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零六章 只是玩物

    東獄，深淵之中。

    若是方羽在場，便知道此地便是他先前進入過，並且將其攻破的終極牢籠！

    這是東獄最爲森嚴的區域，正如南獄的死域！

    而此刻，就在這終極牢籠之中，一道身影被鎖鏈所捆住。

    他的四肢被展開，懸浮在半空當中，承受着極其可怕的威壓。

    這道身影低着頭，身軀在顫抖，顯然還有餘力，但遠遠不足以讓他掙脫束縛。

    “嗖！”

    就在這時，另外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其身前。

    “稀客啊，南天皇，歡迎你來視察我們東獄的工作。”

    來者正是無祭仙！

    只有他能夠隨意進出終極牢籠！

    聽到這番話語，被吊在半空的南天皇緩緩擡起頭。

    他的身軀遭受重創，氣息在流失。

    “這裏是我們東獄的終極牢籠，跟你們南獄相比如何？”無祭仙揹負雙手，笑眯眯地問道，“我聽聞你們南獄有個輪迴死牢也相當了不得，只可惜一直沒機會去體驗一番。”

    南天皇那凌厲的雙眼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威嚴與霸氣。

    在被困入到大獄之後，無論是多麼強悍的存在，都會變得毫無聲息。

    因爲仙界大獄這種地方，存在的意義就是湮滅這些囚犯過往的一切！

    即便過去是大獄鎮守者……只要被押入大獄，也難逃這種結局。

    “呵呵……”南天皇發出了一陣冷笑，說道，“你的前任，死在我的南獄。如今，我又被押入了東獄。”

    “玩弄，所有的工具……都在被玩弄。”

    “玩弄？不，這是因果。”無祭仙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從方羽殺入南獄開始，我就已經想到最終，你會被送到我這裏來了。”

    “你沒想到，是你悟性不夠，你太老了啊，南天皇。”

    “既然你認爲自己是工具，那麼……你應該都懂得一個真理，工具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越新越好用，用新不用舊，你資歷太老了，所以下一個被替換的只能是你。”

    南天皇擡起眼，看向無祭仙，沒有說話。

    “噢，或許還存在一種可能，就是你已經料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才會殊死一搏，選擇投靠至高神族……想要從此搏出一線生機。今日要是你能鎮殺方羽，結局可能就不一樣了，對吧？”無祭仙微微眯眼，說道，“可是，你會淪落至此，偏偏就是因爲你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所以啊，終歸而言，你的結局是註定的，不管你有沒有提前想到……你的下場都不會變。”

    “老大實在太強了，真是令我萬分佩服。”

    “你與上一任……什麼關係？”南天皇的氣息已經極度不穩，虛弱地問道。

    “沒什麼關係。”無祭仙答道。

    南天皇嘴角勾起，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不，你必然與其有關係，否則……你不會幫助方羽。”

    無祭仙眯了眯眼。

    “它定下不得有私的規矩，卻讓與上一任鎮守者有極大關聯的修士去繼承其位，爲其報仇……哈哈哈！”南天皇再次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你說的沒錯，這就是因果循環！”

    “上一任東獄鎮守者死在我手裏，我死在他的繼任者手裏。”

    “而未來，你必定又會死在我的繼任者手中！誰都無法逃脫它的掌控！都不過是玩物！哈哈哈……”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南天皇，但你能不能別笑了，你的笑聲真難聽。”無祭仙嘆了口氣，說道。

    “我會等着你的到來！最終，我們都會被替換！你只是下一個！”南天皇雙目圓睜，瞪着無祭仙，高聲道，“你以爲站在人族那一邊，就能改變你的命運麼？上一任的下場，也會是你的下場！”

    “新老交替，我能接受，或者說，從我接任東獄鎮守者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被替換的準備。”無祭仙聳了聳肩，說道，“但是，我不太同意你的觀點。”

    “雖然因果循環我是相信的，可我覺得真到我被替換的時候，老大至少不會動用同樣的方式，那也太無聊了。”

    “再者，南天皇……你從南獄創立之初開始，就已經坐在那個位置上，或許……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沒有經歷過接任的過程，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從老大那裏得到某些明確的指示呢？”

    聽聞此言，南天皇臉色猛然一變。

    “你知不知道我爲何會被選中？我與前一任是什麼關係？我到底有沒有見過前一任？”無祭仙面帶笑容，繼續說道，“這些事情你沒有經歷過，你當然不會知道。”

    南天皇瞪着無祭仙，嘴巴張開，身軀在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資歷太老真不是什麼好事，讓你思維固定了，真以爲自己資歷老，知道得就多了。”無祭仙搖了搖頭，說道，“實際上，這一次，道屠帝尊和六羽飛仙都做出過選擇。”

    “他們在試探了方羽的實力後，都選擇放棄與之爲敵的念頭。”

    “只有你這個大聰明，選擇對方羽下死手……你不死，誰死？四大鎮守者當中，就屬你最沒腦子，這就是優勝劣汰。”

    “嗡嗡嗡……”

    在無祭仙說完這番話後，捆住南天皇的八道鎖鏈都嗡嗡作響，釋放出陣陣恐怖的力量，直接滲透到其體內。

    南天皇的神魂開始出現崩裂，體內的經脈也大面積受損。

    “你知道這裏曾經關押的是哪位囚犯嗎？”無祭仙又問道。

    南天皇痛苦萬分，根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我告訴你吧，這裏曾經關押的就是姬天明。”無祭仙冷笑道，“就是那位讓上一任東獄鎮守者負罪而死的人族修士。”

    “呃啊啊啊……”

    到這一刻，南天皇再也承受不住劇痛的折磨，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同僚一場，我很想給你個痛快，可惜不能這麼做，只能慢慢磨死你。”無祭仙說道，“你就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殺了我！殺了我啊啊啊……”南天皇顫抖劇烈，嘶吼出聲。

    然而，無祭仙的身影已經在他的身前緩緩消散。

    他的慘叫聲，只能在終極牢籠當中迴盪！

    ……

    南獄。

    方羽在汪洋一般的南獄中持續搜尋。

    經歷了先前的動亂後，其實已經有大量的囚犯死去。

    只有原本距離交戰中心極遠處的少數牢籠沒有被打破，因而被困在當中的囚犯也就沒法脫身。

    方羽通過大道之眼，直接穿透這些牢籠外部存在的法則禁制，查探每一名囚犯的氣息。

    這些囚犯未必都是修士，甚至可以說，相當一部分都是奇形怪狀的異族生靈。

    除了生靈以外，部分牢籠內甚至只留下了一具骸骨，或是一道殘魂……

    總之，牢籠內什麼都有，除了人族修士。

    “南獄內也沒有人族囚犯麼……”

    方羽幾乎要把整個南獄都搜尋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人族修士的存在。

    對他來說，這不能算是好消息。

    按先前兩位前輩留下的線索，五大獄中都應該有人族的存在！

    如今找不到，只能說明……被關押在大獄當中的人族，已經被處決了！

    “嗖嗖嗖……”

    方羽停了下來。

    他已經把南獄內剩下的所有牢籠都搜尋了一圈。

    沒有發現人族修士的存在。

    方羽嘆了口氣。

    或許，他還是來晚了。

    “先離開南獄吧。”方羽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便想要喚出貝貝。

    可就在這時，還在開啓着的大道之眼，視野突然出現了變化！

    視野迅速拉近，穿過上萬里的距離，最終鎖定在一座位於汪洋較深處的牢籠上！

    這座牢籠內，沒有活着的囚犯，只剩下一具骸骨！

    這樣的牢籠在南獄中也有不少。

    方羽或許忽略了這麼一座。

    此時此刻，大道之眼的視野中，這座牢籠內……骸骨的手骨之上，有一塊閃閃發亮的物品！

    “那是……”方羽臉色一變。