓時跌落到了谷底。他和這趙歸真一起舉事多年,對他的手段十分瞭解。雖說在武功上,趙歸真不一定比黃巢強,但論起法術,論起手段的詭譎,那黃巢可就比趙歸真差老遠了。黃巢舉起右手食指,指着趙歸真的鼻子罵道:“趙返璞,你個狼子野心的東西!長久以來,本王從來未曾虧欠過你,你卻要在本王落難之時落井下石!”
“黃王說得沒錯,你確實沒虧欠過貧道,所以貧道才一定要顛覆大唐,讓整個大唐給黃王你來陪葬...”趙歸真表情輕鬆說道,就好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一般。
“你當真不肯放過我?”黃巢最後試探問道。
趙歸真搖了搖頭。
黃巢見既然談不攏,自然也不會輕易坐以待斃,他緊了緊手中大刀,用盡全身力氣,雙腳在地上一蹬,整個人對着眼前不遠的趙歸真撲了過去,手中大刀直指趙歸真的胸膛。
趙歸真冷冷一笑,手中拂塵在空中一掃,頓時一道無形的壁壘便出現在他的身前。黃巢連人帶刀一併撞到了那壁壘之上,從空中重重摔落在地面上。大刀掉落在了一旁,而黃巢也被摔得癱倒在地上,未能爬起身來。
隨即,趙歸真又是一揮拂塵,將無形壁壘撤去,而後緩緩走到了黃巢的身前。他彎下腰,慢慢拾起黃巢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大刀,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有些遺憾地說道:“哎,這刀怎麼看都是凡品,今兒偏偏就是這凡品,在取下你這天下第一大反賊的腦袋後,會被人們所記住,流傳千古...”
趙歸真說罷,把大刀往前一指,刀尖架在黃巢的脖頸處。
“哈哈哈...”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黃巢一陣大笑,而大概是笑的時候血灌進了喉嚨中,笑過之後黃巢又是一陣猛烈咳嗽:“咳咳...你就算殺了我,你以爲朝廷就能放過你?誰不知道你趙返璞是我黃巢帳下第一幕僚...只怕到時你的下場會比我更慘!哈哈哈!”
“多謝黃王替貧道打算!黃王說得沒錯,朝廷確實不會放過趙返璞,不過,等你死了後,我會變化一個身份,到時世間再無找返璞這人...”趙歸真說道,不再猶豫,一刀斬下,利索將黃巢人頭砍了下來。
趙歸真隨即丟下大刀,彎腰將抓住黃巢腦袋上的頭髮,將人頭提了起來,隨後他將這人頭往自己誇大衣袖中一塞,也不知是何法術,偌大一個人頭被塞進衣袖中,但趙歸真衣袖卻連一絲鼓囊都沒有。
趙歸真整了整道袍,隨後對着前方不遠處樹叢中一笑,喊道:“你也看了這麼久了,出來吧...”
趙歸真喊聲落地,只見對面樹叢中果然一陣沙沙樹葉響動,徐守光從樹叢中跳了出來。
“好你個賊道士,不僅弒主,還妄圖用他人身份來冒名頂替!徐某今日便替天行道,替天下蒼生除了你這個禍害!”徐守光拔出涓溪指向趙歸真。
趙歸真聽罷,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這樣啊,便有些不好辦了...”
這一番話聽得徐守光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這趙歸真葫蘆裏面究竟賣着什麼藥。不過這時,趙歸真再度開口:“我本想着趁你鬆懈倦怠之時,無聲無息地取走你的性命,而後借你的身份返回長安,左右朝政,覆滅大唐...可誰想你竟然要跟貧道拼命,貧道可捨不得打壞你的肉身,打壞了還得用駐顏珠去修補,不如這樣,貧道幫你做個移魂術,把你的魂放置在這小賊體內...”趙歸真說着,頭一歪指向地上倒着的一具屍體,又接着說道:“這樣也算是放你一馬,留你一命。不過,你就別抵抗了,乖乖讓貧道來奪舍便是...”
“呸!你個賊道士,你會任憑一個知曉你計劃的人活着離開?”徐守光對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他打一開始就對趙歸真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嘖...也是啊...既然是這樣,那看來是免不了了...”趙歸真搖了搖頭,而後看向身前不遠處徐守光,手中拂塵一揮,整個人頓時從地上飛到了半空中,他俯視着腳下前方的徐守光,用一種盡顯莊重的口吻說道:“既然免不了,那就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