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廉貞手裏的玉衡雙劍,一剛一柔,一陰一陽,還真的挺不好對付的。徐守光向後退了兩步,儘量保證陸廉貞和許文渠同時在視野裏。方纔是陸廉貞發動的攻擊,許文渠卻還沒有動,徐守光也不知道許文渠擅長使的是個啥,只好時時刻刻也提防着他。
見徐守光也不答話,陸廉貞嘴裏嘟噥了句:“無趣!”而後又提着玉衡雙劍攻了上來。只見她右手持劍對着徐守光胸口就刺了過來,徐守光直接連忙側身躲閃。只是才側過身子,陸廉貞左手裏的劍也跟着刺了過來。這陸廉貞兩把劍輪番進攻,招式奇快,徐守光躲閃起來着實費勁,再加上又要關注前方屋頂上的許文渠,徐守光只好使涓溪招架。
這時,陸廉貞嘴角微微一上揚,左手手腕一抖,手中的劍立馬如銀蛇般繞過涓溪,對着徐守光脖子刺了過去。這一下十分突然,徐守光反應過來時已經不好再躲閃了,於是徐守光索性腳尖一踮,整個身體向上微微跳起,讓劍尖扎到自己的肩膀上。這樣做雖說又受了傷,但總比刺中脖子強。
劍尖刺入徐守光的肩膀,而後又迅速地抽了回去,鮮血一下子就濺了出來,徐守光悶哼一聲,強忍住疼痛,右手涓溪上挑,想逼開陸廉貞。而那陸廉貞見到徐守光被刺中,心中想着趁你病要你命,哪會那麼容易就退走,只見她側過身子躲開上挑,手中兩把劍就要對徐守光刺來。
但在這時候,陸廉貞猛然發現徐守光竟然猜到她會這麼做,趁她側身躲避的時候,左手迅速調出一枚飛針,對着陸廉貞的面門就甩了過來。陸廉貞慌忙要將手中玉衡雙劍交叉,想藉此來擋住那飛針,可她發現得太晚,眼見來不及了。但就在這時,只見陸廉貞身上一道流光掠過,緊接着她的雙手就好像突然提了速般,竟趕在飛針射中自己之前將兩把劍交叉擋在身前。
“叮”的一聲,飛針被玉衡雙劍擋下,而後陸廉貞的速度又恢復了正常。
“這...這是怎麼回事?”徐守光不解。
“是那天權筆!”小白的聲音響起。
“天權筆?”
“是,就是許文渠手裏的那只,這筆蘊含天地靈力,可以將文字化作力量...”
徐守光擡頭看向屋頂的許文渠,他手裏正拿着之前題詩所用的那只大毛筆。
“他方纔看出了你的招式,便提前使天權筆在空中寫出一個‘速’字,而後將它甩在陸廉貞身上,所以剛剛陸廉貞的速度才會短時間提升許多,擋下了你的飛針。”
小白正解釋着,這邊陸廉貞又發起了攻擊。通過方纔的交手,徐守光對陸廉貞的招式已經大概有所瞭解,這陸廉貞右手持直劍,左手持軟劍,先用直劍逼得徐守光閃躲,而後趁徐守光身形未穩,再刺出軟劍,徐守光只能使涓溪招架,這時軟劍便可繞過涓溪,刺中徐守光的身體。
見此次陸廉貞又是右手先出劍,徐守光心想:“她的直劍是爲了逼我閃躲,那我就偏不如她願!”想到這裏,徐守光直接使涓溪將這直劍挑開。果然,直劍才被挑開,陸廉貞左手軟劍又至,徐守光一瞧,知道這軟劍不好招架,便直接歪過身子,將軟劍躲過。
接下來,陸廉貞又使玉衡雙劍接連對着徐守光一頓猛攻,而徐守光只是單純地看陸廉貞出招時是左手還是右手。若出左手是直劍,直接招架便是;若出右手是軟劍,徐守光則進行躲閃。這樣下來,陸廉貞竟發現自己再沒佔到一絲便宜。
“哼!臭男人,學得還挺快的!”陸廉貞罵了一句,她也猜到徐守光已然看破她的招數。見陸廉貞這邊沒有進展,屋頂上的許文渠終於又有了動作,只見他是天權筆在空中迅速寫下一個“兵”字,而後對着土石地面甩去。就在這“兵”字接觸到地面時,泥土開始翻涌,隨即十來個土石聚成的石人從地裏爬了出來,將徐守光團團圍住。
大概是因爲這些石人皆由土石聚成,他們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徐守光在這十來個石人中輾轉騰挪,倒也遊刃有餘。他一邊躲避一邊反擊,將這些石人打得斷手斷腳,腸穿肚爛。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石人卻沒有因此而潰散,他們紛紛撿起被打斷的手腳,粗暴地往身體上一懟,只幾息的功夫,便又恢復如初了。
“這玩意打不死的嗎?”徐守光問小白。
“這些石人本身自己沒有生命,都是由那天權筆的靈性控制的。只要破了天權筆,這些石人自然也就潰散開了。”
“好,那就給他來個擒賊先擒王!”徐守光說罷,也不再管身邊的兵士,對着屋頂上的許文渠就衝了過去。
“臭男人!滾回去!”陸廉貞看出徐守光的意圖,搶先一步攔在徐守光身前,玉衡雙劍齊出,對着徐守光就刺了過去。
徐守光無奈,只得又退身跳回到石人堆裏。徐守光腳剛落地,左右兩邊立馬各有一個石人揮動着石頭做的拳頭就打了過來。徐守光連忙向右邊一靠,一邊使涓溪將右邊石人劈斷成兩截,一邊和左邊的石人拉開距離。而就在這時,陸廉貞又追了進來,右手將劍送出。
見陸廉貞是右手出招,徐守光只當是直劍刺來,便使涓溪招架。卻不想兩件兵器相碰時,陸廉貞右手中這劍劍身突然一扭,劍尖立馬對着他的面門便扎了過來。原來方纔陸廉貞趁徐守光疲於應付石人時偷偷將左右手雙劍對調了下。
眼見那軟劍的劍尖對着自己面門就刺了過來,徐守光連忙使出謫仙步,身子直接向後倒下去,隨後雙腳在地上連踩幾步,和陸廉貞拉開距離的同時,又利用慣性站了起來。只可惜了原本在他身後的一個石人,卻被陸廉貞的軟劍穿透了腦袋。
陸廉貞將軟劍一把從石人腦袋中拔了出來,石人也忙蹲下身子,把掉落在地上的石塊撿起,往臉上的空洞裏填。
徐守光站定後,向左右看了看,發現此時右邊兩個石人距離拉得比較開,於是連忙轉身向右,打算從那個缺口突圍。但這一切都被屋頂的許文渠看在眼裏,許文渠使天權筆在空中迅速寫下一個“牆”字,而後飛快地甩在徐守光前方的地上,那片地面立馬土石翻動,緊接着從地底下快速衝出一堵一丈多高的牆,擋在徐守光面前。
這堵牆衝出得極快,將原本在它上方的一個石人瞬間擊得粉碎。徐守光瞧見不對,趕忙一躍,雙腳踩在牆面上,藉着牆面來了一個後空翻,正好從後方追來的石人頭頂翻了過去。石人原本打向徐守光的拳頭錘在牆面上,頓時整個拳頭散成一堆碎石灑落下地面上。
“這個許文渠真難纏!他總能提前瞧出我的動向...”徐守光看了一眼站在屋頂的許文渠,快速思考着如何去破局。而這時陸廉貞也跟了過來,她舉起劍對着徐守光就刺了過來。徐守光並不知道她刺出的是哪把劍,正巧此時旁邊有個石人也揮動拳頭打了過來,徐守光便一個轉身,繞到了石人的身後,躲過了陸廉貞的攻擊。
而這時石人的拳頭也剎不住,對着陸廉貞的腦袋就砸了過去,陸廉貞一驚,也顧不上去追擊徐守光,趕忙腳尖一踮地,向後跳了一步躲開。
“真是礙事!”陸廉貞狠狠瞪了一眼屋頂上的許文渠,而後又看向徐守光,此時徐守光已逃開老遠,瞅準一個空隙,正準備溜出去。這時許文渠又用天權筆飛快寫了個“淵”字,甩了過去,只見徐守光前方的地面瞬間向下凹陷,形成一個兩丈來寬、深不見底的溝壑。
見前方路又被許文渠阻斷,徐守光無奈,只得再換個方向突圍。只是他一轉身,就見陸廉貞提着玉衡雙劍又過來了。有了剛纔的經驗,徐守光這次變得無比雞賊,專門貼着石人走,石人雖然多,但是笨拙,很難打中他。但陸廉貞不一樣,陸廉貞身法快,雙劍難辨,很難對付。所以陸廉貞一旦舉劍刺過來,徐守光就繞到最近的一個石人後面,藉着石人去躲避陸廉貞的攻擊。
徐守光一邊躲避着陸廉貞的攻擊,一邊觀察着屋頂的許文渠,許文渠也在觀察着他。這時,陸廉貞從石人身後追了出來,舉起玉衡雙劍對着徐守光就揮砍過去。徐守光連忙一矮身子,向一個翻滾躲在了一個石人的身後,陸廉貞連忙又追了上去。可纔剛繞過石人,就看見徐守光的飛針對着她射了過來。陸廉貞忙側身躲避,飛針擦着陸廉貞的鬢髮就飛了過去。
“好險!差點就被射中了...”陸廉貞心暗道,可突然她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徐守光的目標似乎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許文渠!
陸廉貞連忙回頭望去,果然,飛針對着許文渠就飛了過去。不過許文渠似乎也猜到了徐守光的想法,此刻的他正在空中飛快寫下一個“盾”字。當最後一筆落下時,許文渠身前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面寬大的半透明的虛幻盾牌,飛針射在這虛幻盾牌的表面,立馬在盾牌表面激起一圈圈的漣漪,隨着漣漪不斷擴散開來,飛針也“叮”的一聲掉在地上。
“...這盾...他真無賴!”徐守光見許文渠居然變出一個盾來化解了他的飛針,忍不住罵道。
“哼!你自己的幻鱗你怎麼不說...”小白趁機懟了徐守光一句。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消遣我,趕緊替我想想辦法呀...”
“你以一對二,當然打不贏啊,想辦法把他們倆分開!”
“說得輕巧,我也想拉開他倆,但屋頂的這傢伙每次都能看出我的意圖,提前把路封死...”徐守光抱怨道。
“那你不會讓他看不見啊...”
聽了小白的話,徐守光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只見他繞着一個石人將陸廉貞的攻擊躲開,而後迅速從如意袋中調出兩枚飛針射向陸廉貞,將她逼退。緊接着他趁着這個機會向許文渠方向快速靠近。石人們動作僵硬,速度跟不上徐守光。眼見徐守光就要突破包圍,直搗黃龍,許文渠飛快地又寫下了個“牆”字,將它甩到徐守光和自己中間。瞬間一堵高牆又破土而出,將徐守光堵在了牆的另一邊。
被牆封住路線的徐守光迅速向右轉身,也不理睬身邊的石人和身後的陸廉貞,徑直向着最後一處還未封堵的方向狂奔。陸廉貞此時也看出徐守光的意圖,知道他想藉着牆擋住許文渠的視線,趁機突圍。於是陸廉貞大喊:“快封住最後一處口子!”
聽到陸廉貞的聲音,許文渠也立馬反應過來,連忙疾筆又寫下一個“牆”字,朝着最後一個方向迅速甩去。可就在這最後一堵牆破土而出的瞬間,一個身影跳了出來,正是徐守光。他迅速地鑽進了一旁的竹林中,而身後緊跟着的石人則被破土而出的石牆衝了個粉碎。
其他石人同陸廉貞也都被堵在了石牆後面,陸廉貞眼見徐守光逃了,氣得使勁一跺腳,而後大聲喊到:“許文渠,你還不快把這些礙眼的玩意都給撤了!”
逃進竹林的徐守光並未走遠,他藉着竹林的掩護,圍着板河村繞了小半圈,而後貓着腰摸到了竹林邊,探頭出來往板河村裏一瞧,正好看見許文渠寫了一個“散”字,而後大筆一揮,這“散”字便化作滴滴點點的墨漬,在空中消失不見了。隨之一起不見的還有那方纔許文渠用天權筆造出來的那些東西。隨後,許文渠一步躍下了屋頂,指着方纔徐守光逃走的方向對陸廉貞說:“那小子逃進竹林了!”
陸廉貞聽後立馬向許文渠指的方向跑去,許文渠也急忙跟了上去。但這時,陸廉貞突然站定轉過身子,對着許文渠怒道:“你別跟着老孃了!方纔若不是你壞事,還能讓那小子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