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三又四分之一十一字數:4422更新時間:24/06/27 13:11:34
    三人護着楊復光走了一陣子,來到一片竹林中,張造此前受了傷,體力有些跟不上,身子東歪西扭的。楊復光見了,便勒停了馬兒,下馬後把馬拉到張造身前:“張軍士,你有傷在身,這馬你先騎着吧。”

    張造一聽,連忙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楊公,這可萬萬使不得,張造我就是一介武夫,怎可騎楊公的馬...”

    “有何不可,一路上你們一行人爲了保護雜家甘願拼上性命,這些雜家都看在眼裏,雜家是打心底裏感謝你們,區區一匹馬又算得了什麼...”

    “不可,不可,楊公身負討賊大任,我等保護楊公,就是保衛大唐!楊公您還有重任在身,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張造堅決推辭。

    徐守光看着二人不斷推讓,於是便說:“楊公,要不咱們先歇會兒,這走了這麼遠,在下腳確實有些乏了...”

    楊復光看出徐守光意思,既然張造不願意騎馬,便先歇息會,讓他稍微恢復下。於是便點着頭:“好啊,那就先歇息會。”

    一行人便就地坐下歇息,徐守光見衆人嘴脣乾裂,想必是跑了這麼遠,也渴了。於是徐守光跟王建說:“王大哥,你們先歇着,我去附近找下水。”

    王建本不想麻煩徐守光,但此時張造有傷,他又要守護着楊復光,於是只得一抱拳說:“那就有勞徐兄弟了!”

    徐守光點了點頭,便拿着水袋向東去了,走了一陣子,便聽到竹林外似有水聲。徐守光趕忙循着水聲找去,果然見到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蜿蜒向西,不遠處由於地勢差,還形成了一條小瀑布。不過此時的徐守光也沒有閒心欣賞這美景,他先蹲在溪水邊用手捧着喝了幾大口,而後用又將溪水在臉上使勁抹了兩下,整個人瞬間清醒了許多。而後他才取出豬皮水袋,擰開塞子,便浸到溪水中去。很快,他便將水袋裝滿,起身準備往回趕。

    這時,徐守光隱約聽見遠處有人在哭喊,他擡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竹林中有兩人正追着一名村姑。村姑身上衣服似被撕扯破了,她一邊使雙手捂着胸口一邊向徐守光這邊跑來。而後面的兩人看打扮像是許家莊的,他們嬉笑戲謔般地追逐着前面的村姑,言語中全是各種污穢詞語。

    村姑跑着跑着,突然腳下一滑,撲倒在地上,這時後面的兩個殺手也趕了上來,其中一人一把抓住村姑的肩膀,將她翻了過來,而後用手就去扯村姑身上的衣服,而另一人則站在一旁,一邊瞧一邊拍着手。村姑拼命掙扎着,但她一個弱女子,怎能敵得過這許家莊的殺手呢,很快衣服便被撕開。

    “住手!”徐守光平日裏雖也不那麼正經,但他最看不過欺負弱女子這種事。

    “你...你是...”趴在村姑身上的那殺手猛地擡起頭來,他認出了徐守光,趕忙想要起身逃走,這時,只見徐守光一步上前,手中涓溪出鞘,只在那殺手脖子上輕輕抹了一下,那殺手便捂着脖子跪倒在地上,手中不斷地冒出鮮血。

    另一個站着的殺手一看情況不對,趕忙轉身就逃,徐守光也不追,只是從如意袋中調出一枚飛針,隨手一甩,只聽那名殺手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姑娘,你沒事吧...”徐守光伸手要將那村姑從地上扶起來。這村姑顯然是被嚇到了,一把推開徐守光伸出來的手,而後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整個身體縮在一團瑟瑟發抖,滿是淚珠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姑娘,壞人已經被我除掉了,你現在安全了...”徐守光指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對着那村姑說道。村姑順着徐守光的指向看了看,見方纔的兩名殺手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才慢慢地放下了戒備。

    “姑娘,這附近現在不安全,你也快些回家吧...”徐守光又囑咐了這村姑一下,便轉身準備往回走。而徐守光剛一轉身,就聽身後那村姑帶着哭腔喊道:“恩公,求恩公救救我阿爺!”

    徐守光聽罷立馬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看着眼前的村姑:“你阿爺怎麼了?”

    “求恩公救救我阿爺,求恩公救救我阿爺...”村姑見徐守光回頭,趕忙跪倒在地上一個勁地磕着頭。

    徐守光趕忙扶起她,說道:“我沒說不救阿爺,你先起來,和我說說你阿爺現在在哪,遇到了什麼危險...”

    村姑聽罷,總算暫時止住了哭,她指着東邊說:“奴家喚作玉兒,與阿爺都是板河村人,方纔不久前有一幫歹人來到了板河村,抓着幾個鄉親便問有沒有生人來過,那幾人如實說沒有,結果那幫歹人中爲首的漢子便使着一把一人高的鐵尺將那幾人活活打死。而後,那幫歹人又抓了幾人問,我阿爺是板河村村長,於是便出頭說了幾句,卻不想被那漢子一腳踹倒在地上,而後那漢子說要手下歹人挨家挨戶收,找不到就要打碎我阿爺的腦袋。結果就有兩個歹人說要在奴家身上搜搜看,說罷便對奴家動手動腳。奴家害怕,便逃了出來,那兩歹人也隨着奴家追了出來,好在碰到了恩公,替奴家做主將那歹人打死。”

    “玉兒,你說的那爲首的漢子,可是身材魁梧,生了一對豹眼,臉上還有一道疤?”

    “嗯...奴家不知道什麼是豹眼,但那漢子臉上卻有一道疤!”玉兒仔細回憶着那爲首的長相。

    “那便沒錯了,定是那屈教頭!”徐守光確定了賊首的身份,而後便對着玉兒說:“玉兒,你帶我去你媽板河村,之後自己找處安全地方躲起來,你阿爺我幫你救!”

    半刻鐘後,板河村外,徐守光和玉兒躲在一處草叢後向村子裏看去。村子裏大約有二三十個殺手,殺手們正挨家挨戶地搜,屈教頭在村子中間空地上站在,手裏握着把一人來高的巨大鐵尺,他的腳邊橫七豎八倒着十來個村民,各個渾身鮮血,一動不動,估計是死了。一個老頭跪在屈教頭前瑟瑟發抖,玉兒看到這老頭,頓時激動起來,她拉着徐守光,指着那老頭方向哭着說:“恩公,那人便是奴家的阿爺...”

    徐守光點了點頭,他讓玉兒依舊在草叢後藏好,自己便偷偷摸進了村子裏。

    他來到一戶人家門口,側耳聽着屋內的動靜,兩個殺手正在裏面翻箱倒櫃,屋主人夫妻倆跪在一邊不敢吱聲。一個殺手翻開牀上的褥子,只見底下藏着一件做工一般的銀釵子,殺手拿起釵子左右看了看,大概是嫌棄銀的成色不好,一臉嫌棄地將這銀釵子揣進了懷中,那婦人一見,立馬跪着過去抱住殺手的腿:“這位大爺,這是孃親留給奴家的最後一點念想了,求大爺可憐可憐我,把這釵子還給奴家吧...”

    “哼!要什麼念想,大爺我這就送你去見你孃親!”殺手一腳踹開婦人,抽出腰間朴刀,對着婦人就要砍去。就在這時,這殺手猛然覺得胸口一陣生疼,緊接着一股寒冷傳遍全身,他低頭一看,見自己胸口上一把鋒利的刀尖鑽了出來,殺手正要慘叫出聲,嘴就被身後徐守光捂住,悶哼一聲死了。這時,另一名殺手聽着響動,轉頭看了過來,見是徐守光,趕忙要喊,可就在這時,徐守光一甩手臂,一枚飛針迅速扎穿那殺手的脖子,殺手最終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倒在地上不甘地死去了。

    婦人見有人死了,不由地驚叫出聲,而那男屋主反應不慢,婦人纔剛喊出聲,就被他捂住嘴巴,他一手捂着婦人嘴巴,一手食指靠近嘴巴比了個噓的手勢,婦人這才冷靜下來。男人見婦人安靜下來了,便也慢慢地鬆開了手。

    “你倆趕緊藏起來!”徐守光簡單地跟夫婦二人交代了句,便又彎着腰摸出門去。

    很快,徐守光便將村子裏散在各屋中的衆殺手全部解決乾淨,只剩下村子中間空地上站着的屈教頭了。

    屈教頭此時正蹲在村長面前,他揪着村長的鬍子,一臉兇惡:“老東西,你最好識相把人給灑家交出來,不然休怪灑家屠了你村子!”

    “好漢,您說的那幾人確實沒從咱們板河村經過,老朽我也沒法交人給您啊...”村長委屈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呵呵!還嘴硬!沒事,灑家不怕你嘴硬,灑家倒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灑家的開陽尺更硬!”說罷,屈教頭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握住插在地裏的開陽尺,將它從土裏抽了出來,對準村長的腦袋就要砸下去。這時,屈教頭突然聽見耳邊生風,他來不及多想,連忙把開陽尺擋在身前,只聽叮的一聲,一枚飛針打在開陽尺上,隨後便被堅硬厚重的開陽尺彈開,落在了地上。

    屈教頭擋下飛針後,將開陽尺一把扛在肩上,看向方纔飛針射出的方向,只見徐守光手持涓溪傲然站在他的對面。

    “哼!還說人沒來過...等灑家收拾完這個小崽子再來跟你算賬!”屈教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村長,而後朝徐守光那邊走了兩步:“灑家乃是開陽星屈五,之前在許家莊的時候灑家就看你不順眼了,只是當時有那老財迷攔着...灑家沒想到,你小子又送上門來了,哈哈哈,那就試試灑家的開陽尺吧!”

    話音一落,屈五便扛着開陽尺對着徐守光衝了過來。徐守光之前其實沒少跟這種大塊頭打過,自然有的是經驗。徐守光並未迎上去,一個轉身開始向後跑去,他要把屈五引出村子。屈五見徐守光直接跑了,只當是他膽怯了,便繼續追上去。只是徐守光速度快過屈五許多,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等等。終於,跑了一陣子,徐守光和屈五都來到了板河村外。

    這時,徐守光忽然一個急停轉身,橫刀跨步面向屈五。屈五見徐守光終於不跑了,便也停下來喘了喘:“小子,挺能跑啊!一會灑家就先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怎麼跑!”

    “那就領教閣下高招了...”徐守光說罷,便甩手射出兩枚飛針,對着屈五面部就打了過去。屈五的特點是一身蠻力,身法並不怎麼樣,於是他也懶得躲閃,只是把開陽尺橫在身前一擋,便把兩枚飛針給悉數擋了下來。

    剛擋下飛針的屈五放下開陽尺,就見徐守光已經趁着開陽尺擋住自己視線的之時,提着涓溪衝至自己身前。徐守光提起涓溪,一步躍起,對着屈五粗壯的脖子便揮斬過去,屈五連忙握住開陽尺向身前一拉,正好用開陽尺的尺柄將涓溪擋住。而這時,屈五使出一招隔山打牛,肩膀猛地撞在開陽尺上,巨大的力量透過尺面直接傾瀉到徐守光這邊,徐守光頓時就被振飛老遠。

    徐守光好容易才穩住身形,而屈五又跟了上來,他雙手握住尺柄,將開陽尺在頭頂轉了半個圈,而後對着徐守光重重地砸了下來,徐守光知道這招招架不得,只得趕忙向後跳開,只是他人還在空中,卻不想屈五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陣巨大的衝擊波,迅速向外擴散開去。徐守光被這衝擊波波及到,身子猛地一歪,摔在了地上。

    這時,徐守光又見屈五高高躍起,舉着開陽尺就對着自己砸了過來,徐守光趕忙向側面一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但這時,徐守光瞧見屈五手腕一抖,開陽尺尺面對着徐守光這邊就拍了過來,這不就是王建的拍刀法嗎?只是這開陽尺比那九環大刀更重,被拍中的話估計就是非死即傷。

    徐守光不敢怠慢,連忙一蜷身子,雙腳踩住開陽尺尺面借力猛地一蹬,緊接着一個後滾翻,與屈五拉開距離,他看着面前這渾身怪力的疤臉漢子,腦中飛快地思索着破敵之策。

    屈五可沒有耐心等徐守光,他揮動開陽尺,對着徐守光又斬了過來,徐守光趕忙後跳躲避,而後徐守光猛地將涓溪對着屈五身體拋了出去,屈五急忙拉回開陽尺,將涓溪挑飛。

    “哈哈哈,小子,你把刀丟了,拿什麼跟我打?”屈五大笑,但沒笑兩聲,不禁呆住了,因爲他瞧見涓溪竟然又回到了徐守光的手中。

    屈五揉了揉眼睛,看向徐守光,只見徐守光左手持着涓溪,右手卻拿着一根由寒鐵鑄成的天璣鞭,而鞭頭正拴在涓溪的稻穗上,徐守光竟將這兩把武器組成了一把鎖鐮。

    這時,徐守光甩動鎖鏈,將鎖鐮頂端的涓溪揮向屈五。屈五連忙立起開陽尺格擋,但這次,開陽尺只擋住了天璣鞭,鞭頭拴着的涓溪刀卻繞過了開陽尺,一刀劃在屈五的臉上,拉出一道與他原本的傷疤平行的口子。頓時血就從口子中涌了出來。

    見這招得手,徐守光迅速扯動天璣鞭,鞭子帶動涓溪又一次划向屈五,屈五連忙向後靠去,這才勉強躲過。

    收回涓溪的徐守光乘勝追擊,將手中由天璣鞭和涓溪刀組成的鎖鐮舞得虎虎生風,屈五無論如何格擋,鎖鐮都會繞過開陽尺,直接將攻擊傾泄到他的身上。

    在一場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後,屈五終於倒了下來,他心中十分不甘,單說力量的話,連阿史那也不是他的對手。在這之前,他只有一次敗績,就是被家主制服收入北斗七煞的那次,家主似乎也使了同樣的招式將他打敗,在他的臉上還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

    “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那麼聰明,想出這以柔克剛的法子...”徐守光方纔也是看見屈五臉上的那道疤才想出的破敵之法,他將涓溪和天璣鞭都收入了如意袋中,繞過屈五的屍體,向着板河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