棖棖的四個分身可沒給徐守光足夠的時間來欣賞這神通術。風之分身速度最快,最先對徐守光發動攻擊,只見它兩隻前爪快速向前方揮動,瞬間聚集了四周的風兒,形成了兩道風刃,對着徐守光就飛了過來。
或許是四個分身平分了棖棖的力量,風之分身打出的兩道風刃比起棖棖本體來說,無論是從速度還是從威力上都明顯要弱一些。徐守光微斜身子,輕鬆從那兩道風刃之間穿了過去,正準備向那大帳中跑去,卻不想那火之分身一步躍到了徐守光和大帳之間,將路給攔住。
徐守光正琢磨着如何繞過這傢伙溜到大帳中去,這時他忽然聽見身側有一連串電流聲劈啪作響。他趕忙向側邊看去,果然就見那雷之分身正向自己這邊撲過來。雖說這雷之分身所帶着的雷電之力也較之前棖棖弱了許多,但那觸到就麻的屬性讓徐守光仍就不敢與它接戰。
徐守光趕忙換了個方向跑去,但才跑兩步,就瞧見水之分身一步躍到他身前,激起一朵朵黑紫色的小水花。這黑紫色的小水花相較之前來說只是水花小了一些,但其腐蝕性可是一點都沒降低。小水花濺射到四周的布料和木頭上,立馬在上面快速蔓延開。
徐守光眼疾手快,趕忙向後方連續小跳,可這卻恰好撞見身後的風之分身。風之分身絲毫也不客氣,直接送了兩記風刃過來。這可難爲了徐守光,又要躲避那黑紫色的水花,又要躲開身後飛來的兩道風刃,還得時刻提防着對着自己衝過來的雷之分身。
徐守光無奈,只得轉身迎着風之分身跑去,他邊跑邊側身躲閃,這次兩道風刃離得不遠,顯然不適合從中間穿過去了,徐守光只得向側前方一個翻滾,衣角擦着其中一道風刃滾了過去。這風刃威力雖小了許多,卻也是足夠鋒利,如刀刃般輕鬆將那衣角給切了下來。
這時雷之分身和水之分身又跟了上來,徐守光無奈,只得繼續逃跑,他一躍擦着那風之分身就跳出了包圍圈。可他這一逃,離那大帳就愈發遠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幾個分身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方纔已然佈置了一張巨網,徐守光被夾在中間,差點就折在了裏面。好在徐守光當機立斷,暫時放棄了去大帳,轉身逃了出來。
見徐守光逃出了包圍圈,雷、水兩分身便也不追,又各自向兩邊散開,繼續保持着這個口袋陣型,只留下風之分身不斷地對着徐守光釋放風刃。
徐守光一邊躲開風刃,一邊試圖換個方向從另一邊繞去大帳之中,但那四個分身所組成的陣型也跟着徐守光不斷移動着,一直張着這個大口袋等着他鑽。
“嘿!方纔小瞧這些畜生了,這陣擺的這麼明白,真是滴水不漏!”徐守光躲過一道風刃,口中罵道。
“徐守光,這些分身顯然是要保護那陣法,自然不會讓你過去。這樣,一會你向着那邊那個軍帳跑去,躲在軍帳後面,而後我趁機化形出來。你再接着把他們往另一個方向引走,我便可以偷偷溜進去,將那陣法破壞!”
徐守光想想覺得小白說的有道理,於是依着小白所說,向着那邊的軍帳邊躲風刃邊跑了過去,沒幾步便跑到了軍帳前。
而後徐守光一個閃身鑽到了軍帳的後面,藉着軍帳躲開棖棖那四個分身的視野。他小聲對着手中玉扳指說了聲:“小白,到了,快出來吧...”
話音一落,就見玉扳指中那遊動的白色輪廓向外一鑽,一隻純白的小鹿便從玉扳指中跳了出來,而後那小鹿不斷變大,最終站在了徐守光身前。
小白才化形出來,什麼話都還沒說,就聽見“唰唰”兩聲,軍帳被風刃撕裂開來,風刃餘波依舊強勁,擦着小白的身子就刮了過去。小白沒什麼事,可徐守光卻恰好在這風刃的路線上。他趕忙一個側身躲過這道風刃,之後也不囉嗦,直接按照之前和小白商議好的,兩步從軍帳後方躍了出去,而後徐守光頭也不回地向着前方飛奔而去。
棖棖的幾個分身瞧見徐守光向另一邊跑了去,便保持着陣型隨着徐守光一併移動了過去。待到這四個分身被徐守光帶開一段距離後,小白趕忙矮着身子溜了出去。他俯下身子,勾着腦袋,向着大帳的方向爬了去。
眼見小白離那大帳越來越近,但這時,雷之分身卻一眼瞧見了正偷偷摸摸潛向大帳的小白。四個分身本就是一體,心靈自然也相通,雷之分身瞧見了小白,其餘三個分身也紛紛轉過腦袋瞧向那邊。
徐守光瞧見那四個分身發現了小白,連忙對着小白喊道:“它們瞧見你了,快跑!”
小白原本還鬼鬼祟祟在地上爬,突然聽見徐守光的聲音,連忙看向這邊,只見棖棖的四個分身紛紛舍了徐守光,向着小白就衝了過來。
小白見狀連忙起身直接向着大帳跑去,四個分身就在小白身後追着。可憐小白個子小腿短,自然跑不過那四個分身,眼見兩方距離越來越近,徐守光趕忙從如意袋中調出兩枚飛針,對着衝在最前面的風之分身就擲了過去。
飛針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風之分身,而後便從它身上穿了過去,但在那風之分身的身體上,別說流血了,就連一個小針眼也沒有留下。風之分身依舊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拉近和小白之間的距離。
“不行啊,這樣下去小白要被追上...”徐守光心中暗叫一個不好。他跟在棖棖四個分身後面,原本想着能用攻擊延緩下分身追擊小白的速度,卻不想這些傢伙根本就不是實體,攻擊對它們一點效果都沒有,分身們速度不減,照這樣下去,就算小白能進入那大帳之中,也會立馬被這些個分身追上。
小白自然也清楚當前所面臨的情形,眼見他即將跑到大帳門口,但這時小白猛然一個變向,一拐彎朝着另一邊跑去。
“徐守光,交給你了!”小白拋下一句話,便引着棖棖那四個分身向遠處跑去。徐守光立馬會意,現在所發生的與之前所計劃的其實一般無二,只是負責破壞搗毀陣法的換成了徐守光。
徐守光擔心小白那小短腿堅持不了多久,便加快了些腳步,迅速向着大帳門口跑去。
那四個分身此時正忙着追着小白跑,徐守光面前便沒了阻礙,很快,他便來到了大帳門口。此時的徐守光分秒必爭,他也不管着大帳中是否還藏着其他危險,直接衝了進去。
只見這大帳之中卻也奢華無比,大帳內側都用毛氈貼了一遍,或許是爲了隔音,又或許只是秦宗權個人的喜好;大帳中央有一張巨大的圓桌,圓桌上擺放着精美的金銀器皿,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迷人的光澤。這些餐具器皿中盛着各式各樣的珍饈美饌,有豬肉、牛蹄、魚腩、鵝肝,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還有些盤子裏擺放的肉徐守光也不認得,但一想這大帳的主人是那臭名昭著的秦宗權,徐守光便也猜到那不知名的肉是什麼了...
圓桌的側面擺着一個法臺,法臺周圍貼滿了符紙,法臺上則擺着香爐、劍、鈴鐺、蠟燭、水碗、鏡子等,香爐上插着三根香,此時已然燃了大半,香爐下方墊着一張符紙,符紙上用梵文寫着些什麼,徐守光看不懂,也不去管他,只是揮舞着手中的涓溪對着前方一陣亂砍。
這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卻說大帳外面的小白也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跤,而棖棖分身們終於利用這個機會追上了小白。四個分身近乎同時跳起,對着小白就撲了過去,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縷陽光從空中投射下來。陽光照在分身上,分身瞬間變得虛幻起來,而後四個分身的身影迅速瓦解消散,而棖棖則又顯出了原型,呆呆的站在小白的對面。
小白死裏逃生,連忙一骨碌站了起來,而那棖棖也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惱怒於法陣竟然被這兩個傢伙給破壞了,於是他便將所有的憤怒轉嫁到小白身上,伸出五隻鋒利的勾爪,對着小白便抓了過去。
小白連忙向邊上閃避,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致命一擊。但棖棖似乎不打算放過小白,緊跟着小白,勢必要把小白碎屍萬段。
小白一路躲閃,向着大帳方向便跑了過去。棖棖緊隨其後,忽然看見前方的小白突然一個急剎,站在原地不動了。棖棖也不多想,揮動前爪便朝着小白抓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棖棖那鋒銳的勾爪拍中了小白,卻從小白的身上穿了過去,而那小白的身影也是猛地一下虛幻了許多,渾身雪白的小鹿原地化成一股白煙,向旁邊一飄,又鑽入了那玉扳指中。
徐守光已然站在了棖棖的身前。沒了天狗吞日,棖棖便立馬被打回了原型,甚至因爲方纔透支了太多的力量,此刻的棖棖都可以說有些虛弱。方纔被棖棖那幾個分身折磨到不行的徐守光此時也不廢話,手中涓溪向着棖棖不斷揮砍,棖棖則不斷地狼狽躲閃。
集聚怒氣許久的徐守光一刀快過一刀,一刀強過一刀,而反觀那棖棖,卻是動作越發吃力,在這此消彼長中,渾身都是刀傷的棖棖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倒在了徐守光的身前。
見棖棖已死,徐守光趕忙回去找晁千代。片刻後,便看見之前那蠻橫到不講道理的牛首人身怪物,此刻正雙膝跪倒在地面,晁千代在他身後,正將孤鶩劍從牛頭怪物背後抽了出來,而隨着孤鶩劍被抽了出來,牛頭怪物身子一軟,就彷彿沒有骨頭一般癱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徐守光趕忙跑到晁千代身前,兩隻手抓住晁千代的雙臂,上下左右仔細瞧了一遍,見確實沒有受傷,徐守光這才放下心來。
“我方纔一路帶着這大家夥繞圈子,它速度太慢,完全碰不到我...”晁千代得意地跟徐守光炫耀着,而後又接着說:“等那陽光照了下來,我瞧見那大家夥明顯呆滯了一下,便回身揮刀砍它,還真讓這大家夥受了傷。於是,便是你方纔看見的...”
“下回別這麼冒險了,還是等我回來再說...”
“哦...”見徐守光非但沒有稱讚自己,反而還有些責備的感覺,晁千代情緒明顯低落了些許。徐守光自然也看出來晁千代情緒的變化,其實晁千代做得很不錯,只是徐守光擔心自己的讚揚或許會讓晁千代更多的介入一些戰鬥,從而爲她帶來不必要的危險和麻煩。
之後,徐守光與晁千代回過頭去支援王建他們,其實自打徐守光打破天狗吞日陣法後,妖兵們瞬間失去了神通,除此外還要承受過度攫取力量所帶來的反噬,再加上王建的介入,妖兵的優勢瞬間崩盤。此時妖兵們已然被斬殺殆盡,也用不上什麼其他的支援了,徐守光轉悠了好半天,硬是沒找到半個還活着的妖兵。
“徐兄弟!”王建瞧見徐守光,連忙喊道:“你可曾見到了那兩個都頭?”
“哦,晉都頭就在那兒...”徐守光指了一下前方倒在地上的那位一字眉將軍。
王建聽罷,趕緊命手下去將晉暉救了下來,而後他又看向徐守光,問道:“那鹿晏弘呢,你可見着了他沒?”
說實話,那鹿晏弘一路上一直針對徐守光,徐守光早就煩他煩透了,正巴不得他多吃些苦頭。但看着王建那焦急的樣子,徐守光這才將鹿晏弘之前是如何拋下自己,又是如何被那秦宗權暴揍一頓的。
王建聽着徐守光述說,也不禁笑出聲來,不過他還是喚來了幾個士兵,吩咐士兵們去大帳附近把鹿晏弘給擡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