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三又四分之一十一字數:4665更新時間:24/06/27 13:11:34
    北斗七煞各部雖各自獨立,但每部中間也都有節級負責互相通傳軍情,阿史那一行人也是收到了消息,這才趕了過來。結果一過來就看見許文渠貌似跟徐守光和解了。

    這下阿史那頓時火上來了,他是突厥人,想兩百多年前的突厥何其強大,但就是因爲各部族之間不團結,這才讓楊堅撿了便宜,趁機把隋朝做大,而突厥也自此元氣大傷,後慢慢分裂消亡。他將貪狼槍一揮,使手下將這裏圍成一個圈,而後大聲責問道:“許文渠,你私通外敵,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什麼私通外敵!我打不過他而已。他斷了我的天權筆,卻放了我一條生路,我就此離去有何不妥?”許文渠一邊上馬一邊說道。

    “你們漢人果然都沒有氣節,既輸了,爲何不以死明志?”阿史那吼道。

    “我輸與他,既不是國仇,也不是家恨,與氣節有什麼關係!歷經了這麼多生死,我現在也厭倦了打打殺殺,只想退出江湖,找處清淨之地了此一生,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了。”說罷,許文渠一夾馬腹,轉身離去。

    阿史那見許文渠轉身離去,沒把他放在眼裏,頓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將貪狼槍插入泥土中,左手從馬鞍側面摸出一把四尺來長的彎弓,右手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箭,將弓拉滿,對着許文渠的背影就一箭射了過去。許文渠還在騎馬向前走,全然沒注意到背後,這支箭力量極大,直接穿透了許文渠的胸膛,而後“咔”的一聲,箭頭沒入了前方一根竹子中。許文渠悶哼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而後便不動了。

    “可惜了一個好詩才...”徐守光心中爲許文渠惋惜。

    “許文渠私通外敵,死不足惜!我已將其正法,以儆效尤!”阿史那舉起彎弓喊道。手下衆黑衣人一見阿史那連許文渠都殺了,頓時都低下頭去,不敢作聲。

    “小子!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你怕是沒那麼好的命了!”阿史那看着徐守光,他將手中彎弓一丟,一把將插在地上的貪狼槍拔了出來。

    徐守光向四面掃了一圈,周圍足有二三十個黑衣人,他之前也和阿史那有交手過,阿史那的實力他自然清楚,這樣基本沒有什麼勝算。

    “我說阿史那,你們突厥人除了背地裏放暗箭外,就只會以多打少嗎?”阿史那很強,他對自己的實力也很自信,容不得別人懷疑,於是徐守光決定使出激將法試試。

    “呵呵,笑話!我們突厥的武士都有着高貴的血統,都是最孤傲的狼!”而後,阿史那大聲喊道:“所有人聽令,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手!”

    “是!”一圈黑衣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小子,如你所願,我將與你公平的決鬥!”看來阿史那也知道這是激將法,只是驕傲的他對自己的實力絕對自信,即便要殺死對手,也要讓對手心服口服。

    阿史那從翻下馬背上,提着貪狼槍走到徐守光的身前:“我不斬無名之輩,快些報上姓名,我好知道該給你墓碑上刻什麼字。”

    “嘉州徐守光!你記好這個名字,到時好跟閻王爺說是誰送你來的。”

    “哈哈哈,口氣不小!在下天樞星阿史那,領教閣下高招了!”話音一落,阿史那立馬收了笑容,一舉手中貪狼槍,對着徐守光就刺了過來。

    阿史那這槍來得很快,徐守光不敢大意,急忙向側面跳開躲閃。見徐守光躲開,阿史那手腕向側面一抖,貪狼槍沉重的槍桿立馬橫掃過來,徐守光之前和阿史那交過手,自然知道他會使這招數,於是提前將涓溪駕到身前。貪狼槍槍桿打在涓溪刀面上,一個力量順着刀把就傳了過來。徐守光連忙順着力道向後退去,一面泄去大半刀把傳來的衝擊力量,一面拉開和阿史那的距離。

    等徐守光停下來時,已和阿史那離着有一丈多遠,這已經出了阿史那的攻擊範圍,徐守光從如意袋中調出一枚飛針,對着阿史那就甩了過去。藉着火把的光亮,阿史那瞧見了飛針,手中貪狼槍向邊上一揮,將那飛針給挑飛。要說這阿史那,手中力量是真大,渾身都是鋼鐵鑄造的貪狼槍,少說七八十斤,竟可以輕鬆揮動,甚至可以精準地在夜晚命中細小的飛針。

    挑飛飛針後的阿史那雙腿一用力,在空中高高躍起,雙手握住槍桿,將貪狼槍向徐守光頭上猛地砸下去。這招不像是槍法,倒像是棍法中的劈棍,只是這貪狼槍本身沉重,若是被砸中的話想必會腦漿橫飛。徐守光瞧見這招勢猛,也不敢硬接,連忙後跳閃避。

    徐守光前腳纔剛跳開,阿史那的槍桿便跟着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落地後的阿史那一步跟上,單手推着槍桿尾部追着徐守光就去了。貪狼槍的槍尖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十分難聽的噪音。

    這噪音像一隻飢餓的怪物緊緊地追着徐守光,彷彿徐守光一旦停下腳步,便會跳上去將他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下似的。徐守光也不敢停下,一邊接連後跳,一邊向阿史那甩去兩枚飛針。

    飛針將阿史那逼停,他一挑槍尖,將一枚飛針挑落,而後又側身讓開一步,躲開了另一枚飛針。徐守光總算藉着這個機會,又一次和阿史那拉開了距離。

    對徐守光的拉扯戰術,阿史那也很是惱火,他看着徐守光,大吼一聲,直接將手中貪狼槍擲出,貪狼槍飛快地朝着徐守光就飛了過去,徐守光連忙一個側身躲了過去,貪狼槍擦着徐守光的身體掠了過去,而後便深深地扎在了泥土裏。

    徐守光躲過之後並沒有選擇繼續跑,他看到阿史那正衝過來準備取槍,徐守光心裏就想着不如就趁他現在手中沒有武器,與他鬥上一斗。於是,徐守光握緊涓溪,一步向前迎上阿史那,手中涓溪對着阿史那就橫斬過去。

    見徐守光使唐刀橫斬過來,阿史那倒是也沒選擇閃避,而後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捏住涓溪的刀面,頓時,整個唐刀就不能再向前進一分一毫。徐守光握住刀把的雙手也感受到了這股巨大的力量,既然不能進,那就趕緊退走。他急忙要將涓溪往後抽走,可這阿史那力氣極大,即便是單手握在不好發力的刀面,徐守光使勁全身力氣,也抽不出涓溪半分。

    阿史那嘴角向上微微一挑,左手立馬握緊成拳,對着徐守光的臉就打了過來。徐守光見抽不出涓溪,只得雙手一鬆,自己棄掉武器,向後跳開躲避。阿史那見徐守光跳開,也不再追擊,左手握住涓溪的刀把,使涓溪指着徐守光。

    徐守光見涓溪被奪了去,正好貪狼槍在身邊,他便想着大不了互換個武器,自己也不虧,於是伸出雙手握住槍桿要往外拔。只是徐守光沒想到這貪狼槍扎在地裏扎得那麼緊,他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將那槍身向外拔出一絲一毫。他又接連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看到徐守光這狼狽樣,周圍的一圈黑衣人都不禁放聲大笑,阿史那也樂了,左手持着涓溪向着徐守光這邊就走了過來。見阿史那逼近,赤手空拳的徐守光趕忙一把鬆開貪狼槍,向後退走幾步。阿史那也沒急着對徐守光發起攻擊,他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槍桿,只輕輕向後一扯,便將貪狼槍拔了出來。

    阿史那右手握着貪狼槍,左手持着涓溪刀,對着徐守光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小子,你的武器現在在我手裏,你若是肯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把它還給你。”

    “不用你給,我自己搶!”徐守光雖暫處下風,但氣勢上絲毫不輸。

    “哈哈,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搶的...”阿史那戲謔道。

    徐守光不理會阿史那,從如意袋中調出四枚飛針,左右兩手各持兩枚,同時射向阿史那。阿史那連忙左手揮動涓溪,鋼槍尚能舞得虎虎生風,更不要說是那輕巧多了的唐刀。只見涓溪被阿史那舞出了四五個殘影,輕鬆將四枚飛針全部擋了下來。

    利用這個機會,徐守光已經來到了阿史那的身前,他從如意袋中將天璣鞭調了出來,對着阿史那就抽了過去。阿史那將貪狼槍架到身前格擋,天璣鞭鞭身碰到貪狼槍槍身後,鞭子的前端向內一卷,在阿史那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原來徐守光在跟阿史那的對戰過程中,發現阿史那向來都是以招架爲主,不習慣躲閃,便想着突然使出天璣鞭,說不定有奇效,結果也確實如此。

    阿史那嘖了一聲,他看向胳膊上的傷口,大概是因爲徐守光不善使鞭的緣故,傷口並不深,從傷口處滲出些許鮮血來。阿史那把胳膊舉起來,和狼一樣用舌頭舔了一下傷口,眼睛狠狠地盯着徐守光,而後咬着牙說道:“我阿史那家族身體裏流着的是高貴的血...小子,你竟然敢讓我受傷,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

    說罷,阿史那一步衝了上去,左手使涓溪向下劈砍,徐守光趕忙側身躲避,可這時,阿史那右手槍桿迅速跟了一記橫掃,重重地打在了徐守光的腰上。徐守光瞬間被這股巨力震得直接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掙扎着爬起來,隨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方纔阿史那的那一記槍桿橫掃顯然已經傷到他的內臟了。

    阿史那一步步向徐守光走了過來,他舉起手中那杆貪狼槍,指着都快要站不穩的徐守光,輕蔑地說道:“小子,你的路就到這裏了!”說罷,便要將貪狼槍向前刺去。

    但這時,徐守光低着腦袋,從口中念出一個句:“火...鳥...”

    隨即,從徐守光背後立馬顯出一隻虛幻的渾身都被熊熊燃燒的火焰所包裹的大鳥,這大鳥向天鳴叫一聲,而後猛地張開雙翅,一股劇烈的火焰立馬從火鳥的身形中涌了出來,朝着前方的阿史那就撲了過去。

    阿史那顯然沒料到徐守光還藏着這樣一招,急忙將貪狼槍和涓溪刀交叉着抵在身前。但這火焰又不似那尋常兵器,怎麼能擋得住,很快火焰便燒遍了阿史那的全身。

    虛幻的火鳥很快便到了極限,迅速虛化而後消失不見。徐守光擡起頭來看向對面,只見阿史那還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兩把武器交叉抵在他身前,只是原本一身銀甲的阿史那此刻渾身一片漆黑,頭髮、鬍子和眉毛都給燒了個乾淨,臉上有多處燒焦的痕跡。

    這時,阿史那原本緊閉的雙眼忽然猛地一下子睜開來,眼神中所散發出來的殺意讓徐守光渾身一陣發寒。阿史那向前一邁步,一腳踹在徐守光的肚子上,將徐守光踹倒在地,這一腳力量極大,徐守光頓時暈死過去。

    渾身燒傷的阿史那看着倒在地上完全沒有意識的徐守光,用貪狼槍抵在徐守光的心口上,咬着牙狠狠說道:“小子,這樣讓你死掉,算便宜你了!”說罷,他將右手貪狼槍迅速扎向徐守光的心口。

    只聽“噹”的一聲,貪狼槍被一把長劍向邊上一挑,扎在了徐守光身邊的土裏。一個蓬頭垢面的,臉上長着兩寸來長的山羊鬍鬚,一身髒兮兮的道袍罩在身上的邋遢道人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阿史那身前。阿史那很是驚訝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邋遢道人,他不知道這邋遢道人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過他的手下,來到了這場中間的,他看了看周圍那圈騎在馬上的黑衣人,衆黑衣人也都面面相覷,他們也都不知道這邋遢道人是何時進去的,從哪進去的。

    “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在這吱哇亂叫,攪得我覺都睡不好了...”邋遢道人打了個哈欠。隨後,他向下瞟了一眼,這倒在地上的年輕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邋遢道人使勁撓了撓腦袋,但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徐守光,隨後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是酒沒喝到位,記性都變差了...”說罷,他嘎嘎笑了兩聲,又從腰間解下酒葫蘆,仰起腦袋來猛灌了兩口。

    “老道!你這是何意?”阿史那很不滿有人打擾了他的決鬥。

    邋遢道人看了渾身燒焦的阿史那一眼:“喲,莫不是方纔打雷了,咋被劈得這麼慘呢...”

    “渾蛋牛鼻子,竟敢嘲笑我!看槍!”阿史那怒喝一聲,一槍刺向邋遢道人。

    而此時,這邋遢道人彷彿渾身沒有了骨頭一般,整個人向後一攤,將將好躲過這一槍,而後他腳步快速在地上踮了幾下,竟又立在了阿史那的側面。

    阿史那一見邋遢道人在側面出現,連忙使涓溪砍了過去。而邋遢道人一彎腰,從涓溪下方躲了過去,而後使兩根指頭在阿史那手腕處快速點了兩下,阿史那頓時覺得手腕一陣痠麻,手不由自主地就鬆開來,涓溪向着地面就掉了下去。

    只是涓溪還沒掉到地面,邋遢道人向前一伸腳,向上一踢,將涓溪又踢到空中,隨後用手接住。邋遢道人把涓溪拿到眼前看了看,只見這唐刀表面似有淡淡的藍色光芒閃動,不禁贊了聲:“喲,好刀呀!”

    隨後那邋遢道人便把涓溪往腰間一插,說了句:“先借來玩幾天...”

    邋遢道人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阿史那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大喝一聲,快速調轉手中貪狼槍對着邋遢道人就刺了過去,邋遢道人腳步快速移動,貼着槍桿轉了個圈便來到阿史那的另一側,隨後用長劍的側面對着阿史那臉上一拍,罵道:“就借幾天而已,那麼小氣幹嘛...”

    邋遢道人這幾下顯得極爲輕描淡寫,讓阿史那知道自己跟他實力上還存在一定差距。阿史那眼見鬥不過了,便對着周圍手下喊道:“還傻愣着幹嘛,還不快把他們給我殺了!”

    聽見阿史那發話,衆黑衣人才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抽出武器,便要上來。邋遢道人一看這架勢,心想着雙拳難敵四手,怕是要吃虧,於是一手將地上的徐守光夾在腰間,一腳踹飛一個黑衣人,奪了他的馬兒。

    “哎,還叫幫手的,沒意思,不和你們耍了!”說罷,雙腳一夾馬腹,馬兒馱着邋遢道人和徐守光便向遠處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