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徐守光當初將那棖棖擊殺,從棖棖的屍體中得到了一顆妖丹,之後他將這妖丹煉化,所學的技能名喚“分身”,是棖棖在天狗吞日時用過的。當時在天狗吞日的作用下,棖棖能分出四個分身來,且只要有天狗吞日,便可以一直持續。只是以徐守光現在的修爲,自然是做不到分四個分身出來,他只能化出兩個分身來,且持續時間不會超過半炷香。不過,即便如此,徐守光還是利用這招的詭譎效果,成功騙過倀將軍,給了它致命一擊。
此時的徐守光腹中的憋着的那口氣已然到了極限,他拼命向着水面游去。可這時,他前方卻又忽然竄出個人影,這人影高大,正是凌虎。
這凌虎在徐守光和那水猴子倀將軍纏鬥之時就已然偷偷浮出水面,攀上了樑柱。他一直蹲在大帳樑柱上看着水下的情況。一開始,水猴子倀將軍佔據上風時,凌虎心中還十分得意。可就在他以爲勝券在握時,徐守光卻突然出奇招將水猴子反殺,這下凌虎自然坐不住了,便準備趁此時將徐守光繼續困死在這水中。
但就在這時,倀將軍的法術持續時間也已經到了極限。由於倀將軍已死,大帳中的江水無法再固住形態,只聽見“嘩啦”一聲,江水從大帳中猛然向外涌去,大帳中由於大量失水,又重新形成了一個新的旋渦,而徐守光和凌虎都被這新的旋渦卷了進去。
很快,大帳中的江水便盡數散去,徐守光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凌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從地上拾起大刀,向着徐守光搖晃着走了過去。
待走到徐守光身前,凌虎舉起厚重的大刀,對着徐守光的脖頸便揮刀砍了下去。徐守光在水中泡了許久,現在只覺得身體脫力,別說舉刀格擋了,就是想翻個身都難。
眼見這大刀便要將徐守光的腦袋砍掉,這時,從帳篷外面忽然飛進一個身影,這人身材修長,五官極爲精緻漂亮,手中握着一把紅色油紙傘,正是晁千代。
晁千代一把將孤鶩劍抽出,向前飛出手中落霞傘。這落霞傘飛到徐守光身後時猛然張開,將徐守光整個人護住。凌虎的大刀落霞,砍在落霞傘傘面上,然而,厚重的大刀卻被那薄薄的傘面彈開,而傘面上卻連一絲劃痕都看不到。
而這個時候,晁千代也兩步趕了上來,她右手將孤鶩劍刺出,將凌虎逼退,左手一把抓住落霞傘的傘柄,而後一個瀟灑轉身,將孤鶩劍重新插入落霞傘中。
凌虎好歹也是雄霸一方的匪首,自然也有那麼幾下子。他後跳躲過晁千代攻擊後,迅速落地站穩腳跟,而後一步邁前,雙手緊握住大刀向上一挑,刀刃對着晁千代的下盤就挑了過去。
晁千代身姿輕盈,面對凌虎的攻擊,她腳尖在地面輕輕一踮躍至空中,整個人彷彿是那翩翩起舞的蝴蝶。而後她猛然一下撐開紅傘,調轉傘面對着下方。大刀繼續上挑,正好打在紅傘傘面上,將紅傘連同晁千代一起往上方推去。
晁千代一把從傘柄中再次抽出孤鶩劍,而後藉着這股力量,雙腳一蹬,高高躍起,待到最高點時猛然調轉身形,頭朝上,腳朝下,右手握緊孤鶩劍,劍尖直指下方的凌虎飛了下來。而這時凌虎大刀正巧把那落霞傘挑飛,只是這落霞傘才飛開一邊,凌虎就見傘後忽然鑽出一把細劍,對着自己的脖頸就直直刺了下來。
凌虎大驚,連忙想要向側面躲閃,但這時劍尖都抵在了脖頸處,已然來不及了。只見孤鶩劍從凌虎的脖頸側面直直扎了下去,向下沒入一寸。凌虎只好棄了大刀,雙手死死握住細劍,不讓它再往自己身體裏面鑽。
此時,上方的晁千代一個翻身,一腳踩在凌虎的肩膀上,另一只腳腳尖勾住凌虎胳膊,雙手反握劍柄,用力將孤鶩劍繼續向下方插下去。
孤鶩劍又向下沒入半寸,凌虎已然滿頭大汗,口中滲出些血絲。他的雙手手心已被孤鶩劍鋒利的劍刃割破,猩紅的鮮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這讓他的手都有些滑。他深知這樣下去遲早會完,於是乾脆兵行險着,直接鬆開右手,只用左手繼續握住孤鶩劍劍刃,沾滿血的右手卻一下子抓住了晁千代的腳腕,而後凌虎右手猛然一個發力,將晁千代用力向下一扯。
晁千代哪有凌虎力氣大,一下便被凌虎從身上扯了下來。而後凌虎將晁千代向着前方樑柱猛然一甩,晁千代便猶如狂風中的樹葉般,向着那樑柱方向就飛了過去。
眼見晁千代就要撞在那樑柱上,而就在這時,從地面上猛然伸出了兩根虛幻傀儡絲,拴住了晁千代的腳脖子,將她給拉住。
晁千代被傀儡絲拉住,身子向着地面摔了下去,不過好在她身手矯健敏捷,迅速單手撐地面,一個翻身便又站了起來。她看向徐守光那邊,只見此時徐守光已然緩了過來,他手中握着唐刀涓溪,眼睛盯着前方的凌虎,口中對晁千代說道:“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徐守光說罷,提着唐刀便向凌虎飛速靠近。凌虎已然把插在脖頸側方的孤鶩劍拔了出來,一股鮮血如泉水般從傷口處涌出。但此時的他卻沒有時間去顧及這邊,因爲他瞧見徐守光手中那明晃晃的唐刀已然對着自己腦袋砍了過來。
凌虎無奈,他顧不得疼痛,連忙摸出隨身的匕首,擡起胳膊用匕首架開了唐刀,而後他頭也不回,立馬轉身向着大帳外面逃去。但徐守光怎能讓他如願,從如意袋中調出兩枚飛針,對着凌虎的雙腿就射了過去。飛針準確地刺入凌虎的大腿中,只聽凌虎慘叫一聲,而後整個人便一下子向前傾倒,摔了個狗吃屎。
這凌虎的求生欲極強,即便是雙腿已然不能動彈,但仍用兩隻手不斷地向大帳門口爬去。而就在這時,大帳的簾子一下被掀開,一隊一隊的水匪從門口入潮水一般烏泱泱涌入到這大帳中。
“你們放了幾處的火?”徐守光見水匪進來,連忙問身旁的晁千代。
晁千代聽罷,頗有些疑惑地說:“我帶他們放了一處的火,而後我便與他們分開,囑咐那督運帶官兵去放一處火,而我則去的另一處放火...”
“...那督運如此貪生怕死,想必是他見你沒在,便領着官兵直接逃回去了...”
“這...看我一會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說得好,不過咱們得先熬過當前這關...”徐守光說罷,又環顧了下四周烏泱泱的水匪。
凌虎見自己的援兵已然到來,扶着兩名水匪的肩膀掙扎着站起身來,而後不禁放聲狂笑道:“哈哈哈!想殺我...來呀!”
徐守光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側過腦袋,對着身邊晁千代低聲說道:“快捂住耳朵...”
晁千代聽徐守光這般說,便立馬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了,連忙蹲下身子,用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而後大聲喊道:“可以了!”
晁千代捂住的是自己的耳朵,聲音卻不小,徐守光站在她身邊,被她這忽然間的喊聲給嚇了一跳。但他隨即搖了搖頭,笑着自言自語道:“聲音這麼大,想必是耳朵已然捂嚴實了...”
周圍的水匪也給晁千代這聲嚇到了,但他們很快便回過神來,舉起手中兵器,一股腦兒地向着二人衝了上來。這時,只聽徐守光口中唸到:“破膽!”隨即,在他身後立馬冒出一隻虛幻的老虎,仰着腦袋對着四周大吼一聲。瞬間虎嘯聲透過大帳在整個水寨中炸開,大帳外離得遠些的水匪被這虎嘯聲震得心神不寧,大帳外離得近些的則直接被震得口吐白沫,而大帳中的那些水匪,則直接被震碎了心脈,紛紛倒地沒了生息。
此時,大帳之中只有三個人還活着,一個是徐守光,一個是晁千代,還有一個則是那凌虎。晁千代方纔是及時捂住了耳朵,這才沒事;而那凌虎,一方面是本身還有些實力,另一方面則是在他發現晁千代蹲下身子捂住耳朵時,便覺得其中有蹊蹺,雖然他不知道晁千代爲何這樣,但他知道眼前對手難對付,於是便有樣學樣地也捂住了耳朵,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徐守光朝前方掃了一圈,瞧見凌虎獨自一人坐在一堆水匪屍體中間,面色驚恐無比。他握着唐刀,朝着凌虎走了過去。
“你方纔說什麼來着?”徐守光將唐刀架在凌虎的脖子上問道。
“...小的...小的什麼也沒說...小的錯了!求大俠放過小的一命...”凌虎不愧是混跡江湖已久,這眼淚、鼻涕說來就來,一副真心悔過的樣子。
可徐守光才不管他那麼多,他也不想再聽凌虎繼續講下去,索性一刀下去,將凌虎抹了脖子。
凌虎雙手捂着不斷向外涌出鮮血的脖子,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見匪首已死,晁千代撿起了孤鶩劍,將它插入落霞傘中,而徐守光則去到那倀將軍的屍體前,一刀劃開倀將軍的肚子,而後從裏面取出一顆紫色的妖丹。
隨後,二人出了大帳,見着一大羣水匪正舉着火把,提這兵器,向着這邊跑來。
晁千代見着,立馬把手放在紅色油紙傘的傘柄上。晁千代正欲拔劍,但這時,徐守光卻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說道:“這些水匪還是交給官府去吧,匪首已死,水匪中必然一片混亂,相信再無能的官府也可以將這寨子端平。眼下咱們還是快些回到那大船上去,我估摸着那督運此時已然帶着那些官兵走在回大船的路上了,若是給他登了船,必然不會等我倆...”
晁千代聽罷,便也將握緊劍柄的手放鬆開來,而後隨着徐守光,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到二人回到之前停船那片蘆葦叢中時,果然,所有的小船都已然不見了蹤跡,想必是被那督運叫手下官兵全數給划走了,看來他壓根就沒想過徐守光和晁千代能夠有命回去。
半炷香後,大船下方,糧草督運帶着二十來名官兵回到了大船上。他趕忙招呼衆船工水手和老舵工,吩咐他們即刻開船,趁着徐守光和晁千代拖住敵人的機會,趕緊溜之大吉。
衆水手船工聽督運大人下了令,便紛紛回到自己位置上準備起航,只有老舵工見徐守光還沒回來,小心翼翼地對着糧草督運說道:“大人...這...那位徐少俠還沒回來呢...”
“他...你管他作甚!這滿滿一船的糧草可容不得半點馬虎,若是少了點則會要了你的腦袋。到時他能替你挨刀子啊?”
“這...”老舵工不敢頂撞官差,只得想着辦法多拖着些時間。
“這什麼這...你趕緊的回你位置上去,把船給我開起來!”糧草督運直接對着老舵工大吼道。
自古道民不與官鬥,老舵工被吼了一下,便也不敢再說些什麼,只得乖乖地回到掌舵了。不一會兒,隨着起錨、楊帆等一系列動作,大船終於順着水流又慢慢向着揚州方向駛去。
見大船開動,糧草督運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慢慢走到船尾,扶着護欄向後方望去,卻突然聽見一人在不住對着這邊呼喊。他趕忙睜大眼睛,順着聲音的方向仔細看去,只見徐守光和晁千代二人正站在岸邊,不住地對着船上揮手。
糧草督運認清了岸上之人是徐守光和晁千代後,趕忙向後退了好幾步,他方纔才吃的虧,現在可不想讓那二人再上船來,於是索性裝作看不見。不過,他仍然覺得不放心,又把正在船尾收拾東西的幾個水手和船工也一併喊上,對着船頭一通亂指,隨意找了幾個活把他們支走了。
“呵呵,兩個不是天高地厚的東西,得罪了本大爺還想上船,等着吧你們...”糧草督運望着岸邊愈發變小的身影,心中得意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