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爲首的彪形大漢被晁千代一劍刺死,其他賊兵瞬間鬥志全無,急忙向着軍營方向撤去。
“可不能讓這羣賊兵回去,不然引來更多賊兵,那可就不好辦了...”徐守光這樣想着,於是他屏氣凝神,將渾身真氣匯聚於掌心,再通過掌心將真氣引至涓溪上。只見涓溪表面泛起陣陣漣漪,無數水氣匯聚於此。隨着真氣越聚越多,涓溪表面已然似波濤洶涌,隨後,徐守光一步邁前,右手將涓溪向着前方迅速揮出,就見一道霸道無比的氣刃裹脅着大量水氣向着逃兵追去。
氣刃速度極快,很快便追上了一衆逃兵,將他們一一吞沒,而後只聽見水氣內部一陣翻騰,傳出陣陣兵甲碰撞聲和慘叫哀嚎聲。隨後,氣刃迅速消散,只剩得場面上一片狼藉之像。
徐守光這記氣刃斬,驚了身後一衆唐軍,特別是婁賚。他騎在馬上,呆呆地望着前方橫七豎八倒着的賊兵們,嘴巴張得老半天都合不攏。
直到徐守光將唐刀收入鞘中,婁賚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拍着手連聲稱讚道:“徐兄弟...不,徐大俠好手段啊!”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徐守光擺擺手謙虛道,而後他回到大網處,在大網上又割開一個口子,將馬兒救了出來,翻身上馬,又繼續說:“婁將軍,這幫賊兵雖被全殲,但咱們剛纔也着實鬧出不小的動靜,恐怕這動靜已經驚動了營寨中的賊兵,咱們得快些離開這裏了!”
“...哦,好...”婁賚點着頭應道,而後他對着身後衆騎兵道:“兄弟們,咱們聽徐大俠的,加速行軍,穿過這片樹林!”
隨後,衆人一路策馬前行,很快便穿過了這片樹林,來到了大道上,而後衆人繼續向着揚州城行進。
過了長興縣,前行的道路如同一條巨龍蜿蜒伸展,無垠的天地之間,一行人馬馳騁其中,風馳電掣,暢通無阻。天際的餘暉灑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悠長。
隨着日暮的降臨,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揚州城南門外。此刻的揚州城,如同一座莊嚴的堡壘,厚重的城門緊閉,城牆高聳入雲,石磚間透着歲月的滄桑。城牆上,站滿了身穿鎧甲的軍士,他們手持弓箭,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着城牆下的一切。
當一行人靠近城門時,城牆上的軍士們紛紛張弓搭箭,箭矢在夕陽下閃爍着寒光,對準了城牆下的衆人。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彷彿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此時,一名軍士挺身而出,對着衆人大聲喝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迴盪在空曠的天地之間,讓人不寒而慄。
婁賚上前一步,大聲回答道:“我乃是浙東觀察使劉漢宏劉大人手下部將婁賚,奉劉大人之命前來與呂道長商議軍務,”婁賚說罷,又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高高舉起,喊道:“這是劉大人頒本將軍下的令牌,爾等還不速速放行!”
婁賚話音剛落,只見城牆上,一個將軍模樣的身影,似乎是聽見了婁賚的聲音,緩緩地探出了腦袋。向下審視着衆人。當他瞧見最前面的婁賚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隨即熱情洋溢地喊道:“原來是婁將軍啊!”
隨後,他轉過頭,對着身後的軍士們大聲喊道:“是婁將軍,快開城門!”
他才說罷,只見軍士們迅速行動起來,有的拉動繩索,有的推動城門,隨着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響,厚重無比的城門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被打開。
婁賚見城門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回頭看向衆人,大聲喊道:“進城!”衆人應聲而動,一衆人馬便排成一列,浩浩蕩蕩地入了城。
衆人才入城,就見方纔那位將軍從城牆上快步走了下來,隔着老遠就在喊:“婁將軍!好久不見啊!”
“趙將軍,別來無恙啊!呂道長那邊可好?”婁賚拱手道。
“呂道長仙風道骨,自然好得很!道長算準婁將軍此時會從這城南門過來,所以特地差末將前來迎婁將軍過去。末將這也是才到,就恰好趕上婁將軍過來。”
“呂道長果然神通廣大,乃真神仙啊!”婁賚話語中充滿了敬佩之意。
“哈哈,那婁將軍,這邊請!”趙將軍客氣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可婁賚卻不急走,反而拉着趙將軍來到徐守光和晁千代面前,說道:“且慢,趙將軍,我與你介紹兩位朋友先。”
“這位是徐守光兄弟,旁邊這位是晁千代姑娘。”婁賚介紹道。
“原來是徐兄弟和晁姑娘,在下趙傑,幸會!”趙將軍拱手道。
“見過趙將軍。”徐守光拱手還禮,晁千代則是在一旁微微笑着點了點頭。
“要說這位徐兄弟啊,那可是身手一旁了得啊!前些日子杭州水患,是那千年大妖所爲。多虧了有徐兄弟,他一人單槍匹馬與那大妖纏鬥一天一夜,終於將大妖制服,這才退去水患,保下杭州城!”婁賚在一旁添油加醋說道。
趙傑一聽徐守光便是那退去水患之人,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哦!原來除了那洪荒大妖的就是徐兄弟你啊!你這鬥大妖的事蹟在揚州城裏也傳遍了,今日能見到徐兄弟你,趙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二位將軍過譽了,杭州除去無支祁,並非在下一人之力,在下只是僥倖,錢將軍與衆將士才是當之無愧的功臣!”徐守光謙虛道。
“哈哈哈,徐兄弟謙虛了!”婁賚拍了拍徐守光肩膀,隨後他轉向趙傑說道:“趙將軍啊,實不相瞞,徐兄弟這次來揚州,是爲了送晁姑娘乘船出海東渡,趙將軍人脈廣,還請趙將軍幫幫忙啊,,”
“好說好說!”趙傑聽罷,爽快答應道。隨後,他轉臉對着身後親兵道:“你領徐大俠和晁姑娘先去驛站休息,等我帶婁將軍去呂道長那兒後,便幫徐兄弟和晁姑娘去安排。”
“那就多謝趙將軍了!”徐守光拱手謝道。
“徐兄弟客氣,那趙某帶婁將軍先走一步了。”
待趙傑與婁賚走後,方纔那位趙傑的親兵便上前一步,對着徐守光和晁千代說道:“二位,那咱們現在便去驛站?”
“好。有勞帶路了...”徐守光點點頭道。
隨便,徐守光和晁千代二人跟着親兵一併向着驛站方向走去。路上,徐守光問親兵:“哎,兄弟,這個呂道長是何許人?我看趙將軍和婁將軍對呂道長都是十分的尊敬。”
親兵聽徐守光這般說,立馬停住腳步,轉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說道:“您連呂道長都不認得?”
“這呂道長很有名望嗎?”徐守光心裏吐槽道,但他可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只是尷尬笑着搖了搖頭。
親兵見徐守光確實不知,便跟徐守光介紹道:“好吧,這呂道長啊,名喚呂用之,是高駢高將軍手下最信任之人。這呂道長能掐會算,法力高強,智謀超羣,高將軍凡事都會與呂道長商議,但凡呂道長提出的意見,高將軍無有不從。所以,在這揚州城裏,大家私底下裏都稱這呂道長爲呂天下...”
“哦,這樣啊...”徐守光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很快,三人便到了驛站,親兵喚來驛站小廝,讓小廝幫二人把馬兒牽到馬廄中,而後又親自幫二人安排好了住處,隨後便與二人告辭。
待那親兵走後,徐守光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中發呆,他在思考這兩天遇到的事。這時門被敲響,徐守光連忙起身去把門推開,只見晁千代正站在門外。
徐守光側過身子,把晁千代讓進屋裏,而後問道:“怎麼了?有事嗎?”
只見晁千代拿出一個荷葉包,打開荷葉,露出裏面一隻香噴噴的燒雞,說道:“這一整天都在趕路,我看你也沒吃什麼東西,便去樓下要了一隻燒雞來,趕緊趁熱吃了吧...”
徐守光看了看燒雞,卻是眉頭緊鎖,擺了擺手道:“先不吃了,吃不下...”
要知道,平日裏徐守光可是最爲貪吃的了,可今日這香噴噴的燒雞擺在眼前,卻絲毫不能勾起他一絲興趣。晁千代覺得奇怪,便問道:“怎麼了?”
“想事情呢...”徐守光答道。
晁千代接着問道:“想啥呢?跟我說說唄?”
“這兩日,無論我們做什麼決定,賊兵總能提前設好埋伏,這說明我們這十幾個人中有細作...如今,我們人雖到了揚州城,可這細作卻沒有抓出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擔心這個幹嘛,有細作也應該是那個婁賚去考慮的事了,他這一路上沒少支使你,遇到什麼危險都是讓你先上,他都這樣了,你還替他去考慮這個幹什麼...”晁千代替徐守光鳴不平。
“也是...行,不想了!”徐守光點了點頭,而後鼻子一抽,目光落在燒雞上。
“嘿!燒雞!”
...
第二日一早,趙傑便帶着人來到了驛站。
“徐兄弟!徐兄弟!”趙傑一邁進驛站門便放開嗓門大喊道。
徐守光聽見趙傑聲音,便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才出門,便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吱嘎”聲,轉頭一瞧,原來晁千代也拉開了一條門縫,看向大廳。
“徐兄弟啊!這戰事緊急,原本所有海船都被徵調做運糧用了,不過,既然是徐兄弟要求,趙某便厚着臉皮去要了一艘海船過來,專門使向東瀛。”趙傑笑着說道。
“這真是有勞趙將軍了!”徐守光聽聞趙傑把事辦成了,趕忙拱手道謝。
“哎,徐兄弟不必客氣!這海船今日便能出發,徐兄弟與晁姑娘現在就去準備下,咱們這就去碼頭!”
“好,那還請趙將軍在此稍等片刻,在下這就去和晁姑娘說下...”徐守光說罷,便來到晁千代門口。他敲了敲門,見房門沒鎖,便推門進了房間。晁千代正坐在桌前凳子上,徐守光見着晁千代,連忙笑着說道:“千代,海船準備好了...”
“我聽見了...”
“嗯,那你快收拾下行李吧,咱們這就去碼頭。”
徐守光說罷,可晁千代卻仍坐在遠處一動不動。徐守光察覺晁千代情緒不對,便輕聲問道:“千代,怎麼了?”
晁千代沉默良久,而後站起身,來到徐守光身前,低着頭小聲說道:“徐守光,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晁千代臉漲得通紅,說道:“...你...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去到東瀛?”
徐守光聽罷一愣,他對晁千代確有好感,但他之前從沒想過這事。這被晁千代突然問起,徐守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晁千代見徐守光半天不吭聲,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神色,眼角也逐漸溼潤起來。不過她很快用胳膊擦了下眼角淚痕,強裝出笑容道:“哈哈哈,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給嚇的...”
徐守光聽晁千代這般說,仍站在原地默不作聲。晁千代也沒有再說其他話,轉身去收拾行李去了。
一炷香後,徐守光和晁千代一前一後來到了大廳中。趙傑見二人來了,便主動迎了上去:“二位可收拾好了,那咱們現在便出發吧...”
徐守光沒有回話,只默默點了點頭。趙傑是個粗人,也注意不到這些,只是見徐守光點頭,便轉身領着二人出了驛站。而後,一行人跨上馬兒,向着碼頭去了。
一路上,趙傑與徐守光說了許多話,可徐守光滿腦子卻都是一個聲音:“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去到東瀛?”徐守光心亂如麻,對趙傑說了什麼,全然不知,只是不住點頭應付。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碼頭。碼頭上停泊着好些大大小小的船隻,趙傑領着二人一路前進,終於在一艘巨大的海船前停了下來,指着身邊海船笑道:“怎麼樣,這艘海船,徐兄弟和晁姑娘還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